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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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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晨起床时,蒋静书看着完美无暇的小腿,很是愣了一愣。惊道,这家药铺的创伤药也太好用了吧。于是起床后,她特意饶道那药铺去买了几瓶创伤药,预备带回去。这可把偷偷跟在后头的某人郁闷了个半死。
回到客栈,简单的吃过早饭,回房收拾了东西下楼结帐。昨天约好的那个车行的伙计已经在等在门外等着她了。
马车一路向南,除了中午在道边的简易的茶蓬子停下来吃了点干粮外,其余时间都在赶路。终于赶到太阳落山前,进了毫州城。
在毫州城住了一晚,托伙计买了第二天南下的船票,蒋静书一夜好眠。
次日一大早,蒋静书就登上了开往南边的大船,坐在船头,望见船头划破河面的波纹,感受到迎面吹来的暖风,蒋静书方觉得,竟然前未所有的想念春晖园。
就在蒋静书离开后的第三天,东宫接到了密报,当初耕植俭事“遇害”之处发现有人祭祀的痕迹。空气冻结了几个月之久的东宫,如春风一夜春风来,寒气顿消大半。之后李彻去了御书一趟,半个时辰后,一队飞马往南方飞奔而去。
这日傍晚,大船泊在了沧州码头。蒋静书选了家客栈住进去,吃饭时一个白衣男子凑了上来。“能拼个桌么?”蒋静书抬头扫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姬百里叫小二上了几个招牌小菜,拿了一壶酒和二个杯子过来。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对蒋静书举了举杯子:“要来点么?”
“不了,不善酒力”。他似有些失望:“真是可惜。”
“跟了我一路了,你倒底想干什么?”姬百里闻言一笑:“嘻,你倒是挺精明的。说吧,怎么知道的?”蒋静书盯着他的眼睛道:“刚开始还真没察觉。只是后来,觉得自己夜里睡得太死了些,不像自己的习惯。临睡前在床边洒了些细白的面粉。”
“哦,难怪。我还以为那是月光照在地上呢!”姬百里晃然大悟。“你果然聪明,不愧是天子御封的女官。”蒋静书挑挑眉:“你还没说为什么跟着我?”
姬百里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盯着蒋静书的脸说的很认真:“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谁?”
“一个陌生人。几个月前我曾在半月谷的河弯里捡到一个小丫头。当时那小丫头半死不活的,我就捡回去喂了些药,之后有事就离开了。几前天,我的药僮给我传信,说那小丫头离开了。我看你长得有点像她!”他笑似非笑的盯着她缓缓的道来。
蒋静书一直在猜测,他一直跟着自己的目的。没想到竟会是这么个答案:“这么说,阁下就是那位姬公子么?”
“在下,姬百里。”蒋静书展眉一笑:“即是恩人,方才多有失礼,得罪了。”
“无防!”
“恩人即知我身份,想必也知我此番是南下回乡的。若是恩人不弃,可否与我同行,到我家里也好让我尽尽地主之宜,回报阁下的救命之恩。”不知为何,蒋静书觉得这个姬百里总有一种让她莫名的想亲近的感觉。
“哈哈,我虽是一介江湖散人,却也闻得永州蒋女官家里,乃是世外桃源,早想一探芳境,即然蒋女官相邀,我就不客气了。”
“如此甚好!”
一餐饭毕,两人也算是熟识了。于是互相约定,蒋静书称姬百里为姬大哥,姬百里称蒋静书为蒋妹妹。两人一路南行,又是将近月余过去。这日终是到了永州府。怎么说也是到了自己的故乡,蒋静书绷了一路的神经,也稍稍的放松下来。
趁着天未墨,捡了一处不错的客栈住了下来,打算明天去府学看看蒋志远再回去。半年不见,确是有些想了。方吃过饭回到房间,蒋静书就被双坚实有力的臂膀揽进了个正着。正要喊救命,搂着她的那人却道:“丫头别喊,是我!”
蒋静书闻言一震,不敢置信的问:“李---彻?”
“是我。”掌了灯一看,果然是他!只见他眼窝深陷,头发散乱,满脸的青蔥胡子,衣衫上风尘扑扑,哪还有皇族贵公子的派头。蒋静书的嘴张了张:“你,怎么弄成这样?”他满不在乎的抹了把脸:“赶路赶的!”蒋静书方才想起,从半月谷出来后,因害怕再被人追杀,便一路乔装改扮,自然不曾给任何人发过消息。但她没想到李彻会在顺阳城留了探子,自那日他接到探子来报说当初他们被劫杀的地方有人祭祀过的痕迹,而且,顺阳城中典当行出现了有内务府标记的金花生。当初这一行十八个人,除了三个重伤的被带了回去,余下的人中只有蒋静书的“尸体”还未寻获。以上种种,李彻推断,蒋静书很有可能还活着。
就在李彻带人赶往顺阳的路上,又接到好友姬百里的信,上头告知了蒋静书确实还活着消息,而且就跟自己在一起,赶往蒋静书位于永州的老家。因而心中大喜,没日没夜的往前赶。终于在永州赶上了蒋静书。
经由李彻的口,蒋静书方才知道,姬百里竟然是李彻的好友之一。不过他并非朝庭中人,而是浪迹江湖的侠客,人称百里公子。是个医术及制药的高手。一年前自己发烧病的半死,那个救了自己小命的太清丹就是出自此人手中。因为药材希缺难得,更兼之有“活死人肉白骨”之效,故而一粒太清丹价抵抵千金。因而除了每年给家人和好友的预备的几颗保命用的,外人想要一求,比登天还难。
也不知蒋静书是有福还是倒霉,这两年竟然连吃了两颗。先前在半月谷也是这太清丹救回的一命。
分别多日,两人自有许多话要说。蒋静书也说了当日被劫杀时的一些情况,还有半月谷里的生活。听到她义无反顾的跳涯时,李彻抱着她的臂膀,勒得她显些喘不过气来。天知道,得知她出事后,他有多恨,眼不能把那幕后主谋碎尸万段。蒋静书虽也恨,与那为保护她永远陨落了的的生命相比,她觉得自已能活着,实在再幸运不过。
尤其是李彻,得知自己还活着,不惜累死了多少马匹方才赶到。这会儿亲眼见到她安全后,竟然“咚”的一声倒地睡了过去。倒是把蒋静书吓了一跳,确定他只是睡着了后,方才哑然失笑。他实在是太累了。
蒋静书把人拖到床上,唤来店小二拿了热水毛巾过来,给他仔细的擦过脸,方才扯过被子给他盖上,之后坐在床边望着他俊脸发呆。突然想起,断尘涯上那座衣冠冢墓碑上刻着的“吾爱”两字,脸暮然红了。遂站起身走到门然,不意外的看到两尊“门神”站在门口。是风和云。
这俩人见她出来先是一愣,继而冲她抱了抱拳,蒋静书冲他们摆了摆手,指了指门里,小声道:“他睡着了,你们也去睡吧。赶了这么多天的路,想也累了!这儿,有我就好。”
风云二人对看一眼,再次对她作了一揖,无声无息的离去。
次日一早,等蒋静书和李彻下楼之时,姬百里已坐在桌子上吃上了。看着他两双双下楼,暧昧的扫了他们一眼,摇了摇头。低下头继续吃他的饭。
李彻走到桌边道:“百里,谢了!”姬百里头都没抬一下:“咱们兄弟,这些虚的就别整了,整些实在的。”于是李彻从怀里摸出张大面额的银票来,放在桌上。那厮拿了在手上翻了两翻满意的塞进怀里:“不错,够我玩上两把了。”蒋静书愕然,感情这家伙是个烂赌鬼。
直到很久后,蒋静书才知道,姬百里的赌术其实很好,之所以去赌完全是玩票性质。
吃过饭,李彻陪着蒋静书去了府学。蒋志远看到的蒋静书时,似乎并不吃惊,只是低低地笑了:“书姑子,我就知道你没死。师傅和师母在天有灵,保佑着你,你怎能轻易的死。”说着,竟然掉下泪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但他真就是哭了。在他心里,蒋静书同她妹妹没什么区别,或者说比妹妹还要多的那份感情,他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蒋志远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哽咽道:“妹子,回来就好。”还未等蒋静书说话,确是被李彻一把拽开“说话就说话,搂搂抱抱成何体统!”冷冰冰的一张脸,倒是把蒋静书郁闷的不行,有些不满道:“李彻,你干什么?”
李彻把她拉到身后:“好好说话!”
蒋静书瞪他:“我们是兄妹!”
“男女授受不清,兄妹也不行!”
“你......简直不可理喻!”算了,看在自己失踪的这些日子,他也没少为自己担心的份,暂且不同他计较罢。只得同蒋志远长话短说。又问了些他学业上的事情,知道他今年秋天就要下场考举人很是高兴。一起吃了餐午饭,下午又上街买了些东西预备带回去,原本在京中买了许多好物件的,可只惜在那场劫杀中都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