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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上篇 ...

  •   它是一只狐,终日穿越在山野之间,陪伴在主人身边,却永远不懂主人在想什么。
      一百三十年前,它刚刚出生,就被主人的朋友送给主人,它感受过一只母狐的体温,可是那只母狐在离开它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它睁开自己湛蓝的眼睛是,第一眼就是这个温柔的过分的男子用他温暖宽大的手掌托起小小的它,它轻轻唉唉地叫了几声就安心的窝在主人的手掌里,这就是它最早的记忆了。
      它陪在主人的身旁大约有10年了,十年的朝夕相对,它早就把主人视为它最重要的了,他们生活在山野之间,一座茅草屋,两三道篱笆,四季开不完的山花,飘飘浮浮的云彩,诺大的山林,就是他们的家。
      主人是个文人,据说主人的父亲曾是个大官,却不喜欢官场黑暗,于是与妻儿隐居山林,它来到主人身边的时候,主人的父母都已经去世了,虽然主人的父亲不喜欢主人去做官,但主人的父亲仍然把主人教成一个文人,所以主人喜欢诗喜欢酒喜欢花喜欢画,但最最重要的是主人喜欢它,听把它带来的人说,它是一种极珍稀极具灵性的狐狸。一身雪白的狐毛,油光闪亮的折射着阳光的色彩。乌黑晶亮的眼眸,天真又灵动。无论它是撕了主人的画还是撒了主人的墨让房间到处都是黑色的梅花,主人虽然心疼却从不舍得打它,哪怕一下。
      它总喜欢到处跑,尤其喜欢后山,可是其实它还是最喜欢主人呼唤它的样子,无论有多远,它都会飞快地跑回主人身边,从树上跳回主人的怀里,就喜欢主人这样抱着它,再也不放开。
      那样的日子总是让它怀疑是一个不真实的梦,它守在坟边的时候的时候就总是梦见这样的梦。
      阳光下,它的狐毛轻轻随风抖动,它从家里的那株大树上跳回主人的怀里,主人温柔的笑着,宠溺的看着,温柔温暖的手轻轻托着它,它安心的靠在主人的胸口,听着主人的心脏,一下又一下的跳动着。如此安心又如此动听。
      可是无论它觉得过得多开心,主人总是不开心。有时主人的朋友会三三两两的来看主人,可是更多的时候,这茅草屋中只有它和主人相伴,主人在和朋友喝酒的时候总是喜欢唱一曲将进酒,可是没有朋友来的时候,主人总是抱着它,对着灯花喃喃地念着一句“闲敲棋子落灯花”它不懂那是什么意思,只是白天耍够了,晚上懒懒的窝在主人的怀里沉沉睡去,主人总是在这时摸着它的狐毛,问它寂不寂寞,怎么会寂寞呢,它一点也不懂,有那么好玩的山林,山林中怀有无数生灵,最重要的是它和主人在一起,怎么会寂寞呢,最后它迷迷糊糊的一双促狭狐狸眼,只能看见一惊一乍的灯花。
      对了,它其实还喜欢一样东西,虽然不及它对主人的喜欢,可是确实也抵得过其他了。
      那就是心,一颗颗温热多汁美味无比的心,那滋味它永生永世也不能忘记,好似是一种魔障,时时缠绕在它嘴边,舌尖,唇齿之间,骨髓之中。时时刻刻提醒它折磨它要它记住这销魂的滋味。
      它同样记得那算是一个黄昏,主人的朋友打来三只锦鸡送给主人一起吃,它好奇地看着笼子里五彩翎羽,神采奕奕的锦鸡。爪子试图轻轻的试探着,可是没想到它的爪子刚一靠近那些锦鸡就惊慌的尖叫起来了,它顿时就明白了,那些锦鸡是吃的东西,那些威风都是装出来的,于是它就更加调皮更加肆无忌惮更恶意的去用爪子挑逗那些锦鸡。可是没想到主人和他的朋友跑了过来,主人的朋友见了它笑骂道,好一个贪嘴的狐狸,虽然它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可这并不妨碍它听出来这不是什么好话,于是它狠狠一跃想要狠狠地抓一把那个说它坏话的人类,可是那个人一躲,主人又及时的抓住了它的尾巴,它就只能恨恨的瞪着那个可恶的人类,不安分的爪子仍然不停地试图去抓到那个可恶的人类,可惜尾巴被主人倒提着,只有毛茸茸雪白白的小身子一左一右在空中笨拙的摇摆着,却引来那个人类更恶劣的大笑,主人则是倒提着它的尾巴,指着它笑骂着说道,狐儿狐儿,莫馋莫馋,汝食之,何物馈友人。它大约明白主人是认同了那个人类的话,打了个响亮的响鼻,把头偏在一边去,等到主人放开它,它也不再搭理他们,以示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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