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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江尾海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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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御隐风的身手,你可能以为他们两三天之内就到达目的地了。
这恰恰反了,腊月走的,现已三月,他们还在扬州游逛,理由是不能错过诗里的三月扬州烟花。
越往南,春意越浓,江南的春天,没有比这更能留人脚步了。
秦淮河的一夜明月,西子湖畔断桥游,金山寺边听白蛇传……曲曲折折弯弯绕。而在途中唯一一次拿出剑来是要逼个无锡的老头叫他捏两个泥人,还要一个长得像自己,一个长得像凝儿。
到达第一镇已是五月底,南方开始了连绵的雨季,花已开到荼靡。
五月的天,细雨蒙蒙,御隐风牵着那头肥了两圈的懒马,凝儿跟在后头,蹦蹦跳跳,裙摆摇摇,抱着满怀的鲜花,无声地笑着。眼眸明亮,皓齿微露,无限欢快。
在如此绝美的季节,必定也有一场极美的遇见……
前方木桥边站着两个女子,丫头为小姐斜斜撑着纸伞,青丝在微风中屡屡散着,侧着脸望着雨天,眉间淡淡纳的哀愁,像这细细密密的雨,散在空气中,轻轻的静静的,清清的净净的……
也许这是她能欣赏的最后一个雨季了……
御隐风望着她,寸步不前。
“凝儿,要不我们去问问路吧?”御隐风缓过神问道。
恩,凝儿从未看过他那样痴迷的神情,只是望着他愣愣地点点头。
但见纸伞乎落,女子呼吸急促起来,左手按着胸口,身子一点点向下坠,脸色愈见苍白……
“小姐,小姐……”丫头急急拉住她下沉的身体,疾呼起来:“救命啊——”
朱婳终于停止了下坠,是一双有力的臂膀支撑起了她的身体,她微微抬眼望一眼来人,呼吸却更加急促,黑白分明的双瞳只看到一个朦胧的轮廓就休克过去。可是那迷蒙的一眼在御隐风的心中却激起了千层浪。
“快啊,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去做啊?”凝儿看着她的少爷第一次这么禁止起来,他语无伦次的样子让她莫名地害怕起来。
“南街5弄,朱鹤奇家”丫头快步引路,御隐风紧随其后。
满怀的鲜花被慌乱撒了一地,这是凝儿第一次感觉到她就要跟不上他的步伐了。
“婳儿的病,怕是过不了这个年了……”朱鹤奇搭着爱女的脉搏,无助的眼泪溢满眼眶。
“老爷,您一定能救小姐的,老爷您一定要救救小姐啊!”小丫环急切地喊着,眼泪哗啦哗啦往下掉。
“她是我的女儿,我比谁都不忍心看着她痛苦。”朱鹤奇无奈地叹道,“都是爹害得你~”
“为什么,您不是神医吗?”御隐风站出来,一头雾水。
“这位是?”朱鹤奇回头问丫环。
“刚刚救小姐的那位公子。”丫环还带着哭腔,抹着眼泪说到。
朱鹤奇转身作了个揖,“老夫带小女在此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只是老夫有自己的难处,不便相告,望见谅。”他抱拳相送,实在无心待客。
“不瞒前辈,晚辈这次南下,就是找前辈看病来的,晚辈的小丫环凝儿自小能听不能言,寻访过各地名医,都探不出病因。听闻前辈医术高明,还望前辈能看在晚辈千里迢迢南下寻来,为凝儿看看?”御隐风一听他居然立马下逐客令,只好述出来原,希求能留下。
岂料朱鹤奇睬都没睬,冷冷道:“恕老夫爱莫能助。”然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御隐风毕竟只是个年少气盛的孩子,火气一上来,剑锋立时抵住了朱鹤奇的咽喉。
朱鹤奇依然不瞟他一眼,岿然不动。
“好。”剑锋一移,落到床上朱婳的脖梗前。
“小女生来多病多灾,宿年来终受病苦,公子有心成全,老夫也不好为难。”说完必上眼睛,挥了挥衣袖走出门。
“站住,”御隐风像一个任性的小孩,又把剑指向了那小丫环,小丫环也不求饶,只是眼泪被吓得簌簌下落,“她是无辜的,你也不管。”
朱鹤奇终于妥协,“谁是凝儿,随老夫来!”他当然不会给她医病,只是打发这个无理取闹的少年。
御隐风又露出调皮的笑容,吐了吐舌头,拉着凝儿跟了出去。
凝儿张大嘴巴,却连“啊”声也发不出来,朱鹤奇原本冷漠的眼神突然露出惊恐的神色,缓缓垂下颤抖的双手。只说了一句听不懂的话,
“对这个孩子,她还是下不了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