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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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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午后,暖阳照的人愈发显得慵懒。
朱载垣靠在暖榻上,身边的李贵妃正轻轻帮他揉着头。
朱载垣昏昏欲睡,却只见李贵妃这边一个激灵,好像被静电触过一般。
为了不让皇帝生疑,李贵妃很快就将情绪压了下去,还好只是一瞬间,皇帝并没有注意到。
看见皇帝这会闭着双眼,李贵妃嘴角不屑一斜,粉拳紧握,指甲好像都要镶嵌到肉中一般。
她深呼吸了一口,点开了自己的随身系统,从九宫格中取出了一枚丹药,又起身走到桌边,给皇帝倒了一杯热茶。
捧着茶杯回来,李贵妃假意奉承地笑了笑,温柔如水道:“陛下,该服丹药了,邵道长可是特意嘱咐过,要每日按时服用这仙丹,才能祛病除魔,延年益寿。”
朱载垣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张开了嘴。
李贵妃竟将丹药含在自己唇上,迎了上去。
一阵纠缠之后,皇帝服过丹药之后,便真的昏昏沉沉睡下了。
李贵妃起身,理了理自己凌乱的鬓发和衣衫,“哼”了一声,便出了门。
出了东安门一直走,便是十王府,由于这里久无人居住,成王又从十王府搬去了庆阳伯府,普通百姓无法靠近这王宫贵胄之地,故而这里变得十分冷清。
一个黑衣黑斗笠黑面纱的神秘人擦着王公豪宅的边,匆匆进了一条胡同,进胡同没几步,便有扇红漆小门。
黑衣人当当当敲了三下门,里面传来了一个声音:“曲径通幽处。”
那黑衣人接了一句:“禅房花木深 。”
“得了!”小门吱呀一声开了,黑衣人低着头,匆匆进了院子,直奔着正房就去了。
进了正房,没人。
再往里间走,还是没人。
黑衣人正呕着气,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从里间的门后伸出一双大手,一把环过她的柳腰,掀开了她头上的斗笠和面纱,往地上一扔。
两人便痴缠地吻了起来,直吻到无法呼吸,难分难舍,从门后一路缠-绵到床上,方才松开对方。
黑衣人正是李贵妃,这会她娇喘着捶男人的肩,佯装负气道:“死鬼,冤家,是不是已经把人家给忘了?”
与她痴缠的不是别人,正是小阁老严世藩。
严世藩一手摁住人下巴,另一只手拨着她的衣领调笑道:“怎会!只是你不是一心想要做皇帝的宠妃吗,我这不是帮你实现了这个愿望……”
李贵妃娇嗔着拨开他的手,假意负气道:“别说了,这皇帝阴晴不定的性子,我可是受够了,你那系统不是万能的金手指吗,赶快将他做掉,一了百了,咱们自己上位算了!”
严世藩自信笑道:“你急什么!现在你应有的地位也有了,你想要的恩宠也有了,只要他按时每日服用咱们的丹药,早晚有一天会毒发身亡的。”
李贵妃抬手,摩挲着他的脸颊,诱-惑道:“人家不是想早日同你堂堂正正的在一起吗。”
严世藩一把握住她的玉腕,反身将她压在身下,锁着眉道:“咱们的计划原本是天衣无缝的,这些年我爹在朝堂上的经营,可以说是基本上手握了大半个朝堂的权力,当今圣上只要是自然死亡,咱们立刻宫变,以如今这朝堂的局势,几乎没有人能奈何的了咱们,只是如今这成王……他怕不是回来搅局的吧!”
李贵妃不屑地哼了一声:“哼!成王?他不过是在欧罗巴受了教育,懂得些数学物理天文知识,可那又怎样,他那点本事,也只不过是这十六世纪的东西,哪里能跟咱们二十一世纪的科技相比!咱们有万能的系统,他连蒸汽机这么落后的东西都没见过,难不成还能翻了天了不成!”
严世藩嘴角一斜:“美人儿,这可不好说,你别忘了她那个娘,可是个厉害的狠角色。”
李贵妃愤恨道:“哼!又是他娘,咱们那个皇帝,就是个有恋母情节的窝囊废!一想到他整日里因为他那个娘,性格阴沉不定,还动手打女人,我就想将他千刀万剐!”
严世藩表情凝重道:“不管怎样,咱们都得防着些成王,以防他坏了咱们的大计,我觉得他这突如其来的归来,其中必定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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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言还在那里发着呆,她看着成王教那些穷苦的小孩子们读书的场景,内心翻腾,思绪万千。
那边少年温柔的话语,打断了她的思绪:“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吧,大家回去要记得温习功课,咱们三日之后,再学习新的知识好不好?”
本来坐的很板正的小豆丁们瞬间就撒了欢一般:“好!请先生放心。”
徐言忙转身,欲要趁乱悄悄走出去,却已被抬首的少年看到了离去的背影。
她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暖阁,却被追上来的少年温柔地叫了住。
“徐兄,没想到今日会在此地,遇到你。”少年有些微喘,但言语中却是敛不住的兴奋。
徐言转身,拱手行了一礼:“见过成王殿下。”
成王轻轻摆了摆手,摇摇头道:“徐兄与我,何须如此多礼。”
徐言本是来庆寿寺后院吃斋饭的,这会说着说着,竟感觉自己肚子咕咕在叫,霎时间面上就红到了脖颈。
成王低头浅笑了下:“徐兄可是在这风雪中走的匆忙,这会有点饿了?”
徐言撇了撇嘴,轻轻点了点头,不敢抬头瞧他的眼,只是垂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看。
成王看着她的样子,微微一笑:“这么一说,我也有点饿了,咱们去吃斋饭吧。”
徐言安静地跟在他后面,两人一同进了膳厅,因为不是用膳的时间,故而这会膳厅中这会人并不多。
有小沙弥走上前来,为他们二人奉了饭菜,成王起身,双手合十向小沙弥行了一礼,以表谢意,徐言也忙起身,双手合十作了一辑。
庆寿寺的斋饭,都是些清新可口的蔬菜,这北地冬天寒冷,自是不比湖广和松江青菜的种类丰富,不过只要是和对面的少年一同相处,哪怕是片刻的时光,徐言的心中都是翻腾万千。
食不语,寝不言。
吃过了斋饭,徐言才忍不住开口问道:“殿下在欧罗巴学习,没有皈依天主教吗?”
成王微笑着摇了摇头:“我是无神论者,不信任何宗教,我来庆寿寺,也只是因为这里的方丈同我的老师是旧识,方丈为人很开明,故而才允了我在此地教那些流浪的小孩子功课。”
徐言放下手中的筷子,睁着黑亮的双眸,好奇问道:“他们都是流浪的孩子?那我……我……我能来教他们吗?”
成王心中一喜:“当然可以!徐兄若是愿意,我自是求之不得呢!只是……”
徐言见他犹豫,忙问道:“殿下可是有什么难处?”
成王垂着如星般的眸子,叹道:“城郊破庙中,有几个女孩子,不肯跟他们一同来读书,我与方丈大人去劝过几次,可那几个女孩子总是怯生生的,说读书是男孩子的事情,她们不敢。”
徐言心中微微颤动着,言语间有些许哽咽:“在你心里,是认同女子可以读书的吗?”
少年踌躇而立,剑眉下的双眸璀璨如星河般:“为何不可?我母后又何尝不是女子?如若没有我母后,大明怎会有今日的盛世?我相信终有一日,咱们大明的女子不仅可以读书,还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朝堂之上,与男人平起平坐。”
徐言微微颤抖的右手,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勺子,她的心房,竟忍不住地“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少年的眼中,目光坚定而炽热。
徐言起身,拱手一辑:“若殿下信得过在下,在下愿往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