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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task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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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田在一片黑暗中醒来,他隐隐听见耳边有嘤嘤嗡嗡的哭声,和水滴接连不断落下的声音。
因为意识迷糊,所以这声音显得既突兀又不真实。
他感到四肢僵硬如铁,又麻又迟钝,好像被抽去了神经一样。
他记得自己在医院附近的商场里打游戏,中途去洗手间时,被一个气息微弱得仿佛空气般的人从后面击中了脑袋,昏死过去。
记忆戛然停止。之后就是无边的黑暗,睁开眼时,还是一片潮湿的黑暗。
他挪动着肢体,尝试着坐起来。这里又阴又冷,宛如地窖,连呼出去的哈气,都瞬间冷凝成水珠。
“你醒了。”一个男孩的声音,响起在很近的地方。很熟悉。
八田刚想叫一句“这是什么鬼地方”,就被一双修长的缠着绷带的手死死捂住嘴。
“嘘!”刚才说话的男孩谨慎地向黑暗中某个方向瞥了一眼,“小点声,别把他们招来。”
八田的嘴巴在他手掌后呜呜噜噜,他松开手,八田长喘一口气,没再开口。
眼睛渐渐适应了没有光线的环境,八田看见周围有好几个像雕像一样静默着的人的轮廓。他的视线渐渐收回,收回到紧挨着他的男孩脸上。
啊?
刚要尖声叫出他的名字,嘴巴又被捂上了。
“你给我有点自觉啊,不要发出大的响动,否则会没命的。”男孩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
八田有点惊恐地眨了眨圆眼睛。
“你是……高尾的同学,那个总买幸运物的绿头发。”他用自己能达到的最低音量,含混不清地说。这对于一直致力于“吼”着说话的他而言,不是件容易事。
“我叫绿间真太郎,不叫‘总买幸运物的绿头发’”绿间哼着鼻子说。此刻自身难保,他没有精力和心情跟他纠结这些无关紧要的无聊东西。
见到熟人,八田立刻安心多了,像只小仓鼠一样凑近绿间:“我们这是在哪里啊?我记得自己被人打晕了,醒来就躺这了,该不是被拐卖了吧?”
绿间无奈地看着他:“要是被拐卖就好了,我们啊,恐怕要变成食物了。”
八田:“食物?难道、难道我们是被喰种抓来的?”
绿间点头:“看来晨间占卜说的没错,巨蟹座这周的运势有史以来最低,尤其是B型血的。我还把幸运物落在了学校,回去取的时候就被敲晕了头。”
八田脸上挂着几条黑线:“哦。你还真信这些啊。不过我也是巨蟹座的,好像也是B型血,确实是够倒霉的了。”
绿间嫌弃地一把推开他:“离我远点,两个史上运气点最低的人凑在一起会更背运。”
八田彻底无语了。
伏见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古董对面。
古董这几天正在停业装修。他靠在街对面的电线杆上,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进去的话,又要解释一番是如何逃出来的,董香肯定会问他金木在哪里。鬼知道他现在到底在哪里。
哦,对了,他在有马贵将的家里。出于人道主义考虑,伏见觉得自己有必要去看看他是否还四肢健全地活着。
毕竟能成功逃走,他功不可没。
古董的服务区里没有人。他叹了口气,决定不再进去看了。打算离开时,看见一个穿紫色格子毛衣的人从角落拐出来,趴在店面的玻璃上向里看。
居然是月山习。
伏见立刻掉头就要走。然而月山从玻璃上看到了他的影子,转过头,冲他一摆手:“哟,警察先生,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不营业吗?”
伏见耸拉着眼皮,不耐烦地咂嘴道:“我怎么知道。你自己进去问吧。”
月山耸了耸肩,没在意他的态度。
伏见忽然想起,月山家里好像很有背景。而且他曾在七区经营过一家大型喰种餐厅,里面汇集着三教九流,肯定知道不少关于拍卖、人类贩卖的内幕。
话说这家伙就曾拐卖过八田。
想了解更多喰种的事,最直接快捷的方法就是询问喰种。在人类范围内调查再久,也没圈子里的人一句话来得有分量。
这样想着,伏见脸上不耐烦的神色缓和了不少。他虽然很讨厌这种刻意掩饰情绪的“圆滑”举动,但在此刻,也不得不硬着头皮,逆着个性上了。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主动走到马路对面,跟月山正面相对。
“我想……向你打听一些事情。”他几乎是咬着唇说的,脸上有一种烈士英勇就义般的神情。
月山好奇地看着他,忽然眼睛一眯:“你……多久没进食了?看上去气色很糟糕。”
伏见愣了一下:“这和你无关吧?”
月山摸着下巴,笑道:“能让你这种人说出类似请求的话,肯定不是什么小事。不如我带你去一家很棒的餐厅,我们一边吃一边聊。”
伏见本能地想拒绝,但肚子里的饥饿感和渴望得到线索的焦虑让他表情矛盾地点了点头。
月山嘴里冒出了一串伏见听不懂的外国语,声音抑扬顿挫,有点像个诗人,伏见皱着眉头,表情蜜汁尴尬。
月山说的餐厅从外面看并不显眼,月山告诉他这里也提供人类的食物,但喰种的会员卡是黑色的,以此作为区分。
“难道就不怕人类持着喰种的卡歪打正着吗?”伏见问。
“并不会。面生的客人除了要出示会员卡外,还要露出赫眼验证身份。两者都符合,才能进入地下的主餐厅享用美食。”一说道美食,月山就满脸兴奋,“这里是我偶然发现的,虽然食材味道不是顶尖的,但胜在新鲜。”
伏见额间的皱纹堆得很深:“新鲜?是当场宰杀吗?”一个月前他还是人类,对于吃人的事本来就很忌讳,要是有人在他面前挖出一个活生生人类的内脏端给他吃,他倒宁愿饿死或者切下自己的肉吃。
月山侧目看着他,神色有些隐秘:“你说话的语气,就好像是人类的卧底。”
伏见抓了抓干渴的喉咙:“我要是人类的话,还用饿成这副样子吗?”
月山笑笑:“说的也是。”忽然停住脚步,正色要求道,“让我看看你的赫眼吧。”
伏见也停住脚步。他静静看着月山,看见他没有任何玩笑的意思,表情甚至很严肃,只好轻叹一口气,在四周无人路过的情况下,撩起刘海,露出了一只,且只有一只赫眼。
月山震惊地看着他,半天没合上嘴。
“和金木君……一样的赫眼!”
赫眼立即收回,伏见放下刘海,有些不耐烦:“这下可以带我去了吧?”
“Excellent!”月山兴奋道,“请跟我进去吧。”
有月山这位远近闻名的“美食家”的陪同,没人质疑伏见的身份,也无需再展露赫眼,直接被引入地下餐厅。
地下餐厅很宽敞,分成一个个隔断,大概是上午的原因,客人不多,伏见尽量不去猜侍者手中托盘里装的都是人体的哪一部分,跟着月山到西北角落坐下。
侍者端上一杯免费赠送的鲜血饮料,告诉他们是白人少女的血液。
“虽然白人的肤质粗糙,肉也硬,但他们习惯喝奶,血液里混杂着淡淡的奶香,和亚洲人的血液味道很不一样,我个人很喜欢这种带着些许膻腥的佳酿。”说罢,优雅举杯啜了一口。
伏见用僵硬的手指把酒杯举到嘴边,脑子里一个声音告诉他这是少女的血,是人血,你不能喝,另一个声音却不断蛊惑他,让他毫不犹豫地一口饮尽。
本能和饥饿压倒了一切。
他几乎一口喝光了所有的血,身体也因为养分的滋润瞬间轻盈起来。
“伏见君,你这样可是失去了很大的乐趣。血液的美味精髓你一点也体味不到啊。”月山露出遗憾的表情,用看野人的目光看着伏见。
伏见把杯子往桌上一放,他没有太多时间可耽误了:“我想知道,最近有没有什么地下拍卖活动要举行?”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月山有点吃惊。
伏见犹豫了一下,忽然想起八田曾告诉他月山对金木似乎有一种迷之执着。
他灵机一动,想起一个很不地道的方法。
“八田和金木君,似乎被一个专门拐卖人类的喰种组织拐走了。”他说。
月山噌地站起身,把杯里的“酒”打翻了。
“金……金木君居然又被抓走了?Impossible!”他的语气和表情都很激动,“不行,金木君是独属于我的美味,绝不能让其他人染指!”
伏见微不可察地一笑,把杯子里残余的那点酒喝干净。
很好,队友get。
如果潜入的话,一个喰种的同伴是最佳选择。因为喰种本身对气味很敏感,宗像和银时他们固然厉害,但露馅的可能性太大,徒增不必要的烦恼。
“交给我,我这就动用人脉打听!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月山胸有成竹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