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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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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征之前并没有把调查刘会计的事情告诉陈钰,此时突然被撞破,还是以这么狼狈的姿态被撞破,不由得觉得有些小尴尬,想要解释几句,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陈钰刚开始还有些疑惑,可听到那女人说出“我女儿不干净”几个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上前几步阻止了傅征的解释,抬手正了正傅征因为匆忙离开而戴的有些歪了的大盖帽,轻声说道:“先回家吧。”
“嗯?哦……”傅征有些讪讪的,他知道陈钰上辈子就栽在这件事上面,但是当时他觉得可能是因为陈钰没有事先做好准备,一时冲动之下将事情挑了开来,缺乏实质证据所以才会那么不顺利。但是如今自己和同事们亲自进行取证,却只能是越发地感到一种绝望,他甚至觉得,上辈子陈钰的死虽然直接罪犯是那个刘会计,但是这大半个村子的人恐怕都要算是帮凶。
“刚才被砸到哪里了?疼不疼?”回到家里关上院子大门,陈钰叹了口气查看傅征的情况,他发觉自从自己重生回来之后,生理年纪不大,叹气的次数却是越来越多了。
“没砸中,我躲得快,直接砸门上了。”傅征举手挡住部分直接照射在脸上的阳光,笑呵呵地回答,小得意的样子演得有点夸张。像他和陈钰这些在末世后逐渐开发出异能的人,似乎都没有因为阳光的异常强烈照射而患上皮肤癌一类的疾病,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是照射太强烈还是会引起一定的不适,所以能遮挡的时候还是要挡一挡的。
他们这院子修整的时候为了停车方便,绝大多数的面积都直接铺上了地砖,平时看着干净整洁,雨雪天气也好打理,大太阳一出来没辙没拦的,却实在是有点太晒了。傅征来回打量了一下空间,寻思着等有时间还是应该弄点树苗栽上,或者搭个简易长廊栽两棵葡萄,就怕冬天太冷活不下来。
“这段时间神神秘秘的,就是在查这件事情?”陈钰问道。
“嗯,就是这事儿。”陈钰现在就是和村里人的接触少了一些,也更有选择性一些,但并不是完全搞自我封闭,更不是傻子,所以能有所察觉也没什么稀奇。
“我应该跟你讲过,就算这事情被揭发出来,当事人也没几个会承认的,为什么还要在上面费工夫?”陈钰虽然没有再去找刘会计的麻烦,但这事终究是心里的一道坎儿,哪怕碰见相关的当事人,心里也总会不舒服一下。
“就算是未雨绸缪吧,不把刘会计给撸下去,总觉得对不起小钰你上辈子遭的罪。”傅征一看陈钰要说话,赶紧抬手拦了一下,自己先接着往下说,“当然了这只是一部分原因。从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既然知道了那货犯下的罪行,要是真的不采取点什么措施,也对不起咱肩膀上扛着的东西不是?”
陈钰看了看傅征制服上的警徽,扁了扁嘴,沉吟半天才冒出一句:“这回捅出事情的从我变成了你,眼看着这也安生不了多长时间了,小心刘会计找机会跟你报复!”
傅征看着陈钰替自己操心的小模样稀罕得不行,大白天的两个人还都有事情要做,没多少发挥空间,只能是紧紧抱了抱对方,亲亲鬓角再亲亲耳朵,等到把炸了的毛都摸顺溜了,这才平心静气地说道:“报复?他能找谁报复?协查通告是县里面直接下达,协查原因是接到了匿名的详细举报电话,罪名是贪污挪用上面拨下来的教育专项资金,举报对象也不只是他一个人,而是包括他在内的好几名学校管理者。”
“刘会计他最初就是个帮着做假账拿好处的,估计刚开始调查的时候,还要在心里咬牙埋怨被他些人连累着拖下水呢。上面现在对于打击乡村宗族性涉黑势力行为很重视,既然有人举报,自然是要好好查一查,至于查房过程中发现了其他罪名,呵,自己屁股擦不干净能赖得了谁?”
陈钰被绕得有点晕,仔细理了理傅征的话,突然想到了什么:“刘会计涉嫌猥亵儿童,应该也不是你第一个查出来的吧?”
傅征看陈钰明白过来,便也笑着回答:“是我们办公室的小闻警官,不过人家三个月之后就要调去别的城市了,现在要是能破个案子也算一份资历,卖力着呢!”
“你……你行啊!”陈钰也乐了,只要他家傅征不是出头的椽子,那就可以彻底放心了。
傅征拍了拍陈钰的肩膀,其实很多事情他并没有说出来。像这种当事人家长极端不配合,而当事人本身因为年纪幼小,描述不清,作证有难度的,想要在口供几乎为零的条件下给犯罪嫌疑人定罪,那就必须必须搜集到足量的物证形成完整严禁毫无破绽的证据链。但是这种事情不仅难度很大,而且需要的时间非常长,很可能是直到末世来临时也还没有结论。
不过傅征的目的本来就不是一定要把刘会计送进监狱,都是一个村子里面生活,身边的风言风语有的时候更能要人性命,上辈子他敢害了陈钰,那么这辈子哪怕他还是觉醒了力量异能,也依旧别想好过!
时间进入六月下旬,动辄接近40度的气温已经高得让岭头村的村民们有些无法忍受了,正午的时候,整个村子静悄悄的,小学因为高温暂时放了假,大人们扫干净了地面,在上面铺了凉席,小崽子们也没力气因为这多出来的假期而高兴了,一个个热的蔫巴巴地滚在席子上面,斯哈斯哈地汲取着阴凉处地上的凉气,电风扇摇着脑袋来回地吹,片刻也不敢停。
村里面种了一辈子地的老人家凑到一起,看看干裂的土地,再看看瓦蓝的天空,一个个愁眉不展。大部分地区都在采用人工增雨的办法,好不容易盼来了一片云彩,一百多发炮弹打上去,倒是的确打下来一场雨,可惜落地不到两小时就干了,对于旱情没什么缓解作用。
村子里天天启动抽水机灌溉,却也只能趁着早晚凉快的时候放水,否则本来就长得不太旺盛的庄稼直接就能给烫死。村子里种大田作物的不少,抽水机却只有那么一两台,只能按照排班表上面的名字轮着来。有的人家排到八九点钟乃至十点十一点,那都算好的,倒霉一些的排到后半夜,也只能暂时认倒霉,回头就去剜门子盗洞子地找人改换灌溉时间,所有人火气都很大,眼看着就要在村委里面干起来了。
少数几家没有种大田的却也各有各的烦恼。张大龙家养鸡,发酵床本身就能散发热量,热上加热真怕这几百只的鸡热得集体出来个应激反应,那可是哭都没地方哭去。没辙了还是得去问陈钰,陈钰过来一看,鸡舍里面的鸡都跟着打蔫了,也知道不妙,立刻指挥着张大龙全家动起来。他家没钱安装大型冷气机,就只能增设天窗地窗,配合大敞四开的正常门窗形成不间断的空气对流用来降温之外,还跑了一趟县城的中药店,买来大量的白头翁汤,熬煮过滤之后按比例添加到饮用水里面让鸡喝下去。
禽畜在野外环境之中,本能地就会在觅食的时候挑拣一些对身体有好处的药材吃下肚去,所以人为地给家养畜禽喂食中药也不算新鲜。张家四婶上次雪灾的时候因为儿媳妇的坚持,按照陈钰的指导早早做了准备,家养的鸡崽子损失不大,算是彻底服了,此刻对于陈钰那是言听计从,指哪打哪,压根就不用陈钰多操心。
解决了张家的问题,陈钰自己的大棚也不轻松。白天日头太过强烈,遮阳网根本就不敢撤下来,冬天里只怕大棚里面温度低了冻坏了蔬菜,现在却又要谨防高温潮湿让蔬果染上病菌。大棚下侧覆盖的塑料膜在建造的时候设计成可以随时收起来,为的就是方便夏季的通风换气,可是这一掀开,进入大棚的可就不只是干燥新鲜的空气,还有像是菜粉蝶,甲壳类等让菜农们恨得牙根痒痒的虫害了。
“这样不行,今年的虫子太厉害了,今天晚上咱俩贪黑一些,无论如何要把纱网给大棚装好!”陈钰从秧子上摘下一个被虫子啃得不像样子的西红柿,恨恨地说道。
天色暗下来之后,大棚周围的灭虫灯自动亮起,隔三差五就能听到灭虫灯上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那是飞虫被光线吸引扑上去之后,又被周围的高压电电糊了的声音。陈钰现在也和村民们一样调整了作息时间,凌晨起床干活,十一点到下午二三点钟太阳最猛烈的时候午休,太阳落下去一些之后再接着干,一直到九点多才收工。
天气炎热唯一的好处就是,村里那些游手好闲的二流子好像也有些蔫了,每天不再到处转悠惹是生非,不知道窝到睡的家里摔扑克砌长城去了。说起来这群混混也还是挺有眼力见的,知道这阵子村里人都忙,虽然对他们的防范降低了,可是一个个的火气也大了,以前可能说两句就算完,现在搞不好能上手就不比比了。这倒是给警员们带来了不少方便,一旦有谁家的刺头在这时候闹事儿,都不用他们出面,现就要被村民们围起来圈儿踹了,也让傅征有时间腾出手来多帮着陈钰做一些田里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