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妹只因帝王》复四月

4、宴会变故

　　距离宴会大约还有两天，宫里的教引嬷嬷陆陆相继给我们进行最后的指导。接着，又有一批嬷嬷给我们进行身体检查。这向来是楚国的惯例，为了防止女子私通，以保证皇家血脉。昨天的一位女子便被查出来不是处女，便以凌迟之罪给处死了。
　　给我检查的嬷嬷知道我在皇后心里不凡，父亲在前朝又身居高位，一直对我客客气气的。
　　给我检查完后，她恭恭敬敬的向我一福：“希望姑娘成为太子妃以后，还能记得老奴们。”话既然是客套话，但完全没有掐媚的意向。话音间的漏洞我没仔细探究，给了她些银子便把她打发了。
　　一个人坐在屋子里，看着窗花微微出神，脑子一片空白，什么对策，什么计谋，现在都出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看来是天要我成为那个太子妃了？我冷笑，但似乎又太过绝对，兴许我的表现不出色，并不能入的了皇帝的眼呢？可一想到我的婚姻与父亲的官位息息相关，又开始觉得希望全无。我的表现即使不好，皇帝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恐怕也会把我许配给太子吧。

　　清晨，白雾朦胧，将楚国笼罩在白茫茫的迷雾之中，我居住的四方狭院，更显得孤寂。
　　籽月将古琴拿过来，站在我身侧，哀伤的看着我。
　　瞧瞧，连籽月这个涉世不深的女子都明白我此刻的心情。
　　涉世不深？想到这个词，我摇头笑了笑，太显的自己老成了。
　　籽月看着一会儿忧伤一会儿高兴的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傻站在那里。
　　“走吧。”我踏着步子向外头走去，出去时，恰巧遇到了那个找我麻烦的女子。
　　她走过时，衣诀飘飘，巧笑倩兮。烟雾迷绕的裙下衬的身姿婀娜，红唇微扬。这不禁令我想起“ 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风卷葡萄带，日照石榴裙 ”这句话来。倒也是符合她这天生的姿色。

　　走在路上，听闻远处有震耳欲聋的击鼓声。
　　我问，“怎么了？”
　　霓裳说：“听闻前朝正在设宴款待魏国皇帝和赵国前来的使臣。”
　　赵国的皇帝？这倒是前所未闻，很少有皇帝会亲自赴宴。

　　原本我和侍女们整顿好后刚要踏出门，霓裳叫住了我，行了一礼，“妹妹前几日冲撞了姐姐，希望姐姐能够大人不计计小人过，原谅妹妹的无心之失。”
　　说到这里，无非是客套一下，求一个原谅罢了，也没什么特别的，于是说：“这件事我没有放在心上。”
　　可她并没有满意，继续对我说“入了宫里很少有人能不被利益熏心，只是妹妹没有想到姐姐真的是那样视名誉如粪土的女子，妹妹打心里佩服。”
　　于是睁着无害的眼睛看着我，“妹妹想和姐姐真的想成为姊妹关系。”
　　这种话我自然是不全信的，有谁前几日还和自己闹矛盾，现在却又想和自己做姐妹呢，但是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于是粲然一笑，以示友好。
　　霓裳遂同我一道去参加宴会。
　　宴会的坐次，是按照后宫嫔妃地位高低来安排的。皇后在首席，旁边空着的位置是皇帝的，大概皇帝正在前殿召见使臣，所以还没有赶过来。次之的座位，是太子的位置。此刻太子正一言不发的坐在位置上，喜怒不言于表。
　　坐在四周的便是几个位份较高的嫔妃。嫔妃下边的，便是这次的太子妃人选。座位安排的十分巧妙，因为我的座位恰好是离太子最近的。原本这个座位是安嫔的位置，只因为她身体抱恙，所以缺席，于是皇后便趁此让我坐过去。这一下的安排，直接把我推向了众矢之的，和我同住在阑珊宫的女子，无一不用眼神剜着我，这下好了，那些人都以为我之前在忽悠她们了……
　　宴会的安排无非是唱歌跳舞饮酒作欢，每个女子都铆足了劲施展才华。轮到我时，众人的目光无一不落在我身上。
　　我屏住呼吸，走上前，跪拜皇后：“皇后娘娘，民女的琴弦断了，恐怕不能……”
　　“琴弦断了，那就吩咐内务府取一把新琴来。”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在座的每一位都吓了一跳。众人却又立即反应过来，向来人行礼，“参见陛下。”
　　皇帝吩咐了一声平身，便走到皇后旁边坐下，众人这才坐下，随着皇帝一同过来的王公大臣也随即入座。
　　“你是沐云峰的女儿？”皇帝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里传扬。
　　“是，民女沐雨茹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我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酒杯跌落的声音。
　　只听见有人颤颤巍巍道：“陛下，在下失礼了。”
　　“无妨。”皇帝道。他又转向对我说，“嗯，沐云峰教女有方，礼数周全。只是，刚才听你说琴弦断了，朕吩咐内务府给你换一把新的就好。”
　　这又与我原来的计划背道而驰，我暗暗的责怪自己总没有想出万全之策。我想回绝，但毕竟是皇帝的心意，我只好说：“谢陛下恩赐。”
　　不一会儿，一把新琴便端在了我身前，我调试几个音后，便开始悠扬的弹奏起来。
　　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一曲终了，四下无音。
　　其实，我因为失忆，连曲子都是忘记了弹的，只是刚好那日调试了几个音，这些弹琴的技艺就又都想起来了。摸上琴弦，有强烈的熟悉感，悠悠扬扬的琴声便顺手弹了出来。
　　等弹完后，一抬眸，看见众人有敬佩有不屑的表情后，我突然暗恼起来，竟然一时情不自禁的把琴技给显露出来了，我下意识的想去看皇帝的脸色，可一抬头，就看见太子发冷的表情。
　　大唐内传来一声一声的鼓掌声，我看过去，是皇帝在拍手。“沐云峰，你的女儿倒是一曲惊人了，朕倒是好久没有听过天籁之音了。”
　　父亲闻言，起身行礼道：“谢皇上夸奖，小女献丑了，还望陛下不要嫌弃其技艺拙劣就好。”
　　皇帝朗朗的笑了两声，赐给了父亲一杯酒，父亲谢过后坐下了。
　　皇后趁此机会道：“陛下，这些女子中是有一位佳人要成为太子妃的，陛下可有中意太子妃人选？”
　　皇帝沉思了一会儿，转头看向太子：“太子，你可有中意的？”这个问题显然是在为难太子，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这是太子的婚礼，更是关乎国家安定社会盛况。
　　太子起身一福：“儿臣听从父皇的安排。”
　　皇帝闻言，皱起眉头：“太子，这是你的终身大事，你也该有自己的想法。”
　　看来皇帝并不打算干涉太子的婚事，听到这里，我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如果是太子自己选的话，我被选中的几率还是很低的。
　　太子此时却看向了我，我顿时有些隐隐的不安。
　　“父皇，儿臣对沐茹雪的表现甚是满意。只是……”前面的一句话把我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一个只是话锋急转，我的衣角被我紧紧地握住。
　　“只是……”太子有意的顿了一下，继而道：“沐茹雪她，不配！”
　　这时，这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震惊，没有想到太子会在大厅广众之下说出这样的话，细细微微的谈论声在席上传开来。
　　皇后显然恼了：“太子！”
　　太子微微一笑道：“母后不必惊讶，儿臣这么说自然有自己的道理。”然后，他转向皇帝，说：“父皇，沐茹雪她没有资格成为太子妃，因为她是个贞洁不保的女人！”
　　此话一出，座位上的讨论声更甚了。
　　皇帝没说话，似乎在审视着我，晌久，问道：“太子此言何以？”
　　“上来！”太子对外喊了一声，一个嬷嬷走了进来，我认识她，是给我检查身体的嬷嬷。她进来的时候先瞥了我一眼，然后又颤颤巍巍地走到皇帝前方跪了下来。
　　“父皇，这位是给沐茹雪检查身体的嬷嬷……具体情况还是要让她来和你说。”
　　“陛下，奴婢参见陛下……太子所言的确属实，奴婢给沐姑娘检查身体，她的确不是处女之身。”
　　相较于别人的震惊，我应该是最震撼的那一个，我不知道这是太子的阴谋还是事实，毕竟我失忆了，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记得了，所以我是不是处女这件事我也不能够断定，可我，失忆前，又是和谁在一起呢？
　　“陛下！”父亲急忙的站了起来，想要说些什么。
　　皇帝一挥手，吩咐了另一个嬷嬷过来，把我带到了偏殿，重新为我检查身体。
　　“嬷嬷。怎么样？”我看嬷嬷检查完后冷凝的神情，心顿时凉了大半。
　　嬷嬷点了点头。
　　之后，便如木偶一般被人押着，来到大殿，后来发生的事情我都迷迷糊糊的，只记得皇帝斥责我的父亲，但因为父亲的官位过高，并没有对我采取实质性的处罚。但这毕竟是欺君之罪，皇帝还是要用宫刑惩处我的。
　　“沐茹雪，欺君之罪你可认罪？”皇帝冷冽的声音震在我耳膜边。
　　正值此时，酒席上有人起身道：“楚王，此言何以……本王愿以魏河以东的崤山带作为聘礼来迎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