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星空，那时雨》费尔奇的猫

8、犹豫（二）

　　“诶，那也比我小”周娆璟着实觉得有趣“六年前，你才十九吧”她记得那几年卓蓦然为了一个女孩老是中国丹麦两头飞，她还想再问些什么，却被他打断。
　　“行了，周锦尤呢”他记得通常这个时间他是在的。
　　“你不问我都忘了提，这不，顾清渺从英国回来了，昨天正跟我吃饭呢，一个电话就飞北京去了”她叹气“这小子就怕栽在顾家大小姐手上了”
　　卓蓦然没有接她的话。
　　她见他不说话，眉头紧蹙，忍不住问他“怎么了，你朋友出了什么事吗”虽说她的确不知道该不该问，也不清楚他会不会反感，但她也希望他能对她说些什么。
　　他没有立即回答她，她开始还看着他，慢慢的就低头去把弄手表，失望肯定是有的，他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也有权利将她隔绝在外。她在丹麦的时候也同样这样拒绝那些企图进入她的生命的人，如果开怀，现在她应该是个更加优秀成熟的人吧。
　　她摇摇头，她知道自己又开始沉浸在自己小女生的想法中了，她又重新望向他。
　　“陪我去趟北京吧”他终于开口。
　　“诶，现在吗？”斓珊有些诧异，什么事，那么急。
　　“嗯”他点头。
　　“那我先回去拿东西”她急急忙忙起身，却因为动作太快，手“啪”的一声打在木桌上，痛得她惊呼一声。
　　他被她的冒失逗笑，走过去拉住她的手，轻轻的为她揉着“我送你去”
　　他的动作太过亲密，她刷的一下红了脸，也无法作出任何反应了。
　　然而这个手一直牵到了她家。
　　简单收拾了未来一周洗漱的衣物和生活用品，她走出卧室，注意到站在客厅中央的卓蓦然。
　　“怎么了”她见他像是在想什么，走过去问。
　　“从北京回来之后搬过去和我一起住吧”他趁她收拾东西的几分钟观察了一下这里，虽然屋子被她撞打扫的干干净净，也有女子独特的气息，但大概是楼层低的原因，少数位置里总是有一股发霉的味道，采光也不好。
　　斓珊听出了他对这里的不满，但她还是拒绝了“合约还没到期呢”
　　卓蓦然把眉头一皱，却还是没强求。
　　在去往机场的路上，卓蓦然一直在打电话。
　　候机时，斓珊也给林參參打了个电话。
　　“喂”接电话的人听起来很有情绪，像是才睡醒。
　　“林參參，你睡午觉又睡到了晚上”对此斓珊很是无奈“我等下就到北京了，算了，就跟你说这么多吧，以你的智商你也只理解到这么多了”她挂了电话，广播里响起了登记通知。
　　她看向站在远处的打电话的卓蓦然，走了过去。
　　林參參的电话，在他们到了北京才打了过来。
　　“哟。真厉害，凌晨两点，又破了记录吧”斓珊打趣道。
　　林參參从高中就被冠于睡神的美称，有好几次还是她去她家把她从睡梦中叫醒去上课的呢。
　　“什么啊，你来北京留多久啊”她的语气明显生动许多。
　　“嗯，来工作的，一周左右，你不用来接我，等事办完了我给你打电话”林參參大学就在北京读的，毕业之后就留在了北京，磕磕绊绊几年，也有了自己一方小天地。
　　斓珊挂了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一直在静静听她讲电话的卓蓦然开了了口。
　　“朋友？”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活泼的她，想必一定是很熟悉的人。
　　“嗯，高中同学”
　　“看你说话挺不客气”她调侃人的时候眉毛会微微上扬，可爱得紧。
　　“是，这几年虽说都不在对方身边，却还是互相支撑着过了几个坎”斓珊记得刚回国的时候，父亲的病，又找不到工作，几个打击接踵而来。她愣是从北京到了广州陪她，后来她才知道，她是冒着被辞退的风险来的。
　　她从来都是认为自己是幸运的，爱她的父母，亲近的朋友。而卓蓦然则是个意外，不管结局如何，但她还是希望得有善终。她转头看向他，朦胧夜色中，只看得见他俊秀的侧脸。
　　“在想什么”他开着车，车里放着广播，时间接近凌晨三点“如果是在累了，就睡一会儿”离居住的地方还有半个小时的车程。
　　“嗯”她回答一声，她有些晕机，在飞机上是睡不着的，从晚饭过后慌慌忙忙坐上飞机，中途从来都没有合过眼，坐在平稳的车上，伴着北京的夜景，她很快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
　　阳光从雕花木窗缝隙投射进来，斓珊睁开眼，发现自己是躺在床上的，坐起身来，发现自己已经换上了睡衣。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没有未接来电，时间已经是午时。
　　洗漱穿戴好走出去，斓珊这才注意到居住的地方是四合院，她昨晚睡的是后院，合院花草很多，其中有一棵高大的槐树，遮掩了一大片阳光，北京很少有那么好的天气。她走到树下，树上挂了一只笼子，笼子里有一只八哥，它甜甜的向她打招呼“你好，你好”。她听了轻轻的笑。
　　纪嫂从倒房出来就看见了被八哥逗笑的斓珊，与六年前相比，她眉间多了些妩媚与稳重“斓小姐昨晚睡得好吗”她礼貌的关心。
　　斓珊也看到了她“嗯，睡得好”
　　“蓦然他早上就出门了，说是晚上回来，昨晚你们回来的晚，就没叫醒你”她扬扬手中的果盘“吃点水果吧”
　　斓珊点头，与她一齐在石桌旁坐下。
　　“这是卓家的院子？”她这是第一次见到三个合院连着的四合院，以卓家的财富与地位，这里应该是卓蓦然的家没错了。
　　“是啊”
　　“那卓蓦然的父母”想到可能会见到卓蓦然的父母，她有些惊慌。
　　“他们都在国外”纪嫂瞧出了她的不安“如果他们在的话，，蓦然是不会把你带回来的”她十分清楚他的脾性，从幼时离家，到年长归国，卓夫人与自己的儿子并不是很亲密，虽说有一份骨肉之情，但卓蓦然本身性格就淡然，卓夫人因为从小受礼教的束缚，两人作为母子这层关系也确实生疏。
　　“他和父母关系不好吗”斓珊问出这个问题，又觉得自己有些突兀“我是说，他从小生活在国外，与自己父母见面少，会不会有些生分？”
　　“不生分，却也谈不上亲密”纪嫂像是在回忆“那孩子性子一向沉闷，或许是体弱多病的缘故，也或许是从小和他外公生活的原因，跟同龄人相比，他给自己挑的担子重了些”
　　斓珊不动声色的垂下眼。
　　纪嫂注意到她的沉思，带着京腔的话语显得很是俏皮“大男孩儿嘛，遇到事哄哄就好了嘛。”
　　斓珊忍不住笑起来。如果说年少的卓蓦然的生活是晦涩压抑的，那么她希望在以后，他能快乐起来。

作者有话说

　　期末考试啦，要抓紧时间复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