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第十二世界（3） ...
-
“哈，原来是这样啊，我当时没注意可能，怎么样，听说你去上海录制节目了？”南风笑问。
“对啊，前天飞的。”清野的声音有些失落，虽然不明显。
“你最近累了吧？”南风迅速捕捉到他情绪的变化。
“感觉走到了一个瓶颈了。”清野坦白道。
“怎么说？”南风觉得这个说法有点意思。
“我是指拍戏。”
“恩。”南风索性拥着被子坐起来，认真听对方说。
“一路走来，比较顺当，可年龄毕竟不大，积累的生活体验有限，我总不能永远演少年吧？”清野说得坦诚。
“恩，所以你觉得应该找个方法磨练自己，增加阅历？”南风明白他的意思，每个阶段，都会出现很难突破自己的困境。
“对，我在想，是不是需要去进修。”清野也拿不大准。
“你想尝试尝试话剧吗？”南风建议道。
“你和冯导说的一样。”清野笑了。
“话剧舞台上，大多是经验丰富的老艺术家，我觉得跟着他们，能学到更多，你要是想突破戏路，后期出国进修也行，但现阶段，可能舞台剧是更合理的选择。”南风一口气说完。
清野听得仔细。
“当然，主意还是得你自己拿。”南风说得理智。
“说出来，舒服多了。”清野像是知道自己要如何选择了，他一向不大喜欢抱怨，倾诉的对象，也是认识多年的好友，对于父母，向来报喜不报忧，毕竟他们年龄也不小了。
“放轻松，迷茫期，都会遇到。”南风语气轻松，“等你回来，请我吃火锅。”
“没问题。”清野知道南风和他一样，都能吃辣。
“你吃晚饭了没？”南风下了床，准备去洗漱。
“吃过了，你呢？”
“准备一会儿煮个面。”南风打开冰箱，看见里面还有几个鸡蛋。
“我们要继续录制了，回北京再聊吧。”电话那端，摄制组在叫清野的名字。
“好，回聊。”南风挂了电话，盯着手机屏幕，愣了十几秒，她从清野的这通电话里，感受到了对方的信任。
二人再次相见，是南风另一部小说改编的电影，定档发布会的时候，夏清野特意赶来助阵。
虽然媒体都说，主要是奔着导演来的，因为之前的两次合作。
可在后台时候，夏清野是最先跟南风说祝贺的。
南风不会和媒体计较什么，她也满意这个说法，不会给自己招黑，如今，想方设法炒绯闻，炒CP的特别多，好在投资人就是导演本人，他一向对此类事情非常反感。
发布会过后，是圈内影评人的一次特殊点映，夏清野也留下来了，南风很是感动，因为他知道如今夏清野的行程，都是排得很满的，以他的性格，不会耽误自身工作，那只能是加班把现在这段时间补上。
点映前，南风站在台上，讲述了自己此次在电影里担任旁白的有趣经历，夏清野坐在台下，听得最认真，还冲南风竖起了大拇指，南风冲他微笑。
电影正式开始播放的时候，南风走下台，坐在了清野提前为她留的座位上，他的另一边是导演，再加上这一场点映，是不允许带入任何媒体设备的，所以不会被拍下什么。
“声音好听。”清野轻声对南风说。
“就会捧高我。”南风笑言。
“本来就好听。”清野说得一脸骄傲。
南风笑而不语。
清野低头看了一眼，南风的手，就放在她的座位和自己座位之间的扶手上，电影院里一片黑暗，导演正在动情地观看，十分投入，他们的后排没有人。
南风突觉得手背上一热，自己的手，被旁边的人握住了。
本能回头看向清野，见他眼睛继续盯着荧幕，浅浅笑了，露出小虎牙。
南风挪了挪手的位置，牵引着清野的手，放在扶手下面的空挡，完全淹没在黑暗里。
两只手依然握着，南风没有拒绝，她不想拒绝，清野虽然年龄比自己小，却很懂得照顾人，心思单纯，这是南风觉得最难得的一点。
情愫这种东西，只要产生了，便很快会被彼此发觉。
没有任何预演，没有任何期待，感情到了这个份上，自然而然就发生了。
南风回想起回家探亲那段日子里，自己的每一条朋友圈，清野都会用小号认真地评论，奇妙的是，很多问题上，两个人的看法竟然有八成相似。
聊得来，才有可能成为知己好友，成了知己好友，才有可能成为好的恋人。
南风记得清野曾经在一个采访上说过：即使有了恋人，也不大可能对媒体公开，因为平时连他自己的生活都很少在公众面前提。
这是不想自己的身边人受到媒体和网友的过多打扰，南风完全赞同。
可这不代表就是藏着掖着，他们身边十分亲近的朋友，是知道他们的关系的。
编剧姐姐听清野说这事的时候，感慨了一句“我早就发现你俩之间的小情愫了，怎么现在才好上？”
此时，距离那部共同合作的电影杀青，只有三个月，编剧姐姐都觉得间隔时间太长了。作为心思细腻的爱情故事优秀写者，她见过太多对恋人，她能感觉到清野和南风之间，是一种气场和能量的相互吸引，好像认识很久似的，她见过清野和南风在片场休息间隙时的交流方式，真的是在不停地说，讨论得不激烈，但始终能聊到一起，这才是难得的。
在一起之后，二人仍然各自为自己真心喜欢的梦想在努力，对于清野来说，梦想是当个合格的演员，对于南风来说，梦想是写出更多优秀的故事。
两个人都在北京的时候，大多时间，是待在清野一处没有对外公布的公寓里，盘腿坐在地毯上，聊着最近生活上遇到的困惑。
南风对于故事的敏锐度，总是能在清野对新戏角色分析的基础上，更深度地剖析角色，说出她的一些独到见解，每次都让清野眼前一亮。
清野会抽时间读南风写的新故事，会对一些逻辑上的不合理提出改进意见，对于还没写出来的剧情，时常抱着好奇，一再追问南风，接下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南风不跟他透露，他便以强“相逼”！
“光天化日，你干嘛？耍流氓啊？”南风被清野钳制在地毯上，不能动弹。
“我把什么都给你了，究竟谁流氓啊？”清野在南风耳边低声耳语，南风笑得停不下来。
看着她高兴，清野也跟着高兴。
两个人分隔两地的时候，除了语音电话，就是一起玩游戏。
当然，还是那款可以称得上是他们的媒婆的锦衣卫游戏。
游戏里接下来的剧情，就有点甜了。（以下为游戏内容，特此提醒。）
洛女将盛好的莲子羹先递给了水丞，自己重新盛了一碗。
水丞握住瓷碗，手指传来的温热，让见惯了血雨腥风的他，心头涌起一丝温暖，久违了，记忆中，还是小时候，母亲给生病的自己喂温水时，才有这样的感觉。
（清野想起自己，很小的时候独自来到北京的经历，和水丞，有相似之处，独自扛起很多，才能迅速成长。）
水丞将粥一点点喝完，洛女不等他要，就又给他盛了一碗。
“这个案子，和信王殿下有关。”水丞第一次正式地和洛女提起自己被追杀的真正缘由。
“他想快点当上皇帝？”洛女盛粥的动作丝毫不停滞，像是在说一件极普通之事。
水丞不说话，面带惊诧地看着她。
“快喝吧，凉得快。”洛女看着水丞的眼睛。
水丞不再追问洛女如何知晓，朝代更替，原因不外乎那几种。
“小泉姑娘不吃吗？”
洛女微怔，这个高贵冷面的锦衣卫，竟然会关心旁人的闲事？真是难得。
“她喝的是第一碗，趁我们在和东方对峙的功夫。”
“哦。”水丞微微点头，又不说话了。
“哎，这里。”洛女笑道。
水丞抬眸，见洛女指了指她自己的唇角，意识到是粥粒粘在了自己的嘴唇，抬手要擦。
“用这个吧。”洛女从袖筒了掏出一块帕子，递给他。
水丞盯着帕子，又抬眸看了一眼洛女，见她笑得温和，犹豫片刻，竟抬手接过了帕子。
在刀尖上走得久了之人，好像更加贪恋有人能对他稍稍温柔。
这便是洛女的策略，她知道水丞缺什么，需要什么，依赖什么，会努力想要保护什么。
（啧啧，真是会撩啊，清野佩服南风的套路。）
看着低眸喝粥的水丞，洛女的思绪被拉扯着，回到了十年前。
那时的她，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
师兄倒在血泊之中，是这个人，给她扔了几两银子，租了辆马车。
那一次，是因为她的任性，非要离开百药谷，拉扯着师兄进城，结果遭遇偷袭，师兄为了保护她，赔上了性命。
洛女记得水丞的那把刀。
十年过去了，刀未断，帮她认出了他。
他好像不记得了，可洛女不在乎，只要自己还记得就好。
待水丞完全养好了伤，便要离开了。
这原本也是情理之中的，洛女没多说什么，只让小泉在他的行囊中多放进了一些治疗刀剑伤的药。
水丞跟她告别的时候，洛女正在数银子，没有太在意他。
当水丞转身时，洛女才抬眸看了他，一直注视着那背影，直到在视线中全然褪去。
洛女以为，就此一别，怕是自此再难相见。
（我不要被你虐。清野跟南风语音对话。
南风笑得直不起腰。）
是夜，洛女支着脑袋在窗前看月亮，她只觉得月亮不如以前那般清晰明亮了。
小泉进来，替她加了件披风。
“我灶上炖着银耳，你可以先去分一杯羹。”洛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月亮。
小泉应了句知道了，便出门去了，关门的一刻，轻声叹了口气。
洛女知道小泉是在担心自己的眼疾，那一场厮杀过后，视力便一日不如一日了。
（洛女的眼睛，后面会瞎！！清野显得特别激动。
南风笑得更厉害了。）
“清风揽明月。”洛女正要吟诗，却感觉到房顶之上有人。
深厚的内功，让洛女差点忽略了。
“不用等我亲自出手了吧？”洛女冷笑一声。
“哗”得一声，有黑影落在了门口。
“进来吧。”洛女未显现出一丝要防备的意思。
门开了，那人走了进来，虽是蒙面，可洛女也认得他。
“多日不见，官爷，可还安好？”洛女笑了，笑得好看，比这春风还让人觉得舒坦。
一袭夜行衣的身影走了进来，摘掉了面罩。
“我......”
只说了一个字，洛女便已冲上前去，将不知何时从袖筒里掏出的果脯，塞进了水丞的嘴里。
水丞微怔，继而咀嚼起来。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人，略有些想念的意味。
（你怎么知道我想你了，清野坏笑。
滚犊子，南风反驳。）
洛女不知为何，脚下一滑，向后栽去。
水丞明知她可以恢复站姿，可还是伸手拽了她一把。
这一拽，洛女便顺势一伸脖子，倚在了水丞的胸口。
水丞呼吸一滞，他是为了见一见这位救命恩人而来的，以为看一眼，便能做到好多日不再想起，可如今见了，却发现：自己竟然不想走了！
“恩，心跳得很有力量，看来是好完全了，我就不担心了。”洛女从水丞的胸口，将脑袋缩回来。
水丞原本注视着洛女的眼神，不得不闪躲到一旁。
（你是在勾#引我吗？清野问，不过，他确实挺想念南风的。）
“皇帝快要驾崩了吧？”
洛女忽得一句，令水丞一怔。可他又不能对她说“此乃大逆之言”，朝堂上坐着的那位是谁，对江湖人来说，影响都不会太大。
“太医说怕是时日不多了。”
“我真不明白，信王就等不了这几个月了？还要动用江湖势力，想要送皇帝一程？”
水丞惊讶地看着洛女，不到一月功夫，她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调查清楚了，信王是想借无月阁的势力，铲除东厂的当家人，信王的亲信，负责在陛下的汤药里动手脚便可，出了任何问题，都能算在大太监的头上。
水丞原本也以为信王的目标是当今圣上，实则是大太监。
洛女思索了一会儿，继而漫不经心说了句“哦，明白了，他是想杀阉贼。”
（你的脑洞太大了，清野看到南风对于这场宫廷阴谋的编写，觉得惊艳。）
水丞不再言语。
“那你还能好生生地站在这里，没有被即将登基的新皇灭口，也是难得。”
洛女此话不假，水丞调查此事，显然是和信王站在了不同的阵营，虽不是有意和他作对，可确实知道了信王的阴谋，这样的境遇，能活下来，实属不易。
水丞不知道，洛女暗中派人在京城中打听观望，一旦他有危险，江湖人便会插手相救。
洛女没有那么高风亮节，也不想做什么忠臣义民，一旦水丞遭遇信王所派之人偷袭，洛女也只想护他一人而已。至于那些水丞所谓出生入死的北镇抚司兄弟们，洛女并不打算一并救了。
“呦，还升了官职。”洛女出手极快，已经摸了水丞的腰牌。
水丞不是有意的，不想让洛女看到，还特意藏了起来，却还是被心细如发的她看见了。
“千户大人。”洛女眼睛轻轻扫过腰牌，笑了，笑得依然好看，却带着几分嘲讽。
水丞隐约能猜出原因，江湖中人，不想和朝廷扯上太大的关系，自己如今官职越来越高，还是锦衣卫这样特殊的职能部门。
“厨房有莲子羹，想吃，就自己去盛吧，我要去睡了。”洛女将腰牌归还水丞。
水丞接过腰牌，接得忐忑，洛女显得很淡然，甚至有些事不关己的冷漠，让水丞生出隐隐不安。
他怕：她会自此和自己划清界限。
从这以后，水丞每隔半个月便会来百药谷一次。
洛女不问他所为何事，也不管他来之时是穿着官服还是私服，总是备上一坛好酒，坐在那棵梨花树下等他。
水丞和洛女有一句每一句地聊着，不用洛女缠他，也会讲一些今日在京城中发生，比较棘手的案子，倒也奇了，洛女总是能有意无意地替水丞理出一条思路，令案件能有进一步突破。
这一夜，洛女见水丞眉头始终不展，便知道他又是遇到难题了。
“说吧。”
水丞扭头看她，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看你心神不宁的样子，应该是件大案子。”洛女说着，抬手，饮下一口清酒。
于是，水丞便向她转述了那件震惊整个京城的案子。
四个毫无联系的人，分别惨死在京城东西南北四个城区。
死者死状凄惨，内脏皆被人掏了出来，血腥可怖。
死前，四人在不同的地点，毫无异常。
（这个部分，是清野构思的，南风这才发现：原来，他还有这样的本事。）
“有意思。”洛女觉得这样的案子背后多有隐情，越是看上去毫无关联的人，才越有可能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共同秘密。
水丞愈发弄不懂洛女的思维方式，她似乎不觉得杀人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反而能从剥丝抽茧中获得乐趣，不由一个激灵。
“四人之中，三个人皆是商人，还有一个是开医馆的。”显然，水丞想从四人的生计入手。
“经商之人多少会得罪人，你觉得是仇杀？”洛女冲水丞眨了眨眼睛。
水丞轻轻咽了口水，洛女胆大妄为的撩拨，不是他能招架的住的。
（南风想拉扯着清野设定的故事，一路反转。
清野也很想知道，南风的脑洞，究竟能开到多大。）
“你觉得不是？”水丞不觉得自己的直觉有误。
“是仇杀，可我并不觉得是做生意得罪的人干的。”
“为何？”水丞一听，来了兴趣。
“直觉。”洛女答得简单，却把水丞噎了个半死。
洛女见水丞一言不发，便继续说下去。
“挖心掏肺，那得是有多恨呐，三个人做的皆是小本生意，何至于招致如此深仇，再者说，还有一个，是治病救人的大夫，总不会因为治死了谁而被灭口吧？”
水丞听了洛女的分析，觉得有理，“倘若大夫是被病患报复，那另外三个死者，又为何也受牵连。”
“其余三个，会不会都曾去这第四个的医馆看过病？”洛女又有了新的角度。
“不会，四人居住在城东南西北四个分区，没有特殊情况，何必要跑到另一个城区去医治？”
“有理。”洛女点了点头。
水丞再次陷入深思，这个案子限时七日侦破，实在棘手。
“你不妨多去走访死者身边的那些妇人婆子。”洛女扔给水丞一句话，便要转身去洗碗。
“为何？”水丞不解。
“她们成日在家无事，丈夫辛劳在外，她们喜欢聚在一起说些家长里短，便是最好的耳目。”洛女的声音，已经飘远。
水丞先是一怔，继而笑了，洛女说得确为实话，妇人们聚在一处，是喜欢说些是非。
（你还真是深入生活，南风的耳机里传出清野的这句。）
见洛女没有短时间从厨房归来之意，水丞便离开百药谷了。
二人再次见面，是在八日后。
洛女正举着鸡腿，坐在门槛上吃着，便看见那个身材高挑，甚是好看的男人，站在阳光下，看着自己，唇角似有些笑意，洛女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鸡腿，骂了句娘，最没有形象的一刻，竟被那个男人看到了......
“吃吗？”
洛女佯作淡定地朝水丞晃了晃手中的鸡腿。
“还有吗？”水丞的声音依旧低沉有磁性，是女人喜欢的类型，却和往日也有些不同，好像多了些温柔。
这让洛女很是满意。
“哦，没有了，这是最后一个，还是我从小泉嘴里抢过来的。”
水丞听了，低眸一笑。
洛女看得有些懵了，暗叹这个男人，原来笑起来，是如此撩人妖孽。
“那就吃这个凑合凑合吧。”水丞说着，从背后拿出一个纸包，上面还有些许油渍。
“肥肥的烤鸭吗？”洛女的眼睛里闪烁着精光，只有在看到美食的一刻，才会是这个模样，其实鸭子是她随口猜的，她不是看出来的，是敏锐的嗅觉，闻出来的。
看到洛女从门槛上蹦起来的模样，水丞觉得都是值得的，今日前来，好像只是为了看一眼她时而机智，时而蠢萌的模样。
“我那有现成的米酒，来来来，边喝边吃边说。”洛女说着，已经起身进屋去了。
水丞微微摇头，提着鸭子，跟着走了进去。
洛女从床底下拽出酒坛子，抱在怀里，不忘招呼水丞“快坐。”
不一会儿的功夫，酒杯斟满了，鸭子吃到了嘴里。
“说吧。”
“说什么？”
水丞反问。
“今天是第八日，你手里的那个案子，应该破了。”洛女算着日子过，自然记得清楚。
“别吃，那是个骨头。”水丞见洛女看也不看，就要往嘴里塞。
“奥。”洛女微怔，继而“解释”道“没看清。”
她没说谎，确实是越来越看不清了。
“四人多年前本就相识，可这些年却断了联系。”水丞直奔重点。
“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们不敢，或者不愿继续往来？”洛女一针见血，一边说，一边擦着唇边的油渍。
“不错，他们四人多年前，去过同一个墓室。”水丞看着洛女吃，自己却一块鸭肉也没拿。
“他们原是盗墓贼？”洛女有些惊讶。
（啧啧，夏清野，我之前还真是小瞧你了。
我让你觉得惊讶的地方，还多着呢，你等着看就好，清野笑言。）
“恩。”水丞应了句，便端起米酒，一饮而尽。
“他们盗了什么了不得的墓，而且自此金盆洗手了？”
水丞知道洛女聪慧，可不知她竟料事如神到了这个地步。
“说啊。”洛女催促着不说话，认真审视自己的水丞。
“是前朝郡主墓！”
“残党余孽啊。”洛女嘲讽地扯了扯嘴角。
“问题在于，他们进入墓室时，发现郡主并没死。”
洛女听到这句，被噎了一下，猛烈咳嗽起来。
水丞连忙给她递了米酒。
洛女喝了一大口，才觉得喉咙顺畅了。
“他们为了墓葬中的金银，竟杀害了那个女子。”
自此，问题全部明朗。
四人因财生出歹心，可却被守护郡主的家奴看见了，自是要找几人寻仇的。奈何几人自此金盆洗手，转了行当，家奴寻了他们多年，终是找到了，便策划了这起复仇事件。
“此案最后，朝廷的关注点，怕会是在‘前朝’二字上吧。”洛女深知，此案放在一般人身上，便只是件杀人案，可若是牵扯上前朝，便会彻查，一定要将家奴背后的全部人揪出来，才肯罢休。
水丞不说话，可洛女知道，这是他今日心情依旧没有释放的原因。
“他们将这个差事交给了你？”
洛女暗叹当今圣上的薄情。
“他当日并不是白白放过我的。”水丞为自己摆脱不了的“棋子”身份，感到深深的悲哀，他多么想跟着洛女远走，可他不能舍弃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叔父。
“哎。”洛女轻叹一声，水丞的矛盾与纠结，她通通明白，正是因为明白，才愈感悲凉。
（你是一定要虐吗？清野追问南风。）
那一夜，水丞被一行人挡住去路，他知道，这一次，自己不可能轻易逃出去，此处，距离百药谷数百里，自己也不可能像上次一样命大了。他的脑海里，闪现那日花树下，二人对饮的场景，他其实是想告诉洛女“我愿意跟你一起走，天涯海角，贫穷富有，都无所谓。”
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对她说这些。
（靠，夏清野，你比我还要残忍，南风对于夏清野这一情节的编写很是满意。
哼哼哼，谁让你总是虐我？让你也尝尝，夏清野邪魅一笑。）
水丞面对的，是一等一的高手，他拼尽全力，只想再见一眼那个大大咧咧却又聪明非常的姑娘，此刻，身上被各种兵器伤到的痛，更加坚定他的这种想法。
他以为是幻觉，那个女子，竟然真的来了。
“我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人，就是为了让你们这么糟践的吗？”淡然的语气，深刻的心疼，都投在她的话语间。
（太酷了，这句台词。夏清野说得绝对是心里话，他最擅长的，就是夸南风，这对南风来说，非常受用。）
这一场恶斗，二人共同面对，不论生死，他们都要在一起。
（清野，我们还要继续下去吗？这个游戏？南风突然觉得心疼。
要不然就停在这里？清野觉得有理，他越来越觉得，这个故事里的人物，像是自己的化身，不忍去打破，停在该停的地方。）
两个月后，娱乐圈爆出了一件大新闻：国民弟弟夏清野要结婚啦！
不是因为狗仔偷拍，不是因为知情人爆料，而是夏清野本人在微博上公布啦！注意，绝对不是微博被盗，向来不喜欢分享个人生活的夏清野，也秀起了恩爱，这一秀，级别就这么高，直接结婚，热搜第一的位置，数日不下榜。
那条微博是这么说的“两只狗，不再单身，我们决定结婚。”
配的照片是：夕阳下，大海边，两个人牵手，回头看着镜头，笑得灿烂，弧度一模一样。
南风是这样说的：与其被天天猜测，不如一次性公开到位，最多换来网友一句：竟然是她！
夏清野觉得有理，要不然，吃瓜群众会天天猜测，自己的女人究竟是谁，也挺烦的。
娱乐圈又一对姐弟恋修成正果，南风是人生赢家，嫉妒是我丑陋之类的言辞，南风看到的时候，笑得直不起腰，当然，恶毒的字眼也有，还有不少私生饭发私信骂她的，南风索性不去看，眼不见为净。
两个人的婚礼，是非常低调的，除了亲戚，只请了关系非常好的朋友，在一个保密措施非常好的酒店举行，媒体几乎没有拍到什么照片。
唯一一张，是清野为南风整理头纱的，遍布微博和公众号图文，各种歌颂，可当事人却不想将任何一种看法放在心上。
人生是自己的，幸福也是自己的。作品，需要更多的观众，可人生，不需要。
简单而真挚的誓言，将两个年龄不同，经历不同，职业不同的年轻人，扯在一起。
婚礼后，清野给自己放了两个月的假期，和南风一起飞美国了。
他们，需要不被过多的打扰。
会一直幸福的吧？经历了十二世缘分累积的恋人。
作者有话说
第120章 第十二世界（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