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南冠gl》轩辕楚陌

100、第九十九章 真假难分辨 完璧终归来（六）

　　陆高轩也对神龙教很有感情，知道若是没了洪安通，偌大的神龙教恐怕很快就要瓦解，可是洪安通老迈昏聩，自己等人在他手下生活过得战战兢兢。可看卫肖的意思一直维护着洪安通和苏荃，知道事不可为，也就退了一步，“青龙使的伤势没有大碍，只是要尽早治疗为好。”
　　卫肖很满意陆高轩的配合，“青龙使，陆先生的话可没错了吧！”
　　青龙使气喘吁吁，原以为自己活不久了，却不想柳暗花明，既然大家能够一同担了这事，自己也不愿意再做恶人。“洪教主原是我们老兄弟，他文才武功，胜旁人十倍，大伙儿本来拥他为主，原无二心。只是咱们老兄弟日久疏远，我这番行事也不过只求活命，别无他意。既然教主宽宏大度，不再追究，我又何苦做那恶人？”
　　听他这话，陆高轩点点头，道：“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就请卫公子到外面去舀些冷水，喂了各人服下即可。”
　　卫肖将苏荃扶到椅子上坐好，再将洪安通也扶好，问道：“陆先生，这毒甚是厉害，这样就解了毒？”
　　陆高轩道：“正是，百花腹蛇膏虽然厉害，但也好解。”
　　卫肖点点头，去外面提了一桶水进来，先给洪安通喝了，再替苏荃解毒。行动间一直觉得有人在盯着她看，卫肖装作转身，眼睛向下一瞟就看见方怡和沐剑屏身着红衣倒伏在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
　　见卫肖目光扫过，方怡连忙低下了头，沐剑屏却是一副担忧模样看着她。
　　不过卫肖可不想在这大厅之中与她们有过多接触，她提了水走下，给陆高轩、胖头陀及五龙使等人都喂了水。渐渐各人手脚可以活动，纷纷帮着救人。卫肖始终忙碌着，但眼睛却再没有向红衣少女的方向再看一眼。
　　待厅中大部分教众俱都缓过劲来，苏荃道：“大家回去休息，明日再聚会。”
　　洪安通道：“本座既不究既往，众兄弟自伙之间，也不得因今日之事，互相争吵寻仇，违者重罚。五龙少年不得对掌门使不敬，掌门使也不可借故处置本门少年。”众人齐声奉令，但疑忌忧虑，毕竟难以尽去。
　　苏荃站起身来与洪安通并肩走出去，快出大厅之时，洪安通停住了脚步，回身看了卫肖一眼。
　　苏荃也回过身来，道：“白龙使，你跟我来。”
　　卫肖不顾身后的复杂目光，抬脚跟上，洪安通和苏荃沿着一条青石板路，向厅左行去，穿过一大片竹林，到了一个平台之上。台上搭着几间大屋，十余名分穿五色衣衫的少年男女持剑前后把守，见到洪安通，一齐躬身行礼。
　　苏荃领着卫肖进了竹屋，向一名白衣少年道：“这位卫公子，是你们白龙门新任的掌门使，请他在东厢房休息，你们好好服待。”说着看了卫肖一眼，莞尔一笑，进了内堂。
　　几名白衣少年转身向韦小宝道：“属下少年参见座使。”
　　卫肖点点头，道：“各位不必客气。与各位比起来，在下也算是晚辈了，日后白龙门的事务还要请诸位多多辅佐于我。”
　　这些少年皆是北边的孤儿，为神龙教所收留，神龙岛中他们这等少年教众虽多，但主要职司都在老人手中，这些少年虽然紧紧抱团，但无奈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们的上司皆是看他们不顺眼，少年教众虽得教主看重，但也过的艰难。此刻，教中五龙使之一的高位竟是与他们差不多大的少年，而且很得教主夫人看重，这些少年教众最是兴奋，连声道不敢，将卫肖引进东厢房。
　　卫肖在宫中朝中混迹，形势复杂无比，对付这几个无知少年不过是手到擒来。只一会儿工夫，便将这神龙教中的大大小小关系问明。原来神龙教下分五门，每一名统率数十名老兄弟，一百名少年，数百名寻常教众。掌门使本来都是教中立有大功的高手宿将，但教主近来全力提拔新秀，往往二十岁左右之人，便得出掌仅次于掌门使的要职。
　　卫肖听完，打发了几名少年，自己在房间内静静思索。这神龙教架构并不复杂，教中诸人虽然不甚和睦，但心中皆是忠于洪安通。神龙教上下一心，自己很难安插进人，不过现在她是白龙使了，整个白龙门皆在她手下，这样她也好办事。想到这里，卫肖不由得庆幸，自己当初没有一时头脑发热杀了洪安通，不然此刻自己可不知如何对付这群教众了。
　　次日早晨洪安通和苏荃又在大厅中召集教众。各上脸上都有惴惴不安之色，洪安通虽已立誓不再追究，但他城府极深，谁也料不到他会有什么厉害手段使出来。洪安通和苏荃升座。卫肖排在五龙使班次的第四位，反在胖头陀和陆高轩之上。
　　洪安通问道：“青龙使伤势怎样？”
　　陆高轩躬身道：“启禀教主，青龙使伤势不轻，不过皆是皮肉之伤，好好休息便能康复。”
　　洪安通从怀中取出一个醉红色小瓷瓶，道：“这是三颗天王保命丹，你拿去给他服了。”说着也不见他扬手，那瓷瓶便向陆高轩身前缓缓飞来。
　　陆高轩忙伸手接住，伏地说道：“谢教主大恩。”其余老兄弟都躬身道谢，厅中气氛为之一松。
　　卫肖看陆高轩一副高兴模样，便觉那天王保命丹定是珍品，暗想从苏荃手中弄来一颗，日后也好保自己的性命。卫肖上前躬身道：“教主，夫人，属下当初与胖头陀护法在五台山相遇时曾见一石碑，碑上刻有金石之文。属下才疏学浅，不认识这些，但胖头陀护法曾在陆先生处见过此种文字。胖头陀与陆先生私交甚笃，念及陆先生才识广博，对金石之文多有涉猎，所以将碑文拓下，带回给陆先生鉴赏，却不想陆先生在这碑文中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哦！陆高轩，你发现了什么？”苏荃来了兴趣，她知道卫肖与陆高轩等人亲近，自己又与卫肖合作，不知道卫肖弄出这些是要做什么。
　　陆高轩躬身道：“属下拿到这碑文原以为是佛经一类刻在石碑之上，却不想这碑文与我教大有渊源。属下以为事关重大，不敢轻易示人，前些时日完全译出这碑文才敢呈报教主。”
　　胖头陀出来道：“启禀教主、夫人，属下拓得这碑文在此。”从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包，打了开来，取出一张极大的拓片，悬在东边墙上，拓片黑底白字，文字希奇古怪，厅中无人能识。
　　苏荃看了碑文一眼，笑道：“这文字倒是古怪的很，本教也只有陆先生能识得了。”语毕，隐晦地看了卫肖一眼。
　　陆高轩道：“属下不敢。”随即走到那拓片面前，一字一字地念道：“惟大唐贞观二年十月甲子…”
　　待他念完厅中鸦雀无声，苏荃回过神来，问道：“这碑文说的可是真的？”
　　陆高轩道：“碑文所写如此，属下不敢杜撰。至于这碑文，据胖尊者与白龙使所说，应是古物。”
　　卫肖道：“不错，那石碑足有数千斤重，在五台山锦绣峰上日日风吹雨打，已经斑驳得很了。”
　　苏荃笑道：“这碑文可造不得假了。”
　　洪安通点头笑道：“好，好！我们上邀天眷，创下这个神龙教来，原来大唐贞观年间，上天已有预示。”
　　厅上教众齐声高呼：“教主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各人眼中皆是狂热，既然教主是天命之人，那么他们这等就是从龙功臣，功名富贵皆在眼前了。
　　苏荃却是暗暗看向卫肖，卫肖回她一个了然的眼神，苏荃嘴角微微一翘，“教主，原来咱们皆在这天象之中，连那八部经书也在上天安排之下，看来教主大业指日可待了。”
　　洪安通捻须微笑，道：“夫人说得是。”众人又大叫：“寿与天齐，寿与天齐！”
　　待人声稍静，洪安通道：“现在开香堂，封卫肖为本教白龙门掌门使之职。”
　　神龙教开香堂，和天地会的仪节又自不同。卫肖见香案上放著五只黄金盘子，每只盘子中都盛著一条小蛇，共分青、黄、赤、白、黑五色。五条小蛇昂起了头，舌头一伸一伸，身子却盘著一动。
　　卫肖拜过五色“神龙”，向洪安通与苏荃磕头，接受无根道人等人道贺。看着苏荃洋洋得意的神情，卫肖只得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给了苏荃一个白眼。
　　苏荃不以为意，笑吟吟地斟了三杯雄黄酒让她饮下，笑道：“饮了此酒，岛上神龙使都知道你是自己人，以后再也不会来咬你了。”
　　卫肖接过喝了，洪安通又给了一串雄黄珠子，命她贴肉挂著，百毒不侵。跟着白龙门本门的执事和少年齐来参见掌门使。
　　洪安通又道：“青龙掌门使因病休养，陆高轩译文有功，青龙门事务，暂由陆高轩代理。待青龙使病愈，再行接掌。”
　　陆高轩躬身领命，卫肖却是看见陆高轩嘴角的笑在弯下腰的时候不见了。卫肖心中暗暗摇头：这洪安通也太小气了，此举不论真假皆为洪安通凝聚人心，凭这一点就是大功一件，莫说金银财物，这等职务虚名又有什么好吝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