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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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车内一片死的寂静。
彼得乖乖巧巧地团在前座上，果断决定装死到下车。大人们的复杂感情世界，年仅十四岁的彼得·帕克是很难理解的。然而，他手臂上倒立的汗毛，却准确的提醒他——贸然插手，是很可能死无葬身之地的。
托尼·史塔克也一言不发。
他将手收在口袋里，斜靠着后座，目光始终落在窗外的风景上。只有一层薄薄的玻璃的反光才能隐隐约约地看到梅林的倒影。与此同时，还有属于托尼·史塔克自己的倒影，他看见那个中年老男人死死地绷着下巴，神色严肃。
不过。
话说回来。
他到底为什么非得将梅林抓回来？
对二十六年前认识的故人，念念不忘，耿耿于怀……吗？这个念头刚刚在托尼的脑海中冒出来，就深深地都笑了托尼。开什么玩笑，如果说，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是其他人，比如说美国队长史蒂夫之类的，都属于非常合情合理的。毕竟，嗯，托尼得申明，他这不是在背后诽谤史蒂夫·罗杰斯，但史蒂夫就是一个老古董。
那个老古董，是能将九十年前的收音机都当宝贝珍藏的人。
但托尼·史塔克不是。
虽然托尼有一颗天才的头脑，但如果有人让他回忆起幼儿园的同学都有谁，托尼一定会含糊其辞过去。他不但记不住过去的同学，老师，舞会上的商业精英，就连昨天躺在托尼床上的妖娆尤物，再把她们放一起，托尼很可能都分不清谁是昨天陪他的，谁是前天陪他的。他是活在时代尖端的弄潮儿，光辉万丈，无数人追逐他的背影。
——所以说，也活该他这个人众叛亲离。
所以说，发生在托尼·史塔克身上最离奇的事情就是，二十六年过去了，他仍然记得梅林。尽管，在此之前，他以为自己早就忘干净了。
托尼在小蜘蛛侠的视屏通话中，看见了那个白发老骗子。
时光仿佛倒流了。
原本已经古旧褪色的记忆，猛然从托尼·史塔克的记忆里跳出来，梅林还是过往的模样，时间仿佛在他身上停顿了。那位俊美的白发骗术师仍然是那副天塌下来也能安然微笑的模样，他睫毛浓密，微笑柔软，仅仅只是注视，就像是在无声地制造一场幻梦般的邂逅。
梅林。
花之魔术师。
人类和梦魇的混血，老骗子，永远不曾说过一句真话。没有心也不会爱人的混蛋，但梅林自己却能够堂而皇之的宣称，他爱人类，爱着人类的命运。
梅林是不能被相信的。
托尼·史塔克很快就说服了自己，没错，在内战之后，在复仇者已经分崩离析之后，在幻视、红巫女以及雷神绿巨人都已经离开复仇者之后，压在他肩膀上的重担就更重了。美国队长不能露面，所以，对于梅林这样的可疑角色，绝对要先关押下来。
想通了这个逻辑，托尼如卸重负。
托尼转过头来看了梅林一眼，梅林就坐在他的左手边不足一英尺的地方，白发的魔术师正在来回摆弄他的法杖，缠着七彩绸带造型曲折的古木法杖，显然不是为了搭乘轿车而设计的。梅林左摇，右摆，都没法在不侵占托尼这边空间的情况下，将法杖放好。
顺时针摆，戳中了车顶。
再逆时针摇动，直接打到了梅林自己的下巴上。梅林捂着下巴，闷哼一声，看起来很苦恼。
托尼看不下去了：“横放，横放。”
梅林立刻横放，瞬间将重重的法杖头砸在了托尼的大腿上，藏在法杖中间的骑士剑铿锵一声轰然出鞘，滑出了一道流畅的轨迹——嗯，就是在托尼的裤子上准确地擦过。
梅林：“……”
托尼：“……”
梅林：“呃，如果我说，刚刚只是意外的话……”
托尼黑着脸，伸出手握住剑柄。如果小蜘蛛侠彼得没有在前座睡着，而且还在关注后面状况的话，他就会发觉，从来都是热兵器忠实粉丝的钢铁侠托尼·史塔克握住剑柄的动作非常标准，他一甩手，就将骑士剑又插回了剑鞘中。
一来一回。
托尼的高级西装裤就被整齐地割开了两道口子，准确地露出了里面同样被切开的白色内衬裤，以及其中的皮肤，半点擦痕也没有，可以说是非常精准的“失误”了。
梅林：“……”
托尼：“……”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梅林率先咳嗽一声，打破了沉默：“我必须得强调，刚才是你说，我可以将法杖横着放的。而且，我本来就想走啦……如果不是小托尼你非要我上车，这样的意外根本不会发生。”
托尼：“……”
托尼：“………………谢谢，我没让你横放在我的腿上。我是让你放在地上。恕我直言，我们还没有感情好到这种程度。而且——”
托尼停顿了一刻：“你就是故意的，老骗子。”
梅林将法杖放在脚前，他很是惆怅地叹了一口气：“明明也算是认识很久的老熟人了。为什么关系会变成这样呢。依照常理，难道不应该是认识越久，关系越好吗？明明当年还是非常依赖我的好孩子，说什么都听……”
“被骗了那么多次，我也该有所长进了吧？”
梅林用手托住了下巴：“这个啊……怎么说呢？在我看来，你还是过去的那个自以为聪明的小屁孩，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不会用这样恶劣的态度说话了。”
你还想得到多友善的态度？
托尼被梅林的不要脸震惊了。
“比如说吧，”梅林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眼睛眯起来，他笑起来非常甜，能让待在梅林身边的人都感觉到一种被感染的幸福。
就是，梅林接下去的话，和幸福完全不沾边了。
“你当年可是很乖的，就算是女装，也……唔！”
行驶在大马路上的司机哈皮猛然一个急刹车，将车上的人全部都从座位上滚下来了。彼得最惨，他这两天本来就有点提不起精神，在从卡西利亚斯的攻击逃亡过之后，靠在座位上，没过多久就睡着了。然而，睡得沉，外加忘记系上安全带的下场就是，蜘蛛侠小彼得最终是从玻璃板上滑下来：“史塔克的玻璃……真，真坚硬啊。”彼得捂着头，感觉自己距离脑震荡也不远了。
不过——
彼得扭过头，看向东倒西歪的后座：“你们这是怎么了？”
托尼整个人都扑到了梅林身上，两个人像是饭卷一样从座位上滚了下来，再下面是露了半截的七彩绸带法杖，法杖中心固定的骑士剑滑出来，又在托尼的小腿上割了一道，形成了一对非常有艺术性的对称裂口。
托尼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没什么。”
“但是……”
这个姿势，它真的很像是托尼先生突然扑倒了梅林先生啊。
托尼也立刻意识到了自己之前的话语中，有着显而易见的漏洞，他立刻摆出了怎么看怎么虚假的，勾住了梅林的肩膀：“我和……和梅林在联络感情呢。”
不，你这个表情，看起来只差掐死梅林了。
然而，彼得看到托尼先生和梅林先生还在眉目传情（托尼：什么，你不是答应过我删掉那些的吗！）（梅林：那么重要的回忆，我怎么可能删掉啊。放宽心，把这些意外当做人生的喜剧，这样你的人生就会变得幸福快乐啦☆），也松了一口气。说起来，托尼先生能一眼认出梅林先生，就说明他们之间的感情分明是很好的啊。
梅林突然说：“稍等一下。”
“嗯？”
梅林伸出手，将托尼勾肩搭背的那只手强行撸了下来，他笑容灿烂，完全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抱歉啦，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熟悉到能做这种事情的程度啦。”
托尼：“……”
彼得：“……”
完蛋啦！
梅林要彻底惹恼托尼了！
托尼·史塔克的幽默和他的刻薄同样著名，当这两者结合在一起，杀伤力就不仅仅是臭榴莲和臭袜子的结合体了。希望梅林先生能撑下来，不会就此轻生才好。
然而，出乎彼得的预料，托尼忍下来了。
托尼虽然脸黑如炭，但真的忍下来了。
他面无表情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转过头，接通了自己的人工智能：“星期五，麻烦你把这前五分钟的所有录音和录像资料都删除，物理性删除。”
“好的，先生，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帮我接通一下佩珀。”
随着两声嘟嘟声，托尼的秘书佩珀十分恼火地声音响起：“……我以为，你清楚的，这场酒会到底有多重要。结果，又是这样，突然穿上钢铁战衣就跑出去了。我不是反对你，但是，每次之前和我说一声，让我有个准备，不行吗？”
“呃，我下次会的。”托尼毫无诚意地敷衍说，“我现在快到复仇者大厦了，大概……还有五分钟。你注意避开记者，等我到了之后，先给我递一条裤子来？”
对面一下子安静了。
托尼以为信号不好，又重复了一句：“我的衣服还没搬走吧？你随便弄条什么裤子过来就好。”
“很好。”佩珀的声音非常冷静，透出了一种我们俩完了的潜台词，“你接到一个电话，急不可耐地冲出去，无视了我至少三个通讯，就是为了赶着把自己的裤子给牺牲掉。”
“佩珀，不是你想的那样。”
“嗯？你想说，洛基或者是九头蛇，又搞了一个惊天大阴谋，就是为了干掉你的西装外裤吗？”佩珀失望透顶地说，“你答应过我，不会再乱搞了。你如果厌倦了我们的关系，大可以和平分手，而不是这样……好吧，我是你最优秀的秘书，我会在五分钟内给你搞来一条裤子的。”
电话挂断了。
整个车厢里都回荡着“嘟——嘟——嘟——”的声音。
梅林一脸无辜地贴在车壁上，看了一眼托尼，再看一眼彼得，最后看一眼司机哈皮，在所有人都在看他的情况下，梅林显然不能用眼神将所有人都对视回去：“别、别这样看我，这次，真的是托尼你要求我把法杖放地下的啊。”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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