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爱情》只是蝴蝶

19、第 19 章

　　最近这段时间多亏了陈明杰，这年头什么都要排队，挂号要排队，看病要排队，连住院也要排队 ，幸亏陈明杰有个朋友在医院工作，联系好了床位，那天一大早，陈明杰就陪着她和父亲去住院，跑上跑下，莲华极不好意思，上次搬家就已经很麻烦他了，但父亲似乎特别喜欢他，他应该是把陈明杰当成莲华口里男朋友了，拉着莲华的手悄悄的说：“这孩子不错，会疼人。”莲华也不解释，反正陈明杰已经做过一次冤大头，也不介意再多一个人误会。陈明杰倒也配合，不但一口一个伯父，嘴里像抹了蜜糖一样，叫得父亲心花怒放，还时不时来看父亲，有次，莲华下了班，到医院里，陈明杰已经到了，他们俩坐在窗边，也不知道陈明杰说了什么，引得父亲哈哈大笑，好久没有看到父亲笑的这样开心了，莲华走过去，把手搭在父亲的肩上，问：“讲什么呢，这么高兴？”

　　陈明杰把食指放在唇边对父亲嘘了一声，然后说：“不能告诉你。”

　　父亲点点头，“好，不说不说。”

　　莲华好奇，什么时候两个人居然成了统一战线，目光交流，宛如一对父子，那一刻，莲华心动了，也是那一刻，莲华心酸了。

　　过来的路上莲华接到了程铮的电话，这段时间他出国考察去了，刚刚回国，他的声音有些疲惫，他说：“莲华，晚上过来吧。”见莲华没有说话，他又说，“我们，好久没有见面了吧！”

　　从那天吵架起，除了偶尔几次不冷不热的电话，撇开两次不算见面的见面，算来也快1月了，这一个月，她，既没有纵情酒肉，也没有埋首动画，曾经失恋后的恶习她一样也没有拾起，一切如此平静，平静到她以为她已经长大，心已经坚硬如铁，即使他们真的分手了也不过如此。

　　可是，当他说要好久没见的时候，她的心跳当下漏了半拍，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挂了电话。

　　“爸，我晚上要加班，过会我就要过去了。”莲华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父亲倒是没有起疑，反倒说：“你忙的话早点过去吧，早点做完早点回家，女孩子家晚了不安全，我现在好多了，不用担心我。”

　　陈明杰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她，仿佛洞悉了什么，淡淡一笑。

　　莲华像是做了坏事被抓住的孩子低着头，“爸，那我先走了。”这里的气氛过于融洽，她格格不入。

　　程铮约她在浅草居吃日本料理，浅草居建在湖上，推开窗户，便可看见明月流水，只是这样的景致，这样的美食，她却睡着了。

　　这几天晚上她一直陪着父亲睡在病房，虽然父亲一直说不用了，可她心里总有些不安，这么多年来一直是哥哥在照顾父亲，现在过来，白天她要上班，而晚上是她陪着父亲的唯一时间，不过医院里并没有多余的床给她睡，她必须每天晚上7点到护士站去租躺椅回来，躺椅又小又窄，斜睡着，还不能翻身，半夜会有护士还要量血压、体温，凌晨还要抽血，虽然每天很早就睡了，可莲华睡的一点也不踏实，白天只想打瞌睡，当然上班的时候是不能的，可现在又另当别论了。

　　莲华是被陈明杰的电话惊醒的：“莲华，你在哪里？你父亲情况不太好，你最好回来一趟。”

　　她惯性的坐起，“对不起，我要回去一下，我爸出事了。”她没有注意程铮的表情，或者说不敢吧。

　　“我送你吧。”程铮风度依旧。

　　坐在车里，她终于睡意全无，挂电话时候她随便看了下时间，已经8点了，她睡了多久了，程铮居然没有拍桌子揪她耳朵，他到底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坐在她的对面呢？那时候，他在想些什么？

　　程铮把莲华送到医院门口，莲华说了声谢谢，“你先回去吧。”他似乎想下车，但莲华的话让他收回了脚，莲华还没有睡糊涂，陈明杰大约还在病房，而且她又该如何跟父亲介绍程铮呢！

　　父亲是心脏病发作，莲华到的时候已经差不多缓解了，但医生说父亲的尿毒症时间久了，心脏处于衰竭状态，这次虽然好了，但以后随时可能再发作。

　　刚才还喧嚣的病房随着医生护士的离开安静下来，莲华看着面色苍白的父亲，心里一阵内疚，想必那时候父亲应该很难受吧！而那个时候她居然和程铮••••••还好，没有卿卿我我。

　　“囡，我没事了，”父亲拉着莲华的手，“你公司没事了？忙的话你先走吧！”

　　莲华心里一阵酸楚，忍住眼泪，“没关系，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一直没吭声的陈明杰突然说话了：“要是事情重要的话，你还是先走吧，伯父我陪着。”说着，陈明杰向门口使了个眼色。

　　莲华这才发现程铮站在门口。————看着她，默默的，像有很多话要说，却拼命忍住。刚才在浅草居，他可也是这样看着她？

　　她想走过去，却发现整个人像被抽空了似的一点力气也没有。她对陈明杰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在说吧。”

　　陈明杰走了出去，和程铮说了什么，两个人就走了。

　　莲华这才想起，躺椅还没有租，她跑到护士站，却被告知已经租完了。看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一个好心的护士告诉叫她到办公室里搬几张椅子拼成一张床，她万分感谢的搬了椅子，这临时拼成的床可比躺椅好多了，起码是平的，她铺了被子，到也舒服，早上起来终于不再觉得腰酸背痛，简单洗梳一番，便到医院外面买早餐。

　　经过停车场的时候看见一辆黄色的莲花，不自觉走过去，车窗里，一个男子斜着躺在座位上，他睡的很熟，天已经亮了，人来车往，他一点也没又觉察道，莲华想起，他昨天刚从国外回来，坐了几十个小时的飞机。

　　她逃也似的抛开，速速买好早餐，再从医院侧门出去上班。

　　上班的时候莲华一直心不在焉，直到中午休息，趁着吃饭的空，走到街对面的电话亭打了电话到程铮的办公室，听到秘书说他正在开会，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却又没来由的担心他这样辛苦会熬不住。

　　离上班还有1个小时，再也没有心思睡觉，于是便沿着马路向前走去，穿过两个红绿灯，便看见一个大的广场，因为是中午，人并不多，她找了一条长凳躺下，虽然睡不着，但眯着眼睛小憩一下也不错。

　　前面有人在说话，声音越来越大，好像在吵架，莲华没太在意，直到声音嘎然而止，似乎有人轻声喊出她的名字，她有些诧异，睁开眼，看见高原，还有一个女人远去的背影。

　　高原见她望向这边，于是打了个招呼，笔直走过来，“怎么到这里睡？”

　　“你呢，怎么也在这里？”

　　莲华其实并不想打探什么，所以在看到高原尴尬的笑容之后立刻知趣的转换话题，“听说下季的广告要开始了。”

　　高原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上季的广告播放后，产品的销售量反而还下降了2个百分点，“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广告太伤感了？”

　　“不会啊，很好啊。”其实莲华一直认为这样悲伤的故事不适合广告，可是所有人都说高大少爷的文案一流，只是她的表现力不够。当然还有，随便抓一个明星也都要比她有号召力。

　　“有没有好的提议？”高原问。

　　“不是早写好了吗？”莲华记得上次导演曾给她看过一个。

　　“如果你爱的人移情别恋你会怎么样？”

　　高原的突然拐弯让莲华有些摸不着头脑，她随口回答到：“报复。”

　　“怎么报复？”高原饶有兴趣的等待下文。

　　怎么报复，莲华愣住了，袁鹰甩她的时候她只知道伤心，伤心，再伤心，唯一报复的是自己，现在高原要她讲，她哪里讲的出，她努力搜索看过的电视、小说，终于找到一个自认为最恶毒的方法：“打小人。”

　　“••••••”高原一脸黑线的看着她。

　　莲华解释到：“可用手打、用脚踹，如果觉得痛，可以用锤子打、用斧头砍，如果觉得累，可以用针戳、用绳子勒，如果怕麻烦，可以丢到锅里煮、或者火里烧••••••”莲华终于明白为什么网上打小人会这么流行了，光讲讲她也觉得挺出气的，以前怎么就没想到。

　　高原的脸色渐渐亮了起来，没等莲华讲完，就扑过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

　　莲华被吓着了，杵在原地，半响没回过神来。

　　还是高原提醒她：“要上班了。”

　　快要到公司的时候，莲华刻意和高原拉开一段距离，好不容易绯闻平息了，她可不想再生事端。

　　“怎么了，不快点要迟到了。”高原顿了一下说：“和我一起走没关系，只要不是和程铮就行了。”

　　莲华没想到他已经知道，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起初只是不想要那些老头子的提议，偶然选了你，没想到程铮反应那么大，后来在新华楼看见你们，我就都清楚了。”高原笑着说。“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样。”

　　眼神，曾经，他有最温柔最挚热的眼神，也曾经，他给她最冷淡最不屑的眼神，却不知在高原的眼里，他的眼神又是什么样的？

　　“你想怎样？”

　　“不该说的，我从来不说，想必你也一样！”高原望着她。

　　她想起刚才广场上的背影，每个人都有秘密，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

　　可很多时候，要守住一个秘密却不是那么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