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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一国二相 ...

  •   未央原以为凭自己的功夫自然能顺利拉白于裳上来,哪里晓得车轮子那么不经用,竟与她一道跌落崖壁,虽说抓着蔓藤可以没那么快坠落,再者有树木的缓冲也让此二人保住了性命。
      只
      是力气终究有限,未央此刻正垂挂双臂在一棵松树上,而在他的腰际处就挂着白于裳,她这一路只闭着眼死命抱住他不松手,发觉眼下没在坠落才小心翼翼睁眸瞧了瞧。

      “白于裳你先跳下去。”未央的双臂疼的不行,示意白于裳别在赖着自己。

      “这如何可以,白某要与丞相同生共死,决不会抛下你独自逃命的。”白于裳嘴上说的仗义,却害怕未央不过就是为抛弃自己而寻个由头,于是就越发紧了紧围住他腰际的力道。

      但未央晓得白于裳是如何心思,便言:“我如今都与你一道坠崖了,还以为我会怎样?”

      “白某谢丞相救命之恩,故而更要与之在一起,怎样都不分开。”白于裳这话听着像似告白,半是认真半带玩笑。

      未央武功不凡,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怎样都不能放掉他,抱着他才有一线生机。

      “你先跳下去,而后我再跳。”未央忍不住蹙眉,而今不仅手臂疼,连腰都快让白于裳给抱断了,便又言,“你跳下去无事的。”

      白于裳提眉往下面一瞧,白茫茫一片,终究是不放心,只说:“白某觉着跳下去很是危险,不如就这样先呆着吧。”

      未央倒抽一口冷气,暗嗤白于裳这个怕死的胆小鬼,语气有些不悦言之:“若说我带着你一起跳,一会压着你可别怪我。”

      白于裳将平日里未央对自己的态度回想一遍,而后坚定道:“那就一起,压着就压着吧。”
      既然白于裳不敢跳,那就只能未央自己跳,于是就松开了双手往下坠。

      白于裳原本很有些担心,跳下去不知是死是活,却发现很快就着了地,但也确如未央所说,又给他当了一次肉垫,忍不住哼一声:“哎哟,未央你又重了。”

      未央长吁一口气,此刻才觉着可以放松一些,他从不做无把握之事,且全然不顾及白于裳的不满,也并未打算起身,就想压着她歇息一番。

      一个趴在地上,一个仰面压在上头。

      白于裳见未央一直未有个动静就很不乐意,在他身子底下直喊着:“你给我起开!”

      “没力气。”未央不肯,突然闻到白于裳发丝传来的悠悠淡香竟觉着越发放松,便想这样一直赖着,如此甚好。

      白于裳想未央这厮不肯自己起身,那就自力更生吧,是以费了好大的劲,才从他的魔爪中爬出,站起身子就对他愠色道:“你真是越来越无耻了,压的我浑身都疼。”

      “未央的两条手臂可都是为国师废的。”未央没好气的冷嗤,暗念自己身子骨到底硬朗,否则指不定就要落个残疾。

      可他倒不后悔救白于裳,任何他选择之事都不会后悔。

      白于裳见未央的手掌心都擦破了皮,便撕下自己的衣袍一角,默默将他两只手掌都包扎起来。

      未央依旧平躺着,侧脸瞧着白于裳正小心翼翼的替自己包扎伤口,便心中暗嗤这半男不女的还算有点良心,又见她青丝散乱,一边都已垂落肩头,就讪趣道:“国师眼下这形容越发分不出男女了。”

      白于裳转头瞪了未央一眼,抬着他的手臂要扯她起来,嘴里说:“你且起来动动,到底是真废了还是无碍?”

      未央晓得此地不亦久留,便径自起了身,背着白于裳整了整自己的衣裳,幸而衣料尚好,胸口水袋未破,否则可就穿帮了。

      白于裳此刻也在整理衣袍,大致完好,并无大碍,只是觉着有些凉意,便不自禁环住自己的双臂,催促言:“这里有些寒气,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

      未央微点了点头,抬步往前走。

      而白于裳才刚走了一步,就觉得脚疼,怕是方才扭到了,其实并无大碍,只是她不甘心每每都被未央压着,方才他更是过份,无论如何也要讨点便宜,便蹙着眉对他言,“未央,我的脚不能行了。”

      未央似有些不信,转过身子去打量白于裳,而后落定在她的脚腕上,问:“怎么就突然不能行了,方才不是还挺利索的。”

      “不晓得,就是疼的利害。”白于裳所幸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她不信这厮敢不救自己,若说他独自一人回去定要受芸凰的盘问,何况此刻二人作伴也有个依靠。

      未央耐住性子往白于裳面前走近,抬起她那只受伤的脚转动两下,说道:“未有骨折。”

      “怕是扭到了筋,丞相大人能不能帮帮忙?”白于裳一副楚楚可怜的形容,双眸中还泛着小泪光。

      未央虽不十分情愿,却也是个男人,何况总不能丢下她一人,便问:“国师想怎样?”

      “扶着白某就好。”白于裳示意未央走近一些,而后一跃跳到他的背上,搂着他的脖子言,“丞相大人就委屈一下吧,白某真心走不动了。”

      “总是改不了的小人习性。”未央冷嗤,而后无情的抛下她。

      白于裳背着地,摔了个四脚朝天,她未料到未央这厮竟如此绝情,便对他出言喝道:“若说白某死在这荒野之中,就由丞相大人去使那美人计!”

      未央暗忖好男不跟女斗,便走过去一把将白于裳提起,只单手扶着她,一面嘴里阴冷道:“国师欠着未某的可真不是一星半点啊。”

      白于裳心中有气,当即就甩掉未央的手,哼一声:“不劳丞相大人费心,白某自己走。”

      未央也未再去扶她,他才懒得呢。

      这里属深山,除了树木丛林便没有其他,未央抽出腰间长剑劈砍,硬是拼出了一条路。

      白于裳有些口干舌燥,瞧见路边有火红的果子就馋的不行,随手要采下一颗却被未央抓住了手腕,疾言道:“这果子不能吃,是蛇吃的。”

      “你怎么知道?”白于裳似有些不信。

      “你别动。”未央忽而脸色凝重的往白于裳的身后凝视,又轻声言,“你身后有条蛇。”

      白于裳最怕的就是蛇,拔脚就往前面跑,跑的那叫一个飞快。

      未央在其身后得意的讪笑起来,又见白于裳转过身子,对着他破口大骂:“未央你太无耻!”

      “难道还能比的及国师大人无耻嘛?”未央眼下的心情大好,又言,“看来国师大人的体力尚好,脚下生风,是不是还应多谢未某?”

      白于裳暗啐两句,终究不与他计较,径自走在前头,又不敢走的太快,时不时的还要回转身子瞧未央两眼。

      未央觉得有趣,暗忖这女人平日里一副很不屑自己的形容,而今又离不开自己了,实在胆小如鼠。

      这二人也真是活在哪处都是活,落的如此田地还能相互斗嘴苦中作乐,实在想的开。

      天色渐暗,这气候也是多变的似个娃娃,竟又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

      “我们要快些找个地方躲起来才是。”白于裳轻抚掉落在自己脸颊上的细雨,环顾四周一番,却寻不出一个能避雨的地方。

      “我们再往前走走吧。”未央边言边加快脚步,而白于裳则是紧跟其后。

      老天果然待他们不薄,前面正有一个山洞。

      未央与白于裳面面相觑,而后就齐齐往那里去,随手还捡起了路上的石头及枯枝。

      生火是个技术活,白于裳却很是熟手,两块石头只互劈了一下就起了火星点子,放在枯枝上头瞬间就着了,实在是个人才,连国师自己都很有些得意。

      未央也是轻笑着夸赞:“没想到国师竟还有这一手。”

      “这是自然的,白某的优点良多,只是未曾有人发觉罢了。”白于裳就这毛病,稍有些春风就开始自卖自夸。

      未央盯着白于裳那只往火堆里送枝条的手若有所思,后又叹道:“只能呆到明日了。”

      白于裳很不适宜的打了一个喷嚏,连胃也跟着咕咕叫起来,甚觉尴尬,而未央也是饥肠辘辘,便起身往山洞外头去。

      “未央你要去哪里?”白于裳着急相问,见他未停下脚步又言,“你可不能抛下我一个人啊!”
      未央并未理会白于裳,只是大步出了山洞,消失在一片漆黑之中。

      白于裳顿觉忧心,等了一会,又是一会,终究未见未央回来,便起身往外头去瞧,只见外头的雨已停了,天上正挂着一轮冷月,低眸就瞧见缓缓过来一个影子,待盯紧细瞧了才看清是未央,这才长松一口气,念叨:“你这是去了哪里,竟要这样久。”

      未央不作解释,只是与白于裳擦肩而过,吩咐道:“去把火点旺一些,我们该用膳了。”

      白于裳转过身子去瞧未央,只见他手上拿着四只被扒了皮的耗子,个个都被一根长棍穿过,惊的她蹙眉道:“恶不恶心啊?”

      “只有这些东西。”未央淡淡言,暗忖能有个吃食已然不错了。

      “这附近就未有一只鹿?”白于裳试探性的问道,跑近了去瞧未央的脸色。

      “大晚上的鹿都睡了。”未央随口一答,听着却很正经,想往火堆里添柴却发现手上很是不方便,便对白于裳吩咐,“多加点木枝进去。”

      白于裳一边加木枝一面又问:“那你抓只兔子也好啊。”

      未央冷着一张脸,言:“未瞧见。”

      白于裳深吸一口气,瞧着未央拿着老鼠在火上烤便觉有些郁郁的,又问:“难道连小猫都没有一只?”

      “你爱吃不吃。”未央终于被白于裳给问腻歪了,他该讲究的时候瞎讲究,不该讲究的时候绝不娇情,于是就瞧不起白于裳这身国师病。

      “我不吃!”白于裳也瞧出了未央脸上的戏谑,负气坐在地上,也不在帮未央加火,但见他确实腾不开手便又帮他往火堆里头扔木枝,一面摸着自己的肚子,示意他别在叫了。

      就算是令人恶心的老鼠都能在烤熟时飘出些香气来,但白于裳依旧不愿吃,看到外头又开始下起了雨,便起身言:“我去接点雨水。”

      未央将方才外头采的大叶子递到白于裳手上,说道:“你在洞口接一点就是了。”

      白于裳二话不说拿着叶子就往洞口去接雨水,外头的风一阵阵吹的甚有些寒意,冻的她直哆嗦,没一会就开始咳嗽。

      未央已经将两只老鼠吃尽,看着另外两只还是决定再问一句白于裳:“国师到底吃不吃?”

      “不吃。”白于裳也是个硬骨头。

      未央扫了一眼自己手掌上的包扎,又盯着白于裳的背影瞧了许久,终于将烤熟的老鼠肉一条条撕下来放在叶子上头,对着她唤道:“饿死事大,还是硬气事大?

      白于裳见手上雨水接的差不多,便转过身子递到未央手上:“你喝水吧。”

      未央将撕好的肉放置白于裳面前:“不必客气,也毒不死你,未某不过就是不想让陛下以为我怎么虐待你。”

      白于裳盯着那撕好的肉竟有些感动,既然未央如此也不必再矫情,而后闭着眼睛吃了一条,却发现也没那么难以下咽,便一口气将那些鼠肉都吃光了。

      未央只喝了一半的水,将另一半递给白于裳,此刻条件有限,故也不讲究什么顾及,双手接过便饮尽了,虽说口感真心差了点。

      “将就着过一夜,明日再想办法离开。”未央讫语就靠在石壁上闭目养神,而白于裳也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打盹。

      因夜里越来越寒凉,白于裳不自觉就往未央身边靠,且最后都紧紧揽住了他的手臂,才觉有些暖意。

      未央虽心有不愿,却始终摆脱不了她的魔掌,想想夜凉如此便也随她依靠,又往火堆里添了一些木枝,突然听到白于裳言:“未央。”

      “嗯?”未央侧着脸,提着眉去瞧白于裳,又听她言,“无耻。”

      未央蹙着眉头摇头浅笑,想稍正一正坐姿却无能为力,因白于裳将其紧紧抱住动弹不得,便想先甩开她的手坐的舒服些,触到她的手背时才发觉竟烫的要命。

      白于裳的身子骨原本就不算太好,如此一折腾自然受不住,嘴里呢喃道:“再给加床被子……”

      未央心有郁闷,便开始唤她:“白于裳,你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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