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躲不开的城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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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假过后，继续到公司上班。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司念每天在往自己脸上抹粉底的时候，看着镜子里面的那个自己，有时候想，我的生活难道就这样了吗？等到某一天连粉底都用不上的时候，我就完蛋了吧？
一天，老板跟她说，因为项目谈下来了，公司准备在北方那个城市设一个办事处，顺利的话，可能还会注册分公司，他希望司念能去那边工作。
这个消息好像一个雷在司念脑海里面炸开。
在一成不变的生活中，渴望改变，可是当改变真的到来的时候，又有谁能够真正地勇敢迎上去呢？
连着几夜，司念辗转反侧，睡得很不好，各种念头在脑海里面翻滚，虽然身在此处，那个城市的记忆却不停地涌入脑海，曾经，她那么爱那个人，曾经，她那么恨那个城市，现在，她却无法把这个城市的记忆从脑海之中赶出去。
她起来喝水，发现爸爸也在厨房里面捣腾着。
爸爸好像有点不好意思，“老了，夜就变长了，肚子饿了。”
司念坐下来，叹了一口气。
爸爸说：“小小年纪，不要老是叹气。”
二十五岁还是小小年纪吗？我怎么深切地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感叹往事沧桑的年纪了呢？
“你前几天说的工作调动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爸爸坐下来，开始吃东西，他吃饭跟是司念很像，哦，不，是司念吃饭跟爸爸很像，两个人都是吃得小口，但是频率很快，司妈妈曾说，每次吃饭，我都有跟两只松鼠抢食的错觉。
司念又叹了一口气，“我想不清楚啊。”
司爸爸停下嘴，说：“你不要想那么多，分析这个分析那个的，你心里，到底是想不想去呢？那个地方，好歹你读了四年书，你了解的，那里对你还有吸引力吗？”
司念顿住了，她说不出话来。
司爸爸又吃了一口，有点含糊不清地说：“你还年轻，不要让琐碎的东西束缚了你，年轻人，自由轻松一点的好。”
第二天，司念就跟老板说，我想去那边工作。
再一次踏上北上的旅途，已经到了春暖花开的时候了，司念看着窗边逝去的风景想，爸爸，我还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吗？
再一次来到这个城市的司念有点不一样了，一起调过来的拼命三郎妹妹甚至觉得这个狐狸精是不是吃错药了？虽然她还是化着恶俗的妆，穿得也还是那么风骚，但是这家伙居然对工作上心了！前几天还主动留下来加班！北边的气候是专治狐狸精的吗？
司念想，我其实还是不喜欢我的专业，但是在我还没找到喜欢的事情之前，我也要把它做好。
曾经，我的所有喜欢都给了那个人，为了他，我看不见其他的风景，从名为“他”的牢笼走出来之后，我能看到更多的景色吗？
这么想着，夜里转辗反侧的时候也少了。
所以当班长问她要不要参加同学会的时候，已经逃避了两年的司念想也不想说：“我要去。”
班长有点吃惊，“你是不是看破红尘啦？”
“去你的！你个在大美利坚被资本主义腐朽的，你回来吗？”
“心在祖国，身在海外，身不由己啊~~”班长开始犯神经病。
“你吃错药了吧。”
班长笑了，“你去吧~~狐狸精，勇敢地冲啊！”
“你自己也好好的。”司念说。
下了语音之后，司念想想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她想不想，就脱口而出要参加同学会呢？就算到了那里，好像也没有什么人可以说的上话。大学四年下来，除了毒舌班长之外，她好像就没有其他可以说的上话的朋友。大学里面，其他的女孩子都有玩得比较好的几个人，上课下课上洗手间都在一起，一起哭一起笑一起品评男人一起分享恋爱经历。而她好像天生跟女孩不对盘，那时光顾着追逐梁辰，觉得没什么，现在想想，自己最好的朋友竟然是个男的，而且大三出国之后漂泊海外，常年见不到人，好像，真的不大对哦？
至于会不会在同学会上见到梁辰，会不会又被人当初笑柄，会不会被冯芬芬刁难，司念已经不再去想了，我自己想怎么活怎么活，我自己问心无愧，别的人爱怎样怎样。
到了同学会那天，司念依旧跟要去走红地毯的架势，提前三个小时打扮，精心装扮、细细描画，力求无懈可击。
她绝对不做一个疏于打理自己的懒女人。
司妈妈对这类事情一向是十万分的热情，司念要去参加同学会，她比当事人更加兴奋，早早地就打电话过来问：“收拾得怎么样了？能看吧？”
司念：……
司妈妈：“同学会上，要是看到了好的男人，千万不要太矜持了！女人啊，在守住自己的最后一条防线的情况下，什么手段都可以用一用的呀~~~”
饶是司念这种化妆老手，听到司妈妈这种教育，也禁不住手一抖，眼睛下面立刻出现了一坨黑，司念，“妈，我挂了，眼线都被你吓成眼团了~~”
“等等等，”司妈妈好像有点踌躇，“嗯，那个如果啊，遇到了好男人，一定要好好表现，那个什么，再不快点，好男人都被抢光啦。”
司念觉得有点不对劲，什么？！
司妈妈在那边立马把电话挂了。
司念有种不祥的预感，这种预感往往是在司妈妈自作主张的时候出现的。
比如小学的时候，学校举办晚会，要选拔节目，司念那时候胆怯，本来想安静静地当个观众好了，结果妈妈问都不问她，直接向老师替她报了个独舞，结果司念硬赶着上架，在全班同学面前摔了个大马趴；司妈妈还有一种奇特的功能，在司念上大学之前，她居然能跟司念的每一任班主任说上话，上了高中之后，大家都不怎么想做班干部了，司妈妈居然跟班主任说给司念弄个班干部当当，把突然被拱上位的司念弄的那个狼狈哦~~~~
不祥的预感啊~~~司念的小心肝乱颤~~~
翘掉同学会事小，失去尊严才严重啊。
司念立马给司妈妈打电话过去，居然是“您说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司念差点把手机摔了。
司念战战兢兢地过了一个小时，总感觉头顶好像悬了一把剑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可悲的是，这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居然是自己的亲亲老妈给放上去的！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到了要出门的时候，司念松了一口气，也许是自己神经过敏了？或者老妈从良了？
手机响了起来，司念的第一个反应是——老妈过来坦白了？
结果看到手机上的那个名字的时候，司念吓得魂飞魄散——方杨！！！
司念在不接手机然后完蛋和接了手机然后完蛋之间抉择。
最终司念用一种悲壮的心情和勇气划过了那个绿绿的小标志。
“喂。”弱弱地。
“我在你楼下，下来吧。”然后手机挂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时候手机又进来一条短信，是司妈妈的坦白状：“宝贝女儿，我以你的名义向那个你一听到就会脸红的钻被子里的学长发了一封邮件，邀请他跟你一起去参加同学会，我已经把你的地址出卖给他了，所以你不要挣扎了，乖乖跟亲亲学长一去同学会吧。Ps:不要露陷啊，妈妈可是忠于你爸爸的。又ps:一定要hold住啊，斗智斗勇，快结婚了才能献身。又又ps：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
妈妈！你是专业卖女儿一百年吧！
司念下楼的时候，看见了一辆闪瞎人眼的豪华，和一个同样闪瞎人眼的男人靠在豪车上，男人看了眼红，女人看了同样眼红，只不过前者是嫉妒的，后者是荡漾的。
司念跟个小媳妇一样挪动到放羊兄身边，“学长好。”
如果她还是当年那个马尾辫布鞋女孩，估计这个举动还会有一些美好的青涩的感觉，可惜这位现在大红唇长眼线的，配上这副姿态，怎么看怎么违和。
方杨想，这小妮子现在是变相反抗啊？表面上装得乖乖的，实际上就是为了膈应你。
司念想，我惹不起还装不起吗？你要来强的，我就变成个棉花，软软地打在棉花上面，看你还怎么强！
这么想着给自己打气，其实在心底深处，她还畏惧着方杨的。
车里静静地，流淌着轻柔的古典音乐，他们接触不算多，但是每次见面的时候都是各种乱斗乱炖，像这样的沉默和平静还是第一次。
钢琴曲很高雅、车子也很高端、旁边的男人也很优秀，可是她怎么就浑身不对劲呢？好尴尬啊。
挑一个话题吧，要有深度、有内涵、打破沉默的。
“像你这种花花公子怎么会对我有兴趣呢？”说完，司念就想打自己一个嘴巴，好个内涵的话题！怎么每次对上方杨她就要犯傻呢？
方杨几乎是马上接口说：“因为我想结婚。”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躲不开的城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