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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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生鬼言不敢说话了，在一边小心翼翼的看他脸色。
戮世摩罗自个神情不虞的琢磨了一会，今天这战佛气对魔族的影响超乎预料，想用现在的军队打到佛国范围里，根本是不可能的，或者该加大培养人族士兵的进程。
但地气的转化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这两营人族士兵已经是能凑出来的最大数量了。否则戮世摩罗哪有那么好心，还帮他们挡佛气。
“达摩金光塔……”戮世摩罗舒了口气，伸了个懒腰，“果然还是要我亲自走一趟。”
他把逆神别回腰上，也不打算继续打下去了，挥挥手让部下重整队伍，就先迈步往妖神将那边走了。
走到一半就碰见了网中人，带着一身杀气，冷冰冰的好像还没杀够，戮世摩罗顿时就了然道，“那条鱼也跑了？”他啧啧两声，“不愧是鱼，真是滑不留手。”
“欲星移能为不差。”网中人冷笑道，“但中吾一掌，他难复全功。”
“这条鱼不好对付。”戮世摩罗想起上次与这个人的短暂交锋，评价道。
不过他很快话锋一转，语气难得正经起来，“中苗鳞的联合虽然有点意思，但还不够撼动修罗国度在中原的统治，佛国才是关键。”
“佛国……”妖神将当然也看见了方才照亮半边天空的金光，“哼，网中人倒想见识他们的能为！”
“放心，这有的是机会。”戮世摩罗回头看向四方山的方向，翘起嘴角，“嗯，牛头尊那边也解决了。”
一颗人头先被扔到地上，然后荡神灭才走过来，“回头的铁军卫，已经全数歼灭。”
戮世摩罗瞧瞧地上的人头，“这是哪个？他可能不太出名，我看他怪面生的。”
“铁军卫的尉长白日无迹。”荡神灭道，“此回部分铁军卫反攻，就是此人带领。”
“哦……”戮世摩罗手指点着额头摇了摇脑袋，“想抢时机，擅自行动。可惜，要是这个命令是铁骕求衣下的，那苗疆就不用费什么心思了。”
之前戮世摩罗挡住援军的时候，四方山的战斗就已经进入尾声。苗兵撤退，因为魔世不打算死追到底，阵法被破的时候铁骕求衣已经翻过了山壁，只剩下白日无迹带领的一小部分铁军卫还未来得及撤退。所以当援军出现的时候，白日无迹也只能自己判断如何应对。
戮世摩罗一副很遗憾的样子，不过自己也知道铁骕求衣不会犯这种错误。他这次之所以选择了撤退而非坚持，那是因为除了戮世摩罗，其他人根本不知道阵法坚持不了太久，而只能看见毫无救援希望的现实。
………………
修罗国度境内，一座高山崖边。
烟青色袍襬鼓荡，白色长发随着山风向后飘扬，手持白色圆盘的魔遥遥俯视下方，一条宽阔长河蜿蜒曲折，如同黑色的丝绦横亘在视野中。
河岸两侧，有城池星罗棋布，山峰或连绵或孤峭，隔在平野之间。
看似毫无规律的景色，在符青侯眼中却化为线条与节点。他一只手按在阵盘上，闭目再次回顾脑海中的阵图——
整个修罗国度的地形褪去颜色、再简化，山河城池、地脉道路，组成一张完整的方圆之阵，内外相连，层层嵌套。其复杂到缩小宏观，就会眼花缭乱的分不清线与线的程度。
这样的阵法就算符青侯改动起来也必须耗费心神，毕竟这不仅仅是阵法那样单纯，一条线对应一道大河或山脉，一个节点对应一座城池，在阵法之外，他还必须考虑这样改动对治下魔族的影响。
岩石的阴影晃动一下，一名穿着灰色衣服的魔族从阴影里走出来，在相辅身后恭敬的停下。
符青侯并没回头，只问，“准备工作完成了？”
“是。”来人低头道。
符青侯仍闭着眼，淡淡问，“西北的道路呢？”
“已经整修大半。”灰衣服的魔回答，“再一月，西北道路便可修好。”
“很好。”符青侯终于睁开眼来，透过漂浮在崖外稀薄的云雾，向下俯瞰，“那么吾可以开始了。”
掌心微动，一直安静的阵盘便散发出青色的微光，隆隆的声音隔着遥远的距离飘到山巅，横亘在大地上的河流仿佛被巨力抬起，强行弯曲了流向。
激烈碰撞的水浪溅起大量雾气，连山顶都更加潮湿。巨河离开了南岸的城市，北方一座城镇则变成了巨河的新邻居。
隐晦的阵法符文在新的河道上闪烁，被水汽弥漫而看不真切。河两边关闭的城门打开，早已安排好的魔兵走到原河道剩下的淤泽中，开始后续的改造。
黑河流域甚广，改向牵连很大，并非一日之功，还需要很长时间的辅助收尾。
符青侯看了一会，不由想起以前经常有的场景。高峰独立，俯瞰旷野，这种事他不只一世做过，不过没一回有这次费劲。
“破坏总比建设容易。”烟笼青锁自语一句，轻笑着摇了摇头，转过身问，“近日可有不安稳的情况发生？”
灰衣魔物回复道，“近日山脉河流乃至城市频繁挪动，确实有怨言流传。”
“此次的动作无法说出理由，怨言难免。”符青侯非常通情达理似的，温文的问，“只是怨言而已？六地七公，都配合帝尊的命令吧？”
“是，”灰衣魔物道，“我们并没发现心存异志的情况。”
符青侯满意的点了点头，“你们灰影一族的情报能力，吾很相信。”他理所当然的笑着说，“帝尊雄才大略，御下有方，这样的安稳本来就是寻常。能获得追随帝尊的荣耀，吾想，也不会有人不识好歹，自掘坟墓的。”
这时一个魔兵走上山顶，对符青侯弯腰道，“相辅大人，帝尊有事传召。”
“嗯？”符青侯微微一皱眉，“是应龙师又有新动作了？”
魔兵道，“好像是中原那边。”
“中原……”符青侯转身对灰衣魔物道，“让负责中原情报的魔去大殿，吾先行一步。”
两名属下目送相辅大人直接开了传送阵消失，这才直起身，互相看了一眼。
魔兵对穿着灰衣服的魔难掩欣羡，“灰影族真厉害啊，不愧是最擅长情报的种族。能在人世藏了将近十个三月并升，一定掌握了很多情报，现在就到立功的时候了。”
灰衣魔物矜持的哼了一声，心里却难免有点得意。
换在数百年前，谁能想到灰影族能有这样一天？除了隐匿与对环境的适应，毫无战斗力的种族，在魔世也不过被欺压轻蔑的对象。直到烟笼青锁将他们收为麾下，作为专门查探情报的部队，灰影族在修罗国度的地位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各擅专长、各司其职，灰影族对帝尊的这个理念十分推崇，知遇之恩更让他们对相辅报以绝对的忠心。
灰衣魔物对魔兵点了点头，就赶忙回去找族人去了，相辅大人的吩咐，他可不敢有所懈怠。
“佛国出现了……”符青侯重复一遍这句话，若有所思，“天门这个词，说明佛国内部并非一统，而是另有其他法门。”他看向殿内的灰影族，“你们在中原生活的期间，不曾听闻佛国的名字？”
灰影族低头道，“我们在中原其实见不到多少和尚，不过中原的书籍中，有几次王朝灭佛的事迹记载，其他的情况，实在无法了解。”
符青侯沉吟片刻，转身对帝鬼一躬身，道，“帝尊，这群灰影族自灵魔大战便滞留人世，他们既然不曾听闻，便是佛国始终自封，甚至这次也并非第一时间对抗魔世。而据戮世摩罗的消息，佛国出面的只有天门。吾猜想，佛国内部对魔世的态度也并不相同，甚至不同派别之间，可能存在理念分歧。此点若确定，便是可以着手的一个突破点。”
“嗯。”帝鬼看了眼手上的战报，道，“如果只有这样，不足为虑，戮世摩罗足以应付。”
“是。”符青侯遗憾道，“终究佛魔互克，灰影族虽然适应环境能力极强，要潜入佛国也过于困难。”
“无妨。”帝鬼道，“朕不在意一时的僵持。待计划完成，佛国便不是问题。”
“阵法的改动目前进度顺利，”符青侯汇报道，“各地虽有扰动，但甚轻微。多赖帝尊在修罗国度内威严甚重，此次动作才能如此顺利进行。”
“朕相信，兴师动众有所价值。”帝鬼对元邪皇也很有信心，不过停顿一下，还是关心道，“当初布下大阵，是你随朕一路扩大疆土，因地制宜而为。如今强行更改山河走向，料来并不轻松。朕虽执行这个计划，却并非急不可待。你该量力而为，若有困难便让朕知晓。”
“多谢帝尊关心。”符青侯不管心里多激动，至少面上是看不出迹象，“臣知晓了。”
帝鬼知道他的性格，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能无奈道，“符青侯，你是朕之臂膀，若你让自己无法支撑，这些事务，朕要寻谁处理呢？”
符青侯眼睛似乎要冒光了，连忙低头，到底语气上扬起来，“谨遵帝尊教诲，吾会掌握分寸。”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