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时间》胭脂相留醉

42、CHAP.42

　　“你一定要这样和我不分胜负地耗下去？”洛基突然开口道，“我有的是时间，但外面的世界可还等待你这个国王主持大局。”亨利眉头一跳，显然，洛基的话正中红心，现今英法两国正在交战，英格兰国王突然“长睡不醒”可不是什么好事。
　　观察到他神色的微小变化，洛基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微笑：“不如我们先暂且订立一个临时契约，在这场战争期间，你的身体由我使用，而作为回报，我保证你的军队将大胜而归——我想你应该没有必胜的把握吧，否则也不用那么急着要求我辅佐你。”
　　果然，亨利的眉宇间染上一抹颓色，喃喃道：“我们与法军的人数相差太悬殊了……”可很快，他冷静下来，注视着洛基，说，“但我不相信你。”
　　“不相信我有这个能力帮助你们取得胜利？你知道我的身份吗？我可是——”
　　“洛基，火神、恶作剧之神……异教神。”亨利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最后三个字，洛基想了起来，在后世的记载里，眼前这位国王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基督教狂信徒，他挑眉笑道：“但比起你那不知所踪的天父，这个异教神能够帮你更多。”
　　亨利摇头：“如果能够取得胜利，我并不在乎借助了谁的力量。我只是不信任你而已，谎言与骗子之神。”
　　“唔，这有些伤人了，Hal。”洛基啧了一声，“我时常撒谎，但我从不失信。”他眨眨眼睛，试图摆出一副诚恳可信的表情，然而亨利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洛基吸了一口气，仿佛无可奈何地说：“Hal，你应该信我一次的，我根本没有欺骗你的必要。”
　　亨利的嘴唇微微张开，仿佛略有松动，洛基正想趁热打铁，可亨利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僵在了那里：“你在焦虑什么？”
　　“我没有——”
　　“如果真如你所说，你有的是时间，那么根本就没必要游说我同意你的要求。”
　　洛基握紧了拳，他的神情逐渐严肃起来，甚至变得冰凉尖锐：“别不知好歹，凡人，我可以轻易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蝼蚁。”
　　他的确焦虑，他焦虑于眼前的亨利与遥远的复仇者们，焦虑于未知的宇宙边缘，焦虑于终将到来的世界毁灭，而焦虑与恐惧是他能够无数次从险境生还的理由。
　　而亨利不紧不慢道：“你做不到。”
　　洛基猛地踏前一步掐住了亨利的脖子咆哮道：“区区蝼蚁竟敢轻视神灵！你将为此付出代价！”
　　“……你做不到，你……你需要我。”亨利掰着洛基的手指，断断续续说着，在挣脱无果后抬腿一脚踹上洛基的小腹。
　　“笑话！我会需要一个凡人的力量？”洛基的脸因亨利的还击而扭曲起来，他将亨利拉近自己，贴着他的脸嘶声道，“你以为你是谁？”洛基觉得头脑开始发晕，有模模糊糊的人影出现在他们周围，他晃晃脑袋，吼道：“不是现在！”
　　但那些人影并没有如他所愿消失，反而逐渐清晰起来，一张张无比熟悉的脸让他再一次怒吼：“滚回去！”
　　“在那之前你得冷静下来。”他听见汤姆的声音，这位家长正注视着他，眼神平淡无波，“过于剧烈的情绪波动对于我们保持稳定融合没有好处。”
　　洛基深深地吸气，手上已经松了力道，亨利挣开他的手，看向周围突然多出来的人，努力不让惊疑不定的神色出现在脸上，但这时，一只柔软细小的手已经抓住了他的手指，亨利低头，看见一个年幼的小女孩儿咯咯笑着叫道：“Hal！”
　　亨利一时之间不知所措，下意识看向洛基，但这位前一刻还冷硬凶戾的神此刻抱着自己的脑袋发出沉重的喘息声，似乎正在苦苦挣扎。而一个与洛基以及他自己都极为相像的家伙向他走过来，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我们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亨利，你可以先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亨利皱起眉，显出不信任的神色，汤姆无奈地摊摊手，道：“我们不会做什么的，这儿毕竟是你的地盘。”
　　在连续几天紧张的行军后，亨利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种奇妙的力量，他在自己的帐篷中闭上眼睛，意识空间里已经只剩下洛基一个。
　　“好吧，合作需要一定程度的坦诚。”洛基率先开口了，“我可以告诉你部分的事实，但相对的，我也需要见到你的诚意。”
　　亨利颔首以示同意。
　　洛基尽可能用来自十五世纪的国王能够理解的语言解释了一番他为什么会因为灵魂召唤来到这里以及他为什么需要一具身躯以回到原来的时间点，“但现在，我还是不知道为什么关键点在于你，我必须通过使用这具身体来寻找其中的关键。”
　　亨利闭目思考了一会儿，他问：“你承诺你会为我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我承诺。”
　　“怎么保证你不会接机占据我的身体？”
　　洛基苦笑：“无法保证。”他沉默了片刻，“如果你像日后的你那样拥有能把人拉出光圈的能力可就好办多了，那会是最有力的保证。”
　　亨利有些惊讶地挑起眉：“我日后？”
　　“是的，可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不过我可以给你看一些记忆。”洛基伸出一根食指，轻轻点在亨利的额头上。
　　莹绿色的光芒同时从两个人的身上散发出来，洛基有选择地分享给亨利部分记忆，毕竟他现在仍是个人类，并不能一次性承受太多信息。
　　可是，当他想收回手时，却发现自己的之间仿佛与亨利牢牢黏在了一起，怎么也收不回来，记忆如同流水一般向亨利涌过去，亨利的灵魂体开始鼓动，一下又一下，极富节奏与韵律，洛基在这鼓动中瞪大了眼睛：“这是……”
　　可还没等他理出一条完整的思绪，天旋地转的感觉猛然席卷了他，他动弹不得，唯有向面露惊骇的亨利大声道：“抱歉，你只能祈祷神的保佑了！”
　　当洛基清醒过来，他又一次看见了亨利——
　　年幼的Hal王子看着眼前的天外来客，皱眉问：“你是谁？我在哪儿？”
　　洛基在这黑色的空间里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苦恼地揉了揉额头，看向面前的Hal：“这有些难以解释，如果非要说的话，你是九界中和我最契合的灵魂，听得懂吗，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