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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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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政殿。
“……殿下,臣认为此举大大的有利于充盈国库,是有重大意义之举。”
“大将军意下如何?”
“这,煽动谢王氏族家中统领却实好计策,只是该由何人实行?”
“谢府送来的良家子怀孕三月。”
萧天子说的漫不经心,大内总管为其倒满茶,仿佛头顶的不是青青大草原一般。
大选不过多久?
历时不过一月,萧天子再如何英勇天神下凡,这也是不可能之事!
毫无疑问,他们的天子头顶青青草原。
王石面色如常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只是低着头,谢环眼见好友如此也默不作声,权当哑了聋了。
萧天子见状冷笑一声,手一挥案桌上的奏章全部扫下,他忿恨的低声发泄着近日的憋屈——
“那些个御史大夫,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居然敢和朕提建安乃繁华之地,为了百姓安危不可妄加动兵,无稽之谈!大写的笑话!什么时候朕的决定需要那些懦夫指手画脚了?!朕的父皇母后殡天之时,他们怎么没跳出来!”
气的连自己伤口都掀开,可见萧天子被气的都开始慌不择言了。
福朝的文臣多半是氏族出生,就算多年努力也只是瓦解了些氏族影响,只是那些文臣毕竟是墙头草,如今谢王氏族与萧氏(皇家)的矛盾日益堆积,很快就会爆发开来,相对于天下之主,他们更乐意拥护自己的家族。
一个连国库都充盈不了的皇帝,哪里比得上富可敌国的氏族头牌。
大将军这个时候发言了,他单膝跪地出口铿锵有力,“臣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陛下剑之所指处,既臣等挥兵城下!”
“好。”
萧天子的视线冰冷而无情,就算是那张英俊甚至雌雄模辩的脸如此惑人,也让人生不出亵渎之心,果然不愧是前朝女皇教导出来的天子。
王石行礼,只是脸色怪异,透露着对陛下担忧,他甚至直接开口道,“陛下保重龙体,臣等必然安守本分,让陛下无分心之忧。”
眼见着好友都赶着发誓了,谢环立刻锦上添花——
“臣愿竭力全力为朝廷效犬马之劳!”
萧天子本就因着谢府良家子之事,对谢家颇为不满。就算在盛京谢府得到了大笔金钱,也弥补不了,他小的不能再小的心眼。
“那么,大将军你秘密带领10万大军前往建安,跟那边的人接头,务必要小心行事,朕对你唯一的要求就是:绝不能让人发现是朝廷大军。”
说着萧天子招手示意大将军附耳过来,淡淡的桃花香,想必是从皇后殿下哪里沾染过来的了,他温热的呼吸轻轻的打在他的耳旁处,眼一瞬间亮起却又很快暗淡下来,不知她身处深宫如何了?
“你带着谢环前去,他不是要抄家嘛,顺带把司谢氏家的带过来。”
大将军默默无言,也就只有陛下会如此称呼他家郎君了。
萧天子淡淡的看了谢环一眼,还是气不过不想说话,挥挥袖子示意他们推下——
“咔吱。”
大门紧闭。
室内突然响起木屐声,桃花香萦绕在耳边,一步步的靠近,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是萧天子的午饭。
她放下托盘,蹲下身一本本的捡起奏章。
眉目妩媚多情,面如羊脂白玉,双颊染上了淡淡的胭脂,红润可爱。
萧天子烦躁的心突然轻松下来,卸下肩头的重担,他抱起她转到案桌之前,放到了宽大的胡椅子上。
这和平常所见胡椅略微不同,更加华贵精致些。
上面铺着柔软的垫子,他的手轻轻的放在她的腹部,有些责怪道,“你葵水将至,不可吃胡椒。”
夏长福低着头委屈巴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就是流不下。
萧天子疼的心脏都不舒服了,他看着她扑眨的眼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
他低头轻轻的抱住她,他身上是很好闻的味道,她深吸一口气轻轻的咬住他的耳垂,不怀好意的低声笑着,哪里还有之前那副狐眼微红的模样?
“如今你可是如愿以偿了,就不疼我了。”
说着夏长福伸手,偷偷摸摸的欲食伴萱草,那想萧天子眼疾手快,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轻轻勾起嘴角微微一笑,很是好看。
“阿福,朕准备御驾亲征。”
夏长福一愣猛地转头,眼珠子一眨也不眨的直勾勾看着他。
虽然一言未发,满目惊讶。
“虽我言明,要大将军秘密行事,可建安发生了大旱,那些士族大家只顾着挣利,收割着平头百姓、商家的油脂油膏。”
“这就是你不收繁华富饶之地税收之缘故?”
她偏头看他,玉手执木筷蔻丹红艳,喂他一口菜一口饭。
手里还拽着一块帕子,轻轻的擦拭她的嘴角。
萧天子颇为奇怪,他吃掉白饭,按下她的手,轻轻的抽走她手里的帕子,自个擦嘴巴了。
她就眼巴巴的看着,妩媚的眼里盛满了好奇与茫然。
似在疑惑,假若只是惧怕民众,收割的还不是一样,只是由谁来当剁子手的问题,无论是氏族还是皇家,收税都是一样的都是在收刮民脂民膏。
只是目的不一样。
萧天子摇头,抱住怀里的佳人,细心为她解释那些前朝皇帝的策略,不是死搬硬套而是揉碎了说给她听。
“民才是国之根本,皇帝谁都可以坐,凭什么就我萧家得到了天下?”
夏长福摇头,却是知道并非她之禅让,本就只是为了逃脱皇位,她也就不乐意说出来,平添她和他的烦恼。
好,经不得说,一说就没了。
“是你之禅让,可为何我们家坐住了?”
他讽刺一笑,不屑的自嘲,“天下人都知道我是泥腿子出生,偏爱武将,可哪里知道各种原由?”
夏长福靠在他的胸口处,吐气如兰轻声的笑,却是说着大逆不道之言,“说这些干什么?成王败寇,百年之前他们也是开天辟地者,那是个顶顶的英雄,可如今……氏族讲究嫡子嫡孙,可延续百年靠的可不是这个,掩耳盗铃之辈,净会净面扑粉食粉了。”
平凡人,而并不是泥腿子。
不是一味的贬低,而是欲扬先抑这话说的,萧天子眉目温柔,望着你的时候让人沉醉。
“倘若我拆氏族,先把那些土地分发了,这样佃农就会归顺,而阻止这些人上层人士,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塞的住普通百姓。二,老臣教导的学子如何了?”
夏长福把最后一点菜倒进瓷碗里,端着碗专心的伴了伴,因为她不吃油腻,所以拌的很是清淡,和着饭也没见多大的油。
萧天子拿过碗,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她默默的低头不语,她承认她刚才是想偷吃来着……可这不是没成功嘛!
眼珠子一转,突然面容冰冷华贵高傲,她漫不经心的轻言细语,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宫殿回荡着清亮的声音。
“此事我细问过暗卫,可此事重大,我想自己去看一趟。”
说到最后她越发的声音低,在萧天子冰冷俊秀的面容之下,低下了头。
阿天越来越有威严了,就算眼底流动着温柔,面上的冷硬也是极为吓人。她拿下瓷碗放在托盘上,搂住他的肩膀,贴近委委屈屈的求饶——
“阿天,阿天,你都要御驾亲征,我怎么能丢下你而去?”
“你没回只有讨饶的时候才喊我。”
萧天子无奈的看着她,却是提了要求。
“你偷偷摸摸出宫是不行,我御驾亲征也是偷鸡摸狗之事,这事要好好策划……”
萧天子闭目养神,夏长福却是不耐烦管这些,她还刚设立六局,这些婢子归属、职位等都是麻烦事。
她拿了纸笔开始描描画画。
而他闭目养神,手却始终霸占着她。
一时之间宣政殿除了沙沙的写字声,也就剩浅淡绵长的呼吸声了。
殿门之前,午日。
殿内,岁月静好。
她摊开最后一张纸,苦恼不已,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制定这女官制度,这宫中最缺的就是太监了,最多的就是宫女了。
待氏族攻破,拆了他们的豪宅、放了他们的娇人、分了他们的天地、瓜分了金钱。那些人可是太监的最好人选了。
宦官找不到几个,夏长福很苦恼。
她的烦躁几乎实质化,感染了萧天子,他转身看她才发现早已满地狼藉,白色纸团一个接着一个,那案桌上的宣纸也是没了。
“你如何了?”
萧天子抱住夏长福手指轻轻的挑起她的发,把头埋在她的脖颈处,奶狗一般舔舐着她小巧的耳,视线微微瞟了一样宣纸上有些什么。
她轻轻的哼了一声,懒散的靠在他的怀里,满脸的不耐烦。
“这个什么设立六宫太过繁琐,那些个女官太多了。”
萧天子一皱眉,捡起那张画的乱七八糟的宣纸,她揉着额呼吸急促,看来被这个事情气的不轻。
“还是国库空虚所致。”
“假若金山摆在那里,我也不会这么烦躁,宫里的奴才婢子少的可怜,还没有那些氏族佃农多。”
“上次谢府不是贡献了家产吗?”
说到这里,萧天子也是沉静了下来,后宫的金钱一直花费不多,前段日子盛京谢府的贡献,却是得到了好大一笔金钱,可放了佃农发放百官俸禄等一系列措施之下,还有着即将到来的战争。
她微微叹一口气,想着还是要先把氏族手里的金矿夺过来!
萧天子为什么尽量避免正面冲突,还是国库空虚,穷谁都不能穷士兵啊,这些就是福朝安身立命的家伙。
这样之下,后宫就不够花了。
一直抽调川湘府的有不是根治之道,况且毒瘤还是在氏族当道之上。
“希望谢环不要让朕失望。”
她抱住他,知道红色的血即将遍布,可那又怎么样呢?
他们的国家没钱了,那些蛀虫却是心宽体胖,不宰他们宰什么人?
王朝的刀刃必然是要扎进蛀虫的血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