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全世界最好的承诺》末尚尚

27、第二十七章

　　“之前你说将来不生小孩了，是真的？”喜酒宴结束之后，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他开着车，没有转头，柔声问：“你想生吗？”
　　“你想吗？”
　　“元元说想要一个妹妹，其实我倒是无所谓的，你觉得呢？”
　　啊？那刚才他说的，都是骗尹霓的？
　　“哎那你刚才跟尹霓说将来不再生小孩，现在怎么又是另外一个答案？”
　　尹琢承漫不经心地道：“我只是说可能不生，那我还可能生呢。我也没有说谎，这主要还看你想不想生。我也没问过你，说不定你跟我在一起就是见我有一个小孩了，你不想生小孩呢。”
　　这不是骗小妹妹玩儿吗？不过尹霓因此觉得看清了尹琢承的为人，就此罢手，也算是一件幸事……

　　我将要出演的电影《大梦不觉》，其他角色导演还在选角，趁着这个空隙，我把之前该做的电影宣传和要拍的广告，都抓紧时间完成了。
　　立秋后，《大梦不觉》开机了。
　　所有演员都到齐，因为我的关系，尹琢承出演了张柯，以及跟张柯长得像的男人徐子磊，童星则是找了一个最近当红男星兰裘辰的儿子兰涛。
　　故事从一个都市公寓的画面开始，季梦秋正在一边煮面，一边接听好友的电话。
　　“冉奇，我都说过N遍了，我不需要相亲，谁缺男人谁相去。我家已经有一个男的了，倒是你自己，先嫁出去再说吧。”
　　“你家不缺男的？我就呵呵，你儿子珂珂这么小，也算个男人？我说你吧，不就是带一个小孩儿，你也别自卑，相亲市场还是很欢迎你这种单身妈妈的。前阵子跟你介绍的那谁，不是已经发话了吗，他不介意你带个儿子，就是让珂珂跟他姓。我看这要求也不高，而且人家条件也不错，你考虑考虑？还是继续相几个？”
　　“别！我现在真不打算结婚，是朋友就别再催我了啊，你比我妈还……”
　　“妈，我饿，我早餐都没吃什么。”
　　“唉马上马上！”
　　在这间不大的公寓里，季梦秋跟其他的女孩子一样，到了一定的年龄被催着相亲，不同的是她带着一个小孩。
　　镜头被切换到窗外来来往往的车辆，这就是季梦秋出场的第一个情景，接下来是一些琐碎的生活画面。
　　她似乎和所有的单亲妈妈没什么区别，在这个繁华的城市里过着拮据的生活，省钱为儿子买课外书，让儿子上补习班，憧憬着将来儿子长大就会出息了，然后生活就会变得稍微不一样。

　　电影的进度拍得都比较顺利，主要是难度不大。晚上我一般不会在自己的房间睡觉，而是蹭到尹琢承的房间去，跟他盖一床毯子。
　　如果拍戏一天下来肩膀酸，我就让他给我按摩，不得不说，他的手法还是很不错的，舒服得让我想睡觉，一天的疲劳就这么缓解了。
　　如果时间充足，就跟他唠叨一下剧本，或者耳鬓厮磨一番。
　　我在他的怀里面蹭蹭，然后仰着脸看他，感受暖暖的气息呼在我的脸上，让我沉醉不已。好可惜，没有早一点发觉他的好，否则我一定从他青涩的少年时期开始霸占，这样就没其他女人什么事了。
　　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出了口：“虽然吧，我也不是很介意你的过去，但是还是会想知道……你能告诉我，你和元元妈妈的故事不？以前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我想我应该也有权利知道？”
　　“嗯，这个，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你知道人长大以后，面对年轻时候的事情，有时候会有一种羞耻，就是不知道如何去说出口。对于好面子的男人，更加难以把可能在别人看来非常幼稚的曾经说出来，况且你也说不介意我的过去，反正那不重要。说说你吧，你为什么会投身娱乐圈？真的就是因为喜欢演戏？”
　　“我的确喜欢演戏，一开始我接拍了一些广告和宣传，之后就接了电影……我奇怪的是，你为什么会缺一大笔钱然后投身娱乐圈呢？”
　　“元元三岁前身体很不好，要经常去医院，我也不是很会照顾小孩，所以需要钱请一个专业保姆。”
　　“那你后来演了几部戏，有钱了，就可以退圈了，但你已经喜欢演戏了是不是？我们是一样的，我觉得你应该能够理解我的，我现在还不想退出娱乐圈。”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不对。”他温柔地拍着我的背，声音带着歉疚。
　　有一句歌词，说相爱没有那么容易，每个人有自己的脾气。也有一个比喻，一个土豆和一个西红柿相爱了，他们渐渐地改变了自己，最后土豆变成薯条，西红柿变成番茄酱，搭配在了一起。
　　这些都是在说，两个人在一起，就是不断磨合的过程。童话故事里公主和王子打败了怪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是结局，也是新的开始。

　　电影情节继续推进，到了我和尹琢承的第一场对手戏，也就是我试镜时导演让我表演的场景。不过令所有人意外的是，票房神话尹琢承，众多女性心目中的男神，演技总是被夸赞的他，竟然连续失误。
　　第一次是忘记台词，他饰演的徐子磊在被我误认为是小偷后，他转过身来，本应该说出解释台词的他，竟然失神地看了我几秒。
　　“不好意思，忘词了。”在所有人都以为男神要爆演技时，他却抱歉地笑了笑。
　　在场的工作人员呆若木鸡，因为大家期待他的镜头很久了，毕竟是创造票房神话的人，连王蒙维导演都惊讶了。
　　第二次继续，导演想喊停却又不忍喊停，尹琢承主动叫了停，说没有进入状态，重新来。
　　第三次尹琢承走错位，竟然提前走出了镜头。
　　“琢承啊，我看今天还是不拍你的戏份了。没想到啊，哈哈，第一个镜头就不过啊，老马也有失蹄的时候，被我撞着了。你先好好休息，今天就先往下拍，你再找找感觉。”
　　“不用，让我再看一个小时剧本吧，待会儿再来。”
　　于是先拍其他的画面，一个小时候以后，重新开始了我们的第一场对手戏。这次很顺利，尹琢承就仿佛变成了电影里的人，他是徐子磊，也是季梦秋眼里的张柯。季梦秋盯着徐子磊的脸庞，这时给徐子磊的脸打了一个特写，跟后来情节会出现的张柯脸部特写，形成了一个跨空间的重叠。
　　季梦秋看见跟张柯几乎一模一样的男人，表情几经变化，最后一个人回了房间。她翻出抽屉里一个木头雕刻的小人，失望又哀伤地抚摸它。日子像平常一样继续，珂珂放学回来了，季梦秋给儿子做饭，帮他洗澡。
　　“妈妈，今天冉奇阿姨路过我们学校，请我喝饮料，她问我是不是不满意上次那个叔叔。其实吧，我无所谓的，你可以给我找一个新爸爸。”
　　“找什么新爸爸。下次冉奇阿姨再去学校找你，问你妈妈的事情，你就不理她。你要做一个有节操的小孩，不要喝了别人的饮料，就什么都听别人的了。”
　　“我觉得冉奇阿姨说得也对，你应该再找一个男人，不然啊，你看看你有时候都提前进入更年期了，唠唠叨叨的。人家说女人谈恋爱了会变温柔。”
　　“哪里听来乱七八糟的，找打吧你！”
　　“妈妈我错了！”
　　夜晚，季梦秋做了梦。
　　烟硝弥漫的战场，有坦克和拿着枪的士兵，还有轰轰的预示着死亡的声音，再接着出现了一个中国男人，是张柯。一眼看去，就知道他跟其他的士兵不同，这个中国男人清瘦而白皙，看着被炸死、打死的人，他的表情无措和悲悯。
　　炸弹丢到了张柯躲藏的区域，巨大的轰鸣声，画面突然停止。镜头回到了现实，季梦秋翻了一个身，手指不安地拽着被子，画面再次回到梦境。
　　画面里是张柯的脸部特写，头发凌乱，灰头土脸，沾满了烟尘的一张英俊脸。
　　拍到这个镜头的时候，尹琢承一个人站在需要后期制作特效的绿布前，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摄像机拍着他的脸部，沧桑、绝望、悲悯从他的瞳孔里溢出来，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屏住了呼吸，似乎被他带进了战争的氛围里。本来镜头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导演却又打了一个继续的手势，隐约的泪花在尹琢承的眼睛里闪烁，三秒的时间，他眨了眼睛，出戏。
　　“很好！”导演满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