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省经费就要从伙食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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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黄濑凉太和黑子哲也惊悚的目光中吃掉了自家主人用叉子送到嘴边的沙拉，四枫院夕影坐在餐桌上优雅地用两只爪子撵了一块纸巾擦了擦嘴巴。
赤司征十郎见惯不怪地一手端着下颚，侧眸看着她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同样没有理会那一头已被雷得外焦里嫩的队友，口气随便地道：
“吃够了？”
白色的波米拉猫听闻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便直起身子抬起尾巴甩了甩，算是回应。
于是少年拎起一旁的挎包起身：
“那就走吧。”
“等等小赤司！”
夕影刚跳上他的侧肩，就听到金发少年站起大喊的声音，
“你要去哪儿？”
赤司征十郎微微侧头：
“将棋社。”
“小赤司还是这么喜欢和人下棋呢！”
黄濑凉太条件反射地感叹了一句，话音落下，思维这才转上了正轨，“诶？”了一声，莫名其妙地道，
“等等，今天是学园祭，你去将棋社干嘛？”
“因为将棋社的活动是连赢社中五人便有丰富的奖品。”
少年毫不避讳地答道。
“哦哦，这样啊。”
金发少年点了点头，摆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
待一人一猫离开后，黄濑凉太又坐了下来，无所事事地用勺子在面前的咖啡杯中转来转去，双目无神，仿佛陷入了某种沉思。
“你不跟赤司君一起走么，黄濑君？”
黑子探头问道。
黄濑凉太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伸手招呼他过来，并推开了一旁的另一个座位：
“小黑子，坐下坐下。”
黑子哲也犹豫了一下。按理说他作为工作人员去和客人同坐是不负责任且不守规矩的行为，但想到班长要求他只需要伺候好篮球部的那些贵客，那么按照黄濑的吩咐坐下也是自己分内之事。
“呐，小黑子。”
他刚坐下，就看见黄濑凉太眼神放空看着遥远的彼方，
“刚才那样的小赤司，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呢。”
黑子哲也点头附和了一声：
“不过是对待宠物，和平时有点不一样也不奇怪吧。
“那根本不该是宠物的待遇吧。”
金发少年沉着声线在他耳边嘀咕，
“即使是人也很难想象小赤司会那样喂别人啊。”
黑子哲也看了他一会儿，素来面瘫的脸上依然看不出什么表情。他想了想，为自家captain找出了一条理由：
“大概只是因为夕影不喜欢像猫那么吃东西，而又不能像人一样拿叉子吧。”
“不不，这样还算是猫吗？”
黄濑凉太眯起半月眼，一针见血道，
“而且连鱼也不吃。”
“嗯……”
黑子端着茶沉思了片刻，
“外表是……”
“果然小黑子你也怀疑了吧！”
“……”
后者这次没有回答，权当默认。
“好奇怪啊！”
被队友证实了自己的观点，黄濑凉太夸张地抬头望天一脸困扰地道，
“小赤司都没有发觉吗？我要不要去提醒一下……”
“我觉得还是别。”
这次黑子哲也果断了打断了他的话，
“赤司君的心思本来就不好猜，或许他有什么别的想法吧。”
金发少年想了想，觉得有理，便苦着一张脸继续起了玩弄咖啡杯的动作，暂时还没完全缓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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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枫院夕影不会下将棋。
因此，即使棋局上的战局再惨烈，她也只能目光无神地盯着它，然后随便地到处转悠。若说他们刚进入室内时里面的人还对赤司征十郎肩上的猫有点兴趣的话，如今所有人都已抛弃她、将视线集中到了那盘棋上。
大概也只有赤司征十郎有能力分出心神抬眼稍稍一瞥坐在窗台上的白猫的优雅背影。
对方还在紧张地计算布局，但他的胜利已成定局。即使他在接下来使出与前盘不同的杀意与判断力，他也有没放出的后手将其彻底封死。
将棋社的楼房前方两百米处便是盖章拉力大赛的举办地点。与上午不同，那里已经围了几十个人，有正组队进行着比赛的，也有在跑道四周大喊着为朋友加油的，看上去很是热闹。然而，她虽然想去好玩的地方围观，但毕竟上午赤司征十郎陪她吃了一路，她断没有这时候一个人走开的道理。
二十分钟后，身后传出了少年镇定的“王将”二字。——这个她还是知道的，看来他又赢了。
人类对自家主人棋力的惊叹已经让她习以为常，她看着赤发赤眸的少年将一张食堂的半年餐券放进挎包中，便乖乖跳到了他肩上跟随着他离开。
在去下一个地点的路上，赤司征十郎问道：
“无聊吗？”
“啊，毕竟我不懂啊。”
夕影的回答很诚实，
“不过你不用管我啦，今天的时间一人一半，很公平。”
少年侧了侧头，没有作答。
“话说回来。”
想到之前偶然扫到的学园祭安排，夕影眨了眨眼，问道，
“我记得棋类社团的奖品都是餐券零食什么的，征十郎你对这种东西感兴趣吗？”
话音刚落，她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性。然还没等到她自问自答，赤司便已开了口：
“我？怎么可能？”
言毕，他补充了一句，
“节省伙食的费用，也是省经费的一种方法。”
果然是因为紫原啊……
四枫院夕影毫不意外地想道。
一边参与自己喜欢的棋类竞赛，一边赚取经费，下午的这趟活动对自家主人来说倒确实是一举两得的买卖。
……
在后来对战各种棋类的过程中，自家的猫始终无所事事地转悠着。赤司征十郎在分出心神观察她的同时，看见她在社团的橱窗和吊灯之间爬来爬去，这边敲一下那边打一下，不自禁地扬了扬嘴角。
下午三点半，他们来到了最后一个棋类社团——围棋社。
赤司征十郎将得到的几个装有奖品零食的袋子放在地上，习惯地想着自家猫这次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自娱自乐。肩上一轻时，他就看见白色的猫跳到了另一半桌子上，优雅地蹲下身，将视线对向了他们面前的棋盘。
赤发少年眯了眯眼。
若是只看一盘还好，但两个半小时全程没有离开、且视线也没有飞走的情况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结果没什么悬念。
四枫院夕影终于知道少年带那个巨大的挎包是为了什么了。只见他一个人拎着五六个大号的袋子，里面装满了各种整包整包的零食。在平常的篮球训练都游刃有余的赤司征十郎终于败在了这些袋子手里，一边走一边喘起了粗气。
于是她从他头顶跳了下来，用尾巴扫了下他的手背示意他先将袋子放下，便将其拧成钩子状勾住其中的一袋，拖着它跟他一同向前走去。
按理来说真正的猫的尾巴没有这样的力度，也不可能由其任意控制，但看起来赤司征十郎对她的各种不科学之处已经习惯了。
他没有因为她的这个行为而摆出任何出乎了他意料的表情，只是在他们将食物屯入仓库，她重又跳到他肩上后，沉声道：
“你会围棋？”
夕影默认不言。
他又道：
“你觉得刚才那几个人水平怎样？”
明里让她评价那几个人类的水准，暗里可以根据她的回答判断她的实力。但他大概只是好奇而已，因为无论她如何评价，似乎都不影响他们的相处。
因此，四枫院夕影并没有保留：
“从棋力来看，跟你不相上下，会输，只是不如你而已。”
这句话乍听之下没什么逻辑，赤司征十郎挑眉“哦？”了一声。
夕影解释道：
“围棋是掌控大局的棋，他们算清了每一个地方的利益，却没有计算大局上的得失。”说白了，他们输的不是棋力，是心机。
最后一句话四枫院夕影没有说出口。
所谓棋如其人，从围棋上看，赤司征十郎的棋路和他的行事风格如出一辙——将一切可能的变化都算在内，并小心谨慎地对自己的实力有所保留以应对超出自己预期的情况，这也正是他这些年来所向披靡的秘诀。因为他足够强大，所以可以将对手的一切算入自己的布局。
“夕影。”
“嗯？”
成双的一人和一只走在夕阳余晖下没有其他人的走廊上，赤司征十郎没有看她，只是一边看着前方的路，一边道：
“回去以后下一盘么？”
夕影愣了一下。一个人的棋风可以看出很多东西，她不知他此为仅仅是试试她的棋力，还是想借由她的棋撕开更多他还不知道的她的原貌。——虽说她最想隐瞒他的并不能凭借围棋看出，但还是本能地拒绝道：
“征十郎，我是猫。”
“是么？”
事实证明，她失策了，这个辩词已无法成为拒绝的有力借口。后者对此不置可否，双目的视线没有偏转，音调沉沉，带给人一种无端的自信和压迫感。他没说别的话，只将刚才的问题转成了命令式的陈述句，
“回去以后下一盘。”
夕影只能妥协，叹了口气道：
“好吧，到时我拿爪子指，征十郎你替我摆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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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盘摆下，一人一猫相对而坐，赤司征十郎对着面前的猫摆出了个“请”的动作，示意她先行开局。
四枫院夕影端得不会因为对方的让先有什么不满，自然而然地接受这个优惠，便将爪子伸到棋盘上指出了自己要下的部位。
中国流开局、雪崩定式先攻，攻击性极强的布局，但进攻的过程中，也丝丝入扣地为一切布好了防线，不知不觉地有了自己的实地。
——以攻为守的下法，但不全是。就仿佛用浩大的声势开场先试探对方的胆识，若对方因此惧怕，便一举攻破，若没有，则步步为营精密算计。
行至中盘，四枫院夕影还稍有优势。她不再以进攻为主，转为巩固自己已得的目数，顺便东落一子西下一个与作为对手的赤发少年打起了游击。但偏偏她选择的点都是当前目数最多的地方，让他不得不跟棋，无法拖先。
但她的棋力终究还是不如他。
棋错一招后，被提去几子，她便已稍稍落后。但她没有因此着急，而是在处理中腹的棋子时走出了更加大胆的步子，看似有所漏洞，实际一时半会儿也攻破不了。
然后她和他玩起了打劫。
四枫院夕影的意思很明显。当劣势时保守的下法已无法获胜，太过冒进又只会全线崩溃，不如以最稳妥的方式赌一把。
棋力的差距让赤司征十郎有多余的心思抬首看看她。只见白色的猫一动不动地盯着棋盘，双眼眯成了一条促狭的细线，眼底冷光微闪，传出淡淡的压迫感。
这盘棋止在了管家敲门告诉他们晚饭准备好了的时候。
“啊就这样吧，饿死了！”
四枫院夕影听到消息后当即就往地上一趴，大声抱怨起来，
“我认输了！跟你下棋好累啊，脑袋都要炸了！”
“你应该还没有输。”
“没什么区别啦，你比我强这个打劫的结果也差不多就这样了！”
赤司征十郎同意她的说法。虽然如今看上去棋形胶着，但在实力的差距下，她几乎没什么赢的可能。只是换作别人，恐怕不会和她一样心甘情愿直接认输。这倒不是因为她没有坚持到底的勇气，是她早已根据两人的情况判断出了未来的走向。
赤发少年半眯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白猫，许久，将摊成一团的某只抱起来，出门朝餐厅的方向走去：
“走吧，去吃饭。”
TBC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省经费就要从伙食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