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夏目［夏目友人帐］》霁见

27、第 27 章

　　千叶一直等着夏目告诉她有关于实验室角落里的妖怪的故事，可是夏目一直没说。

　　几天后，夏目忽然缺席了学校一整天的课程。

　　对于夏目没来上学一事，千叶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有些介怀，那一天里，她不受控地不止一次思索夏目忽然缺席的原因——

　　被强大的妖怪缠住，无法脱身？

　　被妖怪攻击，受伤严重？

　　睡过头，忘记今天要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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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笹田纯走过来，“千叶，你怎么看着夏目的座位发呆？”

　　这话听起来有些奇怪，千叶下意识坐直身子，平静地否认，“我在看窗外。”

　　笹田纯抬头看了看，窗外风景正好，只是……

　　她轻叹一声，面上隐约浮起担忧，“夏目生病了。”

　　“诶？”

　　“他请了一天病假。”

　　千叶心头涌上些许怪异的情绪。

　　原来是生病了啊。

　　那她……要不要去看看他呢？

　　*

　　“喂，夏目，要不你还是把友人帐交出来吧？继续这样下去，你会死掉的。”

　　招财猫蹲在被子上，低头看被子下脸色苍白的少年，语气轻描淡写，神色却有些凝重。

　　昨天夏目被某个强大的妖怪攻击，如果它去迟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夏目慢慢睁开眼睛，笑容有些苍白，“不是有老师在吗？”

　　“哼。”这样的时刻里，这点好话并不能取悦它。

　　似乎有什么变得奇怪了……

　　招财猫从被子上跃下，几个蹦跳跳到了窗上，它眯着眼睛看了楼下几秒，回头看夏目，“夏目，有个除妖师在楼下。”

　　“除妖师？”

　　“那个凶巴巴的和服女。”

　　夏目失笑，“老师，她叫千叶。”

　　推开被子坐起来，夏目加快脚步走到窗边，视线往下，楼下徘徊着身着校服的少女。

　　或许是有所感应，少女很快抬头，对上了他的视线的刹那，有浅浅的停顿，“夏目……”

　　看着千叶的表情逐渐变得局促，夏目弯起嘴角，“你是来听故事的？”

　　“啊……故事，是。”千叶有些慌张与无措。

　　“请稍等。”

　　夏目要下楼去见千叶，招财猫对此极不赞同，它迅速挡在障子门前，“夏目，快回去躺好！你不能下去，会晕倒的！”

　　“只是一些皮外伤，问题不大的。”

　　“喂！”

　　夏目穿上外套，笑着将招财猫抱起，快步下楼。

　　*

　　“实验室角落里的那只妖怪名为寐语。”

　　林荫之下，抱着猫的清秀少年和穿着校服的纤瘦少女并肩漫步，用很轻柔的声音讲出他所知道的故事，“很多年前，寐语住在一个山洞里。山洞所在的位置很偏僻，里面黑漆漆的，它独自在里面待了很多年，感到很寂寞。”

　　“为了排解寂寞，它从山洞出来，找别的妖怪，一个个问它们，‘你愿意和我玩吗？’”

　　“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妖怪愿意搭理它。寐语逐渐变得愤怒。可它越是愤怒，越是没有妖怪愿意接近它，那些妖怪知道它是个容易愤怒的家伙后，一见到它，都会躲得远远的。”

　　“有一天，它坐在路边的树上发呆，有个少女从树下经过。它忽然跳下树，打算吓少女一跳，可少女神情平静，并没有被吓到，甚至还反常地邀请它与她打架，约定输的那一方，要答应对方一件事。”

　　“寐语一直想要找个同伴说话，它爽快地答应了这个邀请。”

　　千叶点头，“它最后输了吧？输给了玲子……”

　　“是。”夏目微笑，“寐语输了。按照约定，玲子把它的名字要走了。”

　　“那时候玲子还在上学，寐语发现她每天都会去学校，为了不错过玲子的召唤，它藏在实验室里时刻准备着被召唤。”

　　“没想到，这一藏，许多年过去了。”

　　“每一天，寐语都会满怀希望和绝望，它希望玲子召唤它，可玲子一直不曾召唤它。实验室因为位置偏僻，下课后少有同学停留，寐语找不到同伴说话，和以前一样寂寞……”

　　“那个给出去的名字，是它仅有的与自己以外的牵绊。”千叶心里泛起酸涩，“它万分珍惜，所以才不愿意要回自己的名字吧？”

　　“是这样。”

　　“夏目，你先前说要把自己的朋友介绍给寐语，它现在有朋友了吗？”

　　“嗯。它在八原森林里交到了许多朋友，我最终顺利地将它的名字还给了它。”

　　“那……”

　　“嗯？”

　　“那……”

　　千叶有些尴尬，因为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夏目的处境和千叶的差不多，可就在他不动声色地想着新话题时，招财猫反转身子爬上他的肩膀，旁若无人地催促他，“说完故事了？走了走了……夏目你该回去好好躺着了。”

　　夏目：“……”

　　千叶看看招财猫，再看看夏目，忽然想起夏目还病着，她连忙道歉，“抱歉……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先走了。谢谢你的故事，还有……学、学校见。”

　　夏目低笑一声，“学校见。”

　　身形纤瘦的少女踩着夕光小跑着走远，夏目偏头对上招财猫诡异的目光，他清咳一声，慢慢地沿原路返回。

　　招财猫斜睨旁边一眼，忽然瞪圆眼睛，很是意外，“夏目，你的耳朵红了。你是在害羞吗？”

　　“啊？哈哈，不是，怎么可能是害羞？明明是老师的皮毛太暖和了……”

　　少年故作镇定的声音里有几分明显的慌乱。

　　招财猫眯着眼睛，扭头看少女远去的身影，再回看夏目时，眼神中包含的意味极其深长。

　　*

　　千叶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一群妖怪。

　　一目、牛颜、大胡子、寐语……

　　还有一些妖怪是她没见过，叫不出名字来的。

　　看他们前进的方向，千叶大概能猜到，“你们要去看夏目？”

　　“是~听闻夏目大人受伤，我等专程前去探望。”大胡子这样解释，“森林的妖怪都很担心，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名字叫“风雷”的妖怪实在是太厉害了，他伤了夏目大人，还险些将夏目大人的友人帐抢走了。”

　　千叶凝起眉心。

　　刚刚只顾着听故事，她忘记问夏目的病了……

　　但幸好，她现在知道了。

　　只是，忽然出现抢友人帐的强大妖怪，夏目会陷入危险之中吧？

　　千叶眼底浮上担忧。

　　*

　　千叶回到的场家府，才进门便敏锐地察觉到今日的气氛不同往日。

　　今日的气氛严肃且紧绷，似乎府内发生了什么大事。

　　千叶直觉往的场静司的办公室跑去，到门外时，正好看到几个实力强劲的除妖师从办公室里出来。

　　的场门下的除妖师平常都是各做各的事情，除非受邀出席聚会或者有重大事情发生，否则他们一般很少会同时出现在的场家府。

　　千叶心中一紧。

　　事情要比她想象中的严重许多。

　　在门外冷静几秒，千叶伸手推门走进的场静司的办公室。

　　的场静司侧身坐在办公桌后，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和服今日多了几分凌乱的褶皱，七濑正弯着腰给他包扎右手手臂上的伤口。

　　“哥哥……”千叶勉强压下自己内心里的慌乱，镇静地走到的场静司身边，“发生了什么事？”

　　的场静司看了一眼受伤的手臂，云淡风轻地回答，“的场家欠下的债。”

　　他早已习惯。

　　的场家的先辈曾用右眼和妖怪做交易，但交易结束后，的场家的先辈没有遵守约定把右眼给妖怪，这导致愤怒的妖怪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来夺取每代的场家主的右眼。

　　的场静司的右眼并没有被妖怪夺取，但他的右眼被妖怪留下了很可怕的疤痕，平常要用一道咒符遮盖着。

　　千叶曾见过那被掩藏在咒符之下的可怕疤痕。

　　包扎已经完成，七濑站起来，“先生，那个妖怪的力量在增强，我们需要用更强大的式神去应对。”

　　“我们需要友人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