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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52 ...

  •   秋日的晚间气温有些低,一阵刁钻的风吹过来直往人领子里灌。

      幸好月尾给何田田挑的衣服足够厚,身上暖洋洋的,自然不用怕这风。只是手里牵着的另一只属于月尾的手怎样都暖不热,像块石头。这让何田田有些泄气。

      月尾倒是混不在意的,反而把何田田的手牵的更紧,这样暖暖的温度让她觉得很安心。

      夜市比起夏季萧条了不少,摊贩们也清闲了不少,偶尔有客人上来招呼一下,大多数时间却是聊天,刷手机,嗑瓜子或者抱着保温杯暖手。

      何田田和月尾漫步在其中,不时会有摊贩向她们招呼几句。

      月尾对于食物可以说是来者不拒了,刚跟阿姨买了咸豆花,这边又看上了鸭血粉丝汤。

      何田田帮她提着刚做好的炒粉,好笑地问:“你这么吃也不怕撑坏了?”

      月尾吃了一口鸭血,眼睛忽的亮了,兴奋道:“这是血?”

      何田田点头,月尾惊奇地看着手里的碗又接连吃了几口,满足地眯起眼睛。

      吃了一会,抬起头看看何田田,想起了她的问题,伸手摸摸肚子,冲何田田笑出大白牙:“给烤肉留了位置。”

      何田田也不急,看她吃的开心,随口提了一句:“下次带你吃毛血旺吧。”

      月尾听到吃的迅速抬头,眼睛发亮地看何田田。

      “下次去吧”何田田失笑:“想拐走你有吃的就行了。”

      月尾把还剩下很多的咸豆花塞给何田田,几口吃完了最后的鸭血粉丝,然后一抹嘴,看向何田田:“烤肉。”

      何田田很是喜欢她这幅被食物奴役的模样,可以说是非常可爱了,自然也不会吝啬于这点小要求。只是不知道月尾的胃受不受得了,本身对人类食物就不好消化,况且烤肉还是辣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吃辣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月尾对此表示完全没问题,不让她吃烤肉反而要更难受些。

      烤肉还是上次吃过的那家,没想到的是老板居然还记得她们。

      “平日里来我这吃烤肉的都是糙老爷们,有金发美女当然记得清楚啦!”

      何田田笑了笑,估摸着点了比上次少一些的量,毕竟月尾已经吃了不少别的,总还是要顾及胃的。

      何田田一直是喜欢看月尾吃东西的,尤其是烤肉。

      怎么说呢,烤肉这个词是有声色感的,很容易就能联想到孜然的香味,辣椒的酸爽和烤的恰到好处的肉,还有肉在火的炙烤下滋滋的声音,啤酒倒入玻璃杯冒出泡泡的声音,围桌而坐的人谈天说地吆五喝六的声音,以及夏日夜晚恼人的蝉鸣。

      美人也是一个有声色感的词,这里容易联想到的就更多,让人移不开眼的美丽外表,温暖鲜活的柔软肉/体,各色花样的裙摆,还有淡妆浓抹的风情,活在生活琐事里的岁月美人和活在隐秘光碟上的年轻女/优,街头柔美动听的歌声,羞赧佯怒的娇俏模样。

      两个有声色感的词碰撞在一起,那么,只会更加的活色生香。烤肉添了斯文感,美人有了烟火气。让看的人何不叹声快哉!

      何田田就是那个想叹声快哉的人。坐在对面的月尾举着肉串撕咬,唇上沾了一圈油和辣椒,常年苍白的脸色染上几分红晕,手指被辣椒弄得红红的,今天才买的风衣领子上也溅上了几点油星。她平举着肉串,用牙尖拽着一块肉一点点把它从签子上拽下来再一口吃进嘴里,上次两人来吃烤肉的时候何田田就感慨过,明明一门心思与肉作斗争的时候月尾的表情有点狰狞,可为什么她就觉得这样的月尾很好看呢,比上次来吃还要好看。

      一样的夜市街头,一样的老板,一样的烤肉。不一样的是上次是吃完烤肉即将面对的是别离,而这次吃完烤肉,两人还是在一起。这一刻,何田田忽然觉得自己或许真的可以相信一下,相信一下永远这样的人类耳中的鬼话能够在血族身上不再是鬼话。

      何田田自己吃的少,烤肉大部分都进了月尾的肚子。想起上次月尾吃完会肚子疼,何田田有些担心地问:“没事吧?会不会不舒服?”

      月尾由着何田田帮她擦掉嘴边的油,自己揉揉肚子感受了一下,说:“没事,可能吃多了就习惯了。”

      何田田哭笑不得,这事还能习惯?

      两人付了钱,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你这么喜欢吃烤肉,以后我们可以自己买个烧烤架放着,等明年春夏天气暖和了就找地方野炊,自己烤肉,也总比在外面吃放心些。”

      “不过这样的话就要再买些调味料放着,家里的只怕不够。”

      “你饭量好像挺大的,家里那个小冰箱也该换了。”

      月尾走在后面,看着何田田嘴里不断冒出对两人以后生活的设想轻轻笑着,这个人,终于开始相信了啊。

      提了车,经过幸福小区时何田田却没有停下,感觉到月尾的疑惑,何田田开口解释:“我带你去个地方。”

      车开到一片残破的建筑前面,她们吃完烤肉本就已经是晚上了,再加上进入秋季天总要黑的早一些,一眼看过去黑漆漆的建筑加上婆娑的树影竟有几分恐怖片的灵异感。

      何田田抱起手臂抚抚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看着眼前的建筑喃喃道:“好多年没来了,怎么变成这样了。”

      月尾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何田田回头笑了一下,解释道:“这是老火车站,小时候我和老何常来,后来建了新的车站,这边就没什么人来了。”

      旧火车站周围大部分都是田地,只有少数几家居民亮着灯,在夜晚格外渗人。

      何田田靠在车上,往四周看了看,指向一个方向:“看到吗?那里,有一条小路,以前是可以直接通到幸福小区附近的,后来才开发成了居民区。”

      月尾顺着她指的看过去,那边灯火通明,已经完全看不出何田田所说的小路的痕迹。月尾不知道何田田带自己来这里是要做什么,可她愿意听着。

      “还记得我们上次去何家吗?”

      月尾在黑暗中点头。

      “其实”何田田接着说,语气里有些笑意:“那不是我第一次去。”

      “小时候,老何带我去过几次D市,就是在这坐的火车。我还记得去D市的那列车是下午出发,第二天下午到D市,差不多整整一天时间在火车上度过。”

      “然后老何会带我去何家老宅,不进去,就是在街上远远地看着,有时候还会在附近吃点东西,给我买几样玩具。等到晚上,又回火车站赶回家的火车。”

      “回家的火车要更慢一些,等到了这边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我们就走的那条小路,周围都是农田,晚上黑漆漆的,一点光亮都没有。我就抓着老何的衣服,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他后面,慢慢走过这段黑暗,到了幸福小区附近才重新又有零零散散的灯光。”

      月尾往何田田身边贴了帖,就看到她明明是笑着的,眼睛却已经水汪汪的了。月尾其实不太能理解人类对于父母的孺慕之情,只能靠的更近些,好帮她挡挡夜里的凉意。

      何田田察觉到月尾的动作笑着推了她一下:“你别这样,我就是想老何了,又没怎么样。”

      月尾仿若不经意地问:“那你妈妈呢,你好像很少提起她。”

      “妈妈啊”何田田笑了笑:“以前我总是不理解,现在却明白了。她是血族,她和老何在一起的时候知道了什么是爱情,可是她大概不怎么懂什么是亲情吧,如果说老何是能把我宠上天,那她对我就是一个完全放养的状态了。”

      月尾沉默半晌,轻声解释:“血族内已经很少有成员会自己孕育孩子,大多数所谓的亲子关系只是通过初拥。再加上新生的血族生命足够长久,他们有足够的时间自己学习本该由父母交给他们的一切,所以,血族确实是不怎么会理会孩子的事情。”

      对于这个,何田田倒是没什么反应,毕竟是早就猜到的事情。她只是抬起头,安静地看了会天空,转头冲着月尾一笑:“可惜现在没那么多星星了。”

      然后甩甩手,走到驾驶那边打开车门招呼月尾:“我们回去吧!”

      月尾没动,呆站在那,静静地看着她。

      “我没事啦”何田田以为她还在担心自己,又关上车门走回来,宽慰道:“还记得我们在何家老爷子房顶上说的那些话吗?烤肉和这段路算是我一直以来对老何印象比较深的记忆,今天我们又去吃了烤肉,所以就想带你来这边看看。”

      何田田说着,走过去拉了月尾的手,看向本该是一条小路的方向,忽然大声喊了出来:“老何——你看见了吗?我现在很幸福!”

      月尾反抓住何田田的手,不自觉用了力,弄得何田田有些疼。

      “何田田,等你成为血族之后,我要告诉你一些事情。就是上次在D市,我从血族回来说很重要的那件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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