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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斗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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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也的确如王导所说,苏一涵授意改剧本这事,任谁都觉得十拿九稳。哪知道临到关键,被号称“自家人”的和同影业打了脸。
业内议论纷纷,曾汉文作为影业的ceo,这些时日不断被旁人或隐晦或直白地询问:“老曾,胆儿够肥啊。”
曾汉文不必想,便能读到这些人话语中的潜台词:敢这么玩,后台是谁?
可哪有什么后台?
曾汉文苦笑连连,他是被逼的。
他原本在另外一家重城影业当副总,和同在组建影业这个子公司时,当时的负责人,也就是总公司的一位副总开了不错的条件,挖他过来。
崭新的平台,优厚的待遇,赏识的领导,加上影视文化市场的空前繁荣,曾汉文摩拳擦掌,很是想大干一场,奈何好景不长,那位提携他的副总,被苏禹踢出了局。
副总离开,他的“嫡系”自然难逃厄运。曾汉文是个新人,存在感不强,拉的仇恨度有限,最终勉强留了下来。
可留下来日子却不好过,他看了几个不错的项目,报上去,都被总公司以各种理由压了下来。他万分憋屈,考虑着辞职,《窃国》的项目来了。
和项目一起下达的,还有让他配合苏一涵的指示。
曾汉文没放在心上,与团队一起,日以继夜,将相关程序落实了下来。眼看投资计划书交上去,等待着集团拨款时,苏一涵要改剧本。
改过的剧本是什么样,曾汉文看过一回,当场就冷着脸把东西撕了。但他反对没用,交上去的计划书被压了下来,再次要求他们配合。
这还玩个屁。
曾汉文没想到和同集团外表花团锦簇,内里却是如此可笑。
在这样的企业,是如何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下存活下来的?
曾汉文一气之下交了辞职报告,但显然,不论和同在外表现如何,想收拾一个没背景的普通人易如反掌——辞职可以,必须签竞业协议,两年内不得从事该行业。
断人财路,无异于取人性命。曾汉文灰头土脸地僵持着,前上司给出了个主意:找韩昭。
曾汉文等在韩昭寓所外,想着前副总的话:苏禹再跋扈,这和同还是姓韩。韩家的子孙如今只剩韩昭一个,无论日后他是当个甩手的董事长,还是亲自经营,都不容小觑。
虽然越级汇报是职场大忌,但若能取得韩昭支持,便不会太过被动。
“曾先生,请稍等。”孙秘书给曾汉文倒了杯水。
曾汉文连忙站起来:“是我打扰韩总了。”
孙秘书笑了笑,转身进了门。韩昭并没有像曾汉文所想的那样处理公务,而是开着电脑,和朋友一起打游戏。
这个朋友,自然是宁盛。
韩昭开着语音,耐心地教宁盛压枪:“对这样……你先瞄准,我给你看其他人,你试试。”
这是上次和粉丝们玩的后遗症,韩昭得知宁盛被一个小姑娘虐,大受刺激,硬拉着他特训,美名其曰:我的兄弟不能这么菜。
玩完一局,宁盛有事走了,韩昭退了游戏,嘴角上翘的弧度还未平复,足见心情不错。
孙秘书是韩昭身旁的老人,很少见到他像这段时间这般轻松,不由放缓了脚步。
韩昭关了电脑,问:“谁来了?”
孙秘书简要介绍曾汉文的来历,韩昭还没听完,面色便沉了下来:“我都说不管和同的事,他们内部矛盾,找到我这里来?”
“赶他走。”
对于这个答案,孙秘书并未有任何惊讶。纵然韩昭与苏禹的关系水火不容,但他也没有轻易被当挡箭牌使的道理。
听完孙秘书的转告,曾汉文惊呆了。
他想过不成功,也想过各种尴尬的情景,却唯独没想过连韩昭面都没见到。
曾汉文是下了大决心来的,他不肯走,乞求道:“孙秘,有些事我可能没说清楚,您能不能再帮我通融通融。”
孙秘书拒绝:“请。”
曾汉文出了韩昭的别墅,胸口喘息着,他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抬步向前。
韩昭赶走了一个来客,坐在客厅里,打开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某台的真人秀。他正准备调台,却突然看到了宁盛的身影。
他莫名地惊喜,喊孙秘书:“孙哥,你看,宁盛!”
孙秘书微囧,心想,宁先生是个明星,上这种节目不是很正常吗?当年苏先生拿国际大奖时,您可没这现在这么激动。
但话虽如此,孙秘书还是陪着韩昭一起看完了整个节目。
节目刚播完,韩昭便又煲起了电话粥,开口第一句便是:“小宁,刚看到你上综艺了,什么时候拍的?”
孙秘书知道这一聊起来,短时间里结束不了。他也不说话,悄悄退出去。谁知刚出门,便破天荒地接到了苏一涵的电话。
“孙哥?韩昭呢?我打他电话打不通。”苏一涵的语气中透着着急。
孙秘书看了屋里的韩昭一眼,好脾气道:“我这就帮您通知。”
韩昭接到苏一涵电话时不由怔了片刻,从什么时候开始,苏一涵这个名字在他耳畔出现的频率直线下降?以前,他把这人当作孩子,恨不得替他的每一次决策把关,现在想来,却是非常愚蠢。
苏一涵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
“什么事?”
韩昭语气淡淡。
苏一涵沉浸在愤怒中,半点没有察觉到韩昭语气中的冷淡,张口便是:“韩昭,你有没有意思,嗯?我不就是怪你没参加姑姑的葬礼,你不高兴?现在是要报复吗?是要惩罚我吗?”
韩昭沉下来,他没理会苏一涵的叫嚣,冷静陈述道:“那个女人,不是你姑姑。”
苏一涵怒道:“苏家收养我,我怎么不能叫她一声姑姑?韩昭,你别欺人太甚——”
“别人都可以喊,你不可以,你没有资格,苏一涵。”
苏一涵:“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觉得她是凶手?韩昭,你能不能别这么自负?苏姨生前带着浩哥出国,就是怕碍了你的眼睛,现在她去世了,你连葬礼都不参加,韩昭,你有没有良心?”
韩昭闭了闭眼,只觉得心尖一阵抽痛,缓了缓神,坐在沙发上。
听筒那边没了声音,苏一涵问:“韩昭,你听没听我说!”
韩昭不想再和他讨论这个问题,说:“如果你只是想来骂我,你可以挂了。”
“不——”
苏一涵忙说:“那个曾汉文是不是你的人?凭什么卡我剧本?”
“什么剧本?”
苏一涵:“《窃国》啊……算了,不是你就行。”
意识到韩昭对此一无所知,苏一涵连忙住了嘴,生怕暴露自己的算盘。
苏一涵挂了电话,韩昭却上了心,叫来孙秘书问:“刚才来找我的,是叫曾汉文?”
曾汉文回了家,妻儿已经睡了。他回来动静吵醒了妻子,妻子迷糊地起身,问:“事情办好了?”
曾汉文含糊地嗯了一声,洗漱上了床。
平躺在床上,脑子却一片混乱,根本没有睡意。他翻来覆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见手机响了起来——
妻子不满:“几点了?”
曾汉文伸手去拿电话,平日他对于这种超过工作的电话一律挂断处理的,今日却不知为何,拿近来看了一眼屏幕。
下一秒,曾汉文妻子诧异地看着丈夫激动地从床上弹了起来。
“孙秘书?”
孙秘书:“抱歉打扰了,曾先生。韩总想向您打听点消息,不知您方不方便?”
“当然!”
为了防止环境影响到这次谈话,曾汉文穿了拖鞋去了书房。他准备了一肚子辩解,却不想韩昭问他的问题却与之毫不相关:
“对,改剧本这时的确是苏一涵先生的主意。”
“他想砍掉支线,只保留主线——对,主线是太子线。演员的话,主演自然是苏先生,配角由阁老改成了摄政王,由黎坛出演。”
曾汉文顿了下,解释道:“您可能没听过黎坛,他是一个模特,在美国发展……”
“我知道,”韩昭声音冷凝成冰,周身气压低沉,“我知道这个人。其他男演员呢?定下来没有?”
曾汉文报了几个名字。
韩昭打断他:“有宁盛这个人吗?”
曾汉文:“没有。”
紧接着,曾汉文得到了自己要的承诺,以一种奇怪的方式,“你恪守职责,做得很好,公司感谢你的付出,我本人也会支持你的决定。”
挂了电话,曾汉文如在梦中,过了好几秒,他才撒着拖鞋回了房。
妻子还没睡,他想了想,突然问:“你知道宁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