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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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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算永不如天算。
次日待八野野醒来,方踢踏着鞋子下楼,就见楼下黑压压地站着一片,如州城的知府点头哈腰地迎进几位爷,那领头的年轻男子神清气爽一身明黄,用脚指头都猜得出是那微服私访的皇帝。
而招呼着皇帝的人,正是这几日搅得她头疼的凤翩。
八野野有些惊慌失措,立刻飞奔下楼,贴身招呼。
皇帝一夸勾栏好气色,她就错开凤翩要引领的身子,直呼都是天下太平君主贤德。
皇帝一打算看点剑舞,她就打断凤翩要自荐的话语,高喊寻欢作乐还是喝酒的好。
知府有些看不过去,怒瞪八野野:“大胆,皇上要做什么还得听你一个刁民的话?”
八野野十分憋屈,她不仅要小心地伺候皇帝,还要小心地盯着凤翩,更要防着对面的勾栏来串伙,亦或是从天而降几个蒙黑纱的教徒。
终于,皇帝饿肚子了,决心体验一把勾栏的伙食。
八野野赔笑间挤开知府,与凤翩各做皇帝一侧,吃菜的过程中,她恨不得每口都亲自试吃再呈给皇帝,然而这个皇帝的戒心,不是一般的低。
“皇上,要不用银筷?银簪子也行。”
皇帝笑得灿烂,“没人知道朕来微服私访,更没人知道朕会来勾栏,如何下毒。”
八野野看着凤翩闪烁着的凤眼,胆战心惊。
“皇上可要尝尝这里的酒酿?”说话间,凤翩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壶酒,斟了几杯,递给皇帝。
“都说风花雪月生活好,百姓不愁油盐少,朕自然要尝一尝。”皇帝说的笃定,全然忘了自己下过查封青楼的圣旨。
八野野骇得脸色大变,谁知道凤翩有没有在里头下七步断肠百步穿杨之类的毒物,一把夺过酒杯饮下,想着倘若因此殉职,她也是个了不起的老鸨寡妇,传为一段佳话,她也有脸去见死去的丈夫。
待知府正要发作,她忙放下酒杯装傻道:“这酒亏得皇上没喝,原是我埋在茅房下的。”
直到晚间要营业了,皇帝经不住知府劝阻打道回府,这一天才算平安地过去了。
待送走了皇帝这尊神佛,八野野撞着酒胆,就冲上了二楼的厢房。
凤翩依旧温雅绝美,气质坦然地坐着,似乎早已想到她回来,宠溺地看了她一眼,“野野又是来慰问的?”
八野野关门闩门一气呵成,“你我都清楚,只怕我留不得你了。”
凤翩目光如炬,手指探上她微红的面颊,几不可闻地叹息,“明明不能喝酒,却总爱喝。”
八野野的老脸更红了,总觉得打第一眼看见凤翩,就会被他吃得定定的,可想起那晚他喊的“芷儿”,一颗心又沉了下去。
“方才倘若那酒有毒,你岂不是没命了?又倘若我现在要杀人灭口,你也活命不成,为什么总不爱惜自己?”
凤翩一连用了两个“总”,叫她觉得心头被什么刺了刺,脑子却一片空。
他们总归才认识了几日,他却似乎很了解她,想必是把她当作了芷儿,心头不是些滋味,撇过脸错开他的手指。
凤翩眉目一紧,眼眸里满是温情,“曾有人问我,愿不愿意放下一切江湖恩怨,与她归隐山林,做对快活的小夫妻。”
“所以你就隐姓埋名来到我这个小勾栏里当红牌?”
凤翩眉宇一敛,面色伤感,“我没有杀皇帝,就是最好的证明。”
八野野起身,不想听凤翩对芷儿的这股热血忠腔,“你们江湖的事我不懂,不管你是哪个教的教主,我这小庙都容不下,你拾掇拾掇就走人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语毕,八野野头也不会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