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眼罩的神秘少女》武墨休

21、Chapter 21 变动

　　“就在刚才，市政府向媒体透露，市长已经向首府引咎辞职，上面已经批准，接手的新市长这两天就会过来。”刘江一出了警局大楼，来到院里的停车场，领着肖亦诚上了一辆警车，随手关上门后，也不啰嗦，立刻开门见山说出了他之前提到的“大事”。

　　看着坐在自己身旁一脸严肃的刘江，肖亦诚的右眉微微向上抬了抬。

　　一个大城市，接二连三发生了银行抢劫案，综合医院爆炸案，以及特意制造的车祸案等几起恶性事件，案犯却还逍遥法外，市长的椅子坐不稳，没什么好奇怪的，但是除此之外，首当其冲被市民们指责更厉害的恐怕还是警局。

　　“你这么急地把我叫出来，我想应该不是为了谈市长大人。”

　　“没错，我要说的其实是张局，”刘江的面色此刻变得更加凝重，
　　“原本张局也打算和市长一起递交辞呈，可是知道银行案不但一波三折，还牵出了泡影后，张局撕毁了辞职报告，他不想就这么放弃，我也不会！”说到这里，刘江的右手握成拳头，对着汽车前座的椅背狠狠砸了一拳。

　　“因为我开始的一个疏忽，没发现李一鸣和廖文达在银行的调包计，错误的指挥让整个案子都被耽误了，这不是张局的错，要离职也应该是我。”

　　听得出刘江对自己的直属上级张森林的感情不一般，也不懂如何去劝慰眼前这个正直警官的肖亦诚只能淡淡地说了一句，
　　“人无完人，这只能说，案犯太狡猾。”

　　“可你一来就发现了那个破绽。”并没觉得好受的刘江摇了摇头，
　　“是我的错，没什么好推诿的。”

　　“既然张局不打算辞职，你好好协助他抓到案犯弥补这个过错不就可以了。”

　　“是，但我怕时间不够。”刘江深深吸了一口气。

　　“怎么说？”

　　“在我找你前，我和正从市长办公室赶回来的张局通了电话，张局告诉我，市长透露给他一个消息，不但市长的辞职已经被批下来，张局虽然没有递交辞呈，但上面打算这两天把张局调去首府，给个明升暗贬的闲职，过两日，代理张局的新局长会陪同新市长一起来本市。”

　　“张局对我说，升职还是罢官，他不介意，反正过不了几年他也要退休了。可是张局不能接受，这个案子没在他手里结了，他就离开这个城市，你懂我的意思吗？”

　　“懂。”肖亦诚点了点头。

　　一个真正优秀的人，可以放弃荣誉，但觉不会逃避自己的责任！

　　“还有一件更糟的事。”

　　“噢？”

　　张局会被调离对刘江来说居然不是最糟的事，肖亦诚的好奇心彻底被提了起来。

　　“听说过铁碗冯涛吗？”

　　“不但给前首相当过贴身保镖，现在在警察总署给署长当助理，打击罪犯有一手的那位？”

　　“是他，其实冯涛原本是我们H市特警学校毕业的高材生，我们算是同级不同班的师兄弟，可他比我有出息，毕业没一两年，去了首府后，凭本事打下了一片天。”刘江说到这里，低下头，显然陷入了对过去的回忆中。

　　“张局说，上面的意思，应该是会调冯涛来做新任的警察局长，接替他的位置。”

　　“刘队，你不会因为是自己师兄弟来当你上司，心里不服吧？”

　　“当然不是！”刘江抬起头，愤怒地看向肖亦诚，
　　“我连你都能接受，只要有本事的人，我没什么怨言。”

　　连我都接受？

　　肖亦诚在心里轻哼了一声，果然在警察的心里，赏金猎人是上不了台面的，即便承认他有本事的刘队，关键时候，一急说出的话终于还是暴露了本心，还是改不了那种“你们杂牌军永远比不上我们正规军”的态度。

　　并没有发现自己语言上的“失礼”，刘江暂时压下怒气，说出了他无法接受的原因，
　　“如果他来，郑瑛就一定会请求调离，或者辞职。”

　　“为什么？”

　　“因为冯涛是郑瑛当年的未婚夫。”刘江手再次握成了拳头，胸口起伏着，深呼吸了几口气后，才终于告诉了肖亦诚这个在警局不算是秘密的“秘密”，
　　“他要是来，赶走了郑瑛，我就，我就没法好好干了。”

　　“你们的关系居然比案子还复杂。”肖亦诚斜着眼瞧了瞧刘江有些发红的面色，耸了耸肩，
　　“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找我是为了什么？”

　　“在冯涛来以前，抓住李一鸣，林小宇，和那个泡影。”刘江松开拳头，眼里充满希望地盯向肖亦诚，
　　“这样，我们就可以向上面提出，留下张局。”

　　“NONONO！”肖亦诚的右手食指在刘江面前晃了晃，
　　“是你们，不是我。”

　　“你是张局请来的，你不愿意帮助他？”

　　“刘队，你管那叫请？”肖亦诚终于轻笑出了声，
　　“我那晚虽然喝了酒，但是我很清楚自己是被一个出租车司机绑架到警局，然后糊里糊涂签下了不平等条约，最后连赏金也一分没拿到。”

　　“你难道除了钱，就没想过凭你的本事，心甘情愿做点除暴安良的事吗？”

　　“没有。”肖亦诚打开了车门，
　　“我在这个城市只是个过客，你们政府里的人事调动，与我无关。”

　　“如果是我私下请你帮忙呢？”

　　“很抱歉，”走出车外的肖亦诚对着刘江淡淡一笑，
　　“你和我的关系还没到可以提出私下帮忙的话，当然，如果你付的起赏金，也许我们还可以坐下来谈谈。”

　　“我没钱。”刘江原本提到郑瑛有些红润的脸色此刻彻底黑了。

　　“那就没办法了。”

　　“你别忘了，泡影要杀的人是你！你帮助我们，我们警方可以全力保护你，这样的条件行吗？”不想就这么放弃的刘江追出车外，提出了自己“砝码”。

　　“我不需要保护，让泡影来杀我吧。”

　　刘江带着一肚子气望着肖亦诚的背影从自己视线刚离开，就见张全一溜烟朝他跑了过来。

　　“刘队，有人在离长河机场不远的一个旧工厂的废墟里，发现了林小宇的尸体。”

　　“叫上我们的人，马上赶去旧工厂，”刘江转身迅速跳上前座，发动了引擎，
　　“你带个人秘密跟踪陈浩涵，保护他的同时，如果发现任何泡影的蛛丝马迹，马上通知我。”

　　“刘队，听你的口气，那个姓陈的不打算和我们合作。”

　　“管他打不打算，跟着他，一定会有收获！”

　　出了警局，肖亦诚看了看手表，已经接近下午三点。这两天被银行案弄得没好好吃过一顿饭的肖亦诚立刻叫了车，让司机将他带到H市最正宗的西式牛排餐厅。

　　肖亦诚这顿饭吃的很慢，从点餐到上菜，到品尝差不多用了一个半小时，肖亦诚在这个“漫长”的时间里，不但回味着餐中的美味和杯里的美酒，还有就是在享受一路跟踪他而来的两个警察在门外替他“守卫”的快感。

　　就这样，当肖亦诚从餐厅出来，叫车到姜哲南的“地下公寓”时，外面的天已经暗了下来。

　　姜哲南的家门一打开，肖亦诚就看到一个几乎是半裸的妖艳女子正好奇地上下打量着他。

　　“阿哲啊，有帅哥找你噢，要不要放他进来？”

　　“不让，我这只接待美女。”

　　“很久，很久以前...，”肖亦诚拖着长音，带着讲故事的语调，才说了六个字，门里就传来了姜哲南的大喊。

　　“让他进来！”

　　“美女请进。”妖艳的女子带着捉弄人的语气给肖亦诚让开了一条道。

　　肖亦诚也不管妖艳女子好奇地望着他一进屋就跑进洗手间，立刻关上了门。

　　揭开右肩新缝合好的伤口上的纱布，肖亦诚屏住呼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我有话要说。”从洗手间出来，肖亦诚走进姜哲南的卧室，望着一屋子的狼藉，看了看自己的表，
　　“给你十分钟。”

　　“兄弟，”怀里搂着一个同样“妖里妖气”，化了浓妆的女子，躺在床上的姜哲南话还没说完，肖亦诚已经离开卧室，接着就是外屋大门狠狠被关上的声音。

　　在外面的街上来回走动了一会，掐着点肖亦诚来到地下公寓的时候，两个女人正在和姜哲南搂搂抱抱地吻别。

　　“美女，”刚才给肖亦诚开门的女子走过他的身旁时，左手食指点了点肖亦诚的胸口，右眼朝肖亦诚眨了眨，
　　“以后一起玩。”

　　“你从哪弄来的这些女人？”肖亦诚从桌上的纸巾盒里取出一张，使劲擦了擦风衣上被刚才女子碰过的地方，
　　“你就不能过点正常人的生活吗？”

　　“你管我从哪弄来的女人？就算我们是兄弟，我的生活方式我做主，你少他妈废话。”姜哲南原本笑嘻嘻的脸耷拉了下来，
　　“再说，你过的是正常人的生活吗？还十分钟！你当我是你佣人还怎么的？”

　　“牢骚吐完了？”看着姜哲南发完脾气，肖亦诚的头朝着他墙上的油画点了点，
　　“我想你有重要的东西给我看。”

　　“这个没错，我是有重要的东西给你看。”姜哲南阴沉不快的脸上立刻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当油画背后的门打开，肖亦诚的拳头不由又有些痒。

　　显然早就猜到肖亦诚会来找自己的姜哲南，此刻在他密室里所有电脑上都在循环播放肖亦诚前晚在酒店自己房间和普通人看不见的丁宁互动的录像，其中一个还做了剪辑加工，乍一看上去，肖亦诚就像是个在发情的神经病。

　　“别，别，别！”看着肖亦诚举起了椅子就要砸向他的“心肝宝贝”们，姜哲南上前一把拉住肖亦诚的胳膊，声音都开始有些发抖，
　　“好兄弟，别激动，我还有其他东西给你看，你的赏金有着落了。”

　　看着肖亦诚缓缓放下椅子，虚惊一场的姜哲南擦了擦额头假想的汗水，嘘了一口气。

　　就像肖亦诚知道姜哲南的最爱是电脑和美女，姜哲南也很清楚肖亦诚的世界里只有四个字：赏金-猎物

　　“开始吧。”肖亦诚坐进他放下的椅子里。

　　“有便衣警察跟踪你，”坐到肖亦城身旁的姜哲南看了看他的监控器，
　　“居然跟到我家门口了，他们这伪装也太差了吧，一眼就能认出来是干什么的。”

　　“他们本来就没打算伪装太深，而且他们是来找泡影的。”

　　“找泡影？”姜哲南握住鼠标的手停了下来，显然被自己听到的话“震惊”了，
　　“跟着你找泡影？”

　　“因为他们认为泡影在H市的刺杀目标是我，尤其是发生了昨天的那件事，他们更加认定我是下个受害者。”

　　姜哲南一脸难以置信地看了看肖亦诚，嘴半张开，发了半秒的呆，
　　“他们是不是真的傻？居然认为泡影的下个目标是你？”

　　“不傻我们不早就失业没饭吃了，不是吗？”肖亦诚的头从姜哲南的脸上转向电脑，

　　“现在给我看我的赏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