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生活日记》乙姬V5

73、七十二

　　1992年6月28日，星期天，晴
　　谁都惹不起，真悲哀！

　　上午10：45，菲欧娜开始喜滋滋地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噔噔”斯内普在桌上轻敲两下提醒对面那位满脸欢快的少女，自己还在这里，她这是想临阵脱逃不成？
　　“教授，再过十五分钟就要开赛了，您不去看比赛吗？”今天明明是这个学年的最后一场魁地奇比赛，还是斯莱特林对赫奇帕奇，他这个蛇院院长怎么能不去呢？今天这场比赛的结果可关系到今年魁地奇杯的归属，如果斯莱特林输了，那奖杯就归拉文克劳了，就算斯莱特林赢了，那也得再看看大比分，看看究竟哪个学院在三场魁地奇比赛中获得的分数最多才能定输赢，好吧，其实拉文克劳的赢面并不大。
　　“当然要去，斯莱特林赢得魁地奇杯的好日子，怎么能不去？”斯内普挑起眉毛看向菲欧娜，“不过你就用不着去了，呆在这里继续批改卷子就行了。”
　　“也有可能是拉文克劳赢得奖杯，我也要去欢庆胜利。再说了，教授，你就放心我一个人呆在你办公室，我可知道你这里有不少珍贵药材和魔药。”
　　“别做梦了。再说，你压根就不喜欢魁地奇，又何必去浪费时间。好了，别废话了，赶紧做事，早点把剩下的这点弄完，然后你就可以回去了。”至于旁的，如果他连这点眼力劲都没有，早就被生吞活剥了。
　　呃！菲欧娜想到今天早上刚拿到手的这几天的魔药，肯定又是连夜弄好的，还是妥协地坐下来，反正也没剩多少了，正好一鼓作气弄好了事。
　　等斯内普走了以后，菲欧娜才猛然想起一件事，冲到门边扭了半天把手，门纹丝不动，这不是欺负人吗？难怪斯内普丝毫不担心他的东西，他都把她关里面了，还怕什么？偏偏自己压根就没带魔杖，即使带了魔杖也不能用，等下提前弄完，教授没回来，她怎么出去啊，难道还坐在这里傻等不成？
　　几个小时后，当斯内普回到办公室时，他惊奇地发现克林顿小姐居然还在办公室里，甚至还盘腿坐在他的大靠背椅上，膝盖上摊着书，正看得津津有味。
　　“克林顿小姐，你怎么还在这里？”
　　听到声音就跳起来的菲欧娜本来还为被逮到占了这张舒服的椅子和自己不文雅的坐姿而有些尴尬，但听到这句话后什么尴尬都烟消云散，只剩下了满腔的怒火。
　　“这还得谢谢您，教授。想必您是担心我这些天不能用魔法，怕我被地下室里随时可能跳出来的怪物吃掉，才把我关在这里，真是太谢谢您了。既然你一路安全地回来了，那想必这条回一楼的路还没有被怪物占据，那我就告辞了。”她把书一合，往桌上一放，抓过自己的包就往门口走，路过斯内普时还刻意嫣然一笑，然后板着脸继续前行。
　　斯内普确实是忘了这件事，他只是顺手用魔杖把门锁上了，压根就没想到里面的菲欧娜现在出不去，不过这姑娘也太牙尖嘴利了。
　　“想必克林顿小姐是不需要暑假的魔药了。”
　　菲欧娜恨恨地转过身，盯着斯内普。
　　斯内普轻咳一声，“你的地址，每周日我让猫头鹰给你送药。”
　　菲欧娜无奈地重新走回办公桌前，在纸上写下家中的地址，又拿出一张新纸，问道：“教授，那我哪天给您寄材料方便，您的地址？”
　　“不用了。”
　　菲欧娜愣了一下，伊莎蓓儿不是也提供了材料和谢礼吗？现在教授的意思是不要材料？还是不方便泄露住址？“那我怎么把书寄给您？”
　　“开学时带给我好了。”
　　“可是？”
　　“好了，你出去吧！”斯内普用魔杖一点，门就打开了。
　　菲欧娜决定还是当个识时务的俊杰好了，“教授，再见。”
　　斯内普翻了翻办公桌上的四撂试卷，按笔试成绩的高低依次排了下去，每撂的最上面还附了一张纸，上面整齐地登记了所有学生的成绩。好吧，那姑娘虽然有点牙尖嘴利、波皮无赖，但做事却的确妥当，还在可忍受的范围之内。

　　哪怕心里再气鼓鼓，菲欧娜还是清醒地认识到，一个人的心机城府要么是天生的，要么是后天锻炼的，这与虚活了多长的岁月没有太大的关系。在三十出头玩转黑白两道历经沧桑的斯内普面前，上辈子二十多年顺风顺水碰到的最大的挫折不过是失恋，这辈子虽经历多些但也没经历什么大风大浪的自己是一只菜的不能菜的菜鸟，扛不过斗不赢是正常现象，能偶尔踩着线蹦跶两下，就已经是万幸了。
　　一番阿Q式自我安慰下来，菲欧娜心情好了许多，再想想包里的魔药，对昨天被讹的六本书和一年份劳动服务也就淡然了，本来她也没打算让斯内普白做工，谢礼是一定要给的，至于劳动服务，菲欧娜已经有了充足的经验教训，当斯内普同志想罚人时，是随时可以找出理由的，像她今年不就是这么过来的。
　　如果说菲欧娜在斯内普面前是菜鸟，那斯内普在眼前这位正殷勤推荐脆皮焦糖布丁的一百多岁的老人面前也是一只被玩得团团转的菜鸟，换言之，菲欧娜只能仰望这位白道大BOSS。这么说来昨天斯内普阴了她一把，反倒让菲欧娜清醒了许多，在邓不利多眼里自己大概像透明人一样，一眼就可以看穿吧。算了，反正自己本来就不是很会算计的人，倒不如放开性子开诚布公一番，倒还痛快一些。
　　“谢谢，布丁味道很好。”确实味道不错，脆焦糖与嫩布丁相映成趣，脆爽与绵密在口中翻腾。
　　“再来一块。”邓不利多好似遇到知音般欣喜。
　　“不，谢谢。”菲欧娜还是稍嫌甜腻了一点，“我帮您倒杯红茶吧。”
　　邓不利多遗憾地吃下了今天的第五个布丁，这样的美味，却找不到同乐的人。
　　“教授，谢谢您的书。”
　　邓不利多拍拍小桌上的黑金色的厚书，笑问道：“菲欧娜有何读后感？”
　　菲欧娜痛快承认：“很深奥，看不太懂。”
　　邓不利多看来很欣赏这种诚实不讳言的态度，“那要不要我介绍几本浅显一点的给你看？”
　　菲欧娜环视了一下这四面的书墙，今天他们明显是坐到了邓不利多的书房，乖乖，这架势，可比他外面那间办公室的书要多好几倍，菲欧娜的眼睛都快拔不出来了。
　　“要不要看看？正好挑两本暑假好看。”
　　暑假？算了，哪里有时间？菲欧娜努力收回钉在书架上的眼珠子，不舍地摇摇头，“还是算了。”贪多嚼不烂，更何况还是糖衣炮弹！一借一还，下回她还得进这里，实在是小女子怕怕。
　　邓不利多倒也不勉强，他端起红茶喝了一口，伸手召来了一个小包裹：“我这儿也有一件东西要还给你。”
　　菲欧娜疑惑地拆开一看内容物，倒也不是很诧异，自己那天急着去医院，哪里还顾得上这件隐形斗篷？邓不利多顺藤摸瓜找到自己，实在是太简单了。
　　“谢谢，这是我的。”这也没什么好否认的。
　　邓不利多倒有了点兴趣，他还以为这回菲欧娜又会打点机锋才会承认这事，忽然这么坦率但让他有点措手不及，不过，这样也好，那他也直接开口问好了。
　　“菲欧娜怎么知道哈利他们去了三楼？还时间刚刚好？”
　　菲欧娜希奇地看了邓不利多一眼，耸耸肩说道，“教授，线索很多好不好？古灵阁失窃、三头犬路威、尼可勒梅牵出的魔法石、禁林中吸血的神秘人，再加上几个热血格兰芬多，他们不去保护魔法石才怪。仔细注意一下，就很容易看出那天费比安的心虚，我又找麦格教授证实了您不在，才大胆去求证一下。”几个一年级小鬼都能得出结论，没道理她这开挂的人不知道事情发展到哪一步呢？
　　邓不利多眯眼微笑，眼前的姑娘不是格兰芬多，她是拉文克劳，那几个孩子知道的事大概也没瞒过她，这点推理能力还是不在话下的。
　　菲欧娜接着抱怨，“再说时间哪里刚好，明明是晚了，我要是再早去十分钟，就能把那几个小家伙都拦下来，费比安不用受那个罪，哈利也不用现在还晕着没醒。教授，这四个胆大包天的小家伙都要好好教训一下，连自知之明量力而为都不懂，迟早会把小命玩完。”
　　这点小抱怨邓不利多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的，他自如地端起红茶陶醉地闻了闻茶香，赞叹道：“好香的茶，再不喝就冷了。”
　　菲欧娜一噎，肚子里的一大堆抱怨就只好鸣金收兵了，好吧，这么香的茶自己也尝尝好了！
　　“菲欧娜很关心哈利？”
　　“也不算很关心，我更关心我弟弟。”
　　人皆有私心，这点倒无可非议。“菲欧娜已经知道要偷魔法石的人是奇洛吗？”
　　“知道，现在全校的人大概都知道了吧。”菲欧娜点点头，她又不是山顶洞人，这样超火爆的话题哪能听不到。昨天晚餐时整个大厅都在谈论这个，连哈利每个关卡碰到什么难题都被大家伙津津乐道。大概是霍格沃兹娱乐活动太少了，只短短几个小时，故事就多了许多玄幻离奇和惊心动魄，这种加工能力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只是，这消息的来源除了眼前这位，还能有谁？这霍格沃兹只有三个人知道，她、哈利、邓不利多，她有心无口说不出，哈利还一直昏睡未醒，那就只有这位是始作甬者了。好吧，现在不流行锦衣夜行，邓不利多愿意拿这事给哈利壮声威，倒也无可厚非。反正哈利前阵子因为扣分的事被格兰芬多集体排斥，现在大概又成为大家心目中的英雄了吧。
　　“那菲欧娜知不知道奇洛被伏地魔附身了？”
　　“知道。”等等，好像有点不对。“教授，你刚刚是说奇洛被伏地魔附身！”谣言中没提到这一点，但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怎么好像可以说出这件事来了？
　　“对，你没听错。虽然大家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但我觉得你应该是可以信任的。”反正过两天等哈利醒来，也会告诉小伙伴，到时菲欧娜自然也会知道。
　　“等一等，教授，你让我先冷静一下。”菲欧娜跳了起来，开始在房里走来走去，口里轻声念叨：“奇洛的后脑勺上有神秘人！”看来这点信息好像已经解套了，再试试别的，“奇洛的后脑勺上的神秘人是……”该死，最重要的“主魂”两个字到了嘴边都说不出来。“下个学期，马尔福会把神秘人的……”该死，还是说不出口。
　　菲欧娜踉跄了一步，连忙扶住书架撑住自己，上帝啊！佛祖啊！梅林啊！要不要这样折腾人！现在看起来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居然是可以逐层解码的，这到底是意味着什么？要不要这样玩她啊？
　　邓不利多有点小失望，他本想着替哈利找个帮手智囊，现在看来菲欧娜只听到区区一句话就如此惊慌，似乎还是有点不妥。
　　“菲欧娜，你没事吧，快坐下来！”
　　菲欧娜努力冷静下来，“教授，你的意思是指在奇洛那条大围巾里面藏的是神秘人？”
　　“你很敏锐。”
　　“那教授，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事的？是在那天晚上？还是之前？”
　　邓不利多郑重起来，菲欧娜的反应似乎有些不同寻常，平常人听到的反应应该是“怎么可能？这事是真的吗？”，而不是关心“什么时候知道这事？”，再结合上一句的直指神秘人附身之处的问话，确实有些蹊跷。现在看起来，刚刚菲欧娜那声脱口而出的“知道”倒不像是口误，倒像是事先就已经知道了。
　　“那天晚上确定的，以前只是怀疑。那菲欧娜呢，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奇洛的？”
　　“一开始。”菲欧娜几乎是冲口而出，想想不对，又解释道：“应该说是从万圣节前夕。就算奇洛再口吃懦弱，可他的课却着实讲得不错，实在不像是会被一头巨怪吓成那样的人，而那头巨怪后来却被几个一年级小家伙解决掉了，反常即妖，由不得人不怀疑他。”
　　邓不利多点点头，这话很合理。
　　菲欧娜耸耸肩，接着往下说，“我今年是四年级，前面三年都没有今年这么多事。很简单的排除法，出事后首先引起怀疑的总会是新来的人。其他的教授都在这个学校呆了多年，以前也没什么不妥之处，自然比新来的奇洛更加清白一些。教授，上次我们在办公室那席谈话后，我听出来你有意锻炼一下哈利，所以也就没插手。可后来，费比安他们在禁林遇险，又说是神秘人出现了，我才想着要阻止他们去犯险。”
　　邓不利多至此再无怀疑，确实如此，他也是在那时才确定奇洛与伏地魔有关，或许是菲欧娜感觉比其他学生更敏锐一些吧。
　　菲欧娜则暗自松了口气，好险，险些被揪了出来。今天实在是事发突然，她一时被刚才那个惊人的发现冲乱了心神，才险些露了马脚，好在她早在准备去那条走廊时，就已经准备好了说词，现在看起来效果还不错。
　　“教授，既然您事先就怀疑奇洛与神秘人有关，为什么还把他留在学校里？”
　　“菲欧娜，你也说了那只是怀疑。而且我还是那个观点，温室里的花朵是不能扛过风雨的。”
　　菲欧娜无语凝噎，她又何尝不知这一点，只是她还狠不下这个心罢了。也罢，这个事以后再说，她没忘她今天来这儿的主要目的，是要为了费比安讨一个公道。
　　“教授，请恕我直言，现在三楼走廊的那些关卡大家也都知道了，在我看来，魔鬼网抓钥匙打巨怪下巫师棋做推论题这些关卡都并不十分困难，学校里起码有一半的人都能轻松通过，为什么你会在第一关摆上一头可以咬死人的三头犬？要不是侥幸，费比安恐怕就成了它的夜宵。还有哈利，你事先有考虑过他会遇险到如今这个地步吗？”
　　邓不利多双手交握，表情真诚地说道：“菲欧娜，对于费比安的遭遇，我感到很抱歉，但我并不同意你的看法，我觉得那不是侥幸。费比安对朋友赤诚，当危险来临时选择让朋友先走，这种品格十分的高尚。还有，他的临危不乱才是他如今平安无恙的最主要原因。当然，还有你的及时赶到，你的姐弟情深也让人感佩。”
　　“我就不用多提了，我个人因为那天晚上的事麻烦已经够多了，实在不想再闹出什么事来。我现在真的只希望那天晚上的事不要再重演。”
　　“哦，不用担心，只是一点小问题，有波皮和西弗勒斯在，很快就会没事的。这点我可以保证。”邓不利多故作俏皮的眨眨眼。
　　菲欧娜不可思议地看着邓不利多，“教授，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这事定下来还不到一天，邓不利多就知道了，他的耳目都在哪里？怎么好像防不胜防？
　　邓不利多神秘地笑了笑，换了个话题：“菲欧娜，看来你对西弗勒斯的看法挺好，好像从来就没怀疑过他？”
　　霍格沃兹的风气要不要这么八卦，连校长也好打听，菲欧娜没好气地说道：“斯内普教授有什么值得怀疑的？扣分凶猛，罚禁闭利落，毒舌可以致人于死地，一看就是个反面人物。在所有的侦探小说警匪剧中，他这种形象的人物都是凶手最好的挡箭牌。”
　　邓不利多朗笑出声，“没错，就是这样。”
　　菲欧娜翻了个白眼，起身说道：“教授，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告辞了。”这趟来得真是没有一点成效，老狐狸嘴里没有吐出一句准话，到最后居然还聊起了八卦，还留在这里浪费时间干吗？
　　“跟你聊天很愉快，下次有空咱们再聊。”
　　“再见。”菲欧娜干脆利落的告别，这样糟心的谈话她敬谢不敏。
　　更重要的是，她要好好去确定一下，自己刚才那个惊人的发现，要好好去思考一下，自己以后究竟该怎么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