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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苟且偷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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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的太过舒服,不似每天睡的那样潮湿粘腻,全身上下太过温暖舒适,这突如其来的舒适感着实让陆鹿感到不适应,他悠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还是那根根缠绕的铁网,角斗场内,已是空无一人。
再一转眼,便看到那慈眉善目的老者,一手掌灯,一手正将一股股温暖雄厚的内力,源源不断地传到他背后。见他醒来,老者笑了笑,说:“怎么这就醒了。”
陆鹿起先微怔,反应过来后笑了笑。
“聂掌门白白浪费这纯厚的内力,去给一个废物后生取暖,着实可笑。”
聂掌门不生气,依旧慈眉善目的微笑,“你这陆家小子不是埋怨没人救你脱离苦海么,我这就来救你了,你可愿意随我回到戚风山,做老朽的徒儿?”
“啧啧啧,聂掌门,江湖谁人不知你那戚风山活活就是个道观,我先前想去祝冲那,只因那日冲门门规甚松,门下弟子吃喝嫖赌,样样俱全,您那。”陆鹿摇摇头,“不适合我。”
聂掌门闻言似是微怒,半起了脸,半晌才答。
“倘若,我不束缚你,只求你好好做人,给陆家争一口气,如何?”
“聂掌门为何执意收我?”陆鹿不解。
“为了不让陆家仅存的后人苟活一世。”
“哈哈哈哈哈哈哈。”陆鹿爽朗的大笑,笑声清澈嘹亮,若不是一身污浊,必看不出来他当下是如此窘迫的境地。
“我肯跟你走,这里的大老板可肯放人?这些日子以来我可白吃了这的不少东西。”
聂掌门有意无意地笑,“他巴不得你早点走。”
陆鹿挑眉。
“对了,入我戚风门的弟子,都有一名号,我给你绝对的自由,这名号,你自己随意取吧,想好了告诉我。”
“这还用想,聂掌门知道,陆家几十口人一夕之间全部丧命,只有我一人苟活一世,说白了,苟且偷生这四个字最是应我。苟且太难听,不如,我就叫偷生吧。”
晌午,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偷生随着聂掌门出了角斗场,还不时的回头张望,又问一遍。“那大老板真肯放人?”
“我不是说了,他巴不得你早点走。”
“为何?我以为他至少得阉了我。”
迎上聂掌门不解的目光,偷生低了低头,难得装作不好意思地说道:“他们家那位名义上的大小姐,传言不是这大老板的姘头嘛,徒儿一不小心,把她给吃干抹净了。”
闻言,聂掌门瞪大了双眼,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好几眼,原来先前说白吃了不少东西竟是这个意思。知道他荒唐,没想到他竟如此荒唐。那位大小姐又是如何看上他这一身落魄样的,要说长相与气魄,这角斗场的大老板可比他这新收的徒儿有过之而无不及。
说曹操曹操到。偷生话音刚落下没一会儿,一道红影卷着一道香风就扑了过来,偷生反应不及,直接被那红影狠狠地踢了屁股一脚。
偷生反应过来回身去拽那只脚,刚斜眼看到那脚上一只笔直修长的腿,无奈习武者和废物之间的差距,只一眨眼,他又被甩了个踉跄。
“好啊陆鹿。我找了你整整一个上午,你这是要逃跑?我有说过要放过你吗?”
当前说话的是那红衣女子,她站的笔直,玲珑有致的身段尽显,白的发光的肌肤映着鲜红饱满的唇,吐出来的字眼又冷又狠。一双眼睛灿若晨星,便又带点妩媚和这个年纪不该有的阴狠。
许是有聂掌门在身边,陆鹿说话底气十足,却越发漫不经心。
“我的姜大小姐,我这可不是逃跑,你的老相好亲自放的人,可由不得你放不放。”
姜饮溪闻言大怒,一双美目盛满了怒气,瞬间五指成抓,作势就要扑上去。
“陆鹿,你这张嘴是该喂喂蝎子了。”
眼见这女子发了狠,偷生赶忙蹦到聂掌门的身后,探出半张俊脸,狭长的眼睛里写满了嘲弄,舔了舔唇线分明的嘴唇,悠悠说道:“昨晚不是刚尝过一只毒蝎子的味道。”
姜饮溪怒不可遏,五指青筋暴起,可见丝丝黑气,聂掌门震惊之余连忙紧紧护住偷生,心下暗想,这女子所习的竟是魔教诡术?
眼见那黑气愈发浓重,一道黑影掠过,姜饮溪便被那人拦在了怀里,单手紧握着姜饮溪的双手,扣在身后。
一袭黑袍与这人身上的气质重合,高傲的眉眼和挺直的鼻,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侵略性的气魄。
这便是这天命城最大的主人,也是这角斗场的大老板,姜陇水。
“还不走?再不走我就不答应放人了。”
姜陇水这话虽是说给聂掌门,一双迫人的双眼却是略带轻蔑地扫向偷生。
姜饮溪在他怀里出奇的安静,未有一丝一毫的挣扎,唯独一双眼睛,同样冷冷地看着偷生。
聂掌门道过谢,转身带着偷生走,恨不得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偏偏偷生还不嫌事大,一边走一边回头张望,嘲弄地看着姜陇水扣在姜饮溪腰间的手,大声喊:“女魔头,终于可以跟你说再见了,还有,下次见面别再叫我陆鹿,我现在叫偷生。苟且偷生的偷生!”
姜饮溪听他这番言语,也不再安静,大声回喊:“陆鹿这名早就不配你叫了!偷生这名字真是衬你!”
姜陇水在她腰间的手更加用力,姜饮溪被捏的生疼,不禁掉了几滴泪,还不罢休,一边落泪一边继续喊:“我姜饮溪发誓,这辈子我都不会放过你!”
早已走远的人不知听没听见,总之偷生低下了头,嘴角莫名带了些笑意,很快,又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