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城》蝉鸣疏桐

9、九

　　九：
　　日子像往常一样，只是我的病又来了。
　　一开始还只是偶尔小咳两下，但到了后来，便咳得越来越厉害，而且我发现他在看我时的眼神越来越深不可测，但都有一种浓浓的哀伤在这里头，我想也许是因为他所参与的事件太过复杂所致吧。
　　“麒零，你到底怎么了”终于，他按耐不住了。
　　“十年的毛病了，一直都不见好，反反复复的。”我如实奉告。
　　“你没有去看看吗”
　　“看了，他们都选择了隐瞒。”我摆了摆手表示无奈。
　　我看到他的眼睛里似乎有一种情绪涌出，那是一种惊异的情绪，似乎惊异于我的病，又惊异于我的人，总之惊异了关于我的一切。
　　他走向我，然后俯下身，我突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于是赶紧往后退，他发现了我的动作，于是扣住了我的手腕，随后我的唇上便被覆上了一层柔软：
　　是他的唇。
　　我有些惊异又有些庆幸，我没有推开他，因为那是我一直想要的，他没有只局限于唇与唇的单纯接触，而是得寸进尺地将舌头伸了过来，我有些招架不住，毕竟我从未接过吻。
　　“唔……”我有些喘不过气。我感觉到他扣着我手腕的力道松了松，也许他也感觉到了我的明显的招架不住，于是将他的唇离开了我的唇在我的额头上吻了吻便退回到了他原本的位置。
　　像这样的逾越在越城之前是不会有了。
　　我有些喘地看着他，他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眼神中有那种名为“爱”的感情。
　　十三年，我经常会去想我对于他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得出的最后结果是：
　　也许我爱他吧。
　　只是我们都是男人，我并不知道这可不可以，但是我知道剩给我的光阴不多了，十七年都待在福泽镇，后来我和他在一起，时间却短的可怜，之后就是十三年都待咳咳咳！”我想我真是够了，连说这么一句话都能咳成这样，当我咳完才发现地板上俨然是一滩腥红的血迹，我抽了床头的纸巾擦了擦嘴便一下子瘫在了床上。幽花看我这样，扶了扶额，微微叹了口气：
　　“你还是别说话了，一说就咳成这样，要真咳死了还要怪我和你说话。”
　　我微微点了点头便不再动一下，因为我实在是没有力气了，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脱力的状态，让我感觉现在我就在天堂一样。
　　这样严重的咳嗽有时持续几天，有时则会持续数月，而我对此并没有什么办法，也只能这样过。
　　也许是因为当时的我只有一个信念：等他回来。所以我才能撑过十年，等到他回来。当他回来时，也许是我有些得意忘形，所以我连我自己的病都忘了。
　　那十年我每一活过一天都觉得无比庆幸，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我的病到底如何，能活多久，所以我把我活下来的每一天都当作是神的恩赐。
　　所以也许我应该感谢神明让我活下来并等到了他。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