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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由爷爷发起的绑架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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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东京回来之后,陆生就开始计划要去京都,去京都土御门外的安倍晴明旧宅,毕竟壹原郁子重点提出来的地方一定有他不能言说的原因。
陆生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爷爷。
“你想去京都?”滑瓢咽下嘴里的食物,抬起一边眼皮看着孙子。
“当然,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夜陆生不爽的说。
“真是天真的小孩子,果然还没经过风雨的洗礼。”滑瓢不看陆生了,注意力转移到晚饭上。
“老头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夜陆生瞪着自家爷爷。
“就是说,你知道‘京都’对妖怪而言意味着什么吗?”爷爷自顾自的吃着晚饭,将生菜沙拉咀嚼的吱吱作响,间或夹杂着一两句听不太清楚的话,“京都,从很久以前就是群妖盘踞的巢穴,凭你,是不够看的!”
“瞧不起人吗?老头子,要不要练练?”夜陆生嚣张的挑衅自家爷爷。
“果然,小毛孩子就是小毛孩子。”爷爷冷漠的看了夜陆生一眼,只那一眼就仿佛释放出无尽的畏袭。
“什么?”陆生一惊,却发现本来坐在饭桌前的爷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一双筷子直直对着他的两只眼睛。
夜陆生大惊失色,试图拉开距离,身形刚刚移动,滑瓢一脚踹到他的肚子上,夜陆生顿时感觉失去了对身体的感知,仿佛又把身体交给了昼一样,然后就感到全身一凉,呼吸被呛住,挣扎着冒出头,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跌进水塘。
“你在干什么,混蛋老头子?”夜陆生咆哮道。
“连你口中的老头子的一踢也抵挡不了,现在的你还太嫩了,要去京都,就只是去送死,在那里好好清醒一下吧,陆生。”滑瓢冷漠的说,“打败了四国的妖怪就自负起来了吗?就凭你小子的力量,一个小喽啰就把你干掉了。”
“混蛋老头子,少瞧不起人了,不做给你看,你是不会明白的是吗?”夜陆生不甘的盯着爷爷。
滑瓢挑衅的笑了:“哦,要试试吗?”
“你说要不要试试?”夜陆生从水里站起来,爬上岸。
滑瓢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陆生湿漉漉的站在那里,双手拿起腰间的佩刀,神情变得肃穆。
夜陆生有些惴惴的:“爷爷,你是认真的吗?”
“陆生,你说你无论如何都要去京都的话,”滑瓢拔刀了,“你拔出刀试试。”
陆生眉头渐渐紧皱,心中明白,这次老头子是认真的了。
“陆生,我要上了,”滑瓢的脸色变得无比阴冷,或许这才是江户百鬼夜行总大将真实的样子。
浓重的畏,缠绕上了滑瓢的身体,仿佛绝望的黄泉水淹没了头颅,“能否,看的清我呢?”
那一刻,等夜陆生反应过来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他是被胸前肋骨的剧痛拉回意识的,眼前看到的是爷爷那把随身刀的木质刀把正顶在自己左边肋骨上,或许说的再清楚点,是心脏之上,剧痛几乎要再次淹没意识,喉咙一阵腥甜,不由自主的喷出一口血。
“陆生,你还什么也没有学到呢。”滑瓢收回佩刀。
夜陆生没法说话,只是眼睁睁注视着面前的地面越来越近,无法控制的身体跌落在地面上。
那是……畏袭?为什么……和自己所掌握的不同……简直是面对着魔神一样……渺小的无法认同自己……
“所谓妖怪是令人生畏的,本应该令人畏惧,”滑瓢收起佩刀,看着孙子在地上挣扎,慢慢解释,“不需要战斗就能赢得胜利,这是比较理想的情况,妖怪与妖怪之间的战斗是互相争夺畏,或者说互相迷惑对手,出手的一刻,就是决定胜利的一刻这是妖怪战斗的第一阶段,但是光是这样是不行的。”
夜陆生在地上喘息着,眼神渐渐变得血红,身体像是在水中散开的墨渍一样,消散在了空气中。
“哦,你进步的很快嘛,好像可以边看边学,但你这样还太渺小了。”滑瓢的身影剧烈扭曲,仿佛一道浓墨重彩的笔锋划过锋利的笔迹。
“切断对手的畏,不是你所以为的那么简单。”滑瓢淡淡的说。
身后是几乎失去意识的夜陆生,仰躺在地上,四肢脱力颤抖,眼神没有焦距,仿佛下一秒就会断气一样,已经完全被滑瓢的畏所侵袭。
“这样的攻击对于大妖怪而言,是基本的强度,现在的你就算去了京都,也是送死,明白了的话,洗洗睡去吧!”滑瓢转身离开。
就在滑瓢踏出脚步的时候,身后,夜陆生挣扎着爬了起来:“刚才说的……我只要记住的话,就可以去京都了吧?”
滑瓢诧异的看着孙子挣扎着,渐渐站了起来:“虽然是把钝刀,但还是站的起来吗?”
“因为我父亲,在京都吧,还有羽衣狐和安倍晴明……”
滑瓢哑然。
“所以,告诉我吧!爷爷!”夜陆生猛然拔刀,直冲向滑瓢。
滑瓢大惊失色,大脑还未反应,身经百战的身体先反射性的出手了,几乎毫无保留的一击,在陆生胸前留下了一道刀痕,随着陆生再次跌入池塘,半空中,留下了一道清晰的鲜血痕迹,随之落在地上,画出一个弧形的抛物线。
“陆生大人!总帅大人,您在做什么!”鸦天狗发现了在院子里争斗的两人,几乎被吓昏了,扑棱着翅膀飞了过来,“您要杀了陆生大人吗?”
滑瓢怔怔的看着跌入池塘半晌没有动静的陆生,赶紧跳入池塘,将夜陆生捞起来,血液从夜陆生的胸前蔓延,流入了池塘,战战兢兢的河童从水池里飘了起来,拒绝了河童的帮助,滑瓢自己将陆生拖上岸,看着陆生的伤口陷入了沉思。
“总帅大人,赶紧叫鸩大人过来啊!”鸦天狗紧张的说。
“鸦天狗,我或许有些过分保护陆生了。”滑瓢喃喃的说。
“总帅大人?”鸦天狗不明白了。
“叫远野一家过来吧,趁我还没改变主意。”滑瓢转身离开。
“什么?难道……总帅大人,您疯了吗?他们会杀了陆生大人的!”鸦天狗大惊失色。
“烦死了,闭嘴,鸦天狗。”
鸩帮助昏迷的陆生在伤口上敷药,一边絮絮叨叨的抱怨总大将的没轻没重,夜陆生即使昏迷过去了,被敷药的时候还是止不住抽搐着,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鸩见状,停止了抱怨,转头吩咐冰丽:“雪女帮我拿些冰来。”
冰丽答应着,转过身朝着水盆吹气,奉上一大盆冰块。
毛娼妓拿着剪刀小心的剪去烛花,将蜡烛拨的更加明亮一些,并将手边的纱布扯开撒药。
忙活完了,几人守着陆生就坐在床铺旁边,打着盹儿,照料陆生。
天刚刚亮,鸩坐着睡着了,雪女靠着陆生的床铺打盹儿,毛娼妓小心的用纱布沾湿陆生的嘴唇。
清晨本来是很安静的,陆生房中也是,然而却被一声惊恐的尖叫吵醒。
“怎么了?”鸩惊醒了问。
“好像是首无……”
房门被人破门而入,首无和黑田坊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不好了!快把陆生少爷藏起来!”
“快!晚了就来不及了!”黑田坊惊呼。
然而,他们还是说的太晚了。
一青,一红,两张巨大的鬼面,冲破房门和墙壁探了进来。
“滑头鬼的孙子在哪儿?”
“软弱的孩子在哪儿?”
“哦,这不是人类的味道吗?”
“带走带走!”
房中几人都被随之而来的妖风吹得东倒西歪,首无的脑袋被吹到屋角,青鬼和红鬼一眼看到了昏迷在被窝里的昼陆生。
“哼哼!”
“哦哦?”
“是这个家伙,这个家伙很软弱。”
“充满了人类的味道。”
“带走了?”
“带走了!”
红鬼一伸手,竟然将陆生像拿着玩具娃娃一样,一把抓了起来,放在手上把玩。
“放开你的手!”冰丽心中警铃大作,抬头就吹出一片冰凌。
青鬼抬起一只手轻松的拨开冰凌:“阻碍我的坏孩子,就是你吗?”
面前突然放大的鬼面,将冰丽吓出一头冷汗,尖叫一声,摔倒在地上。
红的鬼双手攥住陆生,在房间里转身,与青鬼一起将房子搅得混乱不堪,毛娼妓倒在地上,鸩开始吐血,首无找不到自己的脑袋,冰丽直接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你们这些家伙,是什么呀!”毛娼妓跌跌撞撞的起来喊道。
一个长胡子的河童无声无息的出现,站在了青鬼和红鬼前面,温和的看着众人:
“抱歉,清晨打扰,让你们受惊了,我们是奥轴原野一家,滑头鬼的孙子暂时寄放在我们这里了。”
滑瓢自走廊另一端慢慢的走了过来:“拜托了,老友,奴良家的孙子就交给你们了,想怎么操练也随你们高兴。”
“就算我们让他死了也无所谓吗?”青鬼发出嘎嘎的笑声,震得纸门哗哗作响。
“就算如此,也是他得偿所愿吧。”滑瓢道。
“总大将!”首无诸位大惊失色。
“帮我转告他,要想去京都,必须达成三个条件,第一,必须独立打开原野的结界,第二,必须掌握他父亲鲤伴的独门妖术‘鬼缠’,第三,必须让他现在的百鬼夜行增加一倍人数!若是做不到,就给我死在东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