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脑与帽子架[综]》春酒

14、假如人类有尾巴

　　时间回到昨晚。
　　月明星稀，黑暗像是雾气一般笼罩在横滨的上空。

　　在这个一如既往的深夜，某个男人穿行于漆黑的巷道中，离交易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他的习惯是提前半小时到达附近，确认现场情况和有无异变，随机应变。

　　过去的首领曾经赞扬他是一个谨慎的人。他想要完成的事情，总是会不辞辛苦，不遗余力，即使要花上近十年的时间，也会恪守计划，按部就班地将其完成，他就像是手表里最精密的齿轮，认真到古板，不会大意，就算面临最微小的细节，也会全力以赴，讨厌任何意外和惊喜。

　　首领也曾经说过他认真得有些无趣了。

　　但正是这样的规则，这份小心谨慎，才让他在那群“怪物”面前活了下来，他很庆幸自己的这份认真，虽然不太会开玩笑，总是和周围人格格不入这一点让他有些苦恼，不过这也不是大事。

　　和性命相比，孰轻孰重，显而易见。

　　嗯？

　　男人忽然止步，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深巷，他一直注意着周围的动静，敛声屏气，绷紧了每一根神经，没有丝毫的松懈，却完全没有察觉这个人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那是一个女人。
　　穿着黑色作战服，如同传说中的伊贺忍者般，安静得像是一抹影子的杀手。

　　被他吸进肺里的空气就和那个女人的气息一样冰冷，他动了动咽喉，在判断出自己无法从这个女人眼皮底子下逃走后，男人冷静下来询问：“你是谁？”

　　能迅速认清形势不做无谓挣扎，最大可能性保证自己的性命，也是他的优点之一。

　　“萤，”女人短暂地介绍着，她从黑暗处走向了月光，这时男人才看清她刀鞘上沾着血迹，血的腥味却并不浓厚，她对他说，“我家少主想要见你，请跟我来。”

　　男人默不作声地点了下头。

　　帮他保存资料的情报商……被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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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金色的阳光仿佛波涛汹涌的海浪铺满了整个法式风格的房间。黑手党大楼里整体上都是类似的风格，这是首领森鸥外个人的兴趣，从他喜欢让自己的异能力“爱丽丝”——那个精致可爱的战斗人偶穿着各种蛋糕般甜腻蓬松的小洋裙就看得出来。

　　不过这也算得上延续了先代首领的一贯作风。与之相反的，他的“老朋友”，武装侦探社的社长福泽谕吉则偏爱传统的和服与日式建筑。

　　这里是黑手党大楼高层的某个房间，也是港口黑手党的五大干部之一，中原中也的办公室。

　　“中也先生，日安。”
　　从旅馆离开就直接来了这里的少女元气满满地打着招呼。

　　回应她的，是坐在真皮沙发上姿态随意的男人偏头看向她时，略带困惑的眼神。
　　“不是让你今天休息吗？怎么跑来了？”

　　“因为我想知道，在那之后，中也先生原本是打算说什么呀？”
　　少女翘起唇，她全神贯注地凝视着中原中也，以防自己错过他的每一个表情变化，她直切主题，不加掩饰地说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面对少女熠熠生辉的目光和突如其来的话语，中也不禁一愣：“哈？”
　　他有对她说过什么吗？

　　爱理歌瞬间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她微微咬了下唇，白皙脸颊上染上了不知是生气还是害羞的薄红，质问着：“中也先生，你忘记昨天晚上的事了吗？”

　　她告白后他话说到一半就睡着了，这也太耍赖了！

　　中原中也：！？
　　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了？

　　“既然忘记就算了。”她盯了他半晌，然后叹了口气，爱理歌举起了自己带来的调查资料，无表情地将它翻开，忽然切入了认真模式，“我们来说正事吧。”
　　这是她委托侦探社得到的，与中也先生一直在追查的叛徒平塚隆有关的情报。

　　“把刚才的话说完啊！？”

　　“我知道平塚隆的目的是什么了。”
　　“喂，不要擅自转移话——”忽然反应过来她刚才说了什么的中原中也骤然止住了声音，他怔了会儿，“你说什么？”

　　并不是没有听清，而是难以置信。

　　“我知道平塚隆的目的了。”她就乖乖地又重复了遍。

　　中也分外纠结地蹙了蹙眉，他抬起视线瞧着爱理歌，沉默了半晌果断道：“那件事我之后会听的。先把刚才的话说清楚！昨天晚上……是怎么一回事？”

　　诶？居然没能成功转开中也先生的注意力。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平塚的目的和下落吗？”爱理歌有些意外地问，她看着中也，露出了不太能理解的表情。

　　不然她也不会难得动脑子去调查这件事了，要知道就算是御浦组的事情，如果不是父亲命令的话，她都是懒得管的。

　　“……”
　　这种事还需要问吗！？

　　好吧，他承认，他是被其他人吐槽过酒品有问题。但是再怎么说也不可能……等等，他不会真在喝醉后做了什么吧！
　　想不起来。
　　……努力回想也只能得到一片被酒精麻痹，含混不清的记忆。

　　这么一想，中原中也隐约记得喝多后他不知为什么靠近了她，少女的身躯柔软而温暖，她伸手搂着他似乎有些无措，在那之后还发生了什么……不行，完全想不起来。

　　“别把两件事混为一谈。我昨晚……”
　　越回忆越心里没底的中也脸色有些微妙和难看，爱理歌跟着重复了声“昨晚”，见中也停下话音，她弯眸问：“昨晚的事情，中也先生还记得多少？”

　　如果人有尾巴的话，中原中也一定能看见爱理歌摇个不停的狐狸尾巴。
　　可惜人类没有尾巴。

　　“我记得……”
　　“嗯？”
　　“我抱了下你。”
　　“嗯嗯，还有呢？”

　　“喂，别得意忘形了，老实回答我。”没察觉出自己被言语调戏了的中也撇开视线故作镇定地问着，脸上转瞬而逝喝了两口小酒般的酡色。

　　“差不多就这样吧。”她软玉似的食指撑着下巴，边回忆边答，“在那之前我向你告白了。”

　　“就这样？”
　　“什么叫就这样呀，告白可是很重要的事情，中也先生你原本是要回答我的吧，”她撇了撇嘴，特别失望地吐槽，“结果没说完就睡过去了。”

　　“……”
　　“呐，中也先生，”她抱着手里资料，剔透的祖母绿眼眸里倒映着，“中也先生究竟是怎样想的？”

　　“是觉得我在说谎？还是说不喜欢我这种type？”

　　“你真的想知道？”中原中也说着站起了身，她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中也翘起唇，他朝她一步步走进，露出了孤狼盯紧猎物似的眼神，“你所谓的喜欢，太突然了，小孩子选糖果口味都会犹豫一下。一时兴起？还是说有备而来？”
　　说话间他已经完全走到了她的面前，伸手将她抵在了墙壁和臂弯之间，面对少女明亮坦率毫无阴霾的目光，中也微不可查地停顿了下，一字一句。
　　“我不相信你。”

　　爱理歌思考了下：“……那是不是我让中也先生相信我了，你就会喜欢我了？”
　　中也：“……”
　　他没这么说。

　　“那就用这次平塚隆的事情当明证好了，”少女丝毫不受打击似的地轻快回应，“等我把这次的事件解决了，中也先生就跟我交往吧？”

　　等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哈？等下，你在想——”

　　中原中也话音未落，门口传来了资料落地的哗啦声。
　　正要敲门进来汇报工作的部下站在敞开的门口，目瞪口呆。他看着亲密无间的两人，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了两人的——准确来说，他只听清了少女的后半句话。
　　不愧是中也先生，时时刻刻为了组织而拼搏，把自己都给献出去了，加油！他会在心里为中也先生默默应援的！

　　“我什么都没听到。”
　　“给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