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主伏八]亡者拯救计划》流浪的狸猫

57、task3

　　伏见推开古董的大门，悬在门上的玻璃水晶风铃发出清脆的叮叮声，细腻而悠长的咖啡香气迎面扑来，犹如一阵柔软的风。

　　正对着门口的长条吧台后面，穿着白衬衫黑马甲的金木研，正一字一句地给雏实念故事。雏实穿了一件最近很流行的碎花连衣裙，那是金木和董香从这月的薪水中各抽出一部分合着买的，作为迟来的生日礼物。

　　董香正用抹布清洁每一张餐桌，视野之内只有这三个人。下午热辣的阳光从窗户射进来，将空荡荡的店面笼罩进一片金灿灿的暖光中。伏见这才想起他刚刚看见门上挂了“closed”的牌子。

　　金木循声抬起头，冲他露出温和的笑。伏见避开金木投来的友好目光，走到一张桌前坐下。

　　董香叹了口气，和金木交换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实际上，伏见是在跟金木确认过八田不在后，才肯过来的。自从上次失控吸了八田的血，他饥饿的频率越来越高，喉咙深处仿佛一口干涸的枯井，渴望一次畅快淋漓的浇灌。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每晚都发来邮件，努力尝试修复关系的八田。邮件里八田刻意表现出的无所谓态度，更加令他对现在的自己感到厌恶。

　　其实，他更害怕的，是不知何时就会脱离理智控制的自己。

　　雏实有些怕生地往金木怀里缩了缩，拥有特殊天赋的她，能感觉到伏见体内的赫包和金木的赫包气息异常相似，但是跟温柔如同黄昏阳光的金木不同，伏见总给她一种冷冰冰的生疏感，让她觉得难以接近。

　　金木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从吧台后走出来，坐在伏见对面。董香在水池里草草地洗了把手，来到咖啡机旁，娴熟但却心不在焉地磨出两杯黑咖啡，端到两位男士面前。

　　她已经知道了伏见的事，知道他和金木遭遇相同，但目前两人还没将此事告诉芳村店长。

　　“那天……多谢你。”金木用一只苍白的手掌包裹住咖啡杯，像是在感受咖啡的温度，“八田君恢复得很不错，又活蹦乱跳的了。”

　　伏见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啧”的一声扭开头，他抬起目光，看着金木的眼睛，十分直截了当地问：“你有什么抑制饥饿的方法吗？”

　　金木缓缓摇头，有些遗憾地回答：“就算是坐着不动也要消耗能量，只要有能量消耗就会产生饥饿感，这是自然规律。”

　　其实伏见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回答，但他还是忍不住要问一下。

　　他端起咖啡杯，烦躁地啜了一大口，咖啡的醇香让他开始躁动的心渐渐平和下来。

　　忽然，“哐啷”一声脆响，大块玻璃碎裂的声音，撕破了笼罩满屋的宁静，一些玻璃碎屑迸溅到咖啡杯里，伏见皱眉转头，看见三个身形差距很大的人逆着光站在门口。门外碎砖铺就的小路上，还站着一些戴面具的人。

　　看见中间那个穿白色西装的大块头，金木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那天在图书馆洗手间里被暴打的情景，再一次浮现脑海，恐惧从胸腔扩散到全身，令他几乎连站立都难以维持。

　　一身白西装的壁虎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平静却难掩残暴的目光如同一把锋利匕首，一下下切割着金木裸#露在外的皮肤。

　　壁虎左侧站着一个姿势扭捏的人妖，右侧是一个个子很矮，但是比例很好的卷发男孩。

　　看见男孩，董香咬了咬嘴唇，似乎在压抑着某种翻涌不已的复杂情绪。

　　“阿啦，一、二、三，一共四个人呢，都是外表可爱的孩子，太棒了。”人妖用故作妩媚的眼神，在他们身上扫视一圈，说话的腔调令人窜起一身鸡皮疙瘩。他的目光在伏见身上停留了较长的时间，脸上显出害羞的神情。

　　伏见黑着脸，装作没看见那道灼热的目光。

　　“好久不见了，笨蛋老姐。”卷发男孩眼中闪动着自信而狂妄的光芒，他微微抬着下巴，以一种傲慢的睥睨姿态，望着对面紧紧攥着抹布的董香。

　　“绫人——”从董香紧咬在一起的牙齿缝隙中，飘出了男孩的名字。

　　“原来是绫人君的姐姐哦，果然好可爱呢。”人妖将骨节粗大的双手对合，贴在一侧脸颊上，用羡慕的语气说道。

　　一直在盯着金木的壁虎，听到他的话，把视线挪到董香身上，就在这时——

　　绫人以雷电般的速度，屈起膝盖击中董香的腹部，没预料到攻击的董香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胃酸混杂着血液冲上喉咙，她捂着肚子倒退了好几米，几乎撞在了墙壁上。

　　“废物！”绫人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姐姐，眼中闪动着疯狂。

　　董香咳出一口血，她脸上青筋必现，赫眼很快就显现出来，紧接着是赫子，然而她还没完成完全变化，力量明显更胜一筹的绫人又是一脚，将董香踢得飞到半空中，然后重重地砸在另一堵墙壁上。

　　覆盖着淡雅花纹壁纸的墙壁上，赫然被砸出了一圈硕大的蛛网般的裂纹。董香犹如被困在蛛网中的小虫，浑身上下因为骨头碎裂而颤抖不已。

　　“董香酱——”金木焦急地望着董香的方向，他身后，雏实双唇发颤地紧拉着他的胳膊，像一只被吓坏了的小猫。

　　他很想去帮助董香，但还得护住雏实，左右两难的他额头上沁满汗珠。忽然，一道白影瞬移般挪动到他眼前，他刚反应过来，就感到胸口一阵撕裂般的痛楚，身体也像刚刚董香那样飞到半空中。

　　但是他没有落到地上。在快要接触到地面时，壁虎又是一通猛烈的踢打，将他狠狠擂到墙上，最后看着他像一只破碎木偶般瘫在地上。

　　壁虎抬起脚，擦得锃亮的皮鞋高举在金木前胸的正上方。

　　咔嚓、咔嚓……

　　肋骨再一次被壁虎踩断，一根接着一根。壁虎一边踩着，一边呲出野兽般的白牙，狰狞地笑着，大声地数着数。

　　“一，二……十二，全断了！接下来轮到哪里了？”壁虎咧开嘴，眼睛在金木身上来回逡巡，忽然，他好像遇到难题般歪了一下头，随即露出更加阴森可怖的笑容，“还是说换一个人试试……”

　　他暴虐的视线移到跌坐在地上，脸上布满泪痕的雏实身上。女孩柔软的肢体和楚楚可怜的模样，更加激起壁虎的施虐欲望，他对金木的新鲜感逐渐消退，决定先换个人蹂躏。

　　他一步步逼近雏实，庞大身躯投下的黑色阴影，将瑟瑟发抖的女孩完全笼罩。就在他伸出一只胳膊，打算将女孩掐着脖子提起的时候，后腰受到极其有力的一击，身体也被冲击得向前猛扑过去，磕在棕色桃心木制成的吧台上。

　　“滚开！”踹开他的伏见，镜片上泛着清冷的金属光泽，镜片后的眼睛里盛满了深深的厌恶和不屑。

　　“嘿嘿……嘿……”壁虎令人战栗地低笑着，他额角破了一个大口子，汩汩往外流血，但他脸上的表情十分愉悦，比刚刚还要疯狂。

　　他撑着吧台站起来，晃悠悠地转过头，看着伏见：“有两下子嘛，小鬼。”

　　伏见并没有亮出赫眼，他身上的气息很复杂，其他喰种也分辨不出他到底是人类还是同类。

　　但凭刚刚那一脚，基本可以确定了。

　　壁虎把十根指头掰得吧啦吧啦响，赫眼里放射出恶魔般凶悍的光。

　　他阴森森地盯着伏见，忽然身影一闪，魁梧的身躯竟如飞虫班轻捷，在空气中左右划出无数道残影。

　　他飞速移到伏见眼前，可怖的大脸贴着伏见的鼻尖倏然出现。

　　“咚”的一声闷响，伏见的眼睛被壁虎宽大的额头狠狠撞了一下，镜片碎了，险些扎到眼球里，他迅速向后闪身，躲开了壁虎紧接着抡上来的拳头。

　　壁虎爆出了赫子。是边缘泛紫的鳞赫。

　　因为赫子十分坚固，很难摧毁，所以和一个张开赫子的喰种对战，不使用赫子是不行的。

　　虽然不想暴露，但也不能等死。其实，对他而言最好的选择，是突破这三个敌人直接逃跑，但他是绝不会做这种小人行径的。

　　他向后跳跃一步，调动起全身的力量，一只眼睛变成血红色，两条粗长而尖锐的鳞赫从棉质衬衫里穿刺而出，宛如龙尾般招摇在空气中。

　　他和金木不同，和之前的自己也不太相同了。

　　他喝过人血。新鲜的，炙热的，充满活力的人血。

　　这对于喰种而言，是一个质的飞跃。金木因为一直抗拒新鲜人肉，只靠咖啡和死人肉维持生命，所以实力无法完全展现，再加上他内心深处一直横着一道坎，一直对自己喰种的身份不认可。

　　这所有的一切，导致金木只能像只沉睡的猛虎般，蛰伏在动物园的铁笼里。然而一旦被唤醒，依旧是威风凛凛，战无不胜的百兽之王。

　　相对金木而言，伏见的枷锁撤去了一道。

　　屋子里的其他人，除了金木，全都被他的赫眼惊住了。

　　独眼。而且赫子相当优质，饱满而坚实。

　　绫人蹙起斜飞上挑的浓眉，在额间挤出一道川字纹：“怎么又是一个独眼，带走哪个？”

　　人妖也颇为诧异地看着伏见：“上头的命令是带走独眼，我也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一个？上头估计也没想到居然有两个。”

　　旁边的壁虎把嘴裂成一道血口：“那就全都带回去。上头只说要活的，没说要几成活，就让我先把他们都打残！”

　　话音刚落，壁虎飞快地冲向伏见，他右侧的赫子渐渐攀附到肩膀、手臂上，使他的手臂比原先还粗壮一倍。

　　董香心下一惊，她发现壁虎喰种化的状态和普通喰种不太一样。

　　半赫者。

　　她猛然想起，有一种专门啃食同类赫子的喰种，他们通过大量进食，实力远比一般的喰种强劲，被称为半赫者。

　　这下可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