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同人]军衣（修订版）》军绿梨花

26、第十五章（A版结局）

　　第十五章（A版结局）

　　他们在这里等待，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时间过去了很久，除了远远听到的围观人群的声音外，从包围圈内那里面仍然没有动静。
　　高城有些坐不住了，他紧皱着眉头，来回的走着，一回抬头看一下天空，一会又看看街口里面，但除了警察的身影，在这边，他们什么也看不到。
　　“老七，别来回走了，你烦不烦啊！”
　　老幺抽着烟，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高城不理他，仍是来回的走着。
　　那四个小子则是眼巴巴的看着他们连长，却都不敢开口。
　　“我说老七，别走了！”
　　老幺烦躁的扔掉手上的烟头，又摸上口袋里的烟盒，发现一盒烟都被他抽完了，他用力的揉捏着空了的烟盒，起身走向高城。
　　“烟！”
　　高城看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狠狠的摔打在他摊开的掌心上。
　　老幺点上烟，在呛人的烟雾里，他发红的眼眶仍让高城看得分明，这让高城心里更加的难受，他再次回首，看向了那边的街口深处。
　　“是死是活，给个痛快啊！”
　　高城握紧双拳，他决定还是回到里面去看一看情况。
　　这时，从里面传来了一声枪响。
　　他们同时一怔，然后把目光全部盯向了枪声传来的方向，但下面，枪声没有了，寂静，只有寂静。
　　“TMD，到底是怎么了？”
　　老幺的身子有些抖，他紧张的看着那边，喃喃自语着。
　　这边紧张着的他们，慢慢的听到了一些声音，有人群的喧哗，也有人在大声的喊着什么，一大群人的脚步声渐渐向这边传来。
　　“……不要，你……”
　　一个男人在大声的喊着什么，高城和老幺相互看了看，他们同时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另四个人也反应了过来，他们跟在两人后面，跑进了小街里面。
　　一群人围成一个大的包围圈，而在那里面，有一个人正背对着街口，他怀里夹里一个人，在他身侧两米的地方，另一个人捂着腹部，一脸苦笑的看着他。
　　“……你做什么，你有没有……”
　　嘈杂的声音遮盖住了里面的动静，高城几人被挡在了外围，不过身材高大的高城仍然能从人群缝隙里，看到那里面的一点情况，他不由的紧皱眉，异样的感觉让他心里升起一种恐惧的情感，那似乎是某种他一直在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的平静，又或许是终于看到那个人的无奈的感情，复杂的情绪让他不知该如何描述这种感觉。
　　“张锐，你们是不可能逃脱的，你不明白么？”
　　这一次，他们终于听清了里面的声音。
　　“让开路！”
　　张锐的声音很冷淡，他死死挟持着一个人质，慢慢的向后退。
　　“石哥，你走快点好吗？”
　　他的注意力在石磊身上，苦笑着的石磊有种想哭的冲动，他都快要死了，为什么刀子这个傻瓜还要跑回来，他以为还能救到他么？
　　“刀子，你……”
　　石磊勉强迈着步子，可事实上是，他的身体已经快要支持不住了，大量的失血让他的头很昏，他知道自己快要迈不动脚步，可看刀子的表情，他无奈的叹气，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这孩子还是太天真，都二十七、八的人了，被社会黑暗面打击的失去人生理想的他，怎么还会有这么多情义呢！
　　石磊想着，不小心被地上的石子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石哥，你怎么了？”
　　张锐挟持的人质，很明显，是个便衣，他愤恨的瞪着石磊，这让石磊更加的无奈。
　　众人如同慢镜头一般的，一步一步的退着，渐渐的退到了街口，高城直挺挺的站在街口，冷冷的看着正向这边退来的张锐。
　　那边，于全看到了高城，他微微挑眉，然后和旁边的人说了句什么后，包围着的圈子慢慢散开，让张锐和石磊出了包围圈。
　　高城看到了他的动作，他站在原地，等着。
　　石磊抬头，目光撞击在了高城身上，他身子一顿，停住。
　　“……七连长！”
　　听到他的声音，张锐身子一僵，定在原地。
　　他没有回头，他静止的站在那里，沉默，只是沉默。
　　高城看着他的背影，也不吭声。
　　静了一会，张锐突然笑出声来，他笑声中满是苦涩：
　　“连长，刚才我就看到你了，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刚才你就在？”
　　“对，石哥赶我走，可我想了又想，还是觉得不能让石哥一个人走，他有伤，肯定支持不了多久了，所以我就回来了。我看到他被围在那里，就溜了进来，呵呵，刚才石哥他是想死，他走了出来，所以我就抓了这个人当人质，就是这样。”
　　张锐如同做汇报一般的，解释了他刚才的所作所为。
　　高城盯着他的背，那灼热的视线仿佛要把张锐的后背烧一个洞。
　　“连长，您别光看了，说句话吧！”
　　张锐又说，“您这样看着我，我、我有点、哈哈，有点……”
　　故作的笑声让人只感到心酸。
　　“你想让我说什么，”高城的语气很平静，“或者说，你想听我说什么，是在这里骂你一顿？还是冲过去凑你？还是让我庆幸自己真的带出了一个好兵，一个在这种情况下都记得‘不抛弃、不放弃’这个誓言的兵，我该感到自豪吗？”
　　“不抛弃、也不放弃！连长，您瞧，这句话什么时候我从没有忘记，可是，有的时候，我真的抛弃了很多，我以为自己可以放下，可是我错了，我放不下，就是错了，也放不下，所以，我才会在这里，在这里……连长，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从来都没有！”
　　高城闷声的回答，“你唯一对不起的，是你自己！”
　　张锐哭了，刹那间，泪流满面。
　　“……连长，我真的没想过会是这样，真的，我一直都在坚持，我对自己说，你是钢七连的兵，你不能毁了钢七连这个光荣的名字，我真的坚持了，连长，我真的坚持了……”
　　泪水伴着痛苦的语声，张锐的身体在颤抖，“可是，连长，我不明白，我的真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好好的打工，认真的劳动，我靠自己的双手挣钱养活自己，可为什么那么难呢？城里人笑我们是民工那无所谓，可他们为什么就能把我们的血汗钱给贪掉呢？我们去要工钱，他们说我们是刁民，还报警抓我们？为什么，连长，这是为什么？？？”
　　高城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自己听到的是这个，张锐泣血般的陈述让他无法面对自己逃避的现实那一面。
　　“连长，我真的是没办法了，见义勇为的结果，是被人污陷后关进了警察局，报打不平的后果是人家有当官的爹，所以我差点被人砍掉双手，要不是石哥救了我，我早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我也不想走错路的，可偏偏那个时候我娘得了肾衰竭，光是手术费就要二十万，更别提别的了，所以，我、我……”
　　张锐再也说不下去了，耸动的肩头让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是多么的悲伤。
　　高城无话可说。
　　他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资格去评价张锐的行为，躲在军营这个远离现实生活的天空下，他根本没有面对外界风暴突袭的能力，是的，他没有。
　　因此，他只能沉默。
　　现场的气氛如此沉重，所有听到张锐告解般陈述的人们，那些有良知的人们，都不由的低下了头。
　　“可是，那还是不足以饶恕你所做所为！”
　　于全走了过来，他盯视着张锐，看着那个年轻人脸上的苍桑与痛苦，他可以同情他，但却不能放过他。
　　“我知道！”
　　张锐带着泪痕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我知道的，其实今天我们根本就逃不出去，可是，我没办法，让我看着石哥这样死掉，一个人孤零零的死在这里，我过不去心里的那条坎，所以我，”他看向了石磊，“石哥，做兄弟的一直都是听你的，不过这一回，我可不想听你的了，所以，我就先上路了，哥~~~”
　　“不要~~~”
　　石磊看着他，吼起来。
　　高城见势不对，一个猛扑的冲上前，用力的扭住张锐的手臂，大力的压住了他。
　　“你做什么，你想做什么？啊？？”
　　他用的力量是那么的大，几乎都能让人听到张锐手臂骨头发出的声响。
　　周围的人一哄而上，冲向了石磊，而石磊却迅速的向地上一倒，‘啪’的拉开了手雷上的环，向四周咧嘴而笑。
　　被他的动作震动，所有人又都停下了动作，看向那个还停在石磊手中的手雷，只要他手稍一松，手雷就会立即爆炸了。
　　如同在演默剧，所有人都停滞在那里，只有高城在声音在回荡。
　　“你想干什么？啊，你想做什么？想死？你想死，你就那么想死么？”
　　高城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发生的情景故事，他只是对着倒在地上的张锐大声的吼。
　　“连长、连长，你想压死我啊！”
　　张锐却在笑，被地上的尘土呛进了鼻子，他咳了起来，可仍然没有放开手上的枪。
　　被他抓着的那个便衣，在高城扑到张锐身上的时候就用力的甩脱了他的控制，他坐在旁边的地面上，同样被灰尘呛到的他也不停的咳着。
　　“呛死你算了。死都不怕，还怕呛啊！”
　　高城悻悻的说着，手上稍许的放开了一点，不过他还是紧紧的抓着张锐的肩头。
　　“把枪拿过来。”
　　高城说着，因为要用力压制住张锐的反抗，他这话是对那个便衣说的。
　　便衣点头，伸手就来取张锐那只手上的枪。
　　然而，枪响了。
　　高城一怔，他有些发呆的看着张锐手中的枪，枪口有青烟，是有子弹打出，他看对面的便衣，那便衣侧倒在地面上，看样子，子弹并没有打中他。
　　“张锐，你做什么？”
　　高城很愤怒，都这个时候了，张锐怎么还能这么干，他到底在想什么？
　　“连长、连长，你生气了！”
　　张锐偏过头，看着高城。
　　“连长，你伤心了！”
　　看到高城血红的眼眸，张锐笑，“连长，对不起，我真没有想到，真没有想到，这事出的，呵呵，这事出的……”
　　“你们几个过来，帮我抓住他！”
　　高城不理会他的说笑，大声吼着。
　　后面，几个人都跑了过来，见势不对，张锐猛的把枪收到腹部，一只胳膊用上一顶，同时一脚踢向了高城。
　　他的突袭让高城的身体自然的应对起来，高城快速的闪避开，但张锐这时的已经翻滚开到另一面，离开了他控制的范围。
　　“张锐！！！”
　　高城大吼。
　　而张锐却只是看着他笑，“连长，你看，你教的躲避动作，我做的很棒吧！”
　　“毛子！”
　　甘小宁叫，他的声音让张锐把笑脸转向了他，“小宁，呵呵，班代，还有我们钢七连的最后一个新人，马小帅。”他又看看成才，“呵，这不是一班的成才么，你为什么也在这里？”不等众人反应，他又轻咳了一下，“该不会连长原谅你了吧！”
　　成才苦笑一下，“张锐，是的，我也在。连长能原谅我的背叛，我真的很感激连长。只是，我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你，你我在这种情况下相遇……”
　　他声音中的感慨让张锐有些迷惑，但成才不想再提这个话题，难道要告诉他如果不是队长担心他们，说不定他们就会在另一个包围圈子里撕杀么！
　　不过张锐也没有意思再问什么了，他只是回头，看着石磊。
　　“石哥，再怎么样，也别在这里用手雷啊，连长他们在这里啊！”
　　石磊躺在地上，一脸的无所谓。
　　“不好意思，刚才被逼的紧了点，这一不小心就拨了出来，哈哈，你瞧，就是插回去也不行了，还是会爆啊！”
　　他抬眼，看着站在人群后面的张峰，唇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他依然笑着，“连长，嘿嘿，还以为你走了呢！你还是老样子，心软了啊！嘿嘿，不好意思，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嗳嗳，连长，您可别那表情，我和刀子不一样，没他那么悲情。就是喜欢抱打不平，这三下五除二的不就惹上祸事了，咱是皮惯了，没那么多心思，就是觉得这样也挺舒服的，这是我自个的毛病，您可别一脸的难受了！”
　　张峰瞪着他，咬牙，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看着这两个兵视生死而无畏的表情，高城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一直紧握的手心，划出了几道血痕，微微的作痛，但比起心灵上的痛苦而言，这点痛楚，根本不算什么。
　　现场真的很奇怪，几堆人各自围着，都不知道该拿这两个人怎么办？
　　于全一会看看高城，一会看看张峰，再转头看着那两个人，他摇摇头，今天这事，还真TMD的让人难处理！
　　不过，于全叹了口气，让手下人各自散开，同时通知特警那边把防护盾牌拿过来。
　　等这边一切都安置好，于全指挥着几个警员，上前把高城他们一个一个的拉开，拉到一定的范围后，然后他才说话。
　　“高营长，很报歉，我想我今天做错了某些事，虽然在道理上并不算错，但是……”
　　他一摊手，“现在，我只能说一句对不起了！”
　　高城几人只是静静的看着众人远离的中心，那两个躺在那里的兵，看着他们两人脸上露出的笑容，他们还可以说什么呢？
　　“连长，对不起！！！”
　　两个声音同时喊着，随着一声爆破的声音，烟雾笼罩在那边的地面上，举起的盾牌挡住了烟火，却挡不住生与死的距离。
　　“毛子！！！”
　　甘小宁大叫，他全身都在颤抖，最后跌倒在地上。
　　高城垂头，听着身边几个兵的哭泣，此时他却一点泪水都流不出来，他只是心里面空荡荡的，就好象少了点什么。

　　一切都过去了，太阳一样的升起，人们照常的生活，这世上少了些什么人，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根本不重要！
　　高城和张峰办完了接领的手续后，走出了当地的警局，两人同时抬起头，看向天空。
　　天很蓝，无垠的天空上，什么都没有。
　　见到守在警局外面的四个兵，高城淡淡的一笑，上前，勾住许三多和成才，下巴一抬，指着甘小宁和马小帅。
　　“上车，上车，把这两死老A赶紧扔回去，再迟下去，等过了归队的期限被人死老A踢出来，噢，那个啥，我可不想再收留了你们这两孬兵了！”
　　“连长~~~”
　　“滚滚滚，喊什么喊，你连长没聋！！！”
　　“可是，连长，我和三多的归队期限、已经过了！”
　　成才微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怎么，怕你们队长削你们啊！”
　　高城瞪眼，顺手把许三多往车厢里一推，“上车，个孬兵，发什么呆，你不会坐车了啊！”
　　“连长……”
　　“叫什么叫，好了，算我怕你了，我来给你们队长打电话，”高城‘呸’的一声，“切，隔了八丈远的单位，打个电话象是要了命似的难，还一副怕我泄密的表情，我说你们那死老A头子啊，是不是就没好点的表情么，他便秘啊！”
　　‘噗’的笑出声，成才摇摇头，“连长，你敢骂，我们可不敢这样说队长的，要是队长知道了，那被削的滋味，真的很难受！”
　　“咦，许三多，你也觉得你们队长是那号人么？”
　　“可是连长，队长是好人，真的！”
　　许三多很认真的回答。
　　“可你没说他是还是不是啊！”
　　“呃，那个，那个，我、我……”
　　“好了好了，瞧你那样子，就知道你不敢说真话，滚吧你！”
　　把两孬兵塞上车，挥手。
　　“行了，滚吧你们两个，好好的做你们的死老A，别动不动的就象死了人似的没精打彩，这人啊，活的时候，要好好的活，啊，就那许三多说的话，‘好好活，做有意义的事，有意义的事，就是好好活’，啊你说这个吧，还真是真理，这活着，要好好活，就是有意义。唉我说你们这两个孬兵，知道了没有！”
　　“是，连长！”
　　“连、连长，我明白你说的意思了，我以后、以后会好好的努力，还有，我会好好的把欠下的债还清，会好好的完成任务，我好好的活，真的，连长，我真的明白了。”
　　“那就好，三多，你终于长大了。那好，走喽，就别回头了啊！”
　　“嗯，谢谢连长，我们走了！”
　　“连长，我以后还会来看你们的……”
　　“滚，以后不准你再来了……”
　　车离开，站在这里，看着车远行的影子，高城双手插腰，很气派的站在原地，就好象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那么得瑟的站着。
　　事实上，发生的一切永远的存在，而他们，还将继续着他们的生活，时间会洗去所有的悲伤，但永远不会洗掉心头的伤痕。
　　但是，我们活着，那不就是生命中最美好的存在么！
　　活着，好好的活着，这是生对死的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