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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11:绝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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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不够用的意思,是在说本郎君傻么?
“……”哼,他居然敢这么说。
又一次受到谢容的藐视,陈湘君死死皱着眉头,她心里想着是将谢容扒皮还是拆骨比较适合……不过还没想出来,就听到屋里有个男人惊呼:“有刺客!”
“你这蠢货,都怨你泄露了行踪!”谢容见自己藏身之地被一个男人发现,马上转移阵地。
陈湘君随便一伸手抓住他的腰带,只见他啪叽一下悬在梁上,这回行踪彻底暴露,屋梁下的人们鸟兽四散。
“刺客!有刺客!”
谢容顿时愤怒非常,打死陈湘君的心都有了,一时怒火攻心就反手向她射了一箭。
“呸!”陈湘君叼着那支短箭吐掉,然后放了手,让谢容自由落地。
那心狠手辣的郎君落了地面,眼神复杂地回望了一眼梁上,那梁上的小郎君也脸色平静地用两只乌溜溜的眼珠子瞧着他。
不知道怎么地,谢容心里一颤,他咬牙说:“你待在这里莫跑。”
黑衣黑裤的他,身轻如燕,很快离开了陈湘君的视线……他去追击自己一心想要杀的对象,在府里找到了那个人,一箭杀了。
“卢大人!卢大人!”
“快报官府!”
这府里兵荒马乱,具因一名刺客明目张胆地进来杀人,闹得人心惶惶。一时间能逃走的人都逃走了,不能走的都躲得严严实实。
倒是原来饮酒作乐的大厅,此刻一片狼藉,安安静静。
谢容每次办完公事就走,巴不得有多快走多块,他并不喜欢逗留在案发现场,也不喜欢杀人后的自己。
因为厌恶血腥味,他从不用剑。
“你果真没走?”
房梁上的孩子还在房梁上蹲着,真是个奇怪的人。
“我平生最守信用。”即便是个反派也是一诺千金的反派:“走吧,带我去库房。”陈湘君一跃身,从房梁上跳下来,动作之潇洒连谢容也望尘莫及。
“哼!”一个意外耀眼的屁孩子,好生叫谢容不爽,他问道:“你是哪家的?”这种孩子不是出门名门,就是隐士高手的后裔,不可能会是平凡人。
“为什么要告诉你?”陈湘君也看他脸上的面具好生不爽,压着嘴角道:“快把你的面具摘了,遮遮掩掩地算什么英雄好汉?”
最重要的是,boss觉得谢容带着面具和自己说话太不尊重了。
“嗤,我本非英雄好汉。”谢容抱着手上的弓|弩,转身出了门口,一副爱跟着不跟着的模样。
钱财他没兴趣拿。
谢家家财万贯,容郎自己比整个谢家还值钱。
“哼!”一道快如闪电的影子掠过,伸手把谢容脸上的银色面具给摘了,顺便掠出去几米的距离。
那拿着面具瞅了几眼的小郎君回头,终于看清楚了谢容的真面目:“……”
年轻的郎君有一张鹅蛋脸,皮肤白皙五官秀致。一双凤眼寒光乍现,更是朱唇琼鼻,眉若远山,是陈湘君见过最高配置的美人。
看过他之后boss的表情可谓复杂,甚至无奈。
怎么又是这种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心情好复杂,这世上还有跟本人一样英武的男人吗?
“还给你。”那枚面具抛还给他,陈湘君摇摇头走了。
“你站住!”谢容才惊觉自己正被一个小郎君调戏,他怒嗔,一生气就抬脚追了上去。
多年以后他经常想,如果自己当时没有追上去,那后来还会不会发生那许多事?
“你要带我去找库房吗?”陈湘君要走的话,可以走得很快,她只是放慢脚步故意等谢容。
“你为什么要来顺天府找库房?”
这孩子满身的谜团,自负如谢容也生生被她勾起了那嫩嫩的好奇心。这种情绪已经很久没有过了,那是太遥远的记忆。
“因为我家穷。”boss说得理直气壮,是啊,不穷干嘛要半夜出来溜达,又不是吃饱了撑着。
谢容脚下险些一滑,被她这个强大的理由打败了。
不过也没说什么,他确实看出来小郎君身上穿着廉价的麻布衣裳,而且洗得发白……许是真的穷。
“那你跟我来。”平生铁石心肠的谢郎君,瓮声瓮气地说道,转身向着顺天府藏银子的地方去。
这些都是赃银,顺天府收缴,但是未曾过明路,属于见不得光的一笔公款。
“莫动银子,拿这些银票就好。”谢容翻出一个盒子,随便打开看了看,然后扔给陈湘君:“这些够你吃一辈子了,以后莫要再来顺天府。”
“那你去何处?”陈湘君收着盒子,顺嘴问一句。
“去我该去的地方。”谢容不耐烦道:“你问这许多干甚,快走吧。”月光从出窗棂照进来,映着那未戴面具的艳容,如火焰般灼人又亮眼。
陈湘君问道:“你不要银子是不是说明你不缺银子?那你的银子从哪来?”
谢容家里本身就很有钱,他对这个怪异的小郎君既不耐烦,又有一种诡异的好奇心:“你要这么多银子干甚?我说这些银子够你花一辈子,你听不明白么?”
“我要养家糊口。”boss抿着小嘴巴:“大的不上进,小的牙齿还没长全。”一家三口都是要人操心的,她这放心不下。
“啧啧!”谢容抱臂对她上下打量几眼,就更好奇了:“你杀过人吗?”
“经常。”如果boss可以红名的话,她几乎天天都红名,因为她存在就是为了杀人(玩家)。
“那好,本郎君赏你一条财路,帮我杀人怎么样?”
皇帝私下里掌控的一支势力,叫君子楼。别看名字好听,里面专门干杀人越货的事情。谢容就是这帮杀手的总瓢把子,人称主上。
谢容十七岁在上京宣布死亡,实际上是被皇帝选中成为暗地里的血滴子。
站在这个位置三年,他从少年走到青年,手上染血无数。所杀之人有好人也有坏人,他们都是被皇帝认为该死的人。
没有对与错,也没有好与坏,皇帝让杀,谢容就杀。
他已经没有自己的思想,他只是个傀儡武器,只是一把杀人的利剑。
“好,我帮你杀人。”考虑利弊之后,陈湘君把自己的姓名背景和家庭住址交给谢容:“有生意就找我。”
“你把这些告诉我,不怕我对你不利?”谢容不敢置信的事情有两件,一是小郎君出身平凡,居然只是个庶孙。二是小郎君为人耿直,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了?
“??”boss歪头疑惑脸,这世上还有人能对她不利。
至于家里的一家三口,她也小心罩着:“你敢对他们不利,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说罢看了看天头,就抱着盒子转身走了。
今晚带回去的银票,确实足够陈七郎家一家四口生活一阵子……不,按照王氏节省的花钱方式可以花十几年。
可是boss追求的目标远大,她想过帝王生活,并不想坐在硌屁股的恭桶上解决人生大事。
“阿姊,为何昨晚我只记得你背我出去,不记得你背我回来?”陈琏君想起昨夜之事,竟然毫无记忆,说好的出去玩呢?
“嗯,我背着你走出门口你就睡着了,我亦没办法。”所以只能背回去睡觉咯。
“阿姊又骗我。”陈琏君嘟嘟嘴,坐在窗边用手捧着脸。
小女郎的打扮很适合他,微微皱着的鼻子,一派天真自然,毫不做作。
“给你这个。”陈湘君把昨夜得到的木盒给了弟弟,并且嘱咐道:“盒子你可以留着耍,里面的东西给阿母。”
“这是什么?”陈琏君听闻盒子是自己的,喜滋滋地收下了,可是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是银票他就想哭,盒子给阿母,银票他要了行不行?
“要是阿母问起来,你就说门口捡的。”
“阿母肯定不信。”
“那你就叫她自己找个来由。”boss不耐烦找。
“哦。”弟弟乖乖地去了,并把盒子留下,不过好扎心的样子。
王氏拿了银票果然不信,忧心忡忡地去寻丈夫陈七郎,还猜测道:“约莫是家主和陈姒郎君给的,只怕要用银子诱小郎上京。”
那些人也忒坏了。
“有这等事?”陈七郎吃惊,连忙拿着银票去找陈湘君,若他认银票不认老子,就着手打他一顿。
“何事?”瞥见陈七郎手中的银票,陈湘君心下了然,冷声道:“我说是捡的就是捡的,谁敢说不是?”
陈七郎竟无言以对,只好甘愿装傻:“那……那……果真要去上京?”有了这些银票,举家迁入京都也不是难题。
“再等些时日。”
现在银子还不够多,陈湘君在等着谢容的消息。
那谢容回去之后,早把陈湘君忘在脑后了。直到遇到一件棘手的案子,连他亲自上阵也拿不下对方的人头。
“傅广清是什么来头?”那一日他灰头土脸地回来,嘴边的血迹把带到濮阳的四五个属下吓得两股战战。
原本属下有七八个,在傅广清身上折了三个!
“回主上,他原本是江湖人士,这几年才入的御林军。”金虎小心禀告道。
“入了御林军不好好当官,偏生要跑去勾搭世族,也是个该死的。”谢容深深皱着眉头,接过巧奴递过来的白细布,擦干净自己嘴边的血迹:“此事先搁着,我再想想办法。”
“喏……”金虎敛下眉毛,轻声说道:“主上辛劳,不若幸几个女郎?”
兴朝二十弱冠,男可娶妻生子,此前并不推崇过早泄阳(这是正确的保养方式)。
这谢郎君情况特殊,十七岁就远离了家人,身边无亲无眷。眼看着就到了弱冠之龄,然而无人替他操办内务之事。
金虎伺候谢容生活起居,算是半个心腹兼管家,他有义务替谢容操心这方面的事。
“不必了。”可是谢容一口回绝,甩着衣袖去沐浴更衣。
金虎便叹息地看着巧奴,她跪在地上还不曾起来,夏日轻薄的衣裳勒出女郎苗条优美的曲线,可惜无人欣赏。
巧奴的肩膀一耸一抽地,好似哭了,金虎便劝慰道:“郎君心无旁骛,你不随他也好。”
即便是随了也无用啊,那样的男人不是良配,因为他眼中什么都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