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色花. 留在瓶子里》市隐1998

10、雪夜

　　“雯，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
　　她身体一颤，说，“怎么了吗。”
　　“其实我一直没敢跟你说……”这时我哽咽住了，“我……下周就要走了，去澳洲留学。”
　　她没有说什么，沉默片刻，我继续说道，“雯，我也不想与你分开，但是，我又不得不为自己的未来考虑。”
　　“你别说了，我能理解。”她忽然转过身去，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我猜她可能是哭了。然而，我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傻傻地站在那里。
　　“对不起，雯……我……”
　　“我都知道！我都知道！你别说了！呜呜呜……”她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感情！扑在我的身上放声大哭了起来，那哭声简直震撼着我的心灵，撕心裂肺，痛苦不已，我能感受得到。
　　“你……知……道吗……我已经……把你当成我最亲的人了……呜呜呜。”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她嘴里蹦出来，我知道她正在尽全力，想要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可是悲伤的情绪搞得她一直在哽咽，一直在颤抖，柔弱的身子在我怀里就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猫。她现在的样子实在让我心生怜悯，我的眼眶里也终于忍不住的开始涌出泪水。

　　寒冷的夜，昭示着这一场注定要两败俱伤的爱情。

　　她跟我回到家后，她说要先去洗个澡；我便泡了杯奶茶，坐在书桌前沉思。
　　今晚的月亮比中秋的都圆，凛冽的寒风吹得窗户吱吱作响；我与她在一起的时光，每一个片段，如电影般在我脑海中不断回放。
　　我叹了口气……冷啊……
　　我端着奶茶走到阳台，望向窗外，就像是坐在教室里一样，眼前再度浮现出她的样子，她在操场上奔跑的身影。一幕幕，一幕幕，都使我感到畏惧！畏惧，因这一段终将会变成历史！终将会被永远地封存，直到忘记，死亡。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吧，她从浴室里出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直径走进了我的房间……
　　她轻轻地关上门，打开台灯，浴袍从她身上滑落，露出了雪白的肌肤和婀娜多姿的身材！整个人，整个人就这样毫无保留的暴露在我的面前。
　　安静，一片沉寂，沉寂到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我脑海中闪过无数岛国小电影里的桥段！
　　“来吧……”她红着脸，弱弱地说。
　　“你……你这是……”
　　“我想……在分别之前……将自己献给你。”
　　“其……其实！我没往这方面想过……”我急忙说道！
　　她却上前轻轻捂住了我的嘴,“就……这一次……就听我的吧，啊。”
　　我很担心自己还没踏上旅程，就因这沸腾的血液而猝死在这一片宁静里。
　　“我先……去洗个澡。”

　　洗澡是思考问题最好的时候，热水淋在我的身上，体内的寒气被逐渐驱散。
　　不知怎的，在这一片热气腾腾的浴室里，一股说不上来的劲儿，冲击着我的大脑！我的身体！我的整个儿！之前看过的A片历历在目，眼前逐渐变得模糊，脑袋晕晕的，血液在我的身体里飞快地流转！但并不想吐，而是一种……兴奋！一种从没有过的兴奋！
　　我走出浴室，外面不知何时开始下起了雪，月亮还在那里。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刘晓雯已经躺在被窝里了。我坐在床边，“你睡了？”
　　“没……在等你。”
　　“你真的……”
　　“嗯嗯。”
　　算了，无所谓了！我心里这样想着，也躺进了那温暖的被窝，那个，已经被她捂暖了的被窝……

　　风，吹过干涩的树枝，呼啸而过，从不停留。
　　花，开在这一片净土，纯洁自然，回味无穷。
　　雪，落在炽热的人间，昙花一现，付之东流。
　　月，高高悬挂在那里，静默如初，端坐云间。
　　床，迎来了第一次剧烈的颤动！没有地震，没有海啸；但却是比地震！比海啸！来得更加猛烈！
　　风雪叩击着我的灵魂！
　　从此我不再是姜雨岐，也不再是她的学长！俘获两个人的心，那装满了星星的瓶子就摆在我的床边，看这一切吧！要让这一片璀璨的星辰看见！或许才能挽留啊！

　　“我现在好开心。”她说，“不管我还能不能再见到你，我也不在乎你以后的妻子是谁……我只是希望,可以永远做你的女人。”
　　月光透过窗帘映在她通红的脸上，晶莹的泪花湿润了她的双眼。而我，搂着她光滑的身体，吻着她的额头。
　　“你走的那天……记得敲一敲我家的门，好……呜呜呜，好让我知道……呜呜呜。”

　　凛冽的寒风和飞舞的雪花，还在击打着冰凉窗户……

　　凌晨的滨海机场，冷冷清清，我登上了前往南洋的飞机。
　　临走前，我敲了敲她家的门，并在她家的信箱里留了一封信。最后一刻，我很想放声痛哭，但我始终没有；要坚强，这样未来我还能回来，回来接她，到那时，再也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