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素师》魔障了

109、偷袭

　　午后的阳光正好，后院的那棵老桃树下，飞舞着片片轻盈剔透的花瓣。似水如兰般俊雅的男子，那温暖的手掌轻轻握着一双胖乎乎的小手，在筝面上划过，十三根筝弦奏出流水般的清音。 风中是清甜的花香和银铃一般的孩童笑声。墨发的男子含笑放开手，任由怀中的女童拨乱那些筝弦。
　　“父亲，喝汤啦。”一个男童端着一碗热雾袅袅的汤水走到男子身前，一双无邪的眼睛天真地望着男子和女童，纯真地不染一丝世俗尘埃。
　　男子微笑着望着男孩，然后伸手缓缓端起了汤碗。
　　M不知何时已停了拨弄筝弦的手指，满心惶恐地看着男子含笑将汤碗送到嘴边。她转头惊恐地看向依旧一脸天真无邪的男孩；尖叫声卡在喉咙口却怎么也冲出不来。
　　她僵硬地立在一旁，看着老桃树花开花谢，看着小景端来一碗碗的热汤，看着舅舅带着微笑日渐消瘦，看着他慢慢停下呼吸——
　　“阿沐。”M猛然转头，惊恐地看着自己的金属爪没入小景的胸膛，那双不惹尘埃的眼睁得大大的，好似看到什么令人诧异的事，他就那样看着M然后忽然笑了笑，下一秒M就捏爆了那颗滚烫的心脏。

　　“不————”那双令人恐惧的眼猛然睁开，M从床上惊起，双眼好似没有焦距地望着眼前黑暗；许久耳朵才听到那越来越急的敲门声。
　　“谁？”M比往常更加喑哑的声音问了一声。
　　敲门声静止了一会儿，门外的声音带着一丝犹疑地问道，“少主？你没事吧？”
　　M从床上起来，拉开厚重的窗帘，猛然刺进来的阳光让她一闭眼，撇开了头，侧身站回了阴影里。
　　因为没有听到回答，站在门外的音儿更急了，她原只是看看少主起床了没的，却听到屋内突然传来的声音，那好似痛苦至极的一声“不”让她心肝儿一颤，生怕这位新来的少主出了什么事。但是门却被锁得紧紧的，她只好不停地敲门；只是好不容易屋里出了个声儿，现在又没话了。
　　正当音儿生怕M出什么事，要去找人来的时候，门开了。音儿见穿戴整齐的M一身完好地出现在她面前，大松了一口气，说，“少主你没事就好，再不出来我都快去找人来开门了。”
　　M帽沿下半张面无表情的脸冷淡地看着她，不带一点语气地说，“你有事？”
　　音儿因M的冷淡而下意识地收起了脸上担忧的表情，垂下眼帘，“哦，就是问问少主要不要用饭。”
　　M“恩”了一声，问，“现在什么时间？”
　　“正午了，少主昨日傍晚才到，想来路上疲累，早上就没叫少主起床。颜少爷也才刚起不过两个小时，他之前来过了，不过见少主还睡着叫不要打扰，然后就走了。”
　　音儿跟着M往外走，一边回答道，脸上又渐渐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少主现在要用饭吗？我去叫人将菜搬上桌？”
　　M点点头，然后侧头看了眼音儿蹦跳着往厨房跑的身影，一个人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才抬脚迈过了跟前的门槛。
　　M向来偏好王朝的食物，大概是因为跟老头野外求生太久，记忆里，吃得最好的就是光景城那时候，被舅舅收养的那几年。帝国学院的餐厅当然也不难吃，M不挑，但是塞西尔说要开发厨房学习王朝菜肴的时候，她曾经是期待过的。直到吃了好多次对方的“王朝菜”，M渐渐认同其实帝国的食物挺好的，她喜欢学院餐厅。
　　M面无表情脑内却思绪活跃地用完饭，音儿再次进来，挂着两个小酒窝对她说，“取晴长老让少主去前厅一趟，好让家里的人见见少主，免得碰到了却不识得，唐突了少主。”
　　M拿起巾帕擦擦嘴，站起来，没什么情绪地“哦”了一声。音儿再次因M的冷淡而收起了面上的微笑，带了点儿情绪地说了句“那我带路”就走在了前面。
　　M不快不慢地走在后面，将路线记下，将周围的景色与房屋布局也一一记下。
　　两个人就这样没有一句交谈地一前一后地走着，直到M突然扬起手，一道黑暗屏障在她身侧迅速升起，然后好像有什么东西撞了上去一样，紧接着，黑暗屏障表面荡开一圈黑色的波纹，然后迅速湮灭不见。
　　前面的音儿猛然回过头来，没来得及出声，就见M的影身在原地恍惚了一下，接着身形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疾驰向一旁被凤尾竹遮掩的小径。音儿只觉眼前一花，也顾不得看没看清，就跟着朝同一方向跑了过去。
　　M一个影逝，好像突然出现一般，一匕首划向没来得及逃走的偷袭之人，那人只来得及布上一层薄弱的光壁，就想后退躲开来。M的匕首碰上那层光壁，上面升起一层黑雾缠绕着匕刃，将那光壁如同一张薄纸一般地刺破，接着划开了那人的衣裳。然后没有一点停顿地，M的另一把匕首重重刺入那人的肩胛骨。
　　那人嚎叫一声，身上火光猛然亮起，高温的火焰立时扑向近在咫尺的M。同一时间浓浓的黑雾在眨眼间包裹住两人。
　　黑雾中的M，手上的匕首拐了个弯儿，原本要一记封喉的匕首转了个弯儿，卡着左侧肋骨的缝隙果断地刺了进去，然后稳稳地停在了那儿。黑雾迅速收拢，喘着气的音儿惊诧地看着黑雾消失中心的两个人，“颀……颀少爷？”
　　M双手稳稳地握着两把匕首，一把刺入司空颀的胸腔，一把抵在他的咽喉之间；听到音儿的声音也没有将目光分一点放到自己匕首之下那惨白了脸的司空颀身上，她只一动不动地握着匕首，侧头看着一边的拐角处。
　　花木遮掩的拐角处，走出来一个穿着宝蓝色衣袍的人，那人一过拐角，好似惊愣了一下，然后万分紧张地跑过来，嘴上还一边叫着，“呀，这是在干什么？阿颀，阿颀你还好吗？你是什么人，怎么敢在司空家对司空家的人下杀手！音儿你怎么还愣在那里！阿颀要被这人杀掉了！”
　　这人一边大叫着跑过来，一边动作迅速地丢出一把无形的光刃朝着M悄无声息地飞射而去。M露在帽沿外的半张脸依旧没有一点儿表情，只动了动手指，一道黑暗屏障在前方升起。那把光刃撞在上面，黑暗屏障直接将其吞噬，只颜色变淡了一些。
　　音儿忙着大喊，“顾少爷，这是少主！”
　　M侧着头继续看着再次飞快丢出五六把光刃的司空顾，然后他似是因为音儿的话呆愣了一下，“啊？”了一声，然后面露紧张地望向已经一齐撞上黑暗屏障的那些光刃。M看着司空顾，再次动了一下握着匕首的手指，那面正在迅速变淡的黑暗屏障猛然弯曲，上下折叠，将那几把光刃夹在了中间，然后化作一团烟雾，将那些光刃腐蚀了个干净。
　　司空顾看着M狠狠地一咬牙，然后皱着眉，一脸悲痛地对音儿说，“音儿，就算她是少主也不能杀了阿颀！我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就是不帮阿颀报仇，也不能助纣为虐！”司空顾一边说一边就在M脚下升起了光牢，将M和她手上的司空颀两人一起笼罩其中。
　　音儿急得大喊，“等等啊！顾少爷，是颀少爷先偷袭少主的，而且，而且少主还不认识颀少爷是谁呢！”
　　M面无表情地勾了下唇，转头面向一脸惨白的司空颀，不带语气地说，“原来你是司空家的人啊，我可还没杀死你呢。不过，在这光牢内，你死是不死，好像可不是我说了算。”
　　一脸惨白惨白的司空颀，满脸冷汗地盯着M那半张没表情的脸，胸腔里那把挨着自己心脏边边的匕首慢慢抽离出去，鲜血顺着匕首的离开而缓缓流出。司空颀不敢松下一口气，一转头，对着光芒渐甚的光牢外用尽力气般地喊“我还没死！司空顾你想连我一起杀了吗！”
　　音儿大喜，“颀少爷还活着呢！顾少爷你快撤了这光牢，先带颀少爷找治疗师去。”
　　司空顾一听到司空颀的声音就阴下了脸，闻言，再是不甘，也只好装出一脸意外与欣喜，朝着光牢内说道，“太好了，阿颀你还活着啊，我还以为你……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我这就撤了光牢了！”