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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昔年旧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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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这辈子就遇到过两次这么没脸没皮装神棍的家伙,第一次是卫锦衣,第二次……还是卫锦衣!连忽悠人的话都不换一句,这是把他当猴子耍了?
“这位少侠,白少侠?我观你……”卫锦衣被白玉堂的黑脸唬了一跳,她不过是刚装逼完怀念起了恶人谷,想试试现在还能不能招揽到一二同袍嘛,展昭那样的怎么看怎么也只能入浩气啊。她定了定神,很严肃地继续说道,“一入此谷,永不受苦,你可愿……”
“死丫头,原来是你!”白玉堂磨着牙就要伸手去拎卫锦衣的领子,“拿了我的钱袋,如今倒是把人给忘了?”
“……”卫锦衣沉默了好久,连准备动手帮她的卫锦绣都愣了一下,因为双生姐妹的心灵感应让卫锦绣也察觉出了卫锦衣的心虚了。
难怪白玉堂认出她之后脸色那么差,跟她欠了多少银子一样,感情她真欠人家钱啊。想当初,白玉堂初出江湖,那还是一个挺单纯的娃,想当初卫锦衣初临此界……那是真穷,被狼牙军追杀了那么多日掉下山崖身上能剩下多少东西?而且那时卫锦衣的伤势比起卫锦绣要好一些,但是形容也狼狈得要命了,走出山谷遇到的第一个人便是冤大头白玉堂。
白玉堂只见到卫锦衣保持着沉默不说话,于是冷笑两声,抱着手臂斜眼睨着她,“这位小兄弟,我观你骨骼清奇,生性纯良,实在是练武奇才,拯救世界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这有本武林秘笈,见与你有缘,就只卖作十两银子……现在记起来没有!”
卫锦衣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白玉堂,被逼得急了就打了个哈哈,“诶你还记得啊,这种黑历史……”
展昭知道卫锦衣难缠,却没想到这看似稳重的白玉堂竟在之前就吃过她的亏,不过,白玉堂竟会相信那样的鬼话,倒真让人有点忍俊不禁?展昭顾及白玉堂的脸面没多说,卫锦绣就不管那么多了,好奇心上来了,又加上为卫锦衣出头,便开口问道:“难道你竟相信那般鬼话?”
“那是大实话啊,谁知道他那时就有师门了,不过……”卫锦衣踢了踢脚边的石头,张着嘴却不说话。
白玉堂一手搭在她肩上,几乎要恼羞成怒,“傻子才会信!”
“傻子才会被偷了钱袋都不知道~”卫锦衣这人,嘴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原来不是骗是直接偷的么?好、好丢人,卫锦绣咳嗽了两声拉过卫锦衣的注意,然后她就见识了什么叫更嘴贱。卫锦衣那丫头眼珠子转了转,卫锦绣果然就听见她笑嘻嘻地道:“其实吧,你当年见到的人是锦绣才不是我呢!”
傻子才会信!白玉堂都想抓着卫锦衣揍上一顿了,可惜他刚有些动作就被卫锦绣拦下了。卫锦绣嘴上是说着要教训卫锦衣,可她也知道,卫锦衣那时候会那么狼狈是为了照顾她,何况她家锦衣是随便哪个都能教训的?
“好吧,我之后可是去那里找过你的,可惜没见着人。如果你现在要学我一样能把内功心法给你,不过你得叫我师父。”卫锦衣最后想说的是这个,她之前刻意把事情往卫锦绣身上推脱,只是想缓和一下气氛嘛,当年那事她确实欠着白玉堂的。
即使有了之前那句玩笑一样的话,展昭和白玉堂还是都被惊了一下,这时候哪有人随意把功夫传给别人的,更别说是武功心法了。
白玉堂想的也只是抓着卫锦衣教训两句,这下子反倒不好意思了,十两金子,哪里买得到武林秘籍?他瞧着卫锦衣这丫头虽小,内力却雄浑无比,想来这心法也是第一流的,于是便叹了口气,“你当时真有难处,直说就是,我哪里在乎几两金子?至于武功,五爷我还瞧不上你那点子功夫。”
“哼,你肯定是不想叫我师父!”卫锦衣鼓起脸颊,一双凤眼愣是被她瞪得溜圆,“有本事来比一比啊,若我赢了,以前那十两银子就当请我喝酒,交个朋友,若我输了,若我输了……”
“你也去拿几坛子酒来就是,要陈年的女贞陈绍,倒在碗里要能挂浆的,犹如金红琥珀,那才是好的。”白玉堂半眯着眼,似笑非笑地补充道:“再加上为我洗半个月衣裳。”
卫锦衣算是记得了,白玉堂被偷了钱袋之后气得火冒三丈,这么看来却是有她弄脏了人家纯白色的衣服的缘故在,即使是这样子,她也不会输的,“你加了条件,我也要加,你说的女贞陈绍,以后要请我喝。”
人家是一言不合动刀动枪,卫锦衣和白玉堂这回却是谈得兴起便各自按上了自己的武器,先前还都是试探,之后便都放开手脚真的大打出手。卫锦衣由于一时大意还受了点伤,她已经很久没有受过伤了,不过白玉堂的模样似乎要更惨一些,这两位的架势看得展昭都有点心惊了。
“不打了吧,还敢嘲笑我不~”卫锦衣一棍砸在白玉堂的刀背上,登时让那把看起来锋利无比的长刀断了两截,她翻身按住白玉堂,跨坐在人家腰间,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笑得十分的得瑟。
白玉堂的脸上有红晕一现即逝,卫锦衣撑着他胸口站起来的时候又触着了他的伤口,别说,这死丫头的力道还真不小,那根棍子也并不是凡品,可惜了他一把好刀。
听见白玉堂一声闷哼,卫锦衣慌乱地跳出几步远,自己先盘腿坐着回血了,这才对正要走过来的卫锦绣讨好地笑了笑,“姐,我这没事,你去帮那家伙治疗一下啊。”
“……卫锦衣你刚刚说了什么?”卫锦绣脸上尽是阴霾,卫锦衣只在有求于她的时候叫姐,所以她的妹妹是为了一个男人要她帮忙?而且还是在自己都受伤的情况下让她去救治别人?
卫锦衣一头黑线,慢慢站起身拍了拍卫锦绣的肩膀,“锦绣啊,那是你妹我打伤了人家。”
卫锦绣也只是嘴上说说,实际上还是很快地走到已经站起身的白玉堂身边,慢悠悠地帮着扎起针来,还不忘念叨两句,“一次十两,概不赊账。”
“这个样子,我妹妹就不欠你了。”
一个提针,效果好到不行,至少白玉堂明显觉得身上的疼痛都没有什么大碍了,而且卫锦绣压根没有碰到他,只是拿着只判官笔转啊转。不过白玉堂没有纠结这个,他郁闷的是,自己的伤也是卫锦衣打出来的啊,能这么算吗?其实依着赌约就钱债两清了,可他怎么就觉着这么别扭呢?
“锦绣,我又想起你攒钱给我卖衣服的事了~”卫锦衣捂着脸,浑身冒着粉红泡泡。在大唐的时候,卫锦绣就曾堵在武林秘境附近帮人治疗,大多是要上锋针的,一个十两妥妥的,没多久一套定国就送到卫锦衣那里了。卖肾养妹妹,不能更感动~
又被毁了一套白衣的白玉堂冷哼两声,飞身走了,等到他悄无声息地从城里逛了一圈回来之后,就换得一身新衣,刀却没能配上合手的,站在那里像是个走马章台的贵公子,风流又肆意。只见他手中折扇轻轻一打,正是“风流天下我一人”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更是张狂得可爱。
卫锦衣瞧着他手中提着的酒坛子眼睛就亮了,鼻子轻轻地动了一下,笑容就更大了,“呀,回来啦?快坐快坐。”
虽然知道卫锦衣那个狗鼻子是闻到了酒香才那么殷勤的,卫锦绣也还是有种妹妹被抢走的感觉,所以她拽着卫锦衣往自己这边狠狠移开了好一段距离,等白玉堂坐下的时候,竟和卫锦衣之间还隔了一人有余的位置。可卫锦绣还没松口气露出一个笑容就愣住了,她的左臂几乎要挨在了展昭身上……
“咳咳,锦绣,我给你倒酒。”卫锦衣接过白玉堂递给她的酒坛子,只给卫锦绣倒了浅浅的一杯,她爱喝酒,可是卫锦绣的酒量却是一杯倒,只宜浅酌。
卫锦衣自取一坛,剩下的两坛自然就是展昭和白玉堂一人一坛了,再加上白玉堂打包来的小菜,火上烤着斑鸠野鸡,滋滋地冒着香气,这实在是享受。卫锦衣还没忘给昏睡的田起元留了个小炉子,煲了鲜香的肉汤送进屋子。
一坛酒尽,几个人皆有了一点醉意,连卫锦绣也是微醺了,那杯酒也不过才见了底而已。红了脸的卫锦绣忍不住歪了歪头,找了个地方靠着,温热的肩膀,让人觉得很舒服,又看着卫锦衣跌跌撞撞地打起了醉拳,卫锦绣弯了眉眼,笑容温柔。
“好酒!”卫锦衣终于揭开自己那小酒坛的泥封,酣畅淋漓地灌了下去,大半洒在了衣襟上,嗅着香气一点不比白玉堂打来的酒差。当即白玉堂就抬眸低笑了一声,眼角因为酒醉还泛着微红,平添三分邪气,“美酒何不共享?”
卫锦衣的脑子延迟了几秒,伸手就把酒坛子抛了过去,白玉堂轻飘飘地接下,仰头就是一口,低低地喟叹出来,把酒坛递给了展昭。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日许多愁,何况有二三好友相伴,展昭便也不觉得陈州的事有多难解决了。
由于卫锦绣到陈州是为了行医救灾的,原不想惹上麻烦,所以她的小茅屋是建在较为偏远的郊外,寻常人若无指引是决计不能找到的,于是他们这么一醉,便醉到了傍晚。
卫锦绣枕着展昭的肩,睡得迷迷糊糊的,卫锦衣则是仰面倒在地上,也不管沾染了满身尘土,白玉堂抱着卫锦衣……的酒坛子,侧靠着一棵大树,一身白衣无暇,和卫锦衣形成了鲜明对比。
“喂,都醒醒,几时了?”白玉堂乍一醒来就觉得头疼,喝酒喝到大醉还在外面躺了一下午,这种体验的感觉可不是很好,可卫锦衣后来拿出的那种酒,滋味实在不错,再加上皮焦肉嫩的烤斑鸠配着,不得不说卫锦衣这个人可不会亏待自己。
白玉堂一说话,展昭和卫锦绣也先后醒了过来,他们的状态就有点尴尬了,而更让展昭郁闷的是他其实还是很有警惕心的,怎么多了个人靠着他都这么睡着了?卫锦绣表示,她之前杀狼牙兵杀累了也是随意靠在浩气盟的师兄身上的,这个完全不算什么,都是战友?咳,好友总算吧,没关系的。
战场这种环境是很容易把软妹子扳成硬汉的,卫锦绣仅仅是在男女之防上迟钝了一点已经算很好了,原先就以为自己上辈子是硬汉的卫锦衣更是连下限都找不到了,去叫醒她的白玉堂被狠狠揍了一拳,正中右眼。
“锦衣有起床气,而且会把人往死里揍,除了我谁都不能叫醒她~”卫锦绣喜闻乐见地围观了一场暴力对决,才慢慢地很有风度地微笑着轻唤,“锦衣,该醒啦,。”
两姐妹牵着手站在一起,卫锦衣睁着刚睡醒雾蒙蒙的眼睛显得无比可爱,乖乖低头被摸头的样子不能更乖巧!白玉堂摸着青紫的眼圈,牙都要咬碎了,“卫锦衣!你个死丫头!”
“唔,怎么了?”卫锦衣无辜地歪歪头,走到白玉堂面前踮起脚,“吹吹就不疼了哦,吹……锦绣有药没?”
真的凑上去之前卫锦衣终于彻底清醒过来,她看着白玉堂近在眼前更显精致的脸,突然很想捂脸。
完蛋了,卫锦衣很忧郁,上辈子是痴汉,这辈子明明立志要当好妹子的,怎么不仅对着萝莉发痴,对着白玉堂这么个大男人都有点脸红心跳的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