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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帮助 ...
“她这幅模样持续多久了?”
纪小唯轻叹一口气,透过玻璃望着呆如木头人的赵芙倩,说:“从她进医院起。”
韦沁雅眯了眯眼,问:“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小倩是受了很大的刺激才变成这样的。”
韦沁雅翻了一个白眼:“说重点。”
谁不知道小倩是被刺激才变这样的,一大堆废话。
“目前小倩的治疗方法有两种,一种比较温和,一种比较激烈。”纪小唯顿了几秒,想起前段时间的治疗,叹了一口气,说:“我们试过温和的治疗,比如心理辅导,健康教育等,都没什么效果。”
韦沁雅微皱眉,问:“那激烈的呢?”
“不行。”纪小唯摇了几下头,无奈道:“这个方法是我们将她的梦打破,让她直面现实,风险实在太大,如果小倩无法直面现实,那她会彻底疯掉。”
韦沁雅抬起手,瞟了一眼手表,十六点整。
时间不多了,她得快点将事情安排好。
“唉~”纪小唯想到医院的通知,担忧道:“再这么下去,小倩将会被移送京都的精神病院。”
“不可以。”韦沁雅眸光一冽,望着赵芙倩,缓缓道:“这会毁掉她的。”
“我知道。”
华国的娱乐圈看似繁荣昌盛,其实芯里早已腐朽不堪,一个艺人被爆患有精神病,那么她的演艺生涯算是毁了。
大多数人对待精神病都有非常严重的偏见,所以小倩绝对不可以去精神病院。
“我时间不多了!”
“不是吧!你才来多久啊!”纪小唯撇撇嘴,吐槽道:“欧泽都放下水吗?”
来医院看下小倩都要掐时间,也太狠了吧!
韦沁雅飞了一个白刀,“你还好意思吐槽,要不是你这么没义气,我能这么惨吗?”
纪小唯悻悻地闭上嘴,不敢多说一句话。
一时气氛有些凝重,天空的乌云越发浓厚了,风呼呼地刮着。
一个小女孩拄着拐杖,小心翼翼地走在鹅卵石小道,一拄一拐缓缓前行。
一道闪电划过,雨刷刷地落下,由小变大,一个护士朝她跑去,护士弯着腰想背小女孩,却被她躲开。
韦沁雅看到这里,嘴角微扬,感慨道:“这孩子真倔。”
“这个小女孩叫谢雅柚,今年十岁,今年初因车祸高位截肢。”纪小唯似乎想到什么,微微一笑,缓缓道:“所有人都认为她要靠轮椅度日时,她却靠着自己努力和毅力站了起来,现在已经会走路了。”
“很厉害。”
“是啊!我也觉得她超厉害,一个十岁的女孩子做到很多人都做不到的事!”纪小唯缓了一口气,说:“谢雅柚以前是一个小芭蕾舞者。”
“好残忍。”
“对啊!有时候老天真的很残忍。”纪小唯眼底划过一丝悲伤,但她似乎想起什么,欣慰地说:“她现在是一名小钢琴家,真的很励志。”
韦沁雅眸光一闪,问:“那个小女孩每天都会去练习走路和钢琴?”
纪小唯一怔,点了点头,问:“怎么?”
“沁沁,我们该回去了。”
韦沁雅瞟了一眼缓缓向她走来的欧泽,心一紧,时间到了。
她微侧头,向纪小唯招手,附耳低语。
纪小唯眼瞳微睁,不可置信道:“这行吗?”
韦沁雅转身盯着欧泽,沉默良久,缓缓道:“我们已经没有选择了!”
时间不容许我们去思考,一一尝试,唯有死马当做活马医。
韦沁雅走上前拉住欧泽的手,低声道:“走吧。”
欧泽眸光一闪,伸手搂住韦沁雅,余光瞥了一眼向他们挥手的纪小唯,抿嘴不说话。
纪小唯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轻叹一口气,转身往谢雅柚的病房走去。
一连几日的阴雨连绵过去了,天空放晴,空气格外清新。
纪小唯小心翼翼地推着轮椅,突然轮子压过一块石子,一个踉跄,轮椅颤颤。
赵芙倩身子随着轮椅抖了几下,头软弱无力地晃几圈,她双眼无神,怔怔盯着地面。
轮椅缓缓停了下来,纪小唯笑着朝谢雅柚点点头,缓缓后退几步,找了一个僻静地角落坐下,留给她们两个人空间。
希望这一次能够成功吧!
风轻轻地拂过,一个塑料瓶轻轻地打几个滚,发出啷哒啷哒地声音。
花园里梧桐成排,淡蓝色的小雏菊聚成簇簇,开遍整个草地,草地四周有许多鹅卵石小道。
今天的训练场地便在这儿。
谢雅柚慢慢地迈出右脚,右手拄拐杖向前放去,接着她以同样的方式迈出左脚,这几个看似简单的动作,却让谢雅柚不断冒出豆大的汗,手不断颤抖仿佛随时要断了一样。
十几分钟过去了,谢雅柚绕着羊肠小道来回走了一圈。
赵芙倩仍旧面无表情,怔怔看着地面,仿佛全世界都与她无关。
她就是一个游离世界的外来者。
赵芙倩的主治医师梁译朝纪小唯摇了摇头,纪小唯轻叹一口气。
失败了!希望又小了几分,偶不,它本来就不大。
音乐室内,谢雅柚挺直小身板,眸光庄重而严肃望着钢琴。她有些紧张揪揪衣角,手心沁出细汗。
这次她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啊!
谢雅柚伸出右手,从左往右拨一遍,悦耳清脆的琴声响彻整个房间。
她有些满意地弯弯嘴角,双手挥动,一首欢乐的钢琴曲缓缓道出一个好玩的小故事。
钢琴手法虽然算不上娴熟,但是琴声十分流畅,简洁明了,仿佛置身于一个有趣的童话世界。
一曲毕,谢雅柚站了起来,骄傲地挺起胸膛,向大家鞠躬。
“啪啪啪……”热烈的掌声响起,纪小唯眼底充满笑意,真挚地拍手掌,但目光投向赵芙倩时,渐渐暗淡下来。
还是依旧如初,什么变化也没有。
手心突然出现一个小手掌,纪小唯一怔,顺着手掌望去,谢雅柚微微一笑,瘦小的胳膊摇了几下她,缓缓说道:“姐姐,芙倩姐姐会好起来的。”
心蓦然一震,稚嫩的童声如温暖的泉水流淌心灵,她微抬头,眨眨眼睛,防止眼泪落下。
没有人知道她这两个多月是如何度过的,孤独,冷眼,寂寞掺杂在一起,那滋味真不是一般的难过。
她比谁都想赵芙倩振作起来。
想到这里她弯下腰,抱着谢雅柚亲了一口,说:“谢谢。”
秋天悄悄地走了,冬天早已过半,梧桐叶早已脱落完毕,只剩下那光秃秃的树梢屹立,北风呼呼,树枝啪嗒啪嗒作响。
浓黑的乌云密布,压得人喘不过气,鹅毛大雪,洋洋洒洒地飘落,仿佛天上掉下一堆棉花糖,真想吃上一口,可惜还未上嘴,它落在手心便化作一小摊水,透彻人心。
“下雪了。”
纪小唯眼角弯了弯,右手拎着一件羽绒服,快速向赵芙倩走去,说:“小倩你看今天下雪了,嘻嘻。”
她抖了抖衣服,披在赵芙倩的身上,蹲下身,注视着赵芙倩,缓缓道:“小倩,沁沁快生宝宝了。”
赵芙倩仍旧没有回答,只有纪小唯的声音不断回荡,空旷的病房安静得可怕。
“纪小姐,非常抱歉,明天我们将会转送赵芙倩女士去京都精神病院。”
纪小唯手指泛白,紧紧盯着梁译,摇了摇头,说:“梁医生,你知道的,小倩她……她可以治好的……她不是精神病患者。”
“这大半年来,纪小姐的努力,鄙人一直很清楚。但是……”梁译顿了几秒,觉得话有些伤人,最终叹了一口气说:“但是再这样治疗下去,也不会有太大的起色,精神病院非常擅长这方面的治疗,或许对赵女士会有所帮助。”
门砰地一声关上,纪小唯忽然回神过来,慌张地抹了一下眼泪,抬头向门口望着,谢雅柚坐着轮椅缓缓进来。
“纪姐姐,今天你和赵姐姐要走了吗?”
谢雅柚想起妈妈对她说的话,心里有些不高兴,有些伤心道:“姐姐你可不可以留下来陪柚柚。”
纪小唯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目光越发柔和,说:“姐姐会经常回来看你。”
谢雅柚有些小心翼翼,又有些不确定地问:“真的吗?你会回来吗?”
她的朋友实在是太少了,医院里,除了她的妈妈和主治医生,就没有可说话的人了。
直到……谢雅柚想到这里,抬头望着纪小唯和赵芙倩,她们都是她的好朋友。
纪小唯抱住她,安抚道:“我一定会经常找你玩。”
宽大的液晶电视播放着肥皂剧,韦沁雅懒洋洋地靠着沙发,小腹鼓成一座山。她接着欧泽递过来的牛奶,抿一小口。
悦耳的歌曲缓缓咏唱,欧泽瞟了一眼亮屏震动的手机,伸手递给她。
“喂。”
“沁沁,小倩说话了。”
话筒传来纪小唯激动而亢奋的声音。
韦沁雅微怔,脑子一片空白,良久缓缓道:“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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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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