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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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尔察里王是西部游牧民族的统治者，他们的国家叫呈，身处大草原远不如大越这般富庶。
大越如今正同西北的晋月国打仗，一打就是十年。呈国这个时候提出要来大越，用心不能不叫人怀疑。
“恐怕是要和亲。”太子苦恼。
呈国虽然人少，但他们同样也是骁勇善战的民族，如果这个时候帮着晋月国对付大越，天知道守在西北的军队还能不能坚持。为了不让这群草原人同晋月国勾结，天远帝必然是会用和亲来巩固两国关系的，而察尔察里王提出来访大越，恐怕也是存着这么一个心思，但好在，他们选择了大越而不是晋月。
“你纠结什么？”陶泽幸灾乐祸，“以你太子的高贵，人家定会把女儿送给你的，到时候美人在怀，岂不美哉？”
“滚你的美哉！”太子忍不住爆粗口。草原的女人是能随便碰的吗！听宫里那些老嬷嬷讲草原上的故事，草原女人的奔放简直就不是他们这样金贵的人可以承受的。
“喂喂，你是太子，这样说话好吗？”
“阿泽，你别得意，到时候说不定人家就选中你了。”
“开什么玩笑？我一没封官二没加爵，荣国公是我哥哥在当，太子陪读也不过是个头衔不是官职，人家凭什么把人嫁给我？”
“父皇早就有心给你爵位了，只是想再等等，等你考中进士后一道赐给你。你若是再笑，我今儿回去就去求父皇给你封爵。”太子威胁。
以陶泽之前的功绩，早就足以封爵，天远帝也是有心磨砺他，才按压不放。
“咳咳，离他们进京还有一年多，你也不用紧张。”陶泽干笑着安慰道，如果太子说的是真的，他现在宁愿不要那爵位。
太子离开的时候脚还是飘的，他就知道，每次只要来陶泽这边，总能带着愉快的心情回去，他就喜欢看这个表面人畜无害实则一肚子诡计的家伙在他面前想笑笑不出，想哭哭不来。
要不要去为他求个爵位呢？太子边走边坏笑。
放榜这天，荆国公府上下都充满了紧张的气氛。陶泽因中毒而缺考，这件事同样也影响了上考场的裴煊致等人，只要一想到陶泽还躺在床上身受余毒之苦，就无法安心答卷。考试结束后，一向很有把握的裴煊致这次也失去了自信，一脸丧气的模样。
“中了！”派去看榜的小厮匆匆忙忙跑回来报告，“大少爷中了！是一百四十八名！”小厮兴奋地跑来汇报，在他看来，大少爷十五岁就考中贡士，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荣耀了。
可惜，听到这个消息的人均是心底一沉。裴煊致中了，却没有裴煊放和裴煊敏的名次，不用说，定是落榜了。就是裴煊致这个名次，也远远不是他本来的水平应有的名次，他可是状元的料，如今连会元都没考上。
“会元是谁？”裴煊致总算还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小厮想了想，不确定地说道：“好像叫王政轩。”
“那董锋呢？”裴煊放最关心的就是死对头董锋的成绩。
“董二公子第三名。”
小厮刚说完，就看见裴煊放脸色顿时变得铁青铁青，立马在心底扇了自己两个耳光，早说不知道不就完了嘛。
裴煊放扬起了拳头，又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只好胡乱挥了挥，转身离开。
“阿放！”裴煊放的生母韩姨娘心疼地喊了一声，就想追上去。
“姨娘。”裴煊致叫住了她，“让阿放一个人静一静吧。”
别人不知道，他做哥哥的还不知道么，裴煊放就是一个外表吊儿郎当其实骨子里极其争强好胜的人，这次落榜，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虽说他年纪小，落榜才是最最正常的，可裴煊放绝对不会这么认为，别人能做到的，他也想做到。
裴煊放走了，裴煊敏也没有脸皮站在这里，虽说裴煊致的成绩没有一开始期待的那么高，但是十五岁过会试，已经比裴尚石还早一年了，大厅里绝大多数人都是在为裴煊致庆祝的，没有他裴煊敏什么事。
裴煊敏一个人悄悄离开了，他漫无目的地在花园里走动着，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说实话，听到裴煊放落榜，他竟然是松了一口气的。他从来不觉得自己能中榜，如果裴煊放也中了，那荆国公府就真的是创造奇迹了，作为二房唯一的嫡子，他只会是个陪衬的笑话。裴煊放会生气，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可以中，而裴煊敏，他只有苦笑了，自己是什么水平的料，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一想到晚上父亲回来，说不定又要骂他废柴，他就无比烦躁，很多时候，他想逃离，逃开这个家，或许他就不会再被父母用失望地眼神看着了。
“阿敏。”有人叫他。
“阿泽，你怎么出来了？身体怎么样？”
“还好。再不出来走动走动，身体都要生锈了。”陶泽披了一件狐皮的斗篷，人看起来清瘦了许多。
“也别吹太久的风，早点回去吧。”裴煊敏担心道。
“嗯。”陶泽应了一声，又问道，“落榜了？”
“是。”
“必然的结果，没什么好伤感的吧。”
裴萱敏苦笑：“你说话还真是不客气。”虽然这是事实，但是被人真的说出来还是很伤自尊的。
“你有想过你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吗？”
“真正想做的事情？”裴煊敏的目光与陶泽对视，那双眼里总是有着吸引人的特质，让人不愿离开。
“是啊。你不喜欢读书，你一定有想做的事情吧？”
“阿泽你呢？你想做的又是什么？”
“我？”陶泽轻笑，“说出来还真有点不好意思，我想赚钱，赚大钱。”
“你的酒楼还不够你赚？”这两年好客来的生意越发的好，早已成为京城第一酒楼了，现在来京城的人谁不知道好客来酒楼啊。
“没有哪个商人会嫌钱多的。”
“你不是商人，你是要参加科考的。”裴煊敏提醒陶泽士农工商的地位区别。
“好吧。”陶泽没有反驳，“那么你呢？”
“我？”裴煊敏深深无奈，“爹娘不会同意的。”
“也是呢。”陶泽认真地点头。
“说两句安慰我的话会死啊？”裴煊敏实在忍不住，狠狠拍了陶泽一下。
“等你想通了，来找我。”陶泽这么说。
“你能帮我？”
“你忘了我是谁了？”
“……”陶泽在国公府住得久了，裴萱敏真的差点忘了他的身份背景了。
裴煊敏的志向，是入伍从军，上战场杀敌。真讽刺，将门出生的陶泽远远避开了战场，而书香门第的裴煊敏却偏偏志在沙场，只要一想起来就会热血沸腾。可惜，裴尚海和丁夫人是绝对不会同意裴煊敏的这个念头的。
“我再考虑考虑。”裴煊敏还没有勇气去抵抗来自父母的反对。
“不急，那边一时半会儿还搞不定。”
“喂！”裴煊敏真想敲开陶泽的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些什么，“你的大哥就在前线呢，别说得那么悠闲好么？”
“我着急了战争就能迅速了结了？”陶泽斜眼问道。大越和晋月国打了十年，大大小小的战役无数，到了这个时候，谁也不会轻易后退。
“……”裴煊敏头疼了，跟这家伙讲话憋屈啊。
四月中旬，裴煊致同其他一同过了会试的人一起参加了殿试。在宫门口，裴煊致碰上了董锋和唐旭。唐婉在前两天刚刚三朝回门了，唐旭脸上还挂着笑容，想来她的妹妹嫁过去的日子还是挺滋润的。
裴煊致以为这两人会嘲笑他的会试成绩，谁知道董锋却比裴煊致更加郁闷。陶泽没参加科举的事情算是大事情，有心打听一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董锋想要在最公平的环境下同陶泽和裴煊致竞争，谁知道一个躺床上来不了，一个又情绪受到影响发挥失常。就算他会试考了第三又如何？老对手不在还有什么意思。
董锋睬也没睬裴煊致，直接冷着脸就走前边去了，倒是唐旭笑笑，对裴煊致说道：“不管会试成绩如何，最终名次还是圣上钦定，裴兄这次可不能再马失前蹄了。”
“当然。”裴煊致傲然回道。
如今荆国公府只有他一人进了殿试，若他再出岔子，国公府的招牌就要砸了，他的父亲如今可还是太子的老师呢。
这一天，国公府内所有人都在紧张，尤其是董夫人，拉着姚妈妈的手都在颤抖。虽说最后的名次是圣上来定，但一般也不会同会试成绩差太多，一百多名的成绩想进到前面去，真是难上加难。
整个府里，恐怕只有裴萱婷一人是最安心的，虽然过程不一样，但会试的结果同上一世是一模一样的，如果殿试成绩也不变，那就完全没有担忧的必要了。裴尚石的儿子，只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道理。
果然，几天后宫里传来喜讯，裴煊致竟然一改会试的低迷，直接被圣上钦点为榜眼！这可是比他父亲裴尚石还要高的名次！
全府沸腾了，这可是天大的喜讯，裴尚石也乐呵呵笑得合不拢嘴，直夸大儿子比他有出息。裴煊放虽然很是嫉妒，这个时候也只能暂时放下心中浓浓的不甘，伸出手来道喜。
“你应该庆幸我没有与你同一届，否则你就只能是探花了。”陶泽一边竖起大拇指，一边打趣。
裴煊致没理陶泽，完全把这句话当成了垃圾话，“垃圾话”这个词还是从陶泽那学来的呢。
不过裴煊致不理陶泽，有人却笑了：“这句话应该对董锋那小子说，他绝对会哭的。”说话的是裴煊放，他提到的董锋这次也是名声大振，因为他正是恰恰排在裴煊致身后的探花。
今年的一甲三名普遍年龄都不大，状元正是之前会试的第一名王政轩，今年也不过二十四岁，榜眼裴煊致还不到十六岁，探花董锋也才刚刚及冠。不管怎么说，殿试的较量是公平的，裴煊致扬眉吐气，为国公府争得了荣耀，同时也把老对手董锋堪堪踩在了脚下。想必此时此刻的尚书府，董锋的表情绝对精彩无比。
“恭喜大哥，贺喜大哥。”裴萱婷也甜甜地道喜，听得裴煊致心花怒放，陶泽中毒以来笼罩在众人头顶的乌云，如今终于散开了。
“大哥心情好，过几日带你去郊外踏青，顺道找个酒楼吃好吃的，如何？”
“好耶！”裴萱婷欢呼，她早就想出府透透气了，如今可不正是踏青的好季节。
“话先说好，好客来不接受吃白食的。”陶泽的声音幽幽传了过来。
“一边去！”心里骂着“滚”嘴里还尽可能斯文的裴煊致再也忍不住了，这家伙少说两句扫兴的话会死啊！赶明儿一定叫太子殿下来收服了这家伙！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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