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穿书了》春风无邪

18、18

　　# 第18章合谋了？

　　逃生门后的楼梯呈回旋状，方向指示灯带断断续续，不知多少年都没人走过，梯子上积着厚厚的一层灰，几人跑起来的脚步把灰尘扬得到处都是。

　　萧启下意识地捂住鼻子，转楼梯已经转得他头晕了，再转下去他感觉自己要直接从梯子滚下去，终于他耳朵里的吵闹声轻下来，他连忙喊道：“别跑了，先休息一下！”

　　黑衣人三人在前面开路，霍云洲扛着洛奇押在最后，尼亚和萧启在中间，此时萧启和尼亚停下来，霍云洲刹不住脚，一头撞在萧启身上，洛奇险些被撞出去，又惊得他嗷嗷直叫。
　　但是前面的三个黑衣人却没有听从萧启的话停下来。

　　萧启奇怪地把贴在他后背的霍云洲推远了，问道：“那三只，到底怎么回事？”他觉得做为队友，霍云洲非常的不合格。
　　不过霍云洲完全没有这种意识，他盯着萧启，仿佛萧启脸上有花一样，隔了片刻才把洛奇放下来，回道：“我只是给他们的智能系统投放了病毒。”

　　“病毒？”萧启又惊得下巴要掉下来，他万万没想到霍云洲不是只会使用武力，居然还懂黑科技！心里不由自主地萌生了一层敬意。
　　在这点上霍云洲倒是比较谦虚，他十分平常地回答：“一种破坏命令的病毒，他们本来就充满了对伊甸园的仇恨和不满，一旦强制的命令被截断，最原始的欲望就会被释放出来。”

　　萧启把霍云洲的话进行了自动处理，他理解过来的意思就是包括那三人在内的所有黑衣人，他们本来是只暴躁凶残的野兽，但是因为被套上了绳子所以不得不听话，可当绳子解开时，本性就暴发出来，开始反抗。
　　他觉得那三人反叛伊甸园，反杀队友都说得通，可是为什么会在危机时救他？以这个世界的三观明明是把他们一起射杀才正常。

　　萧启瞟向眼下已经看不见人的楼梯，想他思考自己应该被杀而不是被救这种问题，实在是很‘蛋疼’，索性撇开这个疑问，视线转回来正好看到靠着墙壁的洛奇瞪开眼，倏地朝他冷嘲地一笑。

　　洛奇以一种‘活该’的眼神扫过眼前的几人，在看到霍云洲时奇怪地停顿了一下，然后质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混进来准备干什么？”

　　萧启随意地蹲到洛奇面前，与他平视地回：“我们要做什么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伊甸园这种扭曲的产物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至于我们是谁？”
　　他思忖着，突然斜起嘴角一笑，“暴雨之下必有撑伞之人。”虽然不知道这句是什么意思，但用来装模作样还不错的。

　　果然，洛奇眉头一蹙，蹙出满脸的疑惑，半晌才把话出来，“哼！故弄玄虚！管你是谁，反正都是死路一条！”
　　萧启注视着洛奇的反应，并不像是假装不知道，他暗暗地扫过尼亚，心想果然这个组织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大约是一种极为隐秘的方式，在某一类人中传播，可是尼亚、申屠苏，还有和个无名的妹子，包括他自己，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共同点可以联系起来。

　　“再往走就是谁也不允许去的地方，反正都一样是死，不如死得轻松一点！地狱的恐怖，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洛奇的情绪激动起来，说话就开始不顺畅，眼里的恐惧像溢出池子的水，不断地向外漫延。
　　萧启感觉洛奇并不是在吓唬他，而是发自内心地不愿去再往下走，他干脆地坐到台阶上与洛奇面对面，聊天一般地开口：“洛奇少尉，现在我们已经坐在同一条小船飘荡了，你可以选择我们把你扔进海里淹死，或者告诉我们你知道的，然后一起逃出去！”

　　“现在说这个是不是晚了点？”洛奇嘲讽地冷笑起来，“你们在伊甸园闹成这样，老板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都，回不去了！包括申屠苏！”

　　忠诚和信任在这个世界都是稀有品种，洛奇肯定归不到稀有品种里去，能让他保持‘忠诚’的不是受了某种威胁，就是恐惧。
　　萧启倾向于后者，因为洛奇说到‘老板’时都透着一股不喻的害怕，他故意拉近和洛奇的距离问：“既然如此，问你最后一个问题，那些黑衣人为什么突然会来对付我们？我们不是‘商品’，应该被保护的吗？”

　　这个问题洛奇回答得十分干脆，他转眼目光扫过尼亚和萧启，嘲讽道：“这你还问我？这次新进的一批货里出现了你们这种烂货，为了保证不会感染给其它货物，所以你们要被全部清除！”

　　“清除！”萧启猛地蹭起来，怒瞪起双眼，“什么意思！要杀了和我们一起进来的所有人？”
　　洛奇狠狠地往上扯起嘴角，望着萧启不出声，萧启倏地一脚踹到了他的胸口，大骂道：“你们他妈的有没有人性！”

　　这一瞬间，萧启的心里生出了巨大的罪恶感，那不是几个人，而是上百人，他们无论抱着什么样的想法进来的，以后会怎么样，他们都不应该就这样搭上性命。
　　而伊甸园甚至只是因为无谓的猜测，为了没有发生的事存在的一点点可能，就要无差别的屠杀！
　　萧启的血仿佛都被愤怒烧得沸腾了，伴着沉重的罪恶感而生的，还有一股强烈的想要摧毁这个世界的冲动，所有不合理的一切，不正常的一切。油然而生的责任在他心里开始萌芽，他下意识地把视线转向霍云洲，仿佛那能得到坚定信念的力量。

　　萧启再一次地蹲下身，一把抓起洛奇的衣服，怒道：“那些人现在在哪儿？”
　　洛奇不回话，蔑视地盯着萧启冷笑，萧启夺过霍云洲手里的枪，抵着洛奇的肩膀，“你不说，每过两秒我就开一枪，放心！我不会打中致命的地方，不会让你死，只会让你生不如死！”

　　萧启对着洛奇的脸毫无表情，可那狠劲却有模有样，他不是装的，他是真想对在洛奇身上打十个八个窟窿。人的本性其实都是一样的，经常充斥着各种放纵肆意的念头，只是萧启所知的大多数人都被叫作道德善恶的观念束缚着。
　　但这个世界的人，他们并没有这条底线。

　　对于洛奇，萧启的威胁比霍云洲的暴力镇压更受用，他的瞳孔狠狠缩了两下，最终回道：“就算你去，现在也来不及了！”

　　“这个命令是谁下的？什么时候下的？”萧启暴怒之后冷静下来，枪却没有放下，他也明白就凭他们几个人对付不了成群的黑衣人，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弄清前因后果，找到能改变这个剧情的点。

　　洛奇看着萧启，眼睛微微一眯，满不在意地回：“除了南希，还有谁！”

　　对‘卖队友’这事洛奇做得非常乐意，萧启大概的理解了他的做人原则，不管多严重的事，只要不是他的原因他就可以毫不在意，甚至让别人的错误变得更严重。南希在申屠苏动手时就先离场了，而伊甸园的老板另有其人，从南希管的事来看大概从收纳新的‘奴隶’是由她负责的，而其中出现了他们这样的‘不合格品’，南希害怕被老板怪罪所以选择了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方针，要干掉这次收进来的所有人，这完全能说通。

　　萧启突然放下枪，拿出传教般的友好对洛奇说：“洛奇少尉，我们一起干，怎么样？南希被拉下马，你也乐见其成是不是？”

　　洛奇突然眼睛一亮，“你想要什么？”

　　见洛奇反应，萧启不禁地想，果然在这个世界说什么为了拯救他人、舍己为人，不是被认为十恶不赦，就是被当成脑子有病，只有和这个世界一起堕落了才会这世界的人接纳。
　　接着，萧启悲怆地一笑，眯着眼，蹙起眉说：“我要带他走。”他的手指向了尼亚。

　　洛奇抬眼又一次用要扒人衣服的眼光看着尼亚，眼中甚至透出一股兴奋，最终像是终于理解了萧启的意图嘲笑道：“果然还是少年最勾人！”
　　对洛奇那投来的‘我懂的’眼神，萧启暗自抽了抽嘴角，他只是随口扯了一个理由让洛奇去臆测，却不想洛奇信过了头，不过也让他确信了一个事实，就是洛奇对尼亚很有‘兴趣’。

　　“怎么样？”萧启不给洛奇留时间细想。
　　洛奇盯着萧启看了一会儿，突然地笑起来：“想得到老板基因改造技术的人多的是，我可以带你们去，但是你们要替我干掉南希，至于能不能得到你们想要的，全凭本事！”

　　“那当然！”萧启满意地拍了拍手站起来，要得到像洛奇这类人的信任，最好的办法不是把自己的一切都交待出去，而是要让他以为他看透了你，然后主动地利用你。

　　“合作愉快！”萧启微笑地向洛奇伸出手。
　　洛奇也十分愉快地笑起来，但是伸手的动作却让他痛苦不堪，最后还是萧启弯下身去拉起他的手，来了一个战略合作的握手。

　　就这样，到处都是漏洞的联盟得到确认，洛奇感觉瞬间翻了身，要求道：“先扶我起来！我给你们带路！”

　　然而，萧启还没动，霍云洲突然拉起他往上冲，到了看不见洛奇的地方，霍云洲把他压到墙角，直勾勾地瞪着眼问他，“你刚说的都是假的？”
　　霍云洲的声音低低地响在萧启耳边，喷出来的热气拂得萧启心尖发麻，他僵着脖子推了推霍云洲，没能推动，放弃地回答：“当然是假的，我对什么基因改造怎么可能有兴趣！”

　　“不要骗我。”霍云洲没有松开萧启，反而贴着得近，“不然，不然又只有我一个人了。”
　　萧启心里某个地方猛地一颤，他觉得霍云洲似乎对他产生了依赖，就像一个初生的婴儿对母亲的那种依赖，虽然霍云洲其实强得和孙猴子一样。他抬手轻拍了拍霍云洲宽厚的背，真心地保证道：“我不会！你也要对我有信——”

　　萧启的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他听到头顶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忙挣开霍云洲说：“有人来了，先走再说！”

　　“你走！交给我！”霍云洲抬头往上望去，手下的激光剑已经伸出来。

　　萧启觉得霍云洲立了一个巨大的旗帜，但他还是选择相信，对霍云洲说了一句，“小心。”

　　然而，萧启倏地跑下去，刚扶起洛奇，楼梯的下面噔噔地冲上来三人，正是之前头也不回下去的那三人，而在他们身后是比上面更大的响动，萧启根本听不出来是什么发出的声音。

　　糟了！现在该往哪儿跑？萧启脑子里只剩了这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