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魅不寐》任我平生

10、戏楼迷情

　　废旧的戏楼已成为附近人们避而远之的地方，只因这里流传着一个恐怖的故事。
　　传说戏楼会经常传出戏声，要知道，这可是已经废弃了近十五年的戏楼，怎么会有人出现？况且戏声还是在深夜传出的。
　　身材微胖的男子走了进来，被坐在雅座上戴着面具的人吓了一大跳。
　　“欢迎来到不寐山庄。”戴着纯白色面具的樱宁冲男子微笑。
　　男子只觉得脊背发凉。
　　“还有一位成员有事耽搁了，我们先开始吧。”林风眠今夜戴了和樱宁一模一样的面具。
　　男子犹豫片刻，忽然用幽幽的语气道“这个戏楼真的有脏东西啊！”
　　“同样的话，她刚才也说过了。”樱宁说着，抬手指向坐在身后的女人。
　　“不如你先讲讲你的经历。”林风眠镇定地看向男子。
　　“那是......那是我还在戏楼当差的时候，我们在排练一出戏曲，中场休息的时候，一位对手戏的前辈突然气喘吁吁地跑进化妆间，一脸抱歉地向我们说‘对不住，我睡过头了，耽搁大家了！’”
　　男子似是陷入了一场遥远却也惊悚的回忆之中。
　　樱宁和林风眠似是清晰地看见了那个酷热下午所发生的一切。

　　众人听了这位前辈的话，皆不解地看着他。
　　“说什么呢，您不是和我们在这儿排练了一下午了吗？”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笑问。
　　“我刚睡醒，一看已然这个时辰了，便火速跑来了，门口的小厮神情极是奇怪，还问我什么时候出去的，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前辈一脸疑惑的神情，不像是假装。
　　众人听了他的话，脸色刷白。
　　“那......那......”戏院的老板变得结巴，“那刚才......一直和我们在一起的......究竟是谁！”
　　有个别胆子小的吓得声音都带了哭腔“不要说这些，你不要那我们开涮了。”
　　“我真的没有......”前辈极力为自己辩解。
　　“难道是......”老板似是想到了什么，表情显得十分严肃。
　　“什么？”胆子大的男子追问。
　　“换个地方说！”老板带领众人迅速收拾东西离开了戏楼。

　　戏楼附近的餐馆内。
　　“不知你们听说过没有，那个戏楼里其实死过人！”老板此语一出，在座的皆是脊背发凉。
　　“好多年前的事儿了，也是几个戏子在为要演出的选段排练，那是一出武戏，自然要用到刀，排练到一半时，一个女子倒地，表情痛苦，身下是一片喷涌而出的鲜血，她的身上插着那把做道具用的尖刀。没有人瞧见她是如何被捅到的，况且，道具不知何时竟被换成了真正的刀。”
　　“那个女人呢？死了......吗？”漂亮的女子怯怯问道。
　　“死了......”老板不忍再说下去。

　　男子讲到这里，却被一直静默坐在樱琦身后的女人打断了。
　　“你说的那个被捅身亡的女子是我最亲近的旧友！”女人声音哽咽。
　　“你之前说这个戏楼有鬼，究竟是何意？”樱宁示意男子继续讲下去。
　　男子瞧了一眼那个因悲伤而抖动着肩膀的女人，又看了看樱宁和林风眠，继续用低沉的嗓音讲述道：
　　戏楼在休整了七日之后决定更换演出地点，可是道具服装还在戏楼，只得硬着头皮去取。
　　那一日，那个对手戏的前辈并未出现，众人猜测纷纷其因，无果。
　　直到三天后，众人才得知：前辈离开了这座城。
　　“究竟为何突然离去？”樱宁追问。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位前辈不知道受了什么惊吓，有些神志不清。据说口中一直在唱着一首曲子，似是苏州一带的。”
　　“竟然是她！”女人惊呼。
　　“那曲子莫非是.......您的故友生前最爱唱的？”男子闻言，面色惨白。
　　“看来......她一直都留在这里。”
　　樱宁此言一出，便瞧见男子惊恐地看向四周。
　　“放心，她不敢此时出现。”樱宁唇角扬起一抹自信的浅笑。
　　男子半信半疑，他哪里知道，此刻他们的头顶之上有一层隐形的结界。
　　“我当年就怀疑她的死是人为，可是衙门最后给出的断定是：意外......”
　　女人说完竟呜咽起来。
　　“一切只是猜测而已。”
　　“你们戏班当时是不是有一个叫做‘雯儿’的女子？”樱宁问坐在身后的女人。
　　女人缓缓地点了点头。
　　“她有没有表达过对于你的旧友能够出演主角的不满？”
　　听了樱宁的这句，女人似是明白了什么，“她......竟为了这个起了杀心？！”
　　“非也。她一开始只是想让对方受伤，受伤了便不能登台了，不曾料想竟失了手。”林风眠说着，起身，将一则《江湖轶事》上记录的故事递给女人。
　　男人深深叹息，女人抹着眼泪。
　　“好了，感谢二位带来的故事。”
　　“我们的第三位讲述者已经到了。”林风眠话音刚落，便看到一个硬朗干练的男人，推门而入。
　　“欢迎你，崔捕头。”樱宁抬眸和男人对视。

　　“你......”男人对于对方一眼便看穿自己的身份感到惊奇。
　　他与二人几年前打过交道，那时的他也是遇到了一个棘手的案件，正是在二人的帮助下才顺利破了案。
　　“是为了五个死者而来？”林风眠示意男人坐在木椅上。
　　刚才讲述的男子和女人见状，不得不先后离开，樱宁告诉他们回去等消息即可。
　　只见捕快步伐坚稳地走了过来。
　　一个月前，连续五人身亡，死者脖颈上皆有被人刻意用刀子划过的痕迹，刀口走向完全一致。
　　经过调查发现其中的四人都去看了在梨香戏院上演的《武家坡》。
　　“其中四人都在那个戏院出现过，可第五个死者却没有。”
　　崔捕头一直认为，几个死者之间一定会有什么共同点。
　　“第五个死者知道四人之间的共同之处。”樱宁猜测道。
　　“所以被凶手灭了口？”
　　“非也。”林风眠肯定道。
　　林风眠的这句话让捕头更加不明白了。
　　“他本就是凶手的同谋。”
　　“你是说......杀人者有两个人？！”
　　林风眠轻轻点头。
　　“他们之间发生了分歧，其中更极端的那一个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想着如此一来还能误导官府。”林风眠这样解释捕头便明白了。
　　“那我继续沿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就能迎刃而解了吧？”
　　“他们还曾经同时迷恋一个歌姬，你不知道吧？”
　　“还有这个共同点？！”捕快瞪大了眼睛。
　　“哎，怪不得官府常常被骂无能，就这点本事。”林风眠嘲讽一笑。
　　“四个死者的戏票是在同一间铺子购买的。”
　　“你的意思是戏票由同一个人买的？”
　　“恩，你还不算太笨。”樱宁笑言。
　　“三个月前轰动全国的自杀案，和四个人有着直接的联系。”林风眠索性一语道破。
　　“你是说桂兰纺那个自杀的歌姬？”
　　“他们因为一个不属实的传言，写密信侮辱过那位歌姬。”林风眠说着将密信拿出，递给对方。
　　“真是不像话！”捕快的嗓门提高了许多，那些恶毒的字眼令人觉得刺眼。
　　“言语暴力，何时才能停止？”樱宁轻轻叹了口气。
　　突然，三人脚下传来剧烈的晃动。
　　“真是嚣张！”樱宁怒骂，她已然猜测到来者何人。
　　“捕快大人，对不住了。”林风眠说着，微微一抬手，封印了捕快的记忆。
　　樱宁已经在活动着手脚。
　　这是又要开打的节奏啊！

　　只见一个穿着白色长袍，披头散发的女人正在猛烈地撞击着那个透明结界。
　　“省省力气吧。”林风眠挑眉道，那杀死人不偿命的邪魅笑容令女人微微一顿，继而更加猛烈地冲撞着。
　　“你竟然把我辛辛苦苦幻化出来的宝贝给我撞变形了！”樱宁心疼地看向被女子撞出的凹槽，睫毛微微颤抖，努力平复心绪，却终是爆发了。
　　只见樱宁一挥手，女子的头发便似是被什么东西拽起一般，直冲房顶竖立。
　　女子猛地抬头，二人这才看清，她的唇边挂着明显的血迹。
　　“这个......吓唬他们还行，少跟我来这套！”樱宁一个跃身来到女子身前，正要出拳，却被女子的唱腔打断了。
　　樱宁无法出拳，呆立在原地，被那个特别的嗓音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你......注定是要成角儿的......”樱宁听完，竟然不禁鼓起掌来。
　　林风眠则在一旁默默恢复着结界，不经意地一瞥，看到樱宁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索性随她去了。
　　“我不甘心啊！”女子哀怨的眼神望向樱宁。
　　“你等一下。”樱宁突然想到青羽交给自己的那份密信。
　　女子闻言，怯怯地向后退了几步。
　　“你生前竟杀了这样多的生，连你自己养了多年的马匹也不放过......而且，还有虐待之癖？！”樱宁怒气冲冲地大声质问。
　　女子不敢去看樱宁的眼睛，羞愧地低下头去。
　　“所以，你本该以死来偿还对那些性命的亵渎，还喊什么冤？！”樱宁一步步逼向女子，女子不敢轻举妄动。
　　“我......那些只是些畜生而已......”
　　“而已？死性不改！那位突然离开的戏楼前辈会神志不清，亦是因为你吧？离开不到半年就去世了......青羽！”樱宁懒得和这样死不认罪之人，不对，死不认罪之鬼纠缠，索性将其交给真正能治得了她的人。
　　青羽和白麒早已等候在门外，瞬间移至女子身前。
　　她本能地想逃，奈何，她的三脚猫功力是万万敌不过青羽和白麒的。
　　最终，女子哀嚎着被二人架走了。
　　“不像话！”樱宁叉着腰看着女子离去的背影，怒骂道。
　　“你是想让这位捕快大人彻底失去记忆吗？”林风眠不急不慢道。
　　“啊，差点忘了！”樱宁连忙替其解除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