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狐王总想攻略我》霜之鹤

18、画壁（六）

　　萧雨霖扭头。
　　只见柳如风从洞口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个长得像椰子壳的东西。
　　他进洞之后，把那东西放到一边，不紧不慢地踱到他的身边。
　　他已经换成了男装，一身白色的长袍，衣襟和袖口处镶着银色的暗纹，头发束起，以一根玉簪别住，越发衬得青丝如墨，面色如玉，俊逸潇洒之极。
　　“重新认识一下吧，在下姓柳，名如风，是捉妖世家柳家的嫡系传人。”他笑得亦是一派斯文。
　　萧雨霖只得自我介绍一下，特地申明：“萧家也是捉妖世家。”
　　“哦，久仰，久仰。”
　　萧雨霖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你久仰个鬼啊，我们萧家和你们压根就不是一个次元好吧。
　　“不知萧公子因何到此？”柳如风迅速切入了正题。
　　萧雨霖眼珠子一转，问道：“那柳公子呢？可否告知一二。”
　　“这个嘛，在下听闻此处有一个妖怪，专门掳掠过路的行人和来往的香客，便奉了家父之命，到此除妖。不料进入壁中世界，方才发现，此处灵气充沛，甚是利于修练，而其他被掳之人并无性命之忧，于是决定小住片刻。”柳如风倒也痛快，尽数一一到来。
　　萧雨霖奇道：“你就不怕那妖怪害你么？”
　　柳如风笑道：“自然是不怕的。那妖怪久受佛法的浸润，虽然会将人困住，倒是没有害人之心，否则的话，这幻境之中的一干和尚仙女，岂不是早就一个不剩了。”
　　萧雨霖点点头。
　　“那么萧公子呢？所为何来？”
　　“在我回答这个问题之前，”萧雨霖诚心实意地说，“柳公子可否将你的目光移开。”
　　他一直盯着他看，眼神还上上下下地移动，让他很不适应，毕竟他虽然全身泡在温泉之中，但是那泉水也不知何故，竟然清澈异常，完全不是普通温泉所有的淡黄色。
　　所以，从理论上来讲，能看的，和不能看的，全都被姓柳的看光了。
　　一想到这里，他稍微动了动，遮掩住自己的重要部位。
　　柳如风笑得一派风清月朗：“萧公子又何必害羞，你身上有的东西，我也有，看一看又有什么打紧。”
　　萧雨霖：“……”
　　这个逻辑，他是服气的。
　　他再次缩了缩身体，冷然道：“既然如此，那么柳公子何不脱光了衣服，也让在下观摩一番？”
　　柳如风勾起了嘴角，道：“萧公子真的要看么？”
　　萧雨霖被他的语气弄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紧道：“不用了，不用了，柳公子请便罢。”
　　他自暴自弃地想，自己一个大男人，被看一下又有什么关系，反正这位只要眼看手勿动就好。
　　忽听柳如风又道：“萧公子还没有回答在下的问题呢，所为何来？”
　　萧雨霖早就想好了，便道：“自然是和柳公子一样的目的。”
　　柳如风波澜不惊的脸上现出了一抹明显的惊讶神情：“萧公子，也是来降妖的么？”
　　萧雨霖的脸上一红，硬着头皮问：“不行么？”
　　柳如风闷笑：“行，当然行，我的雨霖想做什么都可以。你若是做得到，也便罢了。你若是做不到，便由我来代劳，好不好？”
　　突如其来的称呼转变令萧雨霖抖了三抖。
　　但是柳如风都这么说了，他也就不客气了：“代劳倒是不必，只是那画壁妖的踪迹，还请柳兄告知一二，在下就感激不尽了。”
　　“这个么，”柳如风的脸上现出了为难之色，“实不相瞒，在下也不知。”
　　“不知？”萧雨霖这次是真的有些吃惊了，“柳兄在这幻境之中待了许久，竟然没有和那妖怪打过交道么？”
　　“未曾。”柳如风承认，“那妖怪早已委托了一只千年的穿山甲替它管理此间事务，自己则不知去向，所以我从未见它一面。连它是圆是扁都不知道。”
　　“这样啊。”萧雨霖郁闷，本来想着借助柳如风的力量将画壁妖找出来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算盘落空。
　　“那么柳兄觉得，它应该在何处呢？”他不抱希望地问。
　　柳如风沉吟片刻，道：“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它多半是混在那一群和尚中间。”
　　萧雨霖精神一振，是和尚就好办，摸起来也方便。”
　　“不过……”柳如风又道，“萧兄为何非要将它除掉不可呢？此间灵气充盈，正好适合修行。若是它一死，这幻境也不复存在了。”
　　萧雨霖抿了抿嘴唇，道：“我不想当和尚。也不想当人妖。”
　　柳如风一脸愕然。
　　“你不是说，这里的男人通通要被抓去当和尚么？否则的话，就要像你以前一样，男扮女装，方能逃过一劫。”
　　“哦，哦，”不知为何，柳如风笑得甚是开心，解释道，“本来是这样的，可是穿山甲已经恢复原形，再无法力可言。那画壁妖唯一一个厉害的法宝又落到了我的手中，”他一边说一边掏出那口小型梵钟，晃了几晃，“在这幻境之中，无人是我敌手，只要我不同意，谁敢强迫于你？”
　　萧雨霖：“……”
　　从头到尾，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强迫过我吗？
　　不过这句话，他可不敢讲出来，便道：“如此，多谢柳兄了。”
　　“客气什么。”柳如风立即回答，目光一变，忽然温柔得像是要滴出水来，“你对我如此情深意重，今生今世，我岂能负你。”
　　萧雨霖：“？”
　　他不知是该震惊于柳如风的态度之诡异，还是他的神情转变之快，只得道：“柳兄说笑了。”
　　“哪里说笑了，”柳如风蹲了下来，一双丹凤眼将他从头看到脚，“方才不是萧兄宁可拼着自身性命不要，也要救我一命？”
　　“……”
　　萧雨霖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
　　柳如风见他不答，笑得越发温柔，一步一步踏入了温泉之中。
　　那泉水很快就将他的白衣浸得透湿，紧紧地贴在身体之上，勾勒出一副强健的体魄，肌肉的线条若隐若现。
　　萧雨霖心头一慌，叫道：“你你你，别过来，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他边说边朝后面缩去，但是身后是石壁，实在是退无可退。
　　柳如风紧盯着他，笑道：“动口吗？这可是你自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