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100]同人短篇集合》侘灯

43、你的眼神·约修亚篇

　　你在看他。

　　早早完成自己的拍摄部分，你就跑到了他在的摄影棚。

　　拍摄进展似乎不太顺利，穿着统一白礼服和披风的五人看起来闪闪发亮，却不能让摄影师满意：“……请在保持优雅的前提下再亲民一些，这是对前次选举活动的回馈。”

　　这个要求让你笑了，不想五个人倒是反应很快，调整了姿势表情。严肃的露出些微笑容，稍稍转移侧脸，掩盖起面对镜头的不适；冷淡的大概在试着想象投射情感，眼里的光芒更让你觉得他们是看到了喜欢的武器/巧克力；有天生造型优势的故意让双耳不那么正经直立着，微微晃动寻找合适的角度，简直让你想上前捏一捏。

　　而他呀……

　　似乎对这要求不知所措，呆立了片刻，他才放弃地笑了笑，有片刻放下了平时的严谨姿态，反而换来摄影师满意的一声“好”，连续抓拍数张。

　　***

　　你通过相机的回放看他。

　　在调整中抓住的第一张，他还没想好，该双手都搭在剑上，还是另一只手放在胸口，做出行礼的姿态，肩头的流苏随之摇动。看向镜头的表情带有一些不确定，那片刻中还在思考，来不及有结果，但眼角眉梢的笑意在细微处因这思考有了变化。

　　碧绿的眸色依旧美丽，没有与镜头彻底交接锁定，于是更多了一点不设防。

　　释放出你很少见的，一种少年稚气。

　　你简直要感谢筹划这次活动的人，让你有机会看见这样的他，又有些遗憾无法一人私藏他这样的表情，只能安慰自己起码是最早看到的。

　　***

　　你在看他。

　　活动策划的点子实在丰富，集体照之后是的单人照，他分到的是文学之国的服饰。

　　这套衣服你也见其他人穿过，总会让人多一些文质气息。可是因为他原本的优雅风格太强烈了吗？纽扣锁边更加精致，对襟的金边枝蔓恰到好处，披风上织金花纹不浓不淡，内衬暗纹繁复，袖口手套之间恰到好处露出方寸皮肤，这样的服装比起原本已华丽太多，在他身上却显得非常日常，非常合适的日常。

　　若不是以往和他交谈中，你确定他不曾去过文学之国，你真的会以为这是他以前游历时穿过多回的常服。

　　带着这样的帽子是比王子礼冠轻松吧，他现在的表情比方才放松，似乎进入了状态，拿着书的手势也自然许多。转移回了视线，手中的书在力度保持下维持着半开合的状态，你确定他现在的笑意有几分是因为那本书。

　　你有些在意上面的内容，是有他喜欢的诗句，是有美丽的笔绘，还是一封不曾预料饱藏心事的书信？……呀，这最后一种怎么可能，你拍拍额头，却又想着下次如果在他公文中也藏上一些手写的什么，能收到这样的反应吗？

　　***

　　你在看他。

　　最后一组照片换回了他真正的常服，你无法说出它和前面两套服装的区别，明明没有更华丽的装饰，你却觉得这是最适合他的。你看向他胸前的墨绿色领结，之前被要求帮忙打领带你玩笑着弄了这样一个蝴蝶结的形状，到现在竟然就真的换成了丝带，完美对称地系着。

　　明明那时候还瞪我……心中埋怨着，你把视线转向他眼角。

　　因为好多次看着他时视线漂移引起他不满，两两相对时你很努力不去看那颗泪痣。方才戴着帽子，阴影的投射让它看起来不那么明显，此刻你无法不让目光转向那处。

　　你有反思过是不是因为泪痣的迷惑，才没有在他最初的礼仪褪去后，止步于那些严厉的教导，后来又觉得是或不是都不重要了。毕竟只要你足够耀眼，就不会看到他失望的目光，而其他人怎么看，那时候你已经不会在乎了。

　　你没告诉他的是，因为偷看泪痣的那个视角，稍稍往上就能看见他的眼睛。直视总让你觉得太过耀眼，也太容易迷失自己，而这样缓慢小心地转换视角，能一点一点将他眼眸中的光芒纳入自己的世界，能渐渐看清他的情绪与表情，是赞许，是不悦，还是现在的惬意？

　　诶……现在的？你有一瞬间恍惚，定神后发觉你们的视线已对接。他不是看着镜头，露出无差别的礼仪微笑，是在看着你，对你露出熟悉的笑容，有更柔和的弧度，和更真切的注视。

　　……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你几乎想逃走，又自知真这么做了绝对会被他或者其他知道的人嘲笑，强装镇定地留在原地，视线却心虚地飘忽。控制住了脚步，却无法控制脸上的热度，你能想象自己的脸逐渐变成了什么颜色，更在祈祷他赶快看回镜头，好好完成王子殿下的义务。

　　可又很在意他看到这样的自己会是什么表情，你用最后一点的勇气稍稍扭回头，却看到摄影师也在笑着看你。

　　你来不及发问，摄影师已喊了一声“结束”，装作没看见你询问的样子开始收拾起东西。

　　你只好把目光再往远挪一点，就看到了他格外灿烂的笑容，笑到双眼也成了弯弯细细的弧度，真正变成了开心，一边笑着一边走向你。

　　如果方才是因他的微笑而害羞想逃走，此刻的你便是只想沉溺在他笑容的阳光之中，无力也不想逃走。如果方才自己的脸只是变成了粉色，此刻你猜它已经彻底通红。但你依然注视着，看他越来越近，可以看清他衣服上纽扣的花边，看清他领结在系缠出的挤压褶皱，看清他因眯起双眼而更清晰的泪痣。

　　直到他又如以往牵起你的手，落下一吻。不同在于，这一次，带着他轻快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