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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病的艺术 ...

  •   一个人,如果在家只管消费不事生产,日子久了自然招人厌;但是一个人,即使是做顶梁柱的,日子久了别人也会觉得你合该这样,越是卖力,反而越容易被别人挑。这种时候,倘若你能适当的得个小病,搞点小罢工,那时哪怕是最最不懂事的孩子,都会思考一番——这个家伙要是倒下了可是不行的。于是,你的地位改善了,平日的苦闷、憋屈、敢怒不敢言的种种情绪都可以适当发泄一下,而没有任何人再与你唱反调。
      皇帝此时,就是这样痛并快乐着。

      痛,当然是因为他得了风寒,头痛、咽痛、全身骨头都嘎吱嘎吱的做痛;乐,则是因为这个无伤大雅的小病为他带来了国宾级别的待遇。就比如刚才,他一阵咳嗽把药洒了皇后一身,皇后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只是更加小心的伺候他,好像皇帝是个陶瓷娃娃一样。
      哎呀呀,想他还要靠得病才能享受到九五之尊的对待,这个皇帝的境界当的也算是难以匹敌了。于是皇帝情不自禁的闷笑了几声,沙哑的嗓子笑到一半就变质成了咳嗽声。
      “陈大人,皇上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这可都五六天了”
      皇后一边处理着裙子上的药渣,一边严肃的询问着御医
      “回娘娘,这风邪之病虽是常见之症,不过也说小不小,需要辨时令,辨寒热,辨虚实,辨有无夹杂证,方可对症下药,所以还需要一段时日”
      老御医摸了摸胡子,神情是相当的胸有沟壑,而皇后毕竟是个外行,给他辨这个辨那个的忽悠的直犯晕,也只能泛泛的交待几句常理,领着一干人等退下了。

      “皇上,您打算什么时候好?”
      遥望皇后远去的背影,陈老御医转身就对皇帝问了个相当古怪的问题
      “马上就好,马上就好,您老就再让朕轻松几天吧”
      皇帝的回答也诡异的很,而且对着这个只有六品的御医老头更是两团和气。盖因为陈老御医常年来与他配合默契,只消自己一个眼神,就能在风寒诊断书上加一句“积劳所致”的点睛之笔。
      有句俗话怎么说来着?“拥有共同的秘密是最为牢固的关系”——这话不仅可用来指代男女之情,放在皇帝与陈老御医之间也是非常适用的,所以皇帝当然是客气的很。
      老御医望着由自己从小看顾到大的皇帝,只得无奈的边笑边摇头,最后叮嘱一句
      “虽是小病,皇上也不要拖得太久了”

      拖的太久?只可惜是拖的不够久啊!
      皇帝靠在垫子上快乐的直冒泡。自从他感冒之后,早朝自然是免了,虽说也要工作,但上班族跟sohu族的感觉毕竟不同。有人给他端茶倒水,有人给他揉肩捶背,最重要的是他可以冠冕堂皇的带薪休假,还顺带让臣子们敬佩一番皇帝的鞠躬尽瘁,并同时了解到他也是人,也是有七情六欲……噢,不,是七灾八难,是不可以拿来猛消耗的。
      于是乎,皇帝的□□上虽然有着种种不适,可是精神上却极度幸福,这种幸福不仅抵消掉了身体上的负荷,还绰绰有余的很!

      就在陈太医问诊过后,皇帝又继续在内宫里舒舒服服的赖了三天。这期间他把太医院开的药等比例减少了剂量,可惜居然还是很快就治愈在望了。
      唉,身体太好有时也是件让人无奈的事,皇帝不禁心情复杂的想到。
      “皇上,皇后娘娘和太医院胡大人来看诊了”
      正在皇帝对自己健康的体质深感遗憾之时,孟公公推开殿门躬身禀报了一句。这让皇帝一时没有思想准备,呼噜一声就把手上端的凉茶整碗吞了下去,于是皇后跨进门后所见的,就是皇帝咳的龇牙咧嘴的模样。
      “皇上,你还好吧”
      皇后不明所以的问道
      “还好,还好,怎么不是陈太医?”
      皇帝心虚的指着眼前的御医。他之所以会被呛着,就是因为应该出现在此的白胡子陈老头变成了一个未到半百的黑胡子医生。皇帝可是只跟陈御医通过气的,也一直是由陈御医负责来给皇帝复诊,如今让一个不知情的第三方来检查,他几乎没病的谎言被拆穿的几率不就是99.99%了嘛!
      “本来确实该是陈大人来的,可是母后最近也偶有不适,钦点了陈大人去看诊,皇上你这边都是看过好几次了,让胡大人来接手也出不了差错的”
      皇后说的在情在理,皇帝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胡御医向自己的手腕伸出“魔爪”。
      丢脸!太丢脸啦!皇帝都不敢再听下去。
      “……皇上的心脉偏快啊……”
      嗯?
      皇帝眨吧眨吧眼,这句话听的一清二楚
      “而且还有虚汗……”
      啊?
      皇帝随着胡太医的视线,下意识的在脸上抹了一把,果然有汗,但是……这好像是紧张的吧。
      “奇怪,若说是普通的署阴之症,早就该好了,怎么现在还会这样……皇上目前用的都是什么药?”
      在一边自言自语的胡御医,最后转身去问随侍的孟公公,孟公公自然是知无不言,便见胡御医又边听边自己嘀咕。
      “胡大人,皇上这是……”
      “娘娘,皇上迟迟不见好,微臣看还是要加大药量,犀角粉是退热最直接有效的方子,可以一用”

      皇帝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日的例行检查就这样有惊无险的蒙混了过去。胡御医也不知有何等神功,居然无病都能看出有病来?当然,皇帝是不知道在遥远的未来,专门有些医生喜欢无中生有,所以他只是一味庆幸着自己难得的好运,准备再继续蜗居几天。
      可惜有句话叫做“乐极生悲”,更何况皇帝这个“乐”……得来的也不太符合手续。就在他心心念念着希望小病不要好的那么快的时候,老天爷就真的如了他的愿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等到皇后再来看望皇帝的时候,简直吓了一跳。只见皇帝面色惨白,四肢发冷,说话的声音已经完全嘶哑,这阵势根本是比当初生病的时候还要糟糕。
      随着皇后的严肃喝问,长乾殿里的内侍宫女们呼啦啦的全都跪了下来,可是跪是跪,却没一个人能回答的上皇后的问题,别说他们不知道,就连皇帝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他不过就是按照以往的方式蛰伏,唯一的不同就是喝药变的按时按量而已。之前偷工减料是为了病能好的慢一点,如今都没什么病了,他也就没必要烦神,凡是太医院送来的药,全都干脆利落的喝个见底。
      想到这里,皇帝就不免强打精神凝视着坐在他床边的胡御医,目光很不友善,谁叫这些莫名其妙的症状是跟着他一起出现的呢!胡太医、胡太医……听听,连姓氏都这么不吉利!

      “胡大人,现在当如何诊治呢?”
      皇后明白眼下不是秋后算账的时候,当务之急就是先把皇帝的病给搞定
      “……这……皇上目前寒气入体,阳气大量散失,最首要的应该是保暖驱寒……”
      “之前要给朕退热,现在又要给朕驱寒,你到底在搞什么!”
      皇帝哑着嗓子抱怨。都说久病成医,他虽然没病多久,但也隐约觉得胡太医的话有点前后矛盾
      “之前看皇上的症状,出汗、发热、喜喝凉水,明明就是风热的症状……所以微臣才……如今怎么会……”
      胡太医支支吾吾,到底也没能说清楚。他只是纳闷,自己明明没做错什么,皇帝怎会忽冷忽热,难道神经失调不成?
      胡太医哪里知道,皇帝开始患的本是风寒,等他去看病时早已好的八九不离十,之所以出汗燥热喝凉茶完全是天气所致,结果就让他误解成了风热,拿犀角去散热。这一散就散回了解放前,不仅陈老太医治病的功夫白费了,搞得皇帝的症状还比之前更加严重。
      结果,胡太医能做的,也就是依据现在的情况开了个补气养虚的方子,留院观察。哪成想第二天就观察出效果来了。

      皇帝现在头晕眼花,身子沉的连眼皮都懒的运动一下,于是后宫诸妃就比之前跑的更勤,轮流充当钟点陪护工。
      “皇上,皇上,醒醒了,先洗漱一下再睡”
      “嗯?”
      皇帝迷迷糊糊的哼了几声,借着宫女的力撑起上半身,眼神还有点泛花,对焦了半天才看清楚今天来执勤的是裕妃。
      “皇上,先漱漱口”
      人人都知道生病时的口气比较重,皇帝也觉得嘴巴里面一股子腥味,还粘不啦叽的,所以老实的接过金镶玉的杯子咕嘟咕嘟漱起嘴来。别说!左漱右漱之后顿时清爽不少,可就在他脖子一歪准备继续睡觉时,忽然觉得周围的气氛有点不对劲。
      先是宛如地球刚诞生似的静寂,接着裕妃就像是造山运动的第一个火山喷发口,尖叫了起来
      “皇上!”
      她二话不说扑到皇帝身上哭嚎,而皇帝也越过裕妃的肩膀,看见孟贤安满脸铁青的盯着裕妃扔在地上的漱口杯,那里面撒出来的液体已经变成了赤红色。

      所谓小病,总是该在类似阿司匹林或清热解毒片这类材料的守备范围之内,得得无妨;可是大病常常离死不远,寒心的很,自当回避。
      再者古人的医学知识又相对落后,对他们来说一个正常人吐血绝对就是不正常的事,他们是不会管这到底是牙龈出血、支气管发炎还是胃十二指肠溃疡的,于是皇帝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人们便都不由自主的开始往最坏的方向联想。毕竟,像阿迪达斯说的——nothing is impossible!
      于是皇宫里面鸡飞狗跳的景象不难想象,针灸、刮痧、以毒攻毒等十八般武艺齐上阵,皇帝则是那流水生产线上的加工半成品,一道道工序全来了个遍。可惜精神还是越来越差,连回归的陈太医都不知道当初的小感冒如今在朝哪里发展了。

      “皇儿啊,你怎么变成了这样啊!”
      太后哭的那叫一个痛痛彻心扉,好像皇帝由一个三好学生堕落成了街头小混混。其他在场诸人也是抽泣的抽泣、抹泪的抹泪。这其中最低靡的当然要属皇帝本人,他整个人陷入了一种在新世纪被称为“OTL”的磁场中。
      “皇儿……你倒是说句话啊……”
      太后哭够了劲,反观皇帝一脸迷茫的样子,不由的心里发毛
      “母后……”
      皇帝浓重的叹了一口气
      还有什么好说的?说他之前拖拖拉拉的都是在装病,结果现在好了,病的浑然天成惟妙惟肖……最主要的是即使说出来也已经于事无补。此情、此景、此气氛,大概也就说说遗言最适合不过。
      “儿子不孝,让母后担……”
      “皇儿啊!哀家只恨今生不是亲生母子,若有来世,哀家一定还要你这样的孩子!”
      不等皇帝说完,太后就又悲怆了起来。想到太后竟然连下辈子都打算好了,皇帝好生感慨,觉得也有必要交待几句
      “那母后下辈子可别再这么折腾、这么罗唆、这么无理取闹,否则我可吃不消”
      这话放平时,还指不定太后要怎么大嘴巴抽他呢!可是眼下,太后却毫无不悦,只是一个劲的点头保证道“一定一定”。
      既然开了这个话头——皇帝把家人又环视了一遍——那就索性说得再清楚一点吧。

      “恭妃你也无需太在意外表,都是做母亲的人了,最重要的还是内在嘛”
      “淑妃和裕妃你们两个也该有空就读点书,长点眼光,长点脑子”
      “宁妃温柔是很好,可是温吞就不好了,应该更加独立一点”
      “惠妃你以后也要少喝点酒了,朕倒是不介意你丢人,不过外人面前还是要保持皇家体面的”
      ……
      皇帝越说越来劲,简直有点欲罢不能。想想这样的机会多难的,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谁还能跟他过不去不成?于是他每个人赠送一条评语,连在场的宫人们都人手一条。讲到最后,视线又落回扒在床头的小羡身上,不禁面色温和,摸摸儿子的头嘱咐道
      “要是父皇不在了,羡儿可就是这个家里唯一的男子汉了,你一定要照顾好你的祖母、母亲们和姐妹啊!”
      “父皇放心,除了羡儿以外,谁也不能欺负母后她们”
      “……”
      这话听了真是一点都不能叫人放心,但皇帝浪费了太多口水,精神不济,终于还是摆摆手,示意大家都该干吗干吗去吧。

      “……皇后,你怎么又回来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皇帝的鼻子捕捉到一丝很熟悉的香气,都闻了十来年了,睁开眼一看,果然是皇后去而复返。
      “没什么事,臣妾只是想来这里看看……”
      皇后顺势靠在皇帝身上,表情和语气一样的柔和,仿佛隔着一层雾,亦真亦幻,跟平日里高如天边云霞的感觉很不一样
      “皇上刚才说了那么多人,为何单单没有话跟臣妾说呢?”
      “一时之间,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皇帝讲的是真话,皇后这个人容纳的信息量太过广泛,概括起来比较有难度。如果硬要说的话,皇帝只想说“高!实在是高!”,希望皇后下辈子别这么人精了。
      于是两人相对无言,只有无声的听觉透明在长乾殿里流淌。气氛渐渐变的相当微妙,又透着点陶醉,让皇帝忽然想起刚结婚的那段时间,两人之间既陌生又留恋的奇妙情愫。
      “皇后……”
      终于,还是皇帝忍不住首先吱声
      “嗯?”
      “你……是不是又长胖了点……”
      皇帝觉得被压的有点胸闷
      哐啷啷,微妙而又陶醉的画面支离破碎。

      ……只缘感君一回顾, 使我思君朝与暮。魂随君去终不悔, 绵绵相思为君苦。扶门切思君之嘱, 登高望断天涯路……
      曲是好曲,舞也是好舞,可在这特意为哄他开心的宴会上,皇帝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这乐府歌是谁找的?太应景了吧!应的他悲从衷来。
      “这是康妃选的古相思曲,皇上觉的怎样?”
      太后无意间就道出了让皇帝心情沮丧的“罪魁祸首”,皇帝一听是康妃,心里面也没想法了。记得那天他交待“后事”时,还提醒康妃要多通俗一点,不要总是咬文拽字的,康妃随后就回了他一句:
      “皇上说的是,言不在多在简,意不在深在明,臣妾一定照办”
      ……有些人,是一辈子别指望她改了
      “很好,很……和时宜”
      因为又是“魂”又是“别离”又是“天涯路”的,皇帝笑的很勉强。太后把皇帝的这种表情尽收眼底,只当他是苦中作乐,想着儿子这样的日子没准过一天少一天,太后的眼睛里就又开始蓄水了。
      “母后,平白无故的悲伤什么,来,我敬皇上一杯”
      列席的梁弘长公主带头活跃气氛,举杯给皇帝敬酒。可是皇帝尚在病中,酒杯里的东西没有一点酒精含量,而是原汁原味的中药,于是一杯下肚,恶心的皇帝直皱眉毛,结果这副模样又把太后刺激了。
      “皇上……”
      太后终于控制不住她的泪腺,偷偷的哽咽起来,只是她“偷偷”的这个动静也足够明显,一时间把大家的情感都被带动了起来,整场晚宴便在这被哄的人不开心,哄人的人也不开心的诡异气氛中持续进行着。

      好不容易月上柳梢头,台上正在表演萧笛合奏。这两个乐器的声音本就先天的凄凄惨惨,合着现下的场景,反倒引人入胜,让不少观众入神其中。
      皇后也一边听着,一边不自觉的拉了拉衣袖。她察觉到是气温有点凉了,就转头看向皇帝,准备给他加件外套。
      皇帝静静的坐在玉座上,头稍微向□□斜,双目似闭非闭,整个人好像隔绝于宴会的喧嚣之外。这让皇后不禁觉的自己的心脏猛跳了两拍,就轻轻喊了一声对方……可是没有反应
      “皇上?”
      这次又提高了一格音量……还是没有反应
      “皇上”
      皇后喊完之余,还推了皇帝一下,但皇帝在轻微的晃动几次之后,依然毫无动静。
      “皇上!”
      这下,皇后可是毫无保留的喊了,并且声线抖的厉害
      一嗓子吼完,所有沉醉于或没沉醉于笛萧美妙音色中的人都被勾出了魂,全部扭头来看皇后这边。他们心中似乎都已有了一种先入为主的预感,所以当看见皇帝仿佛进入无我境界的样子后,所有的人都顷刻变色。
      随侍的陈御医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只见他完全不符合年龄的敏捷窜到皇帝跟前,搭脉搏的快准狠不亚于武林高手,然后便屏气凝神,面色变换莫定。
      那一刻,天地万物好像都失去了声响,就如蒙太奇手法里的慢近一般,连呼吸的声音都变的缓慢而凝重。陈太医最后在这无声的庄严和肃穆中抬起了他的头,把四周的人们环顾了一遍,感到如果不说点噩耗出来,简直就对不起大家的感情似的。可是本着他坚定不移的职业情操,他还是只能据实以告
      “皇上他……睡着了”

      没错,皇帝确实是睡着了,然后像千千万万个睡着的人一样,第二天又醒来了,不仅醒了,精神还格外的好。
      匪夷所思的病重,又奇迹似的康复,这之间的大起大落足够人们去忘记期间各种解释不通的过程。自然也就没人留意胡太医把风寒感冒误诊为风热感冒;没留意所谓的“咳血”只是慢性扁桃体发炎引起的口腔出血;更没有留意每天死马当作活马医所投入的中草药,恰恰就是病愈的根本原因。
      不过,虽然一些本该很重要的医疗环节被后宫诸人无视了,却有些事情让她们一辈子也没法忘记,比如皇帝之前说过的“临终遗言”……
      “果然不是亲的就是有隔阂啊!皇上你居然说哀家太罗唆太折腾!”
      “什么有孩子的人?皇上果然嫌臣妾老了!”
      “臣妾没法活了,居然说人家不长脑子!”
      “明明是皇上经常灌臣妾的酒,怎么还说臣妾丢人!”
      “没想到在皇上眼里,臣妾就是个爱吊书袋的人!”
      太后并诸妃把皇帝围在床中间,声讨的好不激烈,并且可以预见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也不会罢休
      至于皇帝呢,此刻只是无比希望自己能真的两眼一翻死掉算了,因此也就没有注意远远的站在是非圈之外的皇后,冲他正笑的高深莫测,否则的话他一定还是会有一丝欣慰,欣慰自己终究没把想跟皇后交待的“遗言”说出口。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病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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