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准书生

44、美好开始

　　方显听着这首歌，看着那个人在发布会现场的从容淡定，他浅浅的露出一个笑容，关上车载电视，开往程清的家。
　　他刚回国，本来想去现场看看，但后来觉得自己的出现并不会对这件事有所帮助，可能还会有反效果。他没有去会场，收看了时时播报之后，便决定去接那个满心疲惫的人。

　　急流勇退谓之知机，程清也有这样聪明的时候。
　　大概还是有些不甘心吧，不甘心就这样被舍弃，被斗垮。在这个名利圈里，有多少人并不是大众心理所想的那样，耿直的外在或许只是投其所好蒙骗世人，但他们尚且屹立不倒，而程清……
　　他真是太不会做人了吧。
　　他到底得罪了多少人？

　　方显无奈一笑，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命理。
　　到了程清家门口，方显靠着墙玩手机，等着那个人回来。在经历了将近十个小时的飞机的情况下，他很疲累。一面打着哈欠，一面和游戏里的对手厮杀。

　　也不知道打了多少局，听到电梯的响声，方显把手机往兜里一揣，拿下墨镜，对着来人笑起来，“我等你一会儿了。”
　　程清满脸的不相信，迟疑了一下，才走过来，打开门，把人领进去。
　　他们在门口相拥，仿佛汲取仅有的温暖。
　　“你怎么来了？”
　　“不放心你一个人。当然要来看看。”

　　程清把脸埋在方显的肩膀上，闷闷的说：“我么办法再走下去了。也许这就是我的终点。”
　　“怎么会。你还会继续创作，你还有支持你的人。”方显说：“当你足够强大了，就算你是多么不合时宜的人，也没有谁敢去深挖。就像叶平，就像冀煦。”
　　是啊，因为他不够强大。所以他隐瞒的事情让他无法反驳。当他被发现不合时宜的时候，谁也不会卖他的面子。

　　如果他像叶平一样，不，或许只要像方显一样，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叶平和夏天关系圈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可谁又敢乱说一句话。大家都心照不宣，对不对？他做幕后，固然不会像幕前一样引人关注，但他的粉丝也不少啊。”
　　“我知道的，我太弱小了。”
　　“会变强大的。”

　　程清摇了摇头，缓缓的说：“我已经想好了，不再去幕前。我想开工作室，做电影。”
　　“好啊，不错。”
　　程清微微一笑，拉着方显坐在客厅里。他看着方显，给人倒了一杯茶：“你很累了吧，先休息吧。我还要进组把戏拍了。”

　　“发布会结束了，以后不会再有声音针对你。”
　　“谢谢你，方显。”程清说：“谢谢你一直帮助我。”
　　“我们之间，不需要这样，是不是？”

　　程清点头，他靠在方显的肩膀上，两人彼此依偎，在暮色中缓缓的闭上眼。
　　他们都太累了，都需要好好的休息。
　　阳光从阳台窗户边洒下来，照在这一对身上，在那本就出色的外表之上如同覆盖了金色的光芒。他们像是从阴暗的角落走出来，迎接光明；他们又像是战斗到极限的武士，感受神赐。他们安静的如同雕塑，却没有雕塑的寒冷，他们就这样的依偎着，好似能走到天长地久。
　　或许是隐瞒了太久，受到了许多的压力，程清现在终于放下一切，轻松不已。

　　直到夜幕降临，他轻声的说：“我不想拿奖了，我就想安安分分的工作。”
　　而方显没有回应他。或许这是方显一直以来最本质的一面。
　　一夜的依偎之后，程清回到剧组做最后的拍摄。

　　他十分珍惜这部电影，因为这是他和方显相处的契机。他仍然记得一年前方显如何带他到鲜有人烟的地方体验生活，他记得方显和在天地里的歌声。他将这个心情传递在作品中，在快要杀青的前一幕的戏里，他对着陈涵的角色唱歌。懵懵懂懂，唱着情歌。
　　他的灵气突然找了回来，让陆仁兴奋异常。

　　最后的杀青，他要慢慢的走过荒芜人烟的道路，牵着一匹小马，哼着之前的歌。镜头越来越近，之后越来越远。就像最开始他的降生，他是哑巴，却也不是哑巴。
　　他哼着歌，歌声缓慢停止，他发出嘎然的声音，似乎不会再说话。
　　哑巴张，到底是怎么哑的呢。
　　在长长的路的尽头，他回头一看。

　　这是全剧的最后一个镜头，是程清的杀青戏。
　　陆仁感谢他的表现，他更感谢陆仁给他的机会。
　　杀青，离组。

　　就像方显说的，那件事已经完结。他像是淡漠在人群中，没有记者在跟着他。
　　程清突然轻松不已。他发现自己要干什么都可以。
　　天地内部的问题已经解决，程清与天地的合同也不再进行。因为最根本的原因在于公司，程清并不需要负担违约金。
　　好像突然恢复了自由身，程清觉得太阳都比之前更是温暖。

　　“走，我们去看看办公楼。”
　　方显把车停在他的面前。程清上车，系上安全带，“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好像比以前都高兴。”
　　“当然，因为有我在。”
　　方显骄傲的说着，程清侧着头看他。

　　他无法想象在很早以前只是自己的梦想的人现在却载着自己寻找新的办公楼。
　　“自己做电影的话，资金人脉我都可以帮你。”
　　“好。”
　　方显意外的看过去，“今天是难得爽快。”

　　“因为我知道，你对我是不一样的。我没理由拒绝你的示好。”
　　他们各自笑开，像是这话说的就是最真的真实。
　　“以后我就没时间帮你了，还得靠你自己。”
　　“我会学的。”

　　或许，这对于程清来说，是一次新生？方显心里这样想着，把车开到了那栋高级写字楼面前。程清的起步需要一个新的开始，而这就是他开始的起点。
　　“你从未认真对我讲过你的以往，但是，你想过带着我去见见你的父母吗？”
　　程清意外于方显的这番话，“他们把我赶出来了。”

　　“没有父母不关心孩子的，或许他们对你现在发生的事情也是非常的担心。你应该回家看看。”
　　“我……”
　　“不要怕，有我在。”
　　方显总是想的那么周到，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他虽然这样说着，却并不建议程清马上回家，他要求程清开始给家中写信，寄东西。然后慢慢打理自己的工作。
　　这一切都是程清没有经历过的。
　　或许之前还壮志满满，但遇到一件又一件不懂的事的时候，便开始迷茫。幸好，每次到这个时候，方显都会出现。他说：“你说过，你是男人，有些问题你自己去解决。”
　　对，没错。

　　方显对他的好，并不是完完整整的给予，而是慢慢的提点，让他在迷茫的人生道路上迅速的找到方向。
　　方显似乎有些许的改变，但这一点改变却让他们越来越贴近，越来越适应彼此。
　　工作并不比之前轻松，会少离多也不必之前好多少。但程清和方显却已经彼此适应，彼此信任。
　　而在工作室正式运营的一段时间之后，程清的息影之作也登录了那个他们一直寄往的电影节。

　　程清穿上久违的服装和方显走在同一条红毯上，他想到他们再次相遇那天，也是某个颁奖礼，他与奖项擦肩而过，却因此让方显牢牢的记住了自己。
　　奖项逐一颁布，程清虽然也在提名之例，但他却十分淡定。
　　这一次，他和方显没有竞争，方显甚至没有提名。

　　电影本身获得最佳故事和音乐，已经算是不负所望。而在演员的奖项一个个公布的时候，程清还和方显聊着之后要去哪里吃好吃的。
　　当念到程清名字的时候，他还没听清。接着主持将电影名和他的名字一同念出来，他才恍然大悟。

　　方显拍拍他的肩膀：“加油。”
　　“我……”
　　程清不知道如何说话，这个奖杯对于现在的他其实并无意义。
　　他能感谢的就是导演和方显。
　　除了简洁的Thanks，程清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想到他那一天对方显说“我急需一个奖”，但当他拿到这个奖的时候，却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因为这个奖，本来可能会是方显的，就因为中间的变故……
　　程清下台后，对着方显说：“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你应该的。这是对你那十年的总结，他们会看到他们逼走了多么好的你。”
　　“谢谢你。”
　　“说过了，不要说谢。”
　　“我爱你。”
　　“我也一样。”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双手紧紧的交握。
　　无所谓的，无法站在台前而已，不会妨碍他站在国际的舞台。
　　方显知道，程清会用他的电影再一次来到这里，再一次登上这个舞台。
　　他如此相信着。

　　“如果可以的话，回了国，我们就可以去你家了。”
　　“可以回去了吗？工作室还没有成就。”
　　“可以了。”方显淡淡一笑：“因为你有了自信，不会让他们担心了。”
　　程清望着方显，深深的点头，“我带你回家。”
　　“好。”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