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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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因果】
简单来说，这是个为了保护一个人而导致另一个人身负孽障的故事。
妖怪A爱上了人类B，但人类B被当时的城主选中献祭，于是没赶上的妖怪A眼睁睁看着爱人葬身火海后从差一脚踏入仙门的妖仙堕为妖怪，不知何处打听来古法，杀足999个人后以血绘阵能召回彼世的灵魂，因此屠城三天，致血流成河。
在那个黄泉还一片混乱，远没有现今秩序井然的时候，人类B的灵魂的的确确成功被妖怪A召回，其中没有太大波折，他们后来甚至有了后代。
只不过因果最终给予了惩罚。
妖怪A的惩戒是与人同寿，人类B的惩戒是后代永不入轮回。
就这样，在他俩安然圆满同穴而眠后，那999条孽障背负到了他们的后世子孙身上。若是子孙为善，安安稳稳活过60不成问题，若是为恶，那基本活不过18。唯一的共同点是死后灵魂直接消逝，无法抵达彼世转世投胎。
要说白泽与这族人的联系，其实也是断断续续。
他与妖怪A相遇交好已经是他犯下孽障之后的事，更何况妖怪A和人类B重聚后，就算明知只剩短短几十年相处时光，照样活得神仙眷侣一样万事心宽，白泽就是有心也无力，还被妖怪A叮嘱不用特意关照他的子孙后代。
摊上这种先祖也不知这族人有多倒霉。
反正后来妖怪A与妻子死去后，白泽就渐渐淡了对这一族的关注——遵从老友的意愿。
一直到很多很多年后的某一天，也就是他喝多了从天国掉下去被黄帝抓住那次，在交代了11520只妖怪的情报作为释放代价后，因为画技太烂，白泽不得不等到黄帝召来的画师把他描述的妖怪画完才能离开。
在见到那个有着温暖笑容的画师第一眼时，白泽就认出了他的身份。那张笑脸和那位足以让友人甘心赴死的美人一模一样。
后来的事发生的都很自然。
旁敲侧击中，白泽知道了这位画师并不清楚自己祖上的事，也不知是不是老友的要求，只是听画师说父亲给他的嘱托就是做个善人。
白泽不知不觉就在现世多待了一段时间。到了临回去的时候，他问画师：
你觉得为善为恶是天定的吗？
画师用那对淡褐色的眼眸看着白泽，微笑道：
“每个人诞生之初都是无知的，我想为善为恶全见长者吧。”
也就是人定的了。
白泽直到现在都记还得那个年轻人的脸，那也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老友的后人。
再之后，又过了不知多少年，有一天白泽去现世溜达的时候目睹了一场车祸。
年轻的女人为了保护一个孩子死去了。
浓烈的鲜血气味让白泽不适，正想离开时却忽地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是那个人。
白泽一个猛子扎回人堆，在刺鼻的血腥味中，透过自己不属于人类的眼睛，看到了女人腹部隐隐闪烁的微光。
是胎儿。
“然后我就设法把小音从母魂中抽离出来了。好险好险，差点跟着消散。”
难得一本正经说往事的男人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而后笑嘻嘻地点了点女孩的头，“生死一线呢，我是不是很厉害？”
鬼灯表情“友好”地啐了一口。
“说了半天没说到重点。白猪，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一直维持着高深人设的白泽一秒破功，五官扭曲着捏碎了杯子：“我愿意来你就给我谢天谢地吧……”
阎魔大王赶紧上来打起圆场，“mama~你们两个都先冷静一下啦，所以小音现在是什么情况？”
像唐瓜和茄子，他们是天生的小鬼，这种类似孩童的形态便已经是成熟期，但体型并不会限制其他生理性成长。
而女孩这样，更像是身上的时间停滞了。
这可未必是好事，事关“时间”的异样哪怕是彼世之人也无可奈何。
白泽不漏痕迹地观察了一下众人的神情后，往椅背上吧嗒一靠，翘起了二郎腿。
他脸上是悠哉的招牌笑容：“所以我不是说了吗？我救下小音是在生死一线，而她背负的惩戒，或者称之为‘诅咒’的东西是不留魂体。”他修长的手指在半空中转啊转，最后目的地是女孩的脸蛋，“小音能在地狱待那么久，她身上的气息是人是魂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
说完马步就位，瞬间抓住了准备戳中额上眼的某人的手。
瑞兽呲牙咧嘴神情扭曲：“你~干~嘛~~~~？”
恶鬼行事不成后不满地咂舌一声，用“和善的眼神”道：“说重点。”
“重点就是小音有一线生机解除诅咒啊你这混蛋！！！”白泽一口气咆哮完毕，在他还气喘吁吁的时候鬼灯已经稳稳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还添了茶。
【关于目标】
“因果讲究往来相抵，小音作为魂体拥有意识，又生长在最适合灵魂生活的地狱，所以情况不一样。”白泽憋着气坐下，没好气地瞪了鬼灯一眼，“但这并不意味着没事，她现在停止生长就是一种预兆，‘因’在寻求‘果’。”
“不过既然被允许成长到现在，就说明这个‘因’已经不是没有改变的余地了……”
白泽换下面对鬼灯时的臭脸，平静地抬手摸了摸女孩的头。
“你还记得刚才我说你的先祖留下了多少孽障吗？”
因为事关本人，所以音从头到尾都在旁听，大人讲话完全没有避着她。
女孩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古井无波，仿佛刚才听到的一大串和自己的生命完全不挂钩一样。她声音平缓地回答：“999条。”
白泽漆黑的眼睛眸光温和，他看着女孩柔声道：“那么，你就得去现世挽救1000条生命，这样才能抵去那些孽障，真正成为一个被彼世法则承认的‘灵魂’。”
“你愿意吗？”
他说完便闭了嘴，耐心等待着回答。
比起连本带利偿还孽债，女孩此时关注的却是另一个问题。
“我要是灵魂消散就当不了地狱员工了吧？”
白泽：“……”
以成为像父亲一样优秀的地狱工作者为目标的女孩飞快做下了决定：“那我要努力还债才行了。”她坚定道。
鬼灯在一旁袖着手点了点头：“我很欣慰，音是个有理想的好孩子。”
白泽：“你到底教了孩子些什么啊！！！”
【关于打算】
温柔可人的众合地狱主任辅佐阿香惊讶地掩住嘴巴。
“救1000条命？”
已经保持少女体型很多年了的女孩点头。
一黑一白的座敷童子睁着她们的无机大眼分坐在少女两边。
黑发黑衣的一子说：“这是还债。”
白发白衣的二子说：“连本带利。”
少女音认真点头：“是的。”
“……那可真是个大工程了，肯定要花上不少时间吧？”阿香有些担心。
“所以我会到搬到现世住上几十年。没关系，还完债就回来了。”
一听到音这么说，阿香露出了不舍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难过，所以音马上又道：“阎魔大王给我批了长期通行证，我会经常回来。”
天国、现世、地狱之间都有专门的往来通道，只要有通行证就可以安心使用，非常方便。
听到女孩还是可以经常回来，阿香的心情多少好了些，脸上露出了笑意。座敷童子们一左一右仰头看着女孩：
“一定要经常回来。”
“我们会想你。”
“也会去找你玩。”
一子二子从音很小的时候起就是她的专属玩伴，这么多年来，哪怕就外形而言音年纪更大，但实际上连音自己都管她们叫姐姐。
所以音要离开地狱去现世，她们两个虽然面上不显，这几天也有点情绪低落。
熟悉她们的音抽出手把二人往怀里揽了揽。
“别担心，我会努力还债，早点回来。”
【关于考察】
因为音有意识起就一直生活在彼世，白泽和鬼灯便抽了个空准备带她去趟现世。
尽管这两个人一路上没少吵架，但带着孩子，好歹正题不至于跑偏，至少白泽没被气出原型走人。
“虽然任务看着挺重，也不是完成不了，小音不用太担心。”只要不事关鬼灯，白泽一向很有耐心。
他双手搭在脑后，有几分不以为然：“反正人类很脆弱嘛……”
地狱到现世的通道口在一个山林里，山脚下就是繁华的城市。三人从通道里出来后不紧不慢地往山下走，一路上白泽都在给女孩科普现世小常识，女孩听的很是认真。
“我推荐小音去当医生哦，毕竟要说起拯救生命那首选就是医生了嘛，而且，”他笑眯眯地指着自己，“白泽君我呀，好歹是个医理大师，这不是现成的老师吗？”
白泽叉起了腰得意地仰天大笑起来。
下一秒被从天而降的不知名巨物砸进了泥里。
“快！他在这里，包围他！”
“他压住了一个人！”
“别乱动手！保护人质！”
“快束手就擒吧！”
乌泱泱一群人不知何时包围了这里，第一时间被鬼灯抱着跳到了树上的音就看着一个由岩石组成的“人”踩着扑棱个不停的白泽和追捕者对峙，双方开始扯皮，然后又出现了几个穿紧身衣的“人”，他们开始对岩石怪人展开攻击，双方你来我往，白泽被掐着脖子晃来晃去，留着鼻血在中间宛若一只无力的鸡。
音：“……”
靠着树干的男人全程袖手旁观，没有半点要去援助的意思。音听到他用他低沉的声音轻嗤一声，像最高级的丝绸包裹着什么黑色的东西，华丽丽的恶意完全没去掩饰。
“这个老古董也不知道多少年没去过现世了，或者说去了也只知道红灯区在哪，所以他之前说的都不用去记。”
鬼灯心情不错地俯视着下方被甩过来甩过去的白泽，对养女说道：
“现世已经不全是他记忆里的脆皮人类了。”
“现在的现世……可是超人社会。”
【关于决定】
“英雄？！”阎魔大王惊讶道。
坐在他对面的鬼灯淡定地往嘴里扒了口饭，腮帮子咀嚼着头也不抬：“综合考量下来这是能最快速完成目标的职业。”
从现世考察回来的三人此时正坐在地狱的食堂里吃晚餐，非常关心他们情况的阎魔大王也特意找了过来，坐在三人的对面。
“大王也知道吗？”女孩好奇问道。
阎魔大王把因为吃惊而张开的嘴闭上，拿起筷子夹了块鱼肉，“嗯，因为审判亡者时要了解他们在现世的情况嘛，对现世社会的发展还是大致有了解的……”
鬼灯又扒了一口饭：“所以某些连社会发生巨大变动都不知道的神兽……啧啧啧。”
鼻青脸肿的白泽捏断了筷子站起来愤愤：“袖手旁观的家伙还好意思讽刺我！！还有你明明知道却不告诉我分明就是没安好心！！！”
“不是的。”辅佐官大人终于把目光转向了整个人已经在炸毛边缘的神兽，“我只是想看白泽君丢脸而已。”
“混蛋啊啊啊还说的那么理直气壮！！！”
阎魔大王又是好一通劝架，脑袋冒烟的白泽才最终气呼呼地坐下了。
不过他也没有妥协，勾着女孩的肩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瞪着鬼灯：“做什么英雄？那么危险的职业，小音要是受伤了怎么办！要我说就应该去做医生！”
鬼灯不耐烦地“切”了一声：“现世的英雄作为正规职业是被政府登记在案的，一旦出动肯定是涉及人类生命安危的情况，省却了音去做无用功。”
“那我也不同意！女孩子就该被好好保护！”
“小孩总是要独立的白猪！”
阎魔大王看着两人你来我往争论不休的样子，默默往嘴里塞了口饭。
鬼灯君和白泽君，好像在小孩就职方向上产生争执的父母哦……
不过他还是不要说出来好了。
大王想了想自己胸口上北斗七星型的伤痕。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