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上位》散讲

21、恶魔的节操

　　回到芷尘府邸后，墨芊直接来到书房，将贴身放的手抄本拿了出来并且放到炉边烘烤了起来。
　　虽然她对手抄本上面的文字已经记得很娴熟，但是在城外行宫为萧后娘娘看病是她第一次将手抄本上面的药方用在不熟悉的人身上，而且这个不熟悉的人还是尊贵无比的西夏王后。她的身上因为紧张的出了不少的汗，手抄本也自然沾染上她身上的湿气。
　　手抄本很快就烘干了，墨芊翻开书，想重新看看里面的内容，却发现最后一页白纸上面多了几行的小字。
　　“得此书者见到留言即为有缘人，书皮里的夹页就是给有缘人的礼物，希望尔能多多行善。”
　　她小心的撕开书皮，看到里面有两张很粗糙的羊皮纸，羊皮纸有手抄本一半的大小，纸上面没有一个字。她用手在茶碗里沾了沾茶水，滴到羊皮纸上，接着将羊皮纸放到火炉旁边烘烤，一会儿两张羊皮纸上显现出字迹和地图来。
　　她先查看了有字迹的一页，发现上面写着‘养生悟道决’，下面密密麻麻写着很多东西。她粗略看了一遍，发现‘养生悟道决’上面的东西比手抄本上面的写的更细致，并且教授了很多实战的方法及一些秘方。另一张羊皮纸上是一幅地图，地图最下面有一行字，大致内容是养生诀融会贯通了，可以按照地图寻找进阶的书籍。
　　“嫣儿小姐，你在里面吗？”萧天的声音从书房外面传来。
　　墨芊赶忙将羊皮卷叠好放入手抄本里，揣入自己内衣里，然后说“我在看书呢，你等一下，我就给你开门。”
　　“不用了，我去前厅等你吧！”萧天说着，脚步声离去了。
　　她轻松的呼了一口气，然后从怀里掏出手抄本，将里面夹藏的羊皮纸重新叠好，放进自己内衣里。打开手抄本仔细的从头看了一遍，走到火炉边将手抄本扔进火炉里，不一会儿手抄本便化为一阵灰烟。
　　前厅里，萧天一脸的愁容。墨芊问道“怎么了？”
　　“你能治好她吗？”萧天问道。
　　“如果是生病，我有八成把握，但如果不是因为生病，我就没办法了。”墨芊回答“你不会知道萧后娘娘的病因了吧？”
　　“我也不敢确定，如果真的是他做的，恐怕西夏国就真没有人能救我妹妹了。”萧天端茶碗的手颤栗了一下，赶忙将茶碗放在桌子上。
　　“是谁呀？难道是西夏王？”墨芊好奇的问。
　　“不，他比李长安更可怕！”萧天回答“我不愿意提他，因为他是西夏国的恶魔！”
　　“恶魔？”墨芊坐到萧天旁边椅子上说“难道西夏城还有比西夏王本事大的人吗？我倒是很好奇这位被你称作恶魔的人是一个怎样的人。”
　　“我不愿提他，不过你要是真想知道，我就告诉你这个人的几件事吧。”萧天喃喃的说“他是西夏国最富有的人，权力大过西夏王。他为人很冷漠，平生最喜欢生吃死人的尸骨。在西夏国里居住的人都很害怕他，也非常讨厌他，希望他能死去或者永远的离开西夏。”
　　“他叫什么？”墨芊说“你总要告诉我这个人是谁吧？我要防备他总要知道他的名字吧！”
　　“他叫李宪。”萧天慢慢地说。

　　萧天又有半个月没来墨芊的府邸，她知道萧后的身体一定是没有什么事情了。每天她都呆在书房里学习羊皮纸上的内容，直到将羊皮纸上的文字完全记牢，娴熟运用的时候，墨芊便将这张记满文字的羊皮纸扔进火炉里烧掉。
　　羊皮纸上的内容基本上与手抄本内容相近，应该算手抄本内容的进阶。除了养生治病之外，还多了五运六气、术数河图以及观形察色之说。手抄本和羊皮纸上的内容写得很细，而且内容也不枯燥，让她读起来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再见到萧天的时候，他的状态很好，已经不再是愁容满腹的样子。墨芊不由得打趣的说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对你还真的是应验了。”
　　“喜事？”萧天笑着说“也对，现在萧后娘娘已经没事了。”
　　“到底是不是生病？”墨芊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看到她也是一天天好了起来。”萧天说“谢谢你了！”
　　“嘴上说谢谢太不真诚了。”墨芊回答“怎么也要来点实惠什么吧！”
　　“你想要什么？”萧天说。
　　“娘娘既然没事了，你陪我四处转转吧。”墨芊说“来西夏国挺长时间了，一直都在王城里呆着，也不知道你们西夏国都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等萧后娘娘完全好了，我禀报过她后，就带你四处走走行吗？”萧天问道。
　　“可以呀！”墨芊开心的回答。

　　又过了几天，萧熊来到前厅见到墨芊说“小姐，外面来了几个宫里的人，说是要接你进宫。”
　　“进宫？”墨芊诧异的看着萧熊说“他们都是做什么的？萧天来没来？”
　　“萧二爷没来。来的人都是太监打扮，我请他们进府与小姐说话，但是他们都拒绝了。”萧熊说。
　　“可有什么凭证吗？”墨芊问道。
　　萧熊将一块牌子递给乐芊墨，她看了看，是一面玉牌，上面刻着一个‘萱’字。墨芊抬头看着萧熊问道“萧后名字里可有萱字吗？”
　　“小姐，我家萧后娘娘本名叫萧檬萱。”萧熊恭敬地回答。
　　“哦，可能是萧后娘娘派人接我入宫的吧。”墨芊说“你出去和他们说一声，我换身衣服就出去。”
　　墨芊坐进马车，马车随后启动，马儿跑得很稳，坐在车里的她没有感觉半点颠簸。大概半个时辰，马车停稳，外面一个太监说话“小姐，请你下车了。”
　　墨芊走下马车，发现马车外面已经是空无一人，马车停在一所黑黝黝的宫殿大门口。当她离开马车时，马儿嘶叫了一声，拉着马车疾行离开了。
　　“这里是哪儿？”墨芊有些紧张的自语“怎么好像与前一次来的不是一个地方呢？”
　　她推开宫殿门走了进去，宫殿里很静，但是很干净。她看到大殿里的布置很华丽，但流动的空气很冷，她不由得将身子往衣服里缩了缩。
　　“有没有人呀？”她大声问了一声。
　　声音在大殿里回旋着，大殿里依然是冷清清的没有搭理她的人。墨芊搓了搓双手，然后坐在龙椅上。
　　“那不是你应该坐的地方！”一个冰冷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她四下张望了一圈却没有看到人影。
　　“你是谁？难道你是这把椅子吗？”墨芊用手拍了拍龙椅的扶手说“是你派人接我来这里的，为何却不肯出来见我呢？”
　　“是你坏了我的好事吧！”冰冷的男声说“你知道这样做有什么后果吗？”
　　“你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墨芊问道“再说是你请我来这里的，你是这里的主人，无论怎样你都应该有一个待客之道吧！”
　　“待客之道？”冰冷的声音不屑的说“你希望我怎样做才像一个主人呢？”
　　“我是你的客人，来你这里做客，你起码也要出来说话并给客人端上茶水点心吧！”墨芊说道。
　　“你饿了？”冰冷的声音说“这就给你上点心，不过你敢不敢吃呢？”
　　“为什么不敢？”墨芊理直气壮的说。
　　大殿之中青砖地面颤动，裂出一个黑乎乎的坑穴，一个貌似小鬼的人影跪在洞穴里，双手撑着一个锅盖大小的托盘，里面盛着一个满身血淋淋的死婴。
　　“请吧！我的客人。”一个脸色惨白的后生不知从哪里出来，站在洞穴旁对墨芊示意说“这是新鲜的点心，你来点不？”
　　“你？！”墨芊胃子里顿时翻江倒海，恶心的感觉一阵阵的涌向嗓子口。
　　“你不吃吗？”后生冷笑着将手伸入托盘里，将死婴的手臂掰断，然后放进嘴里大嚼起来。
　　“咯吱咯吱”的声音让墨芊不由得伸手捂住了耳朵。
　　“味道很好吃！”后生满嘴血腥的颜色笑着说“你真的不吃吗？我这个做主人的都为你上点心了，难道你不应该客随主便吗？”
　　“李宪，你怎么能吃死婴呢？”墨芊质问道。
　　“为什么不能吃？”李宪冷笑着说“你难道不吃鸡吃马吃牛肉吗？都是吃又有什么不同呢？”
　　“这可是你的同类呀？”墨芊问道。
　　“同类？”李宪笑的鬼哭狼嚎一般“同类相互厮杀难道你还见得少了吗？”
　　“那你也不该吃一个婴儿。”墨芊恶心的说。
　　“味道真的很好，很脆的！”李宪笑了笑，嘴上一团的红色油光发亮。
　　墨芊心里一动，忙走下龙椅来到坑穴旁，用手也伸向托盘里，摸了一下死婴，然后掰了一小块死婴的小手放进嘴里说“没想到传闻的恶魔李宪，竟然是一个雅人呀！”
　　“哈哈！”李宪大笑起来挥了挥手，坑穴里烛火亮了起来。一个扮作小鬼的下人端着托盘走了出来。接着一群的人端着桌子椅子走了出来并摆在墨芊面前，不一会儿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酒菜。
　　李宪坐在一张椅子上，并示意墨芊坐下，他拿起酒壶给她斟了一杯酒，然后端起自己的酒杯说“没想到你却看出来了，能告诉我你怎么看出来的呢？”
　　墨芊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笑着说“本来我很害怕，萧天说你嗜好很恶劣，但是你嘴角上的油光好像江南的料汁，所以我伸手试试。没想到这盘死婴竟然是浇汁莲藕。莲藕做成婴儿的样子，远远的看去真的是以假乱真了。”
　　“哦，萧天这厮最近过的如何呢？”李宪说道。
　　“萧后娘娘是你做的手脚吗？”墨芊反问道“他忙活他妹妹的事情。”
　　“哦，”李宪点头说“也算我做的。”
　　“什么意思呢？”墨芊皱眉问道。
　　“我想你是看过手抄本的吧？”李宪平静的说“那本手抄本是我家传的秘籍，我与萧檬萱自小青梅竹马，与萧天是多年的朋友。”
　　“那他为何很恨你的样子？”墨芊说。
　　“他不希望我和萧檬萱在一起，所以他将他最喜欢的这个妹妹送进西夏王宫。”李宪叹息着说“但是我和檬萱当时很要好，那本手抄本就是我送给她的定情之物。”
　　“哦，你们的关系还真是复杂呀？”墨芊不解的说“既然你说你喜欢萧后，为何还要害她呢？”
　　“我家传的东西你也看过了，那些秘笈都是非常好的东西，可以令人长生不老，甚至羽化飞升，但是初学者必须坚持修习，不能纵欲和劳伤过多，否则会有小恙。小恙久了就会隔几年犯一次毛病。檬萱她学了我家传的心法了，但是却没有学到高级的章节，所以彩绘有此劫数。”李宪缓慢地说。
　　“那你传授给她不就没事了吗？”墨芊说“喜欢她，能看到她健康难道不好吗？”
　　“我也挣扎过，也有过很多想法，但是我救不了她。”李宪惨笑道“因为我也没有完本，手抄本我看了很多遍了，也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
　　“那你给萧后不是在害她吗？”墨芊问道。
　　“手抄本送给她的时候，她已经学过功法了。我知道她是个仔细的人，很希望她能找到解决的办法。”李宪苦笑道“其实解决的办法还有一种，那就是我现在的办法，也是萧天恨我的办法，虽然这个办法太恶毒，但是我还不想死。”
　　“萧天说的都是真的？”墨芊冷吸一口气说。
　　李宪点了点头说“我有钱有权有相貌又能怎样？我花了很多钱四处寻找死尸，只是想保住自己的性命，你觉得我有错吗？”
　　“你是一个可怜的人，不过你当初为什么要修炼呢？”墨芊问道。
　　“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李宪反问道“我也姓李。本来这片江山是我的，但是李长安篡夺了我的皇位，也抢走了我最爱的女人，将我放逐到这里，我的病根也是拜他所赐。”
　　“啊！”墨芊大吃一惊。
　　“看你的神色应该修习不长的时间，只要你不破身，又或者不纵欲伤神，你就不会与檬萱一样。”李宪盯着她说“这套心法最大的问题是不能放下，放下修炼对你的伤害就更大。”
　　“这不是和罂粟一样了吗？”墨芊颤抖的说。
　　“罂粟是什么东西？”李宪问道。
　　“一种令人上瘾的草药。”墨芊解释道“越吃毒性越大，放弃不了。”
　　“哦，差不多吧！”李宪点头说“和你说的那个罂什么粟的差不多，不过这套心法还可以像我先走这样解决，那就是食尸。”
　　“我不要那样！”墨芊摇头问“难道没有其他解决的办法了吗？”
　　“有，”李宪正色的说“听我父亲说过，宫里有一张羊皮纸的地图，记录着那些高级心法和宝藏。只要找到那张地图就可以了。”
　　“宝藏？”墨芊心中一动问道“都有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李宪笑笑说“你即便找不到地图，只要你能终生守身如玉，性命就不要紧了。”
　　“地图会藏在宫里什么地方呢？”墨芊询问道。
　　“不知道！”李宪叹息着说“我找了很多年了都不知道下落。”
　　“今天你接我到这里想做什么呢？就是为了吓唬我一下吗？”墨芊又问道。
　　“我和檬萱的事情很复杂，希望你不要插手，而且你会的东西都是皮毛，能解除她暂时的痛苦却不能去根，她再犯得时候会更重的。”李宪说“她虽然没有嫁给我，但我也不希望她痛苦，所以我会想办法帮助她的。”
　　“还会有什么办法呢？”墨芊问。
　　“我也不知道，实在不行我可以让她饮用我的鲜血，吃了那么多的尸首了，我的血估计应该可以帮助她度过难关的。”李宪平静的说“如果她不在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难道你不想夺回属于你的江山吗？”墨芊说。
　　“想过，但是你看我现在不人不鬼的活着，夺了江山又能怎样！”李宪叹了一口气说“你是个好人，以后我要是不在了，凭借你我心法的缘分，我这殿阁里的东西就都送给你吧！”
　　“送给我？”墨芊心里突然升起了怪异的念头来。
　　“萧天恐怕快要来这里了，我派人送你离开吧！”李宪说“看到你在我这里，恐怕他会不开心的。”
　　“他不是恨你吗？为什么来这里？”墨芊不解的问。
　　“萧天是个不错人，可以成为你的朋友，但是他不会做你的男人的，因为他喜欢的人不是你。”李宪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来“他喜欢的人是我。”
　　“你为什么不接受他呢？”墨芊问道“既然你知道他喜欢你，你俩难道不能在一起厮守吗？”
　　“我心里有了檬萱，已经再装不下别人了。”李宪果断的回答。
　　“哦。”墨芊站起身看了看李宪大步离开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