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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森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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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枕寒任由君昔牵着她往外走,不过,同样是出风雅涧,走得却不是先前与明秀入门时的那条漆黑狭长的甬道。而是经过重重假山,进入了一片木槿花林中。
岳枕寒环视四周,原先跟在身后的李全胜与采蓝,皆不见了踪影,并且眼前这一片片的木槿花林实在是茂密非凡,竟也看不出出路与来路。
莫不是迷路了?岳枕寒想。
看了一眼身旁停住脚步的人,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想来并不是。
那......
似是想到什么,岳枕寒轻声开口道:“皇上,此处可是有机关?”
君昔闻言一笑。
他的丫头,果然是七窍玲珑心啊。
“那丫头,依你看,此机关应当如何破解?”君昔本来打算自己来开的,不过既然丫头提及,他也来了兴致,倒不妨让她试试。
“若是臣妾破解了,皇上可给奖励?”亏本的买卖岳枕寒可不会做。
“你这丫头,真是个鬼灵精。成,有赏,但也要你能解得开才行?”君昔倒是好奇她会想要什么样的奖励。
岳枕寒见君昔应了,便环顾四周,细细思虑起来。
片刻,似是发现了什么,岳枕寒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北方。接着,抽出被君昔握着的手,往北边儿走去。
君昔看她有所动作,便也随着她去。
停下脚步,果然见得眼前有一方石桌,石桌之上俨然摆着一局围棋残局。
岳枕寒却观之一笑。
珍珑棋局么?纵使她棋艺并不高超,但这个她还是知道的。
手指不过飞舞三两下,便将棋局终了。两边的木槿花林瞬间移动,前路就这样呈现在二人眼前。
“皇上,您可不能食言喏。”岳枕寒朝他一笑,十分明媚灿烂。再加之一旁的木槿花相称,更生出一种人比花娇的感觉。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朕自然不会。”君昔复又执起她的手,向路的那头走去。
岳枕寒与他一边走着,一边想着。
上次是和风苑的石门,这次是木槿花林的棋局,咱们这位皇上还真的是酷爱这些机关暗道呢。
不过,上次和风苑的石门是通往摘星楼,这次隐藏在这木槿花林后的又会是怎样的奇妙宫殿呢?
就这样想着,岳枕寒缓缓开口道:“皇上,这是去哪儿的路呀?”
“地狱。”君昔没有多言,只毫无情绪的两个字。
其实,并非君昔故作冷漠,只是哪怕是帝王暗地里那些事的冰山一角,也都不是那么温馨美好的,若是丫头她接受不了?会怎么样呢?如此想来,君昔的心情着实有些沉重。
而且,很久,很久都没有人能窥探到他心底真实的想法了,哪怕只是一点点。从前他还未登基做瑾王的时候,或许还有人能够......可是,那些人都下地狱了,不是么?
那丫头呢,她会不会跟他们一样?还是说......
但愿她能与那些人有一点点的不同。毕竟,一个人,甚至完全不能生活在阳光下的滋味,实在是太孤苦了。有人陪着,还是好的。
“呵,若是前边儿真是地府,那皇上不就是活阎王了?”岳枕寒听他这么说,觉得有趣,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阳光下面的岳枕寒笑得随性真实,连带着他“活阎王”这个称号竟也能见得光了。还真是令人羡慕啊。
看君昔不说话,岳枕寒忽然敛了笑容,略微思索起来。
莫不是刚才她的话让他不悦了?
“皇上,臣妾方才僭越了,还请皇上恕罪。”岳枕寒小心翼翼地开口,心里暗怪自己刚才得意忘形,失了分寸。
她还是有些怕他。君昔的直觉告诉自己。不过,这已经很好了。
“这有什么僭越的?朕本来就是活阎王。只是,不知丫头你在朕这地府里是哪个小鬼咯?”
嗯,沐浴阳光的感觉,真好。
“臣妾才不是什么小鬼呢,臣妾就算是在地府,那也得是,嗯,是......对,是地藏菩萨。”岳枕寒见他没有生气,便也与他笑谈着开起玩笑来了。
“竟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么?哈哈哈——那丫头你就陪朕一起下地狱吧。”君昔笑得肆意张扬,一点儿都不像平常的他。
但岳枕寒却能够感觉到,他是真的喜悦。
也他们两人这样你来我往,也说了好一会子话了,路也走了不少,现下已能看到不远处的一座宫殿了。
待岳枕寒走近一看,还当真是地狱。那宫殿匾额之上正是用玄色笔墨书写的“森罗殿”。
“皇上,这外边儿就已然是森罗宫殿,那内殿莫不是鬼门关不成?”岳枕寒笑言。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君昔也是一笑。
进了内殿,岳枕寒看着眼前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得了,她还真是一语成谶。
“臣妾今儿这运气,不去那赌坊里,倒还真是可惜了。”就这么观之,这殿内的确有些阴森,不过,岳枕寒从来都不信什么鬼神之说,她只相信人心有鬼。所以,即便是在这森罗殿中,她也没什么好畏惧的。
君昔拉她坐下,紧紧地看着她,低声开口道:“丫头。”
他的声音低低的,像是有某种情绪在里面,但岳枕寒一时半会儿也参不透。
“嗯。”只应着他。
“丫头......”君昔将岳枕寒抱在怀中,闭上眼睛,好像在享受那片刻的安宁。
“叫朕。”君昔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岳枕寒虽也想到了他的意思可能是什么,但是这毕竟是身在宫中。所以她......
“皇上,您......”怎么了?岳枕寒还没说完,就被君昔纠正道。
“朕记得,跟你说过的,叫朕什么。”他抱她的手紧了些。
“少陵。”岳枕寒也注意到了他好像有些情绪,不过她也不知道他烦心什么,只能轻轻拍着他的背脊,像安慰小孩子一样,想让他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