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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种套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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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流风和那个至今不知姓名的土豪贵客怎么会认识?
戚不言正想仔细观察,秦流风却顺着戚不言的目光注意到了他。
秦流风神色复杂地瞟了戚不言一眼,又收回目光和白衣人继续交谈。
戚不言挤出窗外,抻着脖子探头探脑,实在听不清,看嘴型也看不懂。
片刻后,秦流风点点头,似乎是两人达成了什么交易。接着,白衣人飘然离去,秦流风向戚不言所在的客栈走来。
戚不言忙缩回脖子,抓起桌上包裹就往外冲,正好与上楼的秦流风打了个照面。
戚不言没能躲过秦流风,只好讪讪道:“秦道友,好巧。”
“不巧,戚道友,我正是来找你的。”秦流风微微一笑,反客为主,伸手朝戚不言房门的方向示意了一下,“不如进去说?”
戚不言迫不得已回了房间。
秦流风在桌边坐下,自顾自斟了杯茶,不喝,拿在手上把玩。
戚不言环视一圈,蹿到离秦流风最远的地方,抱着包裹警惕地盯着秦流风。
秦流风挑眉:“这么怕我?不是把雪菡萏都留给你了吗?”
“我谢谢您嘞。”戚不言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沉默了片刻,戚不言还是没能抵住好奇心驱使,问:“你认识那个……呃,那个白衣服的人?”
秦流风眼中闪过一丝极深的忌惮:“不认识。”
“那你怎么……”戚不言说到一半就被秦流风的话打断。
“我和他谈了一笔交易,你不用知道。”
戚不言只好压下好奇换了个话题:“那秦回雪呢?她怎么样了?”
“她有了水木双灵根,资质不错,现在在冲击炼气三层。”秦流风将戚不言扫视一番,“看你的气息,练习五层应该有了吧?”
提到修为,戚不言有些抑制不住的小得意:“我一夜之间就从炼气一层到了练气五层。”
秦流风说:“以你原本的资质,给你一年时间都到不了炼气五层。”
戚不言大言不惭道:“我的资质绝对提升了,说不定现在天资过人呢。”
“不如先测一下。”秦流风不置可否,从乾坤袋中掏出一块白色石头摆在桌上。
戚不言纠结一番,还是慢吞吞蹭到桌边,一把抓起求仙石,又赶紧退了两步。
求仙石上泛起红色和紫色的光,两道光交织在一起,绚丽夺目,光芒微微刺眼。
“这……这是火灵根和雷灵根吗?”戚不言瞬间被这巨大的惊喜冲昏了头脑,语无伦次道,“也就是说,我现在拥有了一个变异灵根?我以后再也不用被随便一个人吊打了?”
秦流风皮笑肉不笑道:“得意什么,我已经筑基中期了。”
戚不言:“你进入秘境的时候不还是练气九层吗?”
“障目诀听说过吗?遮掩修为的法门。”秦流风隔空收回求仙石,又拿着茶杯把玩。茶杯中水满得要溢出来,却始终一滴没洒。
“对了,呃,这个……”戚不言吞吞吐吐,“秦道友,你觉得我这个资质能进玄乩宗吗?”
秦流风没有回答,把茶杯轻轻搁在桌上。那茶水已经沸腾起来,咕噜噜冒着泡。
他在另一个杯子中也倒了满满一杯,推到戚不言面前:“如果你能把这杯水加热,我就送你去玄乩宗。”
秦流风这一番操作实在让戚不言摸不着头脑,他狐疑地盯着秦流风:“你有这么好心?”是因为有钱人的恶趣味吗?
秦流风:“你可以先试试。”
戚不言将信将疑地抓住杯子,不慎洒了些。他见秦流风不甚在意的样子,故意又洒了些。
他右手端着剩下的半杯水,想着自己有火灵根,加热应当不会太难。
他将体内循环切换成了火系功法,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右手的真气输出。然而一夜之间跨越四个小台阶的差距让他有些难以适应,一不留神就开了闸,脆弱的茶杯经不起摧残,砰一声炸了个天女散花。
戚不言被滚烫的茶水浇了一脸,好在洗筋伐髓后皮厚了不少,除了面上发红无甚大碍。
他一身青衣湿了大半,浸透了水的额发一绺绺耷拉下来,显得好不狼狈。
秦流风打开屏障,将溅来的水都弹了回去。他表面上八风不动,眼中的促狭却毫不遮掩。
戚不言面红耳赤,恨不得把秦流风拎起来暴揍一顿,一想到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又悻悻地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他抹了把脸,破罐子破摔道:“水热了,那你答应的事呢?”
秦流风说:“可以,明天我就派人送你去玄乩宗。”
戚不言看着秦流风这十分痛快的样子,心里越来越纳闷:怎么看秦流风都不像是这么好心的人啊?难道秦流风把他送去玄乩宗还能有什么好处不成?亦或所谓“考验”只是夹带私货的捉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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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的马车是自带防御系统的仙车,不到五日就平稳驶到了玄乩宗所在的弱水洲浮清城。
赏了车夫一点小费,戚不言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独自走进浮清城。
浮清城便如它的名字一般,所有的建筑都浮在水面上。
八条白色索道连接着八座浮空的大型建筑,环绕在正中八卦轮盘周围,建筑与八卦方位一一对应。剩下的小建筑或直接建在水面上,或在大建筑周围次第铺开,借着阵法浮空而起。巨大城门后的雪白登天梯连接着唯一的主干道,主干道上分生出许多小道,连接两旁房屋。顺着房屋与道路间的空隙往下看,便是似乎近在咫尺的清澈湖水。
戚不言顺着登天梯一路走一路欣赏沿途风景,不时发出没见过世面的惊叹声。周围来往的行人早已对这种土包子行为司空见惯,皆视若无睹。
穿过浮清城,便是高耸入云的群山。当先一座山的山腰处有几点掩映在云海间的金色反光,远远的看不真切。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术筮扶乩,存志太虚。
玄乩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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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不言顺着石阶往上走。
山道两侧树木蓊郁,暗香浮动,林中鸟鸣啁啾,间有泉水叮咚作响。除了他的脚步声外,整座大山人声寂寂。
山势陡峭,难以攀爬。戚不言还没学过轻身术,只能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艰难地走到半山腰时,里衣都汗湿了。
不远处传来若隐若现的钟声,大门似乎已经很近。
戚不言抹一把脑门上的汗,深吸一口气,又踏出一步。
这一脚刚落下,眼前就涌起了浓重的白雾。白雾完全遮蔽了前路,什么也看不清。
戚不言回望一眼自己的来路,蜿蜒的石阶已不到尽头。
他暗道:来都来了,总不能放弃吧。
戚不言看向白雾深处,随意挑了个方向闷头走。不知走了多久,白雾倏然消散,他一脚踏进了一处空地。
正前方是一块巨石,上面有几个龙飞凤舞的字。戚不言勉强辨认了一下,发现是:观天之道,执天之行。
这几个字上含有道意,瞬息抽干了戚不言仅剩的真气,让他好一阵头晕目眩。
缓过劲后,他继续向前。
离巨石不远处是一道巨大的白玉拱门,拱门顶部没入云端。上面有三点金光,戚不言看不清,猜想应该是“玄乩宗”几字。
戚不言扔掉半路砍下来当拐杖的树枝,缓慢走近拱门。
拱门前有两个白衣童子。
两童子看见戚不言,左边的喝道:“何人来我玄乩宗?”
戚不言拱手一礼:“在下戚不言,有意拜入玄乩宗,还望二位通传一下。”
右边的说:“本宗九年一收徒,现在还未到时候。你可有引荐?”
戚不言拿出秦回雪所赠的一块玉牌:“我与灵山洲赤巘城秦家有旧,这块玉牌可否算作引荐?”
左边的说:“赤巘城秦家?略有耳闻。二十年前有一位秦家人拜入本宗,但那位真人已羽化而去,你这玉牌只怕算不得数。”
没想到拜入玄乩宗如此麻烦。难道要止步于此了吗?
戚不言又开始胡思乱想:这个时候不应该有一位玄乩宗高人路过,见他骨骼清奇、天赋异禀,必是不世出的修仙奇才,大呼一声:“此子与我有缘,不知你可愿拜入我门下……”
下一刻,一道“天外仙音”倏忽而来:“此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