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凤求凰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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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汉年间，临邛，乡间幽径
“二哥哥的执念会在这种小地方吗？既然是绝世才情，应该到朝堂去找吧？”小桃好奇地四处张望，对于二哥哥的执念来说，这乡间也未免太过于平凡无奇了哦。
“二哥对腐朽的天庭已经失望透顶了，他的执念也许对朝堂没有兴趣呢。”小梅倒是不以为意，平凡单纯的日子，对于二哥来说，才是真正的幸福吧。
“红拂，喜欢这里吗？”轻揽红拂柳腰，陪着爱人一路赏景，敏之尽显柔情。
“嗯，别有一番纯朴之美——殿下，您带我们来这里，不会只是因为我喜欢吧？”一路之上，殿下都没有和太子交流一二，想是早把执念的事抛到九霄云外了。
“不可以吗？——红拂，你我已经是夫妻了，不要总是以‘殿下’相称了，好吗？我知道，在你心底，从来不曾爱慕过那些浮华尘烟——何况，我也早已不是那个大唐秦王了。”此刻，贺兰敏之只想细细品味精心呵护这份平凡的幸福。
“殿下骨子里的高贵是永远抹杀不了的，不过，既然相公开口了，那夫人我也只有从命喽。”赛红拂莞尔一笑，看在敏之眼中，却是说不尽的百媚千娇。
“……”二哥哥的执念，果然完全没有考虑执念的问题啊？！小桃小梅面面相觑，无语问苍天中——
“前面有个镇子，红拂，累了吧？我们去歇歇脚。”抬首望望炽烈的日光，敏之关切道，龙族的身体应该要及时补充水份吧，一会儿要为红拂备辆马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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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间小镇，别有一番热闹
“白喝酒不要钱，快来啊！大家快来啊！！这里白喝酒，分文不收啊！”人群所聚之所，传来声声吆喝，煞是热闹。
“西汉百姓就是这般经营生意的？！”果然，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小桃好奇道。
“敏之殿下，您不会想去尝尝吧？”根据这位殿下以往的记录，若是醉生梦死起来，没准儿会大闹临邛啊，小梅立时警觉起来。
“我们去对面那家小酒肆，清静。”怎么能带红拂去那种鱼目混杂之所呢？小梅闻言，稍稍松了口气，看来这秦王殿下的脾气再怎么糟糕，疼夫人倒是一顶一的真哦！
“店家？小二——掌柜的！还做不做生意啊？！——给我起来！”小桃打头阵，连蹦带跳得进了酒肆，果然够清静，一个客人都没有，这店小二也忒会偷懒了，睡得比猪还沉稳！呼叫无效的情况下，小桃下手就拧起小二的耳朵。
“哎呦！谁呀？！谁！谁敢拧我耳朵？！”桑濮的美梦就这样被生生拧断了，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追查罪魁祸首，清醒后却看见，“——呦，相公，您这么快就回来啦？哪儿淘换来的行套呀？要招揽生意也不用穿的这么华丽吧？救兵呢？——不会是这三位姑娘吧？相公啊，您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就她们三个，能喝垮卓老爷的酒铺吗？”桑濮围着贺兰敏之左右端详一番后，开始四下张望，嘴里碎碎念叨着。
“相公，这店小二有些奇怪。”红拂将敏之拉到一边，生怕秦王殿下被店小二的无礼惹怒。
“你到底做不做生意？——快上你家的特色酒菜，我与夫人还要赶路呢！”敏之着实有些恼了，西汉百姓都是这般莫名其妙吗？
“相公？夫人？！——相公，这个玩笑可开大了，夫人还在里屋等您回来呢，您怎么又领回来一个？”桑濮这下彻底清醒了，刚刚送走一个芯竹妹妹，又来一个红衣夫人，相公啊，您还真是招蜂引蝶的主儿啊！
“桑濮，相公还没有回来吗？反正也没生意，你去镇口迎一下吧——相公？！回来了怎么不进屋？小姐还等您一起吃饭呢——这三个女人是谁？！”雨桐的反应绝对比桑濮要强烈百倍，一双杏眼盯着紧紧交缠的十指，濒临在喷火的边缘。
“呃，雨桐，先别告诉夫人，这里面一定有误会，呵呵——相公，到底怎么回事？您得告诉桑濮啊，我好帮您想主意呀！您怎么一点都不急啊，哎呦，这下可要乱套喽！”桑濮一边安抚雨桐，一边冲贺兰敏之挤眉弄眼，无奈，除了渐渐升腾的怒气，桑濮得不到敏之的丝毫回应。
“相公，这三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到底是谁？！”雨桐步步紧逼，誓要为自家小姐讨个公道。小桃小梅长叹一声，连我们这样的娃娃也要算在内啊？二哥的执念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没听说过，上酒肆喝酒还要查户籍的，来历不明？哼，丫头，再敢对夫人无礼，休怪我拆了你这破烂酒肆！”贺兰敏之将红拂护在身后，手中马鞭已经握紧。
“相公，想是认错人了，切莫动怒！——二位，我们的生意，你们到底做还是不做？”事有蹊跷，莫非与戬的执念相关？
“雨桐、桑濮，好端端的，怎么和客人吵——”“啪——”听到吵闹之声，卓文君挑帘而出，语声未尽，看清来人的刹那，手中碟碗已碎落一地，下一刻，娇躯已止不住轻颤——是他！
“小姐，小姐！莫气莫气，当心伤了身子，相公若是敢有负于您，我雨桐第一个饶他不得！”雨桐忙上前搀扶住自家小姐，安抚道，投向贺兰敏之的眼神却是火气冲天。
“相公，您看看您把夫人气得，都颤成这样了！我说姑娘们，你们快走吧，别在这儿瞎搅和了！”相公对夫人的感情天地可鉴，一定是这几位姑娘缠着相公，才追到这里的，桑濮自我安慰着。
推开雨桐搀扶的双手，卓文君迈着微颤的步履走向敏之，终于，近了，缓缓伸出手，抚上那熟悉的俊颜，晶莹的泪花再也抑制不住，哥，真的是你吗？曾经以为，两段刻骨铭心的回忆只能随着重生深深埋于心底，却不想，今生，仍有缘再见——哥！就这样扑进敏之怀中，哭个痛快，一如童年时的敏月、三圣母——
那熟悉的感觉，依赖的眼神，纵使容颜已改，却是亲情依旧——太多太多的思绪涌上心头，更多的是不舍与疼惜，月儿，真的——是你！将娇弱轻颤的身躯揽入怀中，宽厚手掌传递的是无尽的关爱与宽容——红拂含笑，轻轻拭去眼角泪滴，为敏之对月儿，那执着无悔的父兄之爱，终于得到真正的回应——
“呔！什么人如此胆大，竟敢轻薄我芯竹的大嫂？！”“就，就——就是，就连我，都不敢碰文君一下，大胆狂徒，竟敢抱——真是岂有此理！”酒肆门外，目睹这一画面的芯竹与程公子，哪里还沉得住气。站在两人身后的司马相如却是一阵莫名的心痛，为什么文君会落泪？从月夜私奔，到洞房惊魂，再到如今，于市井酒坊间抛头露面，自己让文君承受了太多的委屈，也许程公子说的对，我司马相如愧为人夫！
“相——相公？！您在这儿，那这个——”伶牙俐齿的雨桐也不禁哑然，天下竟有如此相像之人？
“执念目标锁定，绝世才情——司马相如！”敏之怀中的太子适时出声，打断了紧紧相拥的兄妹二人，“哥，你把大哥的太子带来了？执念？莫非相公真的是二哥的执念？！”文君抬首望向敏之，难掩内心激动。
“月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沉浸于意外重逢的惊喜之中，敏之几乎忘了杨戬的另一个执念，就在自己身后，而自己疼爱的妹妹，已成了那人的爱妻。
“哦~原来如此！真是无巧不成书，三圣母，想不到，会在这里重逢哦！”小桃冷笑一声，开始摩拳擦掌，怪不得这女主人看着如此面善，容貌五官真是像极了二哥那白眼狼妹子，再听话中深意，不是三圣母是谁？！
“小桃，别冲动，有二哥的两个执念在，你怎么可能动她分毫？！”就算要为二哥报仇，此时此刻，也绝对不是个好时辰。
“说来话长，哥，相公他，对我很好，你不必为我担心的。相公，快来见过哥哥。”文君忙拭去幸福的泪花，上前拉起相如的手，敏之也终于随着妹妹的身影回首而望——
“文君，你从未说过，有位哥——”哥哥？！这到底是谁的兄弟啊？！与贺兰敏之对视的刹那，仿若见到另一个自己的司马相如当场石化——
贺兰敏之的惊诧绝不亚于自己的妹夫，适才根本没有用心领会太子的汇报和花妖的猜测，此刻细细理解，却是一阵错愕——眼前之人，和自己一样，是杨戬的执念，所以长相相似也属情理之中，只是，月儿既然记得自己这个哥哥，为什么还会嫁给——，如果小桃小梅所猜属实，月儿拥有三圣母的记忆和容貌，明知可能是二哥的执念，还是要嫁——彻底混乱了！
“他，他，他，他——芯竹，你给我来一下，用力点，我想知道，这是不是在做梦！”程公子把大脸凑到芯竹拳头边，试图冷静一下，今天一定是喝多了。
“不用打了，不是梦，是活见鬼了！司马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小养成的习惯，有了难题就找司马大哥，芯竹突然大吼一声，总算把石化的司马相如叫回了魂儿。
“诸位，里面请，桑濮，上酒菜。”深吸一口气，司马相如决定将事情弄个清楚明白，于是，家庭会议正式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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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酒肆，冷清不再，却索性早早打烊
文君将敏之与红拂让于上座，这才安排相公与众人一一落座，看看一头雾水的众人，和一直眼神交锋的哥哥、相公，文君清清嗓音，终于决定，将一直深埋于心底的秘密公诸于众：“我是卓府的小姐卓文君，而今已是相公的妻，也是二哥的妹妹三圣母，更是敏之哥哥的妹妹贺兰敏月。”
“多重人格？！说了等于没说，说重点啦！”一听到“三圣母”三个字，小桃便没有好脾气，若非感受到贺兰敏之的冷冽眼神，小桃不知自己会不会做出极端暴力的事情。
“哥，都是月儿的自以为是和任性妄为害了你，就像三圣母一样，妹妹对不起你！”如果命运之轮可以重新选择，自己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失去过一次，是自己无知，失去过两次，是自己无良，若再失去一次，自己便真是万死莫赎了！
“月儿，别这样说，你只是个孩子，是哥哥没有好好照顾你，是哥哥没有能力保护你，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只要你能幸福，我都无怨无悔。”月儿，要怎样，才能让你忘却曾经的阴霾，不再自责？
“孩子？三千多岁了呦，这孩子可是够老成的，哼！”畏于敏之的威严，小桃只得小声嘀咕，强烈抗议着。
“那日决定不再做哥哥的负累，跳崖之后，便与三圣母的魂魄合为一体，勾魂使者说，我们没有资格留在那个时域，便被招魂幡遣送到了这里。适逢卓文君入嫁董府，为董孝贤病重的二弟冲喜，这边的勾魂使者奉命带走病危的新郎，却因喝醉了酒错入房间，将文君的三魂七魄勾走了两魂五魄，中途迷迷糊糊的又给弄丢了，为了掩饰过失，便将我们送入卓文君体内，顺路带走了真正的亡魂。醒来后，董家上下尚不知发生了何事，还在筹备喜事中呢。”前尘往事，仿若发生在昨日，那样的清晰深刻，难以磨灭。
“哦——我明白了，此时，刚巧不巧的，司马先生救了我家老太爷，送回府中，被我家老爷硬拉着替董二爷和夫人拜了堂成了亲，于是乎，姻缘天注定啊！”桑濮忍不住拍案称奇，“哎呦，你掐我做什么？！”
“安静点，听小姐把话说完！”原来小姐险些命丧黄泉，自己这个贴身丫鬟居然丝毫没有察觉，真是罪该万死！雨桐不禁自责着。
“后来的事，雨桐与桑濮都是知道的，喜宴尚未结束，董家二爷便病逝了，文君也注定再无幸福可言，却不想，相公会为了我夜闯董府，与董家理论，我才有机会脱离苦海。第一次见到相公时，便想起了二哥和敏之哥哥，有种莫名的感觉，只觉得安心踏实。回娘家的路上，女扮男装，得以与相公相识相交，共奏琴曲，相公的才华品性，文君倾慕——相公可知，那曲凤求凰，已让文君认定了今生之缘，纵使背上不孝之名，纵使一生粗茶淡饭，文君也无怨无悔，只要能和相公共度一生，便是此生最大的幸福。”相公，文君的心意，你可明白？哥，你会祝福我们的，对吗？
“夫人——我司马相如何德何能，得夫人垂青至此，不离不弃？”此刻，对司马相如而言，诸多神秘难解之谜都不重要了，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只愿生生世世，白首永不相离——
往昔琴曲，千古奇缘——“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作者有话说
第123章 凤求凰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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