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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最终审判 ...
章七
客厅的灯亮着。
目视所及,一个人影都没看到,房门内是一片诡异的静谧,正如暴风雨之前的片刻宁静。
我知道,母亲正在这所房屋的某一处,面色铁青地等着同我算帐。
低头换鞋子之前,我看见洇得发深的脚垫,原本摆在鞋柜边的拖鞋们也不见了,玄关只剩下一双没见过的新拖鞋。
竟然连这里也淹到了。
小心地换上拖鞋,轻轻踩上残留有水渍的黑胡桃木地板,我不敢发出声响引来母亲。
站定后,我细细检视着房间内的损失情况,试图估量母亲的怒意。
茶几下方厚厚的乳白羔羊皮地毯不见了,沙发上垂落的真丝盖绣不在了,曾经随意地摆在沙发边的画册也消失了踪影——全都是追求生活品质的母亲的心爱之物。
这些还只是肉眼可见的损失。
心跳再度加快起来,血色正以可观的速度从我脸上褪下,从而带走我全身的力气。手中的书包沉重地几乎无法拿稳。
空旷的房间依然静谧无声,一种待宰羔羊般的恐惧之情紧紧裹住我。
我所有恐惧的来源,我的母亲,究竟是已愤而离开,还是正身在屋中的某处?正是因为还潜藏着一似希望,这不可捉摸的危险才显得愈加可怖。
总之,先把书包放回房间吧。这么想着,我蹑手蹑脚地走进客厅。
穿过宽阔的客厅,我向着挂有艺术家“继父”作品的走廊走去,一路上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也没有听到哪里传出母亲的动静,笼罩房间的只有寂静,潜藏着无数敌意的寂静。
走廊深处没有开灯,往日里,这种深不见底的黑暗总会令我心生恐惧,然而此刻,它却几乎令我欣喜了。至少,黑暗中不会真的藏着一个面露凶光的母亲。
径直向前走十五米就是我的房间,这段距离,不用开灯,我也能够顺利的走到,快到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耳边却突然闪过一声若有若无的脆响。
霎那间,刺眼的光芒从天而降,捕网般牢牢罩住我的全身。
心脏被凶残地攥住,一口气堵在喉咙口,我听到了大海的声音“嗡嗡”地笼罩在耳边,海风吹的我浑身冰冷。
“回来了。”
冰冷沙哑的声音穿过耳鸣扎进我的大脑。僵硬地一点点移动着肩膀,我转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入室花园的圆桌后方,母亲笔直地坐在那里,背后是阴云密布的无边夜空。
射灯从侧面照在她的肩上,她的面色隐没在阴影之中看不出喜怒。此刻,这只令我的恐惧愈加深重。
她在此处静候着审判我,瞬间我便明了。
在她的强硬面前,任何道歉都是苍白的。
我垂手立着。低头认罪,沉默地等待着她的审判,手指却悄悄移动到了那个刚刚设置的快捷键上。
我恐惧着母亲此刻深不可测的怒气,但我更恐惧自己会因而想要逃避。
觉醒于我身上的那种异能,虽然其实质与使用方式都尚未可知。但就之前的两次爆发可推测,“逃跑”这种情绪更易使它触发。
如果异能觉察到我试图逃离的情绪,而当着母亲的面让我瞬间移动,那么我苦心维持的平稳人生就彻底的不可挽回了。
存着那个人号码的终端带给我可以求援的希望,它能够延缓我产生逃离的心意,即使为这“家丑外扬”的求援彻底激怒爱面子的母亲也在所不惜。
然而,在漫长的等待中,我突然疑惑起来,这次暴风雨前的宁静似乎有些长得过分了。
“你回来晚了。”
终于再度听到母亲开口,接下来的却依然不是劈头盖脸的暴风雨。
我没有动,却怀疑自己听错了。
听这口气,是要等我作出解释?
“我新参加了社团,刚刚结束活动。”
半真半假地搪塞着,我不敢抬头观察,只竖起耳朵倾听着母亲的动静。
长久的沉默,不,母亲的回答或许只隔了几秒钟,然而对我而言,却漫长地好似过了一个小时。
“嗯。”她应了一声,毫无征兆地转换了话题,“厨房不能用。”
不能用的原因自然是“那件事”,所以,预料中的风暴终于要从这里旋起了吗?
“餐厅七点会送餐来。回房间去吧。”
什么?
我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过去。
“回房间看书去。”她口气不耐地重复了一遍,那是行将发火的预兆。我打了个寒战,乖乖地行礼退开。
七点钟门铃准时响起,我迅速奔出房间去接餐厅的外送,路过室外花园时,余光瞥见母亲仍一个人坐在那里。
小心翼翼地将餐车推到室外花园,见母亲没有作声,似乎是要在此用餐的意思。我便大着胆子将餐品一道道摆在圆桌上。
从厨房拿出刀叉摆好,我搬来一把椅子在母亲的对面坐下。
我开动了!这种电视剧中一家团聚的开饭语,在母亲这里是不存在的。喜好安静的她不喜欢人在吃饭时发出声音。
无声地拿起刀叉,无声地卷起通心粉,我不懂母亲这奇异的态度是不予计较还是另有打算,也不想无谓地揣测她的心情。
反正她总是反复无常的。
从中午忍耐到现在,我是真的饿得不行了。至少在她暴起算帐前,我想好好吃完这餐,吃饱才有力气写作业,才有精神忍耐打骂。
哦,或许她也是这样想的吧,吃饱了再来同我算帐。
似乎每个人都各怀心思,在这诡异的气氛中用完了一餐,我起身收拾碗筷。
“把这个拿去。”收拾到她的餐具时,母亲突然开了口。
今天是什么日子?在我做错事,给人添了麻烦之后,竟然有两个人要送我东西,其中一个还是来自我的母亲。我半信半疑地伸出手,一个沉甸甸的环形物体落在手心。
是父亲送我的项链上的链坠!
竟然没有被她扔掉!
我震惊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母亲她不是恨死了父亲,不愿看到任何与他有关的东西吗?怎么会这么好心还给我?!
来不及多想。担心她突然反悔,我迅速将链坠塞到兜里,飞快地将收拾起餐具推着餐车向厨房走去。
“是我疏忽了。”转身之间,我听见她略带嘶哑的声音。
“已经到叛逆期的年纪了。”
猛然地,我回过头向着母亲的方向望去。
她已从桌后站起来。
惨白的灯光下,今日第一次我看清了她的表情——
厌恶交织着厌倦却又强行绷住,是那样扭曲的一张面孔。
心跳象打鼓一样剧烈震动着我的鼓膜。
我当然知道母亲不喜欢我。她憎恨父亲,自然也不会喜欢流有父亲一半血液的我。只是,我的另一半血液终究来自于她。给予我生命的人竟然对我厌恶得如此厌倦,不期然直面这真相,我还是震惊了。
摇了摇头,我自嘲地笑了笑。原来我还期待过以顺从的表现博得她一点欢心吗?太天真了。
将冲洗干净的刀叉甩了甩水放入紫外消毒柜,过于宽大的柜内摆放着两只漂亮的骨瓷红茶杯。
两只?这不期然相遇的量词令我怔了一瞬,然后低下头注视着脚上的拖鞋。
是了,在我用水淹掉了公寓后,母亲怎么还会为我准备新拖鞋。
这分明是给客人准备的。
穿上时我便觉得有些奇怪,对于我的脚来说拖鞋过于宽大了,现在再看,这分明是男性的尺寸。
有男性访客来过。
不知为何,我的脑海突然闪过那套着皱巴巴蓝色制服的高大身影。
不可能!我摇着头,试图将这可笑的联想驱赶出脑袋。
那种不修边幅的人决不是挑剔的母亲会盛情招待的类型。能让高傲的母亲亲自泡茶招待的,至少得是......
一时没有想到什么好的例子,宗像礼司白皙的脸竟闪现在我的思绪中。
对哦。
他那样礼数周到的美男子一定是母亲的心头好。
改天倒不如介绍他们认识,说不定会一见如故。
正这样想着,口袋里的手机终端突然铃声大作。生怕吵到母亲惹她不快,我抢救似地掏出飞快按下接听键。将手机放在耳边时方才反应过来,上面显示的名字仿佛正是宗像礼司。
这个不算陌生却也不怎么熟悉的人,这种时候突然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吗?
“严岛同学?”
电话对面的声音似乎也充满了疑惑。
“发生什么了?”
我?我好好的啊。我迷惑不解。
“刚刚打电话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电话?我突然记起了自己设置的快捷键,“抱歉,可能是屏幕撞到哪里误拨了。”
“那就好。”宗像礼司像是放心下来,“啊,抱歉,打扰了。”
他似乎是欲言又止地住了口。
听筒中出现短暂的沉默,新的疑惑随即蜿蜒而上。
他听到了什么?
回忆着与母亲的对话,我心中顿时后怕起来。
幸好母亲今天没有照例出言挖苦。
那些我早已习以为常的例行斥骂,落在不知情的外人耳中怕是会像严重的生命威胁。万一他因而报了警......我摇着头将那些不吉利的联想驱逐出去。
“不,没事的。 ”我慌忙掩饰心中不安,“谢谢你的关心。”
“那么明天见。”
“嗯。明天见。”
挂断电话,我正要长舒一口气,一回身却险些撞上一个人。
手拿安眠药,慵懒地裹在真丝睡裙里的母亲。
一瞬间,浑身的血液都凝结了,我张口结舌地看着她。
澄清漂亮的双瞳,仿佛空无一物又仿佛潜藏着一切最强烈的情绪。那是母亲的目光。
转瞬之间,那令人恐惧的空白便被另一种更为直白的负面感情填充。
“男朋友?”
不等我回答,她便轻蔑地抽起半边唇角,袅袅娜娜地走回了卧室。
那种眼神是在说,看得上你的男人肯定是些三流货色。我懂,一起生活这么久,听遍她各种变着花样的斥骂,不用她开口我便懂得。
下意识将手指插入口袋,硬质卡片的直角钝钝地扎着我的指尖。
“itsukushima”——严岛。
那便是答案。
筑紫君的谜题的答案。
室长大人究竟听到了什么呢~
真是令人在意吖~
有没有人期待过室长大人于危难时刻英雄救美呢!可惜这次没给他机会!
室长大人想必很失望吧!
拿不到女孩子的感谢邮件成就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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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最终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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