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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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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墨玉暗恨自己无分身之术,也无法通知公子和手下弟兄,暗愁之时黑衣人的戟斧呼呼振荡朝他脑袋而来,令人目眩神迷,防不胜防。
“你是我这些年来少遇的对手,只要你们交出东西,投奔到我门下也许老子可以赏给你一个职位,享有绝对至高的权力。”青衣人啧啧叹息。
“我说过我们没有你要的东西,至于你条件很优厚,实在动人,但墨玉有个怪脾气,只准别人听我的,我不打算去对别人低头。”墨玉露齿一笑。
“墨玉!你是冷月宫修罗堂堂主。”黑衣人全身一震。
“不错,正是在下。”墨玉冷板的道。
“那我就更不能放过你了•••••给我围死他。”黑衣人冷森森的道。
一丝残酷的令人不敢正视的冷笑刹时浮上墨玉唇角,背起燕子李倾注全身之力,猝然一挥,一阵尖厉的长啸倏起,身驱上下翻飞,有如一股虚幻的烟雾,几乎不可思议的做着令人目眩神迷的腾挪之术。手中的长剑幻起漫天掌影,招式之狠,可谓一绝,一连串的叫吼声中,周围的黑衣人大约有十多位,同时被震到两丈之外,鲜血染红了客栈的地面,其声惨厉的有如狼嚎鬼哭,一条可怕的血路出现在他面前,他急吸一口真气,身驱似弹簧般蓦而升起跃过屋顶,消失在人群之中。
“一群的窝囊废,这么多人都杀不了他们。”黑衣人踉跄了一下,右肩和小腹已开了口,血光涌现。
周围只剩下三四人,黑衣头领冷冷的撇了一眼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怒骂“一群废物”
“温大姑那边怎么样了,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冰冷而又轻蔑。
“属下不知,要不要过去看看。”
“不需要,如果连一个不会功夫的人都对付不了,留着有什么用!”
“是啊!那温小姐那边如何交代?”
“妈的,我们还需要跟她交代什么!要不是门主说她还有点利用价值,留着她都是多余。这次回去,不准对门主透露半个字。”
“可是门主问起来呢?”
“都推到那娘们身上,妈的要不是这娘们,我们会损失这么多人,居然连东西都没见到,我们不会是被那娘们耍了吧?”
“应该不会。”
“谅她也不敢!妈的这次居然碰上冷月宫的墨玉,那小子当年可是西北一霸,还好我们蒙着脸,否则冷月宫不会善罢甘休。”
“可是门主要称霸武林,这冷月宫势必要铲除,这场争斗迟早要发生的。”
“你懂个屁,门主自有他的计划和打算,我们这次出来本来就是瞒着门主,如果让门主知道我们与冷月宫起冲突,不用冷月天上门,恐怕门主会亲自活劈了我们。说来说去都是那娘们惹的事。”青衣人毫无表情的道。
苏雅跑的很快,可是再快也没有轻功快,刚进入树林就被他们追到。一记肉掌从背后袭来,让她差地跌了狗吃屎,幸亏手脚快抱住了前面的树干,一屁股坐到地上。她喉咙干裂如火,内腑在翻滚抽搐,连口气都喘不过来,沙着嗓子问
“你们是什么人?•••••••我真的没有你要的东西!•••••••••••你们追我也没用。”
“未必!你!我认识,曾经见过一面。”带头的黑衣蒙面人冷笑道。
“你是女的!”苏雅诧异。
“没错!”
“你还认识我?”
“刚才我已经说过了!”
“我们见过面?”
“不要重复我的话!”
“听你的声音应该有些年龄可是我真的想不起来我和你之间有过什么过节?本人一向尊老爱幼,堪称这方面的楷模。”
“你和我没过节,但是,你只要是冷月宫的人,咋们的梁子就结大了”
“等等••••这和冷月宫有什么关系?”
“这恐怕等你见到阎王时问问他,让他直接告诉你。”
“你现在告诉我也一样,至少让我死的没有遗憾,也算是积德行善••••”
“也罢,看在你是比较无辜的份上,就让你死的明白些,我们与冷月宫有不共戴天之仇。“
“仇恨,利害冲突,还是金钱?还是这三者的总合?是某一桩难以记忆的烟远怨隙么?是新近发生的么?或是一种出自先天的怨嫉所使然,总会有一个什么原因呀?什么不共戴天之仇?杀父•••杀母••••难道是情仇?”奔跑又受内伤苏雅已陷入虚脱,现在只想知道这些人的来历。
“这要怪就怪冷月天,要不是他,我们家小姐何至于受此难堪,要不是她,我们何至于沦落到受人指示受人收留的可怜局面,我们家小姐哪里不好,论模样恐怕这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个,看上他是他前辈子修来的福气。” 双目中倏闪而掠过一丝令人寒悚的光芒,领头的黑衣人手中的长剑闪泛着蓝汪汪的寒光。
“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就是酒楼的老鸨,温颜颜叫你来杀我的?”苏雅平静的道。
“杀你是意外所得,真是难得巧合哈哈哈••••哈哈•••只要是冷月天身边的女人,我们见一个杀一个,也让冷月天尝尝得不到的滋味。” 温大姑朝着苏雅露齿狞笑。
“那你们要的是什么东西?能否告诉我?”
“你问的太多了?你知不知道,我杀你就像杀只蚂蚁那么简单•••••”一条黑影温大姑来到她的跟前,冷森森的站着,越发显得寒气气逼人,出手捷猛狠狠的掐住苏雅的喉咙狞笑道。
“•••••我••••知道••••我只想在••••••临死前••••知道你到底••••要•••我们交出•••什么••••东西••••让••••我•••死的•••没有•••遗憾••••”苏雅一边挣扎,一边问。
“本来我不想说,但就叫你做个明白鬼吧。我们要的就是杨侍郎家祖传的那个玉镯,前几天被燕子李盗走,我们跟踪他到客栈,翻遍了他的行李就是不见这玉镯,估计是他藏于身上。”温大姑忽然松开手,冷笑几声。
苏雅蓦地震动了一下,
“咳咳•••不就是一个镯子•••咳咳•••最多值几个钱而已咳咳••••用得着杀人•••你们已有黄金白银,•••无数的生财利益••••••又何苦那般贪婪。”
冷叱一声,温大姑左手微沉陷翻,看不清她所施展的手法,就这么一下,苏雅已被她硬截出三步之外,一屁股坐倒。
“那玉镯的价值,并不是在它的本身,而在于它所带来的利益,才是真正令我们志在必得主要原因!”
“什么利益?••••”
像一块凝结了许多年的冰块,温大姑的神情是寒森得令人颤栗,她周身乃至她的魂窍里都散发着那种凛列的凉气,而这股凉气环绕着她也笼罩着别人。她凝视着苏雅,一个字一个字地,清晰又绝情地道:
“你上路的时候到了,剩下的问题就问阎王老子吧••••”
说完温大姑射出一把飞刀,银蛇似的光芒则宛如极西的流电,带着森森的寒气,直入苏雅的小腹,溅满的鲜血顺着刀身流出,猩红夺目,刺人心弦,那件白色的衣衫也被染成血红一片。小腹处,也立即传来一阵阵难以言喻的剧烈痛苦,痛得她冷汗涔涔,内腑五脏都似在抽搐扯绞。
而她的敌人却在那里狂笑,手中的长剑幻成一圈圈连串的光弧朝她而来。她很清楚,这一剑将意味着她的人生就要走向终点。
就在剑离她只要一尺左右,砰的一声温大姑身驱翻滚而出,在翻出五尺之外后变成了一具僵硬的死尸,面色是腊白的,白得泛出淡青;鲜血从胸口涌出,眼神中流露悔恨,惊恐。
周围几人根本没有看清温大姑是如何被杀死的,只是看到她手上的武器冒着黑烟,彼此对望一眼纵身围上,四剑齐发。
砰砰砰砰四声枪声,四具尸体齐齐倒下,鼻孔大张,嘴巴翕动,他们怨毒惊恐的眼神慢慢变得呆滞,口诞含着鲜血自唇嘴往下流,鲜血慢慢渗入泥土。
“是你们逼我的••••••”苏雅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
苏雅没有立刻拔出小腹的飞刀,只是撕了一块略微干净的衣料包扎伤口,她清楚拔出的后果就是失血过多而死,但是现在她不能死,所幸伤口不是很大。
她必须马上去冷月宫报信,希望来得及时间,希望墨玉那边一定要撑住。
跌跌撞撞的走出树林,苏雅爬上过路的马车,倾尽所有积蓄命快马送她去冷月府。
早上所有冷月宫的人收到对苏雅姑娘无禁忌的命令,所以她没受到任何阻拦直冲冷月宫,拉住一护卫。
“你家公子在哪里•••••告诉我?”
她全身的触目的鲜血,引来了周围的冷月宫护卫的预感大事不妙。
“浩然楼”
从大门口到浩然楼虽然只有百步路,有如跋涉了万里长途,四肢百骸已刺痛酸软得仿佛俱被生折了一样,她的腹部伤口在跑动中割肉般的撕裂的痛,额头上竟涌出了湿淋淋的冷汗,头脑晕眩,被温大姑中的那掌内伤也撕裂般痉挛起来,她咬牙沉重的向前移动。
眼前是个令他冷月天厌倦的定期聚会——每隔半年便有一次,冷月宫派驻外地的各个负责人回到总部的例行的报告,他虽然不大喜欢这种聚会,但是,这却是无可废上的,因为他必须要在一段时期之后会晤他手下的重要骨干,一则做为情感的增进,再则也为了确实明了天下各地的大局动态及冷月宫本身的各项生意状况与所遭遇到的问题。
冷月天从早上到现在心情一直不好,但是在场所有人并不知道只有萧遥清楚原因。
“下面那一个说话?要快一点,简洁扼要,别拖泥带水的,这个会已搞了一上午啦!•••••”
话尚未说完,大厅的巨型桧木嵌含铁锥尖的门环已突然震响——“咚”“咚”“咚”三下!
门“砰”的一声被撞开,大厅所有人目光全部投向门口,苏雅全身上下,已几乎被血水浸透微微颤动,,衬着披散的头发,苍白的面孔,给予人一种尖锐而恐惧的感觉,就仿佛适才自阿修罗地狱中闯了出来似的。冷月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身影如闪电抱住那摇摇欲坠的身影,俯下身去,颤抖着把试了一下苏雅的脉搏,倒吸了一口凉气,颤抖的问
“苏苏!苏苏!”冷月天切着齿叱道:“成昆,去把李大夫请来,要快!”
“•••••去•••••客来客栈••••墨玉•••••黑衣人••••”
虽然只有这两句,以冷月天的智慧立刻猜出其大概
“萧遥!”
“属下这就去。”萧遥心领神会消失大厅。
“无忌,从现在开始整个冷月宫同时加强戒备,加强哨卡及巡逻,没有示职及任务的弟兄一律不准在外活动!”
一股股的鲜血,正自苏雅伤口中向外渗出,冷月天心中起了极大的动荡,他目眶中有着酸涩湿润的感觉,苏雅本是无抵抗能力的女子,他不知她如何熬过这些创伤的,不顾生死跑来报信,语声沙哑的道:
“醒醒,不要睡•••••••不要睡••••••”
苏雅的意识开始模糊了,眼前都幻成奇形怪状了,天与地,也宛如开始在旋动,而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让她终于心安昏睡。
“再挺一下,苏苏,只要一下,醒醒!大夫马上就要来了••••••大夫呢,怎么还没来!”
“来了,公子,大夫来了!” 成昆喘息着扯进了踉踉跄跄,累的满脸猪肝色接不上气的大夫。
大夫甫一进大厅,首先慌着向冷月天致意,喘气道
“公子,啥事,成护卫就像得了失心疯一样,拉着我拚命跑,我这把年纪•••••”
“李大夫,少罗嗦了,快一点,马上替苏姑娘施救!”冷月天急切大声道。
机伶伶的一哆嗦,李大夫连声答应,手忙脚乱的急急为苏雅号脉检查。
“怎么样?”冷月天低沉的问。
诊治中的李大夫神色异常
“公子,不可思议,同时受到内伤和外伤的人居然能支撑到现在,真是奇迹。”
“少废话,说重点。”
“是。”李大夫恭敬道“公子,这刀薄而细小,伤口虽不大却很深,苏姑娘肯定经过紧急处理,所以才能支撑到现在,而不是失血过多而致命,她的致命伤是胸口那一掌,掌劲凶狠震伤了五脏六腑,晕迷不醒,现在我要先拔出这刀,拔出之际,公子请即可点她几处穴位,防止鲜血喷出,失血过多。”
“好!”
像一个迷蒙而绵长的梦,梦中是一具具尸体,他们邪恶而又恐怖的盯着她的脸,忽然尸体堆里走出一位中年年,戴着金边眼睛,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她就是听不到。
“别走!别走!别走••••••”
苏雅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温暖的床上,屋外太阳的余晖实际上柔和而哀凉,它洒落在卧室的每个角落带着一股安宁的冷清韵味。
全身没有一个地方不在痛楚,仿佛在柔嫩的伤口上被一把一把地搓着盐,连心脉全在痉挛,连骨骼都在颤抖,痛得尖锐,痛得厉烈,而腹部的伤口更是痛的有些麻木。
“下雪了!”苏雅缓缓自语道,她没有发现不远处窗边萧遥。
“今早是今年第一场雪,没想到只下了一个早上,下午就放晴了。”
萧遥望着屋外,天地间黑白色显得压抑和苍凉。
“我睡了多久?” 勾动了一下嘴角,苏雅柔弱道。
“一天••”
吃了一惊,苏雅怔忡的道:“什么?有这么久!我一直没••••醒过?”
“你一直昏迷不醒,发高烧,全身更在一阵一阵的抖,公子和李大夫一直在这里守着,两天两夜没合眼。”萧遥苍哑的道。
“你们找到墨玉他们了吗?”苏雅急切问道。
“大伙翻遍了长安城都没找到,今天早上在大门口发现他们,公子刚才就是去看他们。”
“那他们现在怎么样?”
“燕子李全身近十处硬伤,伤口实在太可怖了,一条一条的纵横交错,深浅不均,虽然已经上药但是仍然昏迷不醒气若游丝,墨玉稍微好些,只是以后不能施剑了。”
“为什么?”
“背上两处剑伤,右臂一处,伤口太深,伤其胫骨,加上他救燕子李内力耗损,今早上给他处理伤口时,发现他绕在身上的白绸和湿粘的血肉粘在一起,现在正由李大夫治疗,凶多吉少。”萧遥忧虑关切道。
苏雅剧烈的震动一下,好一阵才勉强平静下来,悲痛的道
“是我拖累了他们!墨玉是保护我才受伤!”
“不是,这根本与你无关•••••”
话音未落,门外成昆慌张跑来,
“这里由我呢,你去看看,萧堂主,玉堂主已经昏迷,伤口的血••••••”
苏雅立刻明白什么原因,缓缓的支起身子,就在稍稍转动时,一阵巨大的痛苦袭击着她的小腹,痛得她在不觉中低低呻吟,她忍不住一咬牙下床。
“成护卫•••••麻烦你去一趟客来客栈二楼地字号房••••床头有一银盒,你找到它带给我。”
“我马上去,可这里••••••”成昆有些担心的看向萧遥。
“没事!••••••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何况还有这么多丫环,不会有事。”苏雅努力露出一丝微笑。
“萧大哥••••麻烦你叫厨房熬一碗姜汤,一碗热粥,两碗糖水••••再找两跟麦秆••••••”
“我立刻吩咐下去,你还是回床上去躺着,你现在脸上苍白,伤口都没愈合,这万一牵动,性命堪忧。”
“萧大哥,我没事!•••••”
就在苏雅卧室的不远处阁楼上,冷月宫几位堂主手足无措,李大夫更是满头大汗手忙脚乱,软塌上的墨玉昏迷不醒,这让冷月宫的人红了眼,见了泪。这些年来,四个堂主亲如兄弟,祸福相当。这些血淋淋的兄弟情,赤裸裸的手足义,令人刻骨铭心。
“李大夫,快来看看玉堂主,他呼吸•••••”墨玉右肩有一个深达寸许的血槽,肋骨处青紫一片,肿起老高,背后,更有一条剑划过的大口子,鲜红的嫩肉轻轻翕动,而那热血,便在肌肉翁动中流溢。
“来了••••我看看•••”
“李大夫,燕子李好像没气了••••”
“我看看•••我看看••••”
李大夫手提竹编药箱在两个人之间跑来跑去穿梭不停,累得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没气了•••” 李大夫按按燕子李的脉搏,一探鼻息,缓缓回过身来,他那一双小圆眼中充满了无奈及绝望的神色。
“你说他不行了••••”冷月天不可抑止的震了震脱口道。
“是••••他来得太晚了••••”李大夫呐呐的道。
声震屋瓦的大吼一声,冷月天瞪眼咬牙叱道:“什么意思?”
“公子,流血过多,伤口根本无法愈合,恐怕••••恐怕•••••”李大夫吓的用衣袖拭拭额门上的汗水。
站在室中的那张雕花圆桌边,冷月天不禁百感交集,心中悲痛不已,他亲眼看着他的兄弟和好友落得如此惨况,逐步走向死亡之途而他却无法可施,无力能展。
门砰的一声忽然被打开,一阵阵寒风嗖嗖的进入阁楼,侵入每个人的心底凉透了。
“我来!”门口的苏雅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点血丝,身上只穿一件单薄的外衫,一头散发在寒风中狂舞。
“苏姑娘!”众人惊呼。
“你怎么不在床上躺着•••••”冷月天心疼道。
苏雅没有回答,强忍着疼痛迅速走到燕子李身前,撕开他的前襟,在所有人惊讶的眼神下使劲全力的捶打他的胸部。
“苏姑娘••你在做什么!”仇无忌有些愤怒,她是冷月宫的恩人没错,但是他不能看着一个死去的人被她如此的侮辱,这是对死者的不敬。
苏雅根本不理会,甚至加大力量和速度。
仇无忌实在看不下去,上去凶狠的抓住苏雅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